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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我刚刚挪动一步,便从云端直直坠下,待四周景物清晰,眼前便有石碑上写著:锁妖塔,第七层。
即便心中疑惑,我也难以解释锁妖塔中布阵的玄妙,况且我急於寻找郁白,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进了第七层,却并没有遇见任何妖魔鬼怪,自然也没遇见郁白,但是心中所感他分明就在这里。我引了五帝珠的佛火金莲之火,便不会再困在幻阵之中,所以眼前所见必然是真实的,那……郁白呢?莫非他陷进了幻阵?
我慢慢向前走,四周安静得诡异。
忽然,不远处传来水滴的滴答声。
一声一声,更显空旷寂寥。
我心头一动,循著声音走过去,转过一面奇怪的佛像,我的脚步瞬间停住,心头发颤,我的双眼被眼前的一幕彻底刺痛。
佛像的背後是一个巨大的血池,血池中央耸立著高高的祭台,祭台浴血而立,凄红满眼。台上站著两个人,青衣的人长发披散,浑身是血,紧紧抓著白衣染血的人,狠狠地咬在他的脖子上,贪婪地吸食著众生觊觎的天神之血,清俊的脸上带著异常的痴迷。白衣的人紧紧抱著怀里的人,苍白的指尖轻柔地抚过伏在肩头的人的发丝,脸色惨白如纸,嘴角却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如画的眉眼间安逸祥和却难掩狂喜之色,仿佛期待了整整一生的乐事终於一朝达成。在他的後心处,青衣人的手伸了进去,紧握著一颗鲜红跳动的心,举在眼前。
我浑身冰冷,本来颤抖的手脚在右手握住伏魔扇的那一瞬镇定下来,折扇开合,法力注入,青山绿水间紫光乍现,伏魔阵开。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在祭台上响起,化成我的模样的妖怪现出原形,伏倒在地,没了气息。不过是只小小的血鬼,却用血腥气掩盖了身上的气味,成功地骗过了心神大乱陷入幻阵的郁白。
郁白睁开眼,眉眼间迷乱的神色瞬间消失殆尽,他慢慢转过身来看向我,眉眼微弯,笑若春风。
我跃上祭台,紧紧抱住他,将那颗心送回他的胸中,手掌按上去,为他疗伤。
他站立的身体微微摇晃,却反手将我抱住,苍白的唇碰了碰我的唇瓣,“青沐。”
我仰头狠狠吻上去,咬破了他的唇瓣,血气在唇齿间,我贴著他带血的唇,轻声道:“罚你的,认错了我。”
郁白唇角笑更浓,眼底闪出些光彩来,“是我大意了。”
我们相拥坐下,我俯身贴上他血肉模糊的颈侧,一点一点,将鲜血舔净。
看著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我在他耳边叹了口气,道:“脖子都要咬断了。”
郁白慢慢抬起手来碰了碰我的脸,低笑道:“咬断了,就难看了,嫌弃我?”
我闭了闭眼,轻声喃喃道:“不,不嫌弃……不嫌弃你……不嫌弃……”
郁白抬手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转向他,幽深墨黑的眸紧紧地看著我,“青沐,我没事。”
我没有言语,垂了眼帘,靠在他的肩头。
他的指尖绕起我的发丝,清冷低沈的声音响在耳畔,说不出的安心,“你去了第九层?”
“去了,又回来了。”我淡淡道。
“他肯放你回来了?”郁白道。
我直起身,从怀中取出那半个元神,送入他的心口,淡淡笑道:“自然是我赢了他。”
郁白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却很快掩了下去,“你都知道了。”
我微微点头,淡淡道:“在你心中,我能与天下苍生并重,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为我逆天改命,破坏了三界天道,使众生受难,最後要平息这场灾难的却不是我,而是你。天界的弃子,一开始便不是这样吧。你是心甘情愿成为弃子的。”
郁白无奈地笑了笑:“我本打算著一切结束,便告诉你。”
我紧紧地看著他,道:“从你送我回天界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再活著回去了吧。你让司命给我看的观尘镜中,只是所有一切的片角而已,以为这样就能骗了我吗,郁白?”
郁白静静地看著我,嘴角的笑意渐渐冷下去。
“我并不是你所看见的那般,温柔多情,好像没有脾气。天命神君,与天枢破军一样,主杀伐。你虽为妖帝,却没有杀过什麽人,手上没有沾过血,而我杀戮千年,早已冰冷无情,煞气天成。我与你一处,从一开始就错了。”郁白淡淡道。
我挑眉道:“你後悔了?”
郁白闻言,笑意浮上唇角,“你说呢?”
我微微笑起。
──情之所至,甘之如饴。
他的伤口愈合,我收回手来,他展臂,将我牢牢锁紧怀里。
我靠在他的胸前,低声道:“郁白,我们或许道不同,但不一定就会是殊途。我也可以保护你。”
郁白在我头顶轻笑了一声,一吻落在我的发顶,“好。”
我在祭台上布下结界,和郁白等他的法力稍稍恢复,便飞身直往第八层。
第八层的入口,郁白已换下了一身带血的衣衫,素白的长袍被不知何处而来的风微微扬起,脸色仍是苍白,却含了淡淡的笑意,俊美无俦。
他握住我的手,侧过头看我,道:“这扇门後面,或许是上古的凶兽。”
我点了点头,抬眼看他:“那又如何?”
他看著我,笑了笑,“小心些。”
我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该小心的是你才对。”
郁白笑笑,拉著我推开石门。
石门洞开,霎时一片金光耀眼。
炫目的金光中,我慢慢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金莲朵朵,莲台之上,佛祖端坐。
我压下心底的惊讶,转眼看了看同样惊诧的郁白,郁白与我对视一眼,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墨黑。
但是我却意外地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这佛祖是真的,也就是说,锁妖塔的第八层,关了九天神佛。
☆、(11 )第二十二章 神佛
金光笼罩,金莲盛放。
我和郁白站在第八层,面对著九天神佛。
莲台之上的佛祖慢慢睁开眼,看向我们,那双温润的眼睛像是蕴含了苍生万物,景象万千,变幻无穷。
“天命。”遥远飘渺的声音传来,仿佛来自九天之上。
郁白敛了神色,应道:“佛祖。”
“你逆天改命,违背天道,致使三界祸乱,生灵涂炭,你可知错?”佛祖淡淡的声音蕴含著说不出的威严,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压在了我的身上。
郁白抬眼看著莲台之上,唇角含了淡淡的笑意,道:“知错,却不悔。”
佛祖闻言,默然无声,半晌,开口道:“你可知本座为何困於锁妖塔之中?”
郁白道:“不知。”
佛祖道:“三界之内,无论仙凡,皆有心魔。由是则生心,由是则成魔。哪怕是佛,亦有心魔。”
郁白淡淡道:“心中有波澜,方可成魔。佛祖心中,也难以一片澄明吗?”
佛祖道:“心中无尘,佛法之论,但成佛者亦为人。既是人,哪里会没有欲望。妄念痴缠,爱恨情仇,本就是看不透,也不该看透的。天道所予,都有其存在的缘由。”
郁白道:“既是如此,佛祖又为何拦我?”
佛祖道:“心魔之最,你可知是什麽?”
郁白微微皱眉,并不答话。
半晌寂静,我只坎肩郁白白色的袖袍微微飘荡。
终於,佛祖似乎是低低叹了一声,“它成了。”
郁白浑身一震,发丝掩映下的双眸透出一股惊心动魄的寒意,仿佛利剑,瞬间出鞘,寒光所指,杀戮无情。
“它在哪儿?”郁白的声音冰冷如霜。
佛祖道:“你若要想赢它,便不是自损千年修为这般简单了。”
郁白闻言,轻笑一声,前一瞬还寒意凛然的眉眼立刻柔和下来,温润如玉,“可是问三界之间,不是只有我才能与它一战吗?从一开始,我就没有退路,不需要选择是否向前。”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麽,但是我仍是心底阵阵发寒,我有种奇怪的预感,能将佛祖锁进锁妖塔的,不会只是郁白的半个元神那麽简单,而郁白与他一战,不会输,也会两败俱伤。
佛祖道:“它已在第九层之上,锁妖塔内万千妖魔尽为它所用,五帝珠毁,他便出世了。”
郁白淡淡道:“何时?”
“子时。”佛祖道。
说完,佛祖便慢慢闭上了双眼。
郁白转头看我,我对上他含著笑意的眼。这双摸黑的眼无论有怎样的寒冷与煞气,在对上我的时候,总是暖的。
“即便你现在离开,我也会追上去。”我漠然道。
“你呀。”郁白无奈地笑著叹气。
我道:“你现在法力不济,我跟著去,可以帮帮你。再者,你若是死了,我至少知道。”
郁白吻了吻我的眉心,轻声道:“好。”
他说好。
然而下一瞬,他却突然从我面前消失,只留下一个浅淡的剪影。
我愣在原地。
他竟然骗了我……
我苦笑,说起来,他总是瞒著我,却从来没有骗过我。他宁愿不说,也不会骗我。而今时今日,他竟然骗了我。
我面对著九天神佛缓缓跪下,声音平静无澜:“佛祖,他不会再回来了。”
佛祖默然不语,仿佛根本没有听见。
我静静地跪著。在金莲撑起的结界里,借助金莲之火的我根本没办法走出去。
许久,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道:“他……有心魔吗?”
那一刹那,佛祖睁开了双眼,我清清楚楚地在他澄明的眼中看见自己的模样。
三千众生,皆为一人。佛法之道,不过如此。
“天命,是没有心魔的。”
“为何?”
佛祖慈悲的眼注视著我,一瞬好似千年,“因为你不是他的魔,而是他的神。”
我浑身一颤,缓缓伏倒在地,重重扣下一个头,然後直起身,对上佛祖的双眼。
“佛祖,你可知他於我而言为何?”我道。
佛祖默然摇头。
我抬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