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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就在这儿看着。”采和勉强扯了嘴角。人生就是这样的戏剧化，大喜大悲的落差巨大。上一刻还以为自己是最快乐的，下一秒就将你打入地狱。
“不要勉强自己，不想看的不要看。”启明星将采和一把抱起，惹得采和的小声惊呼：“你干什么啊！”“你若还是这样勉强自己我就抱着你走出去。”启明星作势真的朝外走。
我怕你了！采和本想一个肩摔，但一想着那掉下来的脑袋只得放弃反抗，闷闷叹气：“你放我下来吧，我出去就是。”
这种关心虽然很别扭，但真的是为我好。采和明白启明星的所做是为了自己，虽然看上去有些霸道无理，却是最适合自己这种性格的做法。
采和默默走到庙外，就着台阶坐下。
已经是秋风阵阵的季节，采和看着落叶发怔。有些东西你看得见却摸不着，想要挽留人力却无法为之。生命果然是最残忍的，哪怕是落雁美人也抵不过阎罗殿召唤。
启明星见采和站在庙前发呆，转身走向日落西。
“对不起……请你帮忙。”
西叔，生死一如。人之生灭，如水一滴，沤生沤灭，复归于水。不生不死，不生不灭，这种超脱无常的生命谁又能达到？
“眼睛不行，但听觉异常敏锐……”
须弥虽高广，终归于消灭；大海虽渊旷，时至还枯竭；日月虽明朗，不久则西没；大地虽坚固，能负荷一切；劫尽业火燃，亦复归无常。爷爷也终会有逝去的一天，我又该如何面对？
“所以，听欲……”
生，也未尝可喜；死，也未尝可悲。生是死的延续，死是生的转换。生也未曾生，死也未曾死，生死一如，这是师父教我的，我想，大概要穷极好久才能让我看开这些吧。
“到手了。”
那么，西叔，再见了……
采和站起身来，没有回头的向庙里走去。
缘生缘灭，长寿不免轮回，貌美不敌风霜，管你是如花美眷也要消逝在似水流年。往昔悲欢离合，今朝生死两隔，一辈子逃不过睁眼闭合。
采和一直待到了半夜。
日落西老残的躯壳就这么静悄悄的躺在破庙里，一席草席覆盖了这个人的最后。从前的往事风流再也不会有人提起，这个人在年轻时丢弃了一切投靠了丐帮，又在中年丢弃了丐帮投靠了尘土。
“老西……”耳边是众人嘤嘤的哭泣，采和觉得脑袋涨的很，不多停留，与老爷子告过别飞快的离开了那让他难过的地方。
“回去吧。”采和看着启明星。回答他的，是默默一路相伴。
又到了分别的时刻。
“今天真是对不起了。”采和看着启明星，心绪紊乱，胸口闷闷地。“本来想和你一起开开心心的，没想到弄成这样。”
启明星轻轻抱了他一下，“对不起……”沉沉的叹息在耳边响起，冰冰凉凉的弄的人有些微痒。“你用不着说什么对不起。”采和缩缩脖子，轻轻笑道。
“我想为你做些事。”启明星放开采和，暗沉的眼珠子好像在酝酿着一场风暴，激烈地像是要破仁而出。采和莫名感到心慌，启明星的样子不对劲。“所以，再见……”
轻轻一吻点在额头，眼前的人像风，就这样消失在视线，无处寻觅。
这一幕似真似假，采和眨一下眼，眼前是黑暗一片的夜色。自己如同发了场梦，人和事都不分明起来。只有远处微微透出的灯光在孤单照亮，那是自己的住所，那里有师父。
几乎要停止的心跳突然急速跳动，“师父——”采和再也止不住满心的焦虑，指甲掐入皮肉，磕磕绊绊向小屋跑去。
汉钟离和铁拐李坐着无事闲聊，突然听见从门口传来声声嘶喊，惊惶哀求嘶哑着叫嚣出。二人惊诧间一对视，赶紧向门口跑去。
“采和，怎么了？！”汉钟离见徒儿双眼泛红的向他们跑来，神情不安恍惚。“师父——”蓝采和声音哽咽，摇摇晃晃好像无根的野草。“启明星……”
汉钟离见采和这副模样暗道不好，沉下性子继续问：“别急，他怎么了？”“他……他说想帮我，然后就不见了！”采和几乎要哭喊出来。
“糟了！”汉钟离低骂一声。“启明星是谁？”铁拐李见二人神色不对问汉钟离。汉钟离做了个手势，铁拐李明白过来大惊，急忙说道：“别慌，我们一起去！”
汉钟离疾步上前拎起几乎站立不稳的采和，引导道：“别慌，有我和拐李二人不会有事，他在哪儿？”“我不知道……”采和这时的话里已经带有哭腔。“你一般在哪儿碰上他？”“大门外……在勾栏院小倌楼的门外，他都是在那儿等我！”
“勾栏院和小倌楼不是一个地方！”汉钟离怀疑徒弟神经错乱了。“就是我工作的地方。”采和赶紧解释。“勾栏？那是唱戏的！”“不是！”采和这会儿眼泪真下来了，“我可能弄错了，那里大概不叫勾栏，是小倌楼！”
汉钟离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没想到自己徒弟居然把这个弄糊涂了那么久，而且居然在那种地方工作！
铁拐李见汉钟离气得够呛，赶紧打圆场：“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钟离，我想你一直寻找的蛇精八成是在那里休养，利用浊气让我们无法找到。”
汉钟离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时候，但对这徒弟还是牙痒痒，只能先把这个放一边，回来再收拾他。
确定了位置，三人不多话。汉钟离将蓝采和拽住，协同铁拐李二人腾云驾雾，不一会儿就降落在楼前。
采和顾不上那腾云驾雾的晕眩感还在作祟，跌跌撞撞的跑进大厅。
“都是完工的点了，你现在才来！……还有，你都带些什么人进来了！”小鸣刚要尾随着左极锦进屋就看到采和带着两个奇形怪状的人跑进来，扭着他的蛮腰理直气壮走过来指指点点。
铁拐李转脸就看见个不男不女的在自己眼前扭着，那满脸的胭脂好像是打了粉皮的糕点，抖抖就要向下掉。这是什么打扮！看着就闹心，铁拐李的拐杖差点没挥出去。
汉钟离倒是没大反应，只是将小鸣那张涂得白煞煞的脸仔细观察，看得人心情烦躁。“大叔，你看什么啊！”小鸣没好气的冲汉钟离嚷嚷。
“妖气侵袭已久……该是这里没错，那恶心蛇自己男不男女不女弄得恶心不说，你个小孩子也学搞成这样。”汉钟离叹息，“我喜欢你管得着吗！”小鸣憋得狂翻白眼。
“师父，那里——！”采和没管这二人，仔细搜索着气息，敏锐感觉到后院不对劲。“是那妖蛇！”汉钟离向那方向只是一眼就看到了特有的紫色浓烈妖气，赶紧冲了过去。
采和赶紧跟在身后，向院子里冲去。
“那里住着老板啊！”小鸣急了，将瘸着腿走的最慢的铁拐李给挡住，“我没空跟闹！”铁拐李碍着他是人类不好下手。“不要乱闯，这不是给你们这种人乱来的地方！”小鸣瞪眼，今晚上他算是受够了。
铁拐李冷笑：“还老板，估计你那老板就是那千年老蛇。”“什么蛇！”小鸣想到那间终年照不进阳光的阴暗房子，湿湿黏黏的难受感觉又席卷上身，可嘴上怎么也不愿示弱，狠声狠气的回了过去。“好，我就让你看看！”铁拐李也急，直接掳了小鸣跑进了院子。
左极锦本来是不管小鸣胡闹，只要他高兴。可这下子被人架着走怎么能放过，也要跟上去，不料那院子口就在眼前，自己却被堵看不见的墙挡住，一下子撞上去，碰了个满眼金星。起身再跑，却怎么也冲不进去。“小鸣！”
小鸣隐约好像听到有人叫自己，被跛子夹着走路，颠上颠下的根本不能回头看。模模糊糊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一定会后悔，可后悔的事多了，自己何曾只有一件。小鸣看着院子里对峙的双方，面无表情。
铁拐李将腋下夹着的小鸣向旁边一扔，急冲冲的跑上前。
情况不妙，眼前那半人半兽的怪物上半身的人形赫然就是采和只见过一面就印象深刻的老板，而下半身……长长的蛇尾，紧紧勒住的是一脸痛苦的启明星。
蛇精的这幅模样说不出的诡异骇人，当年采和看过电脑上的仙剑图片，原以为灵儿这种模样颇为可怜可爱，没料到自己看到另一重意义上的人身蛇尾，愤怒如同潮水涌没，要不是有汉钟离拦着自己，恐是要不管不顾的跑去拼命。
“汉钟离，我看你如今还能奈我何！”那怪物张大嘴，细长的蛇信舔舐着空气“嘶嘶”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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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八章 恶斗 。。。
铁拐李踩着拐杖却一点不落下风，汉钟离还没开口，自己先对上：“哪儿来的妖怪口气大，区区的千年道行就敢和两个上仙叫板，怕是给抽了蛇筋还嫌少！”
那妖怪嗤嗤笑开，鄙夷的意味尤甚：“上仙……哈哈，上次那胖子还是趁我吐息的时候要降我，也只能让我妖气外泄，整个长安城那天的尸变他占的责任最大……如今我已是全盛时期，就是你二人联手也无法阻止，还是乖乖葬身我腹！”
采和猛然想起从前被尸体追的惨状，这么说，那是……
“我呸——”汉钟离忍无可忍一口啐出，“我乃上位真仙，若不是下凡只为渡化仙友法力被封一半，怎会不将尔等妖魔伏法，容你在此猖狂！”
言罢，也不再拦着采和，自己一马当先冲了上去。“果然是不能冒犯的性子，大将军还没变。”铁拐李叹气，将采和向旁一挤，“去救蛇尾巴上缠着的那个人，其他的我们来顶！”
采和虽然恨不得将眼前的蛇怪大卸八块，但轻重缓急还是知道，遂点点头，朝启明星跑去。
妖蛇着实厉害，一人对付两个仙家毫不移动还能观察到采和这边的情况。见着朝自己的尾部跑去，将尾巴用力一甩，那缠绕住启明星的部位正撞上猝不及防的采和，一下子换来两声闷哼，采和被震得朝后飞了几米，而蛇尾上的启明星听着声音就知道骨架已是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