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原本就是死人了。”辰夜简短地说。
“你就会说这种话,她明明还会说话,会哭,会伤心。”安澜既生气又难过:“以前有那么多恶灵,你还发慈悲送走它们,这个女孩子这么凄惨,你却赶尽杀绝。”
辰夜耐着性子说:“这个女鬼比其他恶灵都要凶恶。人类用肉眼就能看见她,可见戾气很重……”
“她根本就没有伤害任何人!”
辰夜用下巴指了指楼下,又指了指安澜,沉声说:“我晚来一步,你们两个就都死了。”
正说着,楼顶的小门又被撞开,几个警察和消防人员冲上来,几乎在同时,辰夜伸开双臂抱住了安澜。
两人一言不发地下了楼。楼下的草坪上聚集了好多人,议论纷纷,暗红色的血迹蜿蜒着流出一道痕迹。
安澜想凑过去看,被辰夜按住了脑袋,强行带走。走了很远之后,辰夜才放开他。安澜看起来情绪不高,连和辰夜道别的话都没有说,就回去了。
宋实的尸体被警方带走,校园里众说纷纭,几天之后,警方根据梁笙身上残留的血迹,查出当天的凶手就是宋实,于此同时,众人在整理宋实的遗物时发现了很多女生的内衣,以及在女j□j的照片之类的东西。
六月过后,眼看就到了暑期,安澜和几个室友都打算利用暑假的时间学习,并且提早在自习室占位。几人同吃同睡同学习,倒也十分和睦融洽。
这天夜里忽然下了大雨,窗外呼呼啦啦的雨声搅得自习室里的人无心学习。宿舍的几个人凑在一起打牌,安澜一个人呆在角落里,专心地在习题本上写字。
橙黄色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随即又合上,有人随意抬头看了一眼,见门口空无一人,就以为是风,也没有在意。
辰夜抖落风衣上的水珠,把黑色的雨伞放在墙角,走到安澜身边坐下。安澜头也不抬,将习题本又掀了一页,然后打开一本刑法解析。
两人自从上次梁笙的事情后,安澜对辰夜很有怨言,而辰夜一向孤高,既不屑于道歉,也不肯低头,僵持了半月有余,安澜倒是一直忙着看书,无暇他顾,而辰夜则有些沉不住气了。借着雨天送伞的名义来求和。
可是安澜并不打算理他,手里拿着小铅笔在书上标注了一条细线,又托着下巴默默思索,好像辰夜根本不存在似的。
辰夜百无聊赖地底坐了一会儿,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本小说,心不在焉地阅读,思索着过一会儿要怎么样开口和安澜说第一句话。
“安澜。”前排的舍友冷不丁高声喊:“趁现在雨小点,咱们走吧。”
“哦。”安澜应了一声,利索地把几本书合上,放进抽屉里,拿上手机和钥匙,起身离开。辰夜站起身,想拉住安澜,被安澜不动声色地躲开。
几个学生有说有笑地走出去,经过门口时,有人指着墙角的黑色雨伞说:“这是谁搁着的?刚才好像还没有呢?”
“大概是谁的暗恋者送来的。”
大家哄笑了一阵,安澜目光瞄了一眼教室最角落里的辰夜,没有说话,和众人一起离开了。
辰夜受了这种冷遇,心里觉得气闷,重新坐回椅子上,恨恨地发誓以后再也不要自讨没趣了。不过是一个男学生而已,长相一般,性格怪,脾气又差,我能看上他就已经是他莫大的荣耀了,竟然还敢给我脸色看!天底下有多少漂亮温顺的男孩女孩哭着喊着要给我做情人呢。哼。
辰夜越想越气愤,心里单方面地与安澜分手,并且想到了安澜伤心难过的样子,心里很觉得快意。
他无意间看到了抽屉里揉成一团的习题本,顺手拿出来打开,纯粹就是想看看安澜的字。然后他看到了整张纸上写着:辰夜辰夜辰夜辰夜辰夜辰夜辰夜辰夜。他又翻了几页,都是同样的内容。
辰夜有些发愣,他猛地合上本子,飞跑出去。
安澜和几个同学在回宿舍的路上说说笑笑,忽然脚底一滑,噗通地摔在了泥地里。众人吓了一跳,继而大笑着扶他起来。安澜脸色有些不好看,说自己的手机落在教室里了,要回去拿。和众人分开以后,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旁边的石凳边,坐下来。
辰夜有些局促地站在安澜面前,他刚才一时冲动,想去抱住安澜,结果就把安澜推到了泥地上。明明我不是一个冒失的人啊,辰夜看着安澜衣服上、手上全是泥水,心里很懊恼:这下子肯定更生我的气了。
安澜甩了一下手上的水,皱着眉看辰夜。
辰夜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站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安澜忍无可忍地说:“帮我擦擦手行不行。”
“哦。”辰夜急忙蹲下来,翻遍口袋,没有找到纸巾。
“我的衣服口袋里有。”安澜提醒他。
辰夜耳根发红,掏出纸巾小心地擦拭他的手心,然后又脱掉他的外套,这才把他抱进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旅店老板
他是用皮带在牛棚里上吊死的。死之后灵魂就一直在原地盘桓。几十年过去,牛棚被拆了之后,建起了工厂,工厂破产之后,又建起二层小楼。院子里种满玫瑰、芍药和紫藤萝。每当花开的时候,他就坐在走廊的石凳上,花朵的颜色,使他想起他爱恋着的少年的容颜。
转眼间就到了九月,资格考试的时间临近,众人在网络上查询了考点之后,就开始到考点附近预订宾馆。老三和安澜在同一所小学考试,学校位于旧城区,四周看起来不是很繁荣,两人在一条小胡同里发现了一家宾馆,询问后得知,只剩下一间大床房,无奈只好订下。
考试前一天,下起了绵绵秋雨,旅店老板五十多岁,慈眉善目,身材高瘦,手里摇着一把折扇,穿着白色的背心、灰色的短裤,很普通的一个老头子。
安澜把身份证递给老板,在等待登记的时候,安澜注意到柜台上放着一个陈年照片。安澜好奇地拿起来,里面是两个穿着军绿色衣服的青年,一个浓眉大眼,很符合七十年代美男子的标准。另一个男人相貌精致温柔,有点男生女相。
“老板,这张照片里的人是谁啊?”
老板一面登记身份证号,头也不抬地说:“是我和我老伴。”
老三也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会儿,迟疑地开口:“哪个是你啊?”
老板指了一下照片里那个相貌精致的男孩。
老三和安澜面面相觑,停了一会儿,老三呵呵笑:“老板娘不在店里吗?”
安澜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
老板把身份证和房卡交给他们,两人进了房间后,老三躺在床上打滚,安澜说:“你没发现吗?照片里是两个男的。”
“我也看出来了。” 老三抱着枕头,咬着下嘴唇,思索道:“你说他是不是那个。”
安澜掏出课本砸向他:“你还有心情想这个,赶紧看书吧。
当天晚上两人洗漱过后,坐在床上翻阅法制史,互相提问了一会儿,躺下睡觉。老三睡觉很不老实,一会儿嫌枕头太硬,一会儿嫌被子太厚,最后扔了枕头,把头抵在安澜的肩膀上,嘀嘀咕咕地和他讲述与女朋友吵架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安澜出门的时候,看到旅店老板一个人正坐在院子里的小圆桌上吃饭,但是桌子上却摆了两双碗筷,安澜觉得这情景有些诡异。但也来不及多想,就和室友匆匆去考试了。
当天的科目考完,两人在旅店的院子里看花,闲聊。旅店老板看了一会儿电视,嫌屋子里闷热,也搬了一个小板凳出来。他是个很健谈的老人,和安澜他们聊天气聊政事,倒也很融洽。
安澜本来就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眼见时机成熟,就问起了早上两副碗筷的事情。老人很安详地解释,那是给他死去的留的。
“他虽然逝去很多年了,但是我知道,他的魂魄一直留在这里,他舍不得我。”老人笑了笑:“我小的时候,他就说要照顾我一辈子,他是个很守信用的人。”
老三也对这种陈年往事很感兴趣,倒退十几年,同性恋在中国可是犯罪,不知道这一对老人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那您的那位,是什么时候去世的?”老三问。
“有些年头了。”老人低头想了一会儿:“我想想,那时候我高中毕业,才十八岁,现在六十二岁了。算起来已经四十四年了。”
安澜惊讶的说不出话,而老三也张大嘴巴“啊”了一声。他们还很年轻,接受的思想也很新潮,很不理解这种近半个世纪的单恋是如何度过的。
在两人的追问下,老人简短地讲了他和恋人的往事:两人高中时候相遇,情窦初开,彼此爱慕,是很纯粹的恋爱。当时赶上国内局势动荡,亲人朋友之间反目成仇、落井下石。两人的事情不知怎么被另一个同学知道了,就四处宣扬,说两人耍流氓。那年纪略长一些的男孩子,就履行了“照顾一辈子”的誓言,把所有的罪名都顶下。最后在批斗中不堪屈辱,自尽了。留下这年纪小一些的,独自活在这世上。
老人讲到自己的恋人在简陋的牛棚里上吊自杀时,眼圈有一些湿润,不过情绪又很快平复过来。他一个人熬过了那个年代之后,又过了几年,周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恋人自杀的地方,建起了工厂,工厂破产之后,地皮闲置,后来就有当地人在上面盖了二层小楼,做起旅馆的生意。老人故地重游,见此情景,拿出半生的积蓄,买下了这家旅店。
“我接管了这家店之后,推开玻璃门进来,似乎看见他就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冲着我笑。他还穿着绿色的军装,腰上扎着皮带,威风凛凛。我却已经是老骨头了。”老人说到这里,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在回想着那天的情景。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老三说。
老人缓缓地摇头:“那种感觉,又不全是思念所致,仿佛他真的就在那里一样。之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