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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雀无声!
蹁跹阁里倏地鸦雀无声,只有庞昱和吹雪“突突突”的心跳。
“方才下人来报说您一大早偷跑了出去,贵妃娘娘一听便知您……您是呆太久了憋不住,非要到青楼……”
“到青楼……消遣……”叶孤城看来是顾忌庞昱颜面又或者怕外头的人听见影响太坏,没把“嫖”这种粗俗字眼挂嘴边,很艺术性的一语带过。
“这……这当然不是什么坏事,再说以您显赫尊贵的身份,大宋朝的天下哪有去不了的地方呢。可是毕竟您身体才好需要休息调养,就算想出来‘玩’也不必急于一时。所以……贵妃娘娘特派属下来,无论如何都要把您接回去。”
叶孤城说半天仍不见楼上动静,无奈叹道:“末将知道您就这脾气,从小到大别人越是约束管教您越不爱听。但您想过没有,贵妃娘娘是您的至亲也是现在唯一可以监护制约您的人。您偷跑出来逛妓院的事情如果走漏,宫中内外怕是都要乱套,如果因此牵连到娘娘、牵连到太师,末将真是万死不足以恕其咎!”
这话一出,庞昱脑袋“嗡”地大了。
呀呀呀个呸的,白云城主……不,黑面煞神真是来逮老子滴!
第八章 狗洞
他妈的!
庞昱还没火呢,吹雪已经跳起来破口大骂。
“庞福你个老畜生、老王八、混帐东西,猪狗不如!叫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侯爷出府,老畜生回头就去宫里报信,看我回府不拿菜刀……”
“小声点!”庞昱急阻,但已经来不及了,叶孤城浓眉一轩,明显听到了上头的响动,凝神喝道,“别躲了,出来吧。您要是执意如此,末将只有得罪了。”
得罪你个球啊,不就是上来抓老子!
庞昱差点破口大骂,又怕暴露藏身的地点。
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老话说的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
没时间扯了!
赶紧溜吧,跑掉才是硬道理。
他去拽吹雪,一拉之下却抓了个空,定神看丫的已经往后窗口跑了。
岂有此理!
庞昱恨不得抄板砖拍他。赶紧拔腿追过去。
两人不是傻子。不会蠢到往靠院墙地外围跳——刚才看过。那外头早给围得水泄不通。跑过去是送给人抓。
他们往北边跑。
蹁跹阁听起来只是单纯地一座青楼。其实里面大得很。除了南西北四座角楼合抱成地大厅。还有一座占地最少百多亩地后院。什么菊园、温泉、牡丹园、荷花池、临水月台应有尽有。进去了保准百玩不腻没有十天半月绝舍不得走。
这样大地规模。禁军除非出动几千人否则肯定包围不了。所以只要离开大厅溜到后院去。跑掉地机会还是很大滴。
北楼紧依后院。如果说大厅四面还有没被围住地地方。毫无疑问是这里。
果然,庞昱冲过去推开窗子,下面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天助我也。
他庆幸关键时候人品还行,刚准备翻身跃出去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
——高、实在是高!
这种情况下当然不是吹雪在拍他马屁,而是三楼的窗台离地面最少有七八丈的距离,将近二十米高。
庞昱不是黄蓉,他不会武功,就这么跳明显是和自己一双腿过不去。
“吹雪!”他一开口火气“腾”地就上来了!
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名字叫得这么酷,人他妈却是废物!要是你懂武功哪怕就一丁点老子至于区区一个三楼就发怵么。
“跳下去趴着,给爷当……”
“肉垫”两个字还挂在嘴巴边,刚才还在一旁喘气的吹雪突然又不见了,庞昱回头左看右看怎么都找不到。
“侯爷,您快来……快来啊——我在这。”
楼下传来急促的呼喊,很猥琐,很熟悉。
吹雪!?
庞昱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是七八丈不是七八米啊,丫怎么下去滴,难道西门吹雪真身附体了不成?
吹雪伸手指指旁边,庞昱这才反应过来。
是绳子,一根从楼顶垂落、足有儿臂粗的麻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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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个熊,妓院里怎么还有这玩意?”庞昱一边撒丫子跑一边问。“侯爷不知道么,蹁跹阁常有些年老色衰的贵戚怨妇跑来闹事,不是找丈夫就是寻儿子,每次都闹得够呛,如果揪着了人更是吵吵嚷嚷又哭又叫,弄得连生意都没法做了。后来有人给夜叉妈妈出主意,在北楼吊根麻绳下面铺好草垫,那些不知死的老虔婆要是过来抓人,找谁谁就从这溜,没逮着现行看她们怎么闹。”
“溜?那就是说到了后院就有办法出去咯。”庞昱眼前一亮,脚步停住。
“对啊。”
“有路可以出去?”
“嗯……这……差不多吧。”吹雪有点结巴,含含混混地说不清话。
庞昱刚想问个清楚,远处忽然传来叶孤城的喝骂。
“娘希匹,早叫你们抓紧点,赶紧绕路过来把北楼给老子团团围住。现在好,晚到一步给人跑了吧,还不快追!”
“是!”至少五六十号人一齐答应,喊声震天。
吹雪身子一颤脸色刷地白了,一秒钟不敢多停撒腿就闪。
混帐东西!
庞昱差点跳脚大骂,不过在这之前他坚定了一个信念。
嗯,弃手下不顾的主子不是好主子!
所以……
他很是大义凛然的转过身,看准吹雪开溜的方向紧紧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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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说得路!?”
夹杂着愤怒、恼火和凶暴的词语一个一个从庞昱齿缝迸出来,眼睛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随时可能扑过去把吹雪轰杀至渣!
“嗯……是、是啊,那些客人如果要跑路,都、都是从这溜出去的。”
“好、好的很、好得很呐——”庞昱咬着牙,表情不知道是怒是笑。
吹雪那叫一个不知廉耻,恬着脸哈着腰第一时间凑过来:“侯爷,事不宜迟,要不咱们现在就……”
“他们钻狗洞你要爷跟着钻!!!”
“啪!”清脆、舒泰、通畅、响亮,毫无疑问是打脸的声音。
好大、好重、好响的一巴掌。
掴人的不是庞昱——尽管他很想这么干,但是作为一个有道德有修养有品性的好主子,打人这种事情是要回到府里关上门才好动手滴。
掴人的更加不可能是吹雪,因为就算像喂猪一样成天给他灌熊心豹子胆,丫也不敢对高大伟岸、英明神武的主子稍有不敬。
那么是谁打人,打得又是谁?
庞昱敏锐的回头,视线内果不其然多了两个人。
两个不可能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活得不耐烦了你,敢叫本公子钻狗洞!”脆生生的斥责犹如地狱里奏响的恶魔竖琴,喉咙喷吐的鼻息仿佛寒冰凝结在身体每一处血管里,仅仅是听着吹雪都感觉背后一阵阵发冷,下意识缩了缩颈子。
丫胆小不可否认,但是喊一句能在他身上造成这种效果的,用下半身思考也知道是绝色公子。
“公子,我……”俊秀小厮哽咽着,眼眶红红差些儿泪花奔涌。
“看什么看,没见过主子打……咦,你怎么在这里!?”绝色公子正要呵斥忽然感觉旁边有人,别过怒气冲冲的俏脸一看发现是他顿时脸色铁青。
“喂喂,这话该我问你吧,你怎么在这?”
“本公……”绝色公子一咬瑰色的唇瓣,“哼,本公子的事情用不着你管!臭——家——丁!”
“好啊,那本……本家丁的事你也甭管。”
“我凭什么不管?”
“你凭什么管?”
“凭本公是……”绝色公子嚷到一半忽然哑巴了。
“是是是是是是……是是什么?”庞昱故意装结巴,有心寒碜他。
娘的你小子谁啊,敢跟我堂堂安乐侯拌嘴!?
“你……”
“你什么你,不服气动手啊。”庞昱很是牛b的叉着腰,身一挺,头一昂,一副天塌下来老子都不怕的无赖样儿。
绝色公子从小到大向来是唯其独尊,何曾被人当面顶撞过,更别说是庞昱这种**裸的讽刺挑衅了,浑身气不打一处来,贝齿都快咬碎了,冷冷地抬起下巴狠瞪着他,狂怒满溢的凶恶眼神像是刚吞下一条毒蛇而噎住的老虎。
“你说什么?有胆子就再——说——一——遍!”
“说就说‘你什么你,不服气动手啊’一万遍啊一万遍。”庞昱眼皮上翻,头昂的要多高有多高,自以为是的样子可恨到了极点。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绝色公子被彻底激怒了,漆黑的瞳孔闪耀着杀气,可爱的脸庞像妖怪一般狰狞扭曲,张牙舞爪的眼看就要扑过来扭住庞昱一顿厮打,看得吹雪和俊秀小厮无不毛骨悚然。
老实说,庞昱也有点虚,绝色公子的性情和他年纪太不相称了——明明个子如同能够摆在手掌上的娇小,凶残程度却有如老虎,估计就是那些打家劫舍杀人如麻盗匪头子一对一这么互盯着也要被他吓得做声不得。
“快、把园子围住,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给我搜!”
禁军们的呼喝从不远处传来,吹雪一听顿时慌了手脚:“侯……四哥,我的四哥……四爷爷哎,赶紧从这走吧,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公子,您快出去吧,万一被抓……”俊秀小厮也在劝。
“嚷什么嚷,狗洞爷打死不钻!”异口同声的呵斥,步调完全一致。
“学我说话作甚么!”还是异口同声。
“你大胆……”仍旧异口同声,不过绝色公子是戟指怒斥,庞昱则是一早猜到他要说什么,故意嬉皮笑脸的学他语气逗他玩。
侯爷疯了么,都这时候了还惹事?
吹雪一个劲的抹汗,偏又不敢过去劝说。
“继续往前搜,不能放过一个地方!”
“快,快,动作快,到处找仔细了。”
声音越来越近。
绝色公子本来忍不住要动手的——太师府一介家丁,身份卑贱跟狗儿一般,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竟然敢惹到他头上,还三番四次的变本加厉恶意挑衅,不砍断手脚打成残废剁碎了丢出去喂狗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不过禁军的声音一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