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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丁-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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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李家庄血案苦主任有闲的死因已经查明!”开封府堂上,京畿提点刑狱官宋慈祖面色严肃,一脸凝重的望向包拯。

“快说!”

“此事……”宋慈祖稍稍一顿,看了看两边肃立的衙役,还有一旁被十几条绳索绑成粽子的庞昱,“事关重大,请包大人摒退众人,慈祖方好言明。”

“但说无妨。”包拯手一挥,丫看来是正直的绝对出了毛病,以为什么事情都不用避讳,拿出来就可以随便摆开。

“请包大人摒退衙役!”

宋慈祖重复了一遍,作为大宋朝最牛叉、技术水平最高、经验最丰富的提刑官,丫也是有腕儿的,若非皇上下旨,集中京城最精干的力量配合开封府侦办李家庄血案,凭包拯这句话牛b的宋提刑估计早甩手走人了。

“宋提刑直说便是,本官审案断无见不得人的**!”包拯本来就黑炭一样的脸孔变得更黑了,一味地坚持着他所谓的“公

公正你祖宗!!!

庞昱破口大骂,可惜嘴巴被两团破布塞得满满,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宋慈祖面无表情,冷冷道:“此事涉大内私密,请包大人摒退众人!”

包拯还是不下令。

“否则一旦传出。恐于我大宋国体有损!

包拯脸色终于变了。

“宋提刑。你词话当真?”

“包大人可以不信。”

包拯脸色更黑。挥挥手:“退下吧。你们。”目光转向被五花大绑地庞昱。“你。留下。亲耳听听宋提刑地推断。本官要你心服口服。再也不能狡赖!”

“包大人。我也留下。我是目击者。我可以作证。”任黄在后边跳脚喊。喊得非常欢。纯粹一副好奇想看戏地猥琐样儿。同是一个牢里地。庞昱被扎成了粽子。他却好好地一点事没有。而且包拯居然同意了。点点头算是允诺他旁听。在你可以说了罢。”

空空荡荡的大堂只剩下四个人,包拯耐着性子,再一次地沉声道。

“任有闲乃是中毒而死。”宋慈祖答的干净利落。

废话,这谁都知道!

被三双眼睛瞪视,宋慈祖仍然不紧不慢,徐徐说道:“据死者尸身判断。综合证人所言,死者食用过另一名死者、即太师府家丁庞大有送来的饭食后,肠胃忽生剧痛。引起全身抽搐不止,倒地大口吐血,期间头足相就如同弯弓,或俯或仰,最后与足部拘搂相接而死,状似牵机,因此下官认定,其所中之毒……”

宋慈祖深深吸一口,似是下了很大决心、盯着无穷压力勉强把话说出来:“所中之毒……乃是牵机”

“牵机!?”包拯撑着桌案。霍地站了起来。

“你说昔日太宗皇帝毒死李后主……咳,致李后主死地地牵机药?”

“正是,牵机乃宫禁秘药,一般人绝难拿到,所以……”宋慈祖瞥一眼庞昱,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朝包拯跨进一步,低声音道:“包大人,绝非慈祖危言耸听。太祖皇帝昔日药杀李后主,坊间招致非议无数,南唐旧属江浙两地民怨沸腾,险些酿成倾覆大变。而今李家庄血案震动全城,京畿百姓人人关注,倘若得知牵机之毒再出,苦主惨死……包大人,此事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非但我大宋皇室颜面尽失。再被有人之人加以调拨,酿成民变……”

“宋提刑!”包拯截断他。余光却在看任黄,约莫是怕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传出去弄至无法收拾呃,左右庞昱没得逃了,死人是什么也不会说得。

“你确定任有闲中的是牵机?”包拯一字一句,问得非常谨慎。

宋慈祖神情肃然:“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慈祖一生从事刑狱审戡,三十七年来从无出错,任有闲之死若非牵机所致,慈祖愿摘去头上顶戴,面圣自请责罚!”

包拯听他语气笃定,反过来自己有点尴尬:“宋提刑……咳,宋提刑为官多年,听讼清明,决事刚果,本府是钦佩已久的。但据本官所知,皇宫大内虽有库房专司储藏两广、川蜀等地三年一贡的各式毒药,然皇上圣明,曾言此皆前代杀不庭之臣,藉使臣果有不赦之罪,当明正典刑,岂宜用此下令将全部毒药封存,任何人不得取用。这牵机之毒如何流出,如何会下到任有闲地饭食中?”

宋慈祖斜眼一掠庞昱:“普天之下,若说除皇上以外有一个人最容易拿到牵机,那么非……”

“非庞贵妃莫属。”猥琐的任黄在一遍插嘴叫。

“放屁!”庞昱终于吐开了破布,抢着喊道:“姓任的你动动大脑啊!这要若是贵妃姐……贵妃娘娘偷出来的,那我家侯爷岂不是打算连我一起毒死!”

“杀人灭口,连你一起弄死那才真的死无对证呢。”任黄不知道是吃错药了还是干嘛,莫名其妙的就蹦达到了赵允弼那边。

“庞大有的临终遗言你没听见?”

“听见了啊,他说得断断续续的,一会妹子一会爹妈呢。”

“他还说他受赵允弼胁迫,送有毒饭菜来毒害我们!”

“我……”任黄缩了缩头,一副犹有余悸的样子,“我当时太害怕,躲在牢房里头没听清,不过我知道,人家苦主临死前写得清清楚楚杀我者,安乐侯!”

庞昱没法解释自己就是安乐侯,吃饱了撑地没事叫人送牵机拌饭来自渎,咳,是自毒,只有说事实努力的设法让任黄觉悟。

“我是侯爷最看重的家丁。他不可能杀我。”

“切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以前你有利用地价值当然看中你,现在没了。那不干脆杀掉一了百了,还省得给你发月俸。”

“案子本来就和我家侯爷无关,受质疑的是赵允弼!”

“提前杀人,以防不测,安乐侯这手,高啊。”

“饭菜有毒不假,可解药在酒里,喝了酒便没事啦。”

“嗯,你是太师府呃人。自然是知道这点,所以霸着酒壶独个喝不肯给别人,我是偷着吮了几口才捡回来条命。”任黄看来真的很无耻。明明是偷酒的是他居然赖回到庞昱身上,“啊还有还有,若是这次连你一起毒死了,那别人说不定都觉得……呃,安乐侯的手下一气死了俩,那肯定不会是他干地,于是就愈发的怀疑北海郡王啦,所以安乐侯才下得去手。”

他娘的,有像这样颠倒是非黑白滴!?

庞昱想抽死这猥琐小胡子“案犯庞四。你说牵机非安乐侯所下,可有证据?”

“有啊,酒壶里牵机的解药,宋提刑一查……”庞昱说到一半就卡壳了,酒壶被他一气之下摔得粉碎,还查屁。

尤其宋慈祖还接了局:“牵机之毒中者必死,无药可解。”

“那我吃了怎么没事?”

“你没中毒呗。”任黄眼睛一翻。

“什么!?”

任黄继续损他:“食篮有两只,一只里边食物有毒,一只无毒啦。你定是把有毒地给任有闲吃了,没毒的自己留下。”

庞昱差点没给气昏,大叫:“姓任地,你是不是两只篮子里边的东西都吃了,对,烧鸡,烧鸡是任有闲那只篮子里边的。”

“我光顾着吃了,什么也不知道,就记得分我的半边烧鸡被你撇了腿。你个不要脸的。”任有闲跳脚骂。两撇小胡子一翘一弯的,简直猥琐到爆。

你他妈的才不要脸!!!

庞昱几乎抓狂!恨不得扑过去捅他两刀子。

“啪!”包拯又是一拍惊堂木。站起戟指喝道:“任有闲之死乃牵机所致,牵机之毒唯皇宫大内所有,掺有牵机地饭食由太师府家丁庞大有送入大牢,是此一应种种证据皆指向安乐侯,庞四,你还有何话说!”

“包黑子,你不见送饭的庞大有也死了,这中间肯定有问题啊!”

“问题就是安乐侯想连你也杀了灭口,被你命大侥幸逃脱。”包拯面色荏厉,捋须长叹,“哎,可怜之人呐,被主子当作弃子还在堂上为他辩驳。”

“包大人!”宋慈祖走到案前,伏过去压低声音道,“为顾及我大宋国体,牵机一事断不可走漏消息。依下官所见,任有闲之死合当定为苗疆奇毒蚀心散所致,即是家丁庞大有所中之毒,此毒服用初时并无任何症状,间隔相应时段后骤然发作,中毒者精神迷乱,狂笑不止,直至断气而亡。”

包拯沉吟不语。

“包大人三思,此事不仅关乎国体,更涉及后宫私密,若是秉公而断,不加任何隐讳,恐……”

“啪!”惊堂木第三次砸了,包拯也不嫌手累。

“来人啦,将庞昱押入死牢,择期宣判!”声音巨大,咋也能传遍半个开封府,如狼似虎地衙差们“哗啦”冲了进来。

宋慈祖勃然色变:“包大人,你!”

“押入死牢,任何人不得探监!”

“宋提刑勿扰,本府这就入宫面圣,请皇上圣裁!”上。

庞昱坐在里边,已经分不清是第几次听到这响声了,

开封府死牢,吴恭政任府尹时,花上一百贯就能买出来的地方;而从他被革职查办,包拯接任府尹的第一天起……

进来了这里就必死无疑!

是地,历史上就是这样,但凡被包拯定下死罪的案犯,没有一个人可以幸免,驸马陈世美如此,柴王爷之子柴玉如此,甚至连皇太后也被他逼着上吊。

庞昱被关进来,基本上和死没有区别了。

赵允弼这手玩得够毒、够狠,不过是牺牲了庞大有一个人,就彻底翻盘,把李家庄的案子一股脑地全推回了安乐侯身上,加上四哥阉了安定郡王,再加上大内要掩盖“牵机”的真相如果四哥真地只是太师府一个家丁,就算再得宠,再受主子器重,这一次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杀。

这,就是赵允弼!

庞昱被关进来,等着被判死刑。

空空荡荡地死牢只有他一个人,他不说话,四周静得鸦雀无声。看来就算是包拯也被这两桩震动京畿、御旨严办的大案弄得焦头烂额,分不出一点精力和时间去断别地案子,没法抓几个死刑犯进来和四哥作伴。

第五天了这是,和秀香约定的日子已经到了。

庞昱揪着心地想出去,什么越狱的后果,什么坐实了罪过还要加一等判刑,他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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