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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我知道瞒不过你的眼。”
“你将画在竹帘上的符咒卷起来,是为了方便他进来?”郁白道。
我坐回桌边,叹了口气,“他从未作恶。”
郁白看著我良久,忽然抬手在竹帘上又加了一道咒符,转身回了後院。
深夜,月影重重,城郊的大宅院里被枯木纵横的阴影笼罩著,显出一丝诡谲。
我一眼看到隐在结界里的白衣男子,瞬间移了过去。
郁白一抬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带进了怀里,我挣了挣,没有挣脱。
他压低声音道:“你跟来做什麽?”
我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低声道:“他不是坏妖怪,你……”
我的嗓子瞬间失声,我抬眼,看见他布满阴霾的眼神。
他温润的声音里透出一股狠意:“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我垂下头,没有说话。千百年的时光悠然而逝,而千百年前的过往,却仍是留了下来。
突然,结界外有一丝妖力的波动,我立刻抬眼看了过去。
大宅院的木门早已红漆斑驳,有些破败。推开时,发出沙哑难听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人。
年轻书生从大门里走了出来,苍白毫无血色脸早已没了白日里的光彩,但笑意仍是满满的,他冲他身後说著什麽,然後一个红衣男子跟著走了出来。
火红的衣衫似烈焰燃烧,妖娆的面容连牡丹都自愧不如。
我有些惊讶,这是火狐?一般的火狐自身灵性都不足,无法进行真正的成仙修炼,所以都法力低微。但是这只火狐却拥有妖界少见的高墙妖力,可与狐王媲美。但是我记得狐族的规定是只有雪狐才有资格成为狐王的。所以这只火狐便不会是狐王,那他为何会拥有如此高的妖力?这书生是只白兔精,与这火狐是什麽关系?
我正在思索时,腰间却忽然一紧。我看向郁白,见他脸色阴沈。
摸了摸脖子,发现禁锢没了,我问道:“怎麽了?”
郁白一拂袖,我们就回到了酒馆的後院,他将我放开,在石桌边坐了下来。
“为什麽……没杀了他们?”我坐下,犹豫地问出口。
郁白漠然道:“我本就没打算杀他们。”
我讶异道:“那你为何要去那里?”
郁白眸色转深,道:“那书生身上……有弑神剑的气息。”
“你是说他拿了弑神剑?”我问。
郁白摇头,“不可能。弑神剑杀气太重,他一个小小的精怪,拿不起。而且他的身上只是略微有那股气息,只能说他接触过。”
我垂下眼帘,“你要留下他找线索?”
郁白微微点头。
“弑神剑到底是什麽?”我抬眼看他,道。
郁白闻言唇角微弯,含笑道:“三界传言,得弑神剑者,可统一三界。”
我嗤笑一声,道:“这和凡间武林江湖上什麽宝贝秘笈不是一样了?说什麽得之者得天下,惹得黑道白道争得头破血流,却原来什麽也不是,白白涂炭了生灵。”
郁白笑了笑,道:“事实上,弑神剑没什麽太了不起的。它杀不了人,杀不了妖,杀不了魔。”
“但是,它可以杀神。”我接道。
郁白点头含笑,“它只有这一种用处。”
我皱了皱眉,“这玩意儿是谁造出来的?”
“不知道,也没人知道。”郁白答。
“这种东西天界不是应该保护得好好的吗?怎麽能让妖魔有机可乘?”我问道。
“四方神兽,北斗七星,十万天兵,伤亡难计。”郁白的眼神暗沈。
我抬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著大理石桌面,道:“看来这妖怪也挺厉害。”
“或许……不是妖。”郁白沈吟道。
“那是什麽?”我看向他。
郁白沈思,没有回答。
我想了想,道:“明日,你要去哪里查找吗?”
郁白道:“明日我再上昆仑。”
我点了点头,翻手一变,一壶酒出现在掌中,我笑了笑,将酒抛给他,他伸手接住,抬眼看我。
我眨了眨眼,“送行酒。”
郁白展颜笑道:“为何我有种一去不返的感觉?”
“错觉。”我笑道。
☆、第三章
清晨露湿衣角,乳白色雾气缠上山腰。
我送郁白一直到昆仑山的半山腰,他看了眼直上的台阶,停住了脚步。
“我会在这里布下一个结界,无论发生什麽,山下都不会受到波及。你回去吧。”郁白没有看我,一挥袖,一道淡蓝色的屏障将我和他隔了开来。
我伸出手碰了一下结界,被弹了回来。
我看向郁白:“我觉得此行你会有危险。”
郁白轻笑:“少乌鸦嘴,我若是遇到危险了,谁回去给你记账?”
我分辩道:“我会记账的。”
郁白笑道:“你会记错账。”
我还要再开口,郁白却敛去笑意,淡淡道:“回去。”
语气很淡,却强硬得不容辩驳。
我站在原地不动,郁白随手招来一朵云,跃了上去,直往山顶。
他没有回头。
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我微微垂下眼帘,“出来吧。”
书生苍白的脸上端肃严谨,声音也是呆板低沈的,“一切都已妥当。”
我点了点头,在他转身离开时,我开口道:“他是谁?”
书生的脚步一顿。
他明白我口中的“他”。
书生低垂下眉眼,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乞求的神色:“别杀他。”
我从袖子里拿出一支细长的瓷瓶,丢给他,他抬眼看我。
我笑了笑,声音压低,透出一丝冷意:“让他喝了,少添乱。”
书生握著瓷瓶的手一抖。
“没了这个,还会下一个,你该明白。”我淡淡道。
书生转身消失了。
我看了看四下无人,就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在面前淡蓝色的结界上画出一道咒符。抬手聚起幽蓝色的火焰,我对著结界上咒符的地方扔了过去。
结界破出一个洞来,我的五脏内腑狠狠揪在一起,一口血吐了出来。
果然法力低微,身体连这点反噬都承受不住。也是郁白的结界足够强大,即便在他刚刚施展的时候动了手脚,也很难弄开。
我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进了结界,又将漏洞补好,一步一步地踏著石阶向山顶走去。
走了多少级台阶我都数不过来了,正午时分天色却渐暗,大概是要下雨了。
我实在走不动了,身体越来越差,便是一个小小的散仙,却是连精怪都不如。
我找了一块山石,靠坐下来。
或许我真不应该上山来,即便郁白有什麽危险,他作为天界第一战神都应付不了,何况是我?根本就是来垫背的。其实无论千百年前还是千百年後,我们都没有改变,他依旧带著温柔的强硬,我依旧阴奉阳违。我看不透他,他也看不透我。走的明明是一条路,却是不同的归处。
我苦笑了一下,这一次又该是什麽结果?两败俱伤吗?
忽然,肩膀被一股力量攫住,我的思绪拉回,身体猛地一僵。
“你想要知道什麽?”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从我身後传来。
我慢慢转过头去,没有人。
“我就在这儿。”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慢慢站起身来,看著面前的山石,“你是妖精?”
山石的苍老声音里含了一丝笑,“昆仑山顶有几个妖怪敢上?”
“现在妖魔肆虐,昆仑山也不会太平。”我道。
“错了,昆仑山只有此时才是最太平的。”声音里似乎有著淡淡的叹息。
“为何?”我讶异道。
“你就是来问这个的?”山石没有回答,却是有些奇怪地问我。
我笑了笑,“你觉得我应该问什麽?”
“前生今世。”他的声音低沈缓慢。
我心中一颤,莫非……
我伸出手在山石上摸了摸,摸到一处坑洼不平的地方,我拂袖,将尘埃除去,山石上显出一行字来──
三生石,浮生记。
我脱口而出道:“你是三生石?”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我恭敬道:“失敬了。”
“年轻人,无妨。”
我笑道:“既然是机缘碰上,我倒真是得劳烦您了。”
苍老的声音笑了一下,“老夫三千年只醒来一个时辰,能让你遇上,确是缘分。你想问来生,还是前世?”
“我不想问自己的。”我道。
“那你想问何人?”
我毫不犹豫道:“天界天命神君,郁白。”
山石沈默了一会儿,道:“你想问他的什麽?”
“今後……生死。”我缓缓道。
山风盈满我的衣袖,凉意渐入骨髓。
我向山脚下慢慢走著,在天色全暗之前回了楚州城。
酒馆里一片幽暗,我找了灯点了起来,昏黄的光映满整间房。
腰间一紧,温热的怀抱从身後靠了过来。
“青沐,你还是这麽不听话。”轻轻的叹息落在耳边。
我放松身体,靠进他的怀里,下颔突然被捏住,我被强迫著半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眸光沈静,却幽深暗黑,令我的心猛地揪紧。
“你在山上看到了什麽?”他沈声道。
我定了定心神,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勾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眉梢微挑,“你说呢?”
他微抿唇角,笑意微冷,“把不该看到的都忘了,别让我有做些什麽的借口。”
我眉眼一勾,抿嘴轻笑,“你想做什麽?”
他修长的十指轻轻抚上我的脖子,然後慢慢舒展手指扣住我的咽喉,慢慢缩紧。
他微微低头含住我的耳垂,轻声道:“若是要你死,也要我来杀。”
脖子上的手猛地向下,衣衫尽裂。
我的双手被他幻化出的捆仙索捆住,我闭上眼,放软了身体,屋内刚刚点上的灯火瞬间熄灭。
等喘息与低吟声平复,我被郁白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他坐在床边,披著一件月白色的衣衫,垂著眼看我,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过我脸颊,眼底情绪漠然。
我想了想,道:“昆仑山上发生了什麽吗?”
他的手指一顿,“你察觉到了?”
我淡淡道:“正午的时候,妖气外泄出来了。”
郁白的手指向下,按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