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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祖父当时只有十余岁。比起两个姐姐都小。但因南唐皇室宗族俱被大宋所虏。江南并无血脉存留。故被一帮遗臣推为空幻之主。”
“然后就传到了你这里?”
“嗯。祖父为复国大业四处奔走。忧心操劳。终于累垮了身子。不到四十岁便撒手人寰。祖父故去。空幻便传给我母亲。这些年母亲有意培养我。自己在金陵主持大局。命我率部众北上。扎根京城。伺机刺杀狗皇帝。”
庞昱已经隐约猜到了大概。还是忍不住问:“你……你们为什么铁了心地要杀……杀当今圣上?就因为皇帝驾崩。大宋必乱。大宋一乱你们就有了机会。可以在江南打出复国旗号起兵举事。”
“不光是国仇。还有家恨!”邹熙芸咬紧银牙。狠狠说道。“南唐亡于你们大宋之手。小周后随后主一起被押往汴梁。在大宋皇帝软禁他们地宅子里相依为命。受尽亡国之苦。大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病死后。他地弟弟赵匡义继位。之后太平兴国三年地元宵佳节。各命妇循例应入宫恭贺。小周后一去便是数日。直至正月将尽。才从宋宫中被放出来。后主细问之下。原来……”
邹熙芸喉头一哽。泪水禁不住又滴落面颊:“原来那狗皇帝赵匡义是个卑鄙无耻地小人。他表面上优待后主。其实是早就看上了生得花容月貌、美色冠绝天下地小周后。那日进宫。朝贺太宗及皇后。众命妇各散归。狗皇帝却暗使太监假皇后口谕要小周后留下磋商女红。把她留在内宫。”
“小周后信以为真,只满心欢喜的在内宫候召。谁知当晚却等来急不可耐的狗皇帝,逼着她先是陪宴侍酒后然后又要强拥她入帐侍寝。小周后被骗留宫被逼侍酒本已违意,又怎肯给那个长得又黑又肥地狗皇帝玷污了只属于后主的清白之躯。她拼死相抗。怎奈女子力弱,又酒后手软;狗皇帝又乃一介武夫,性情正起,不仅乘着酒意毫无羞耻的用强逼迫,甚至还喝命数名宫女代为强抓住小周后并去其衫裙,公然在众宫女面前强幸了辱泪满面如梨花带雨的小周后……”
她越说哭得越厉害,眼中的恨意也愈加深浓,“从元宵佳节进宫,直至正月将尽,狗皇帝方才恋恋不舍放小周后出来。一连半个多月,那厮一直粘着小周后,行则并肩,寝则叠股。小周后夜夜受尽非人的折磨,终日以泪洗面。狗皇帝尝到甜头,本极不愿放她回去,只是恐怕留在宫中,要被臣下议论,所以暂时忍耐,任凭小周后重归私第,暗地里却谋划着要逼死后主,强行娶小周入宫。
”
“此后狗皇帝常以要皇后与众命妇磋商女红或赏花为名,强召小周后及众命妇一起入宫,每次都要将她多“挽留”在宫中好几天,任由
尽情宣泄兽欲,甚至还命画师绘下了一副《熙陵幸图》!”
庞昱摸着鼻子,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是,邹熙芸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不是坊间非议,野史传闻,那张《熙陵幸小周后图》在历史上赫赫有名,不光有画,还有种种的文字记述,明人沈德符在《万历野获篇》描述这幅作品“宋人画熙陵幸小周后图,太宗戴幞头,面黑而体肥,周后肢体纤弱,数宫女抱持之,周后有蹙额不胜之态。”姚叔祥《见只编》云:“余尝见吾盐名手张纪临元人《宋太宗强幸小周后》粉本(即水粉画),“后戴花冠,两足穿红袜,袜仅至半胫耳。裸身凭五侍女,两人承腋,两人承股,一人拥背后,身在空际。太宗以身当后。
后闭目转头,以手拒太宗颊。”——这都是他在图书馆亲手翻阅过的,特藏部,古籍,白纸黑字,当时还想这狗日的宋太祖怎么这么无耻,简直是辣手摧花,死一万次都该!不然怎么一听到邹熙芸其实姓“周”,他就意识到不对劲呢!
“狗皇帝为了宣泄兽欲,逼得小周后同后主一对伉俪情深地眷恋咫尺天涯,难以相聚,更不惜以李后主的性命为要挟,强迫小周后留在宫中。为了后主和南唐皇族的安慰,小周后只能忍辱负重,满足狗皇帝的任何要求,遭受种种难以启齿的凌辱……每次小周后应召人宫,后主就失魂落魄,坐卧不宁,彻夜难眠,望眼欲穿,小周后每次人宫归来,都要扑在后主怀中,向他哭诉狗皇帝对她的无耻威逼和野蛮摧残……”
庞昱听着听着也被她忧凄的话语感染,不觉喃喃念起了李后主的一首《喜迁莺》:“晓月坠,宿云微,无语枕频倚。梦回芳草思依依,天远雁声稀。莺啼散,余花乱,寂寞画堂深院。片红休扫尽从伊,留待舞人归。”这是李后主在小周后被赵光义召入宫中的夜晚,倚枕遥望宫殿,心如刀绞,惆怅无言,念之中,窗外似乎又响起了他熟悉地小周后夜归的脚步声。他赶紧起身,凭窗环顾深院,却不见小周后飘飘欲仙的倩影,只有满地落红,于是随手拈笔,即兴而成词作。
邹熙目光散,泪珠似泉水般汹涌而下,伏在庞昱怀中呜咽呢喃:“后主是个直性子的词人,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感情,任由它流露,随着后主那些动人心弦的词话四处流转传遍天下,狗皇帝知道,有后主在一天,南唐故地的人心就不安稳一天,他也一天没有办法永久的占有小周后。终于,在后主四十二岁生辰时做出那首千古流传的《虞美人》之后,狗皇帝命人以‘牵机’药毒死了后主!后主死于非命,小周后失魂落魄,悲不自胜,整日不理云鬓,不思茶饭,以泪洗面。狗皇帝仍不罢休,不时以种种借口寻机强召小周后入宫,小周后悲愤难禁,数度以死相抗,狗皇帝无可奈何,但仍贼心不死地不断派人来做说客,威逼利诱,强逼小周后入宫侍寝,小周后不敢羞辱,于当年自杀身亡,香消玉殒,追随后主而去……”她强忍着回忆的痛苦把往事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清冷地月光从只开了半扇的窗扉透映进来,照在她瑟瑟颤抖地体上,这一刻的邹熙芸,是那样娇弱不堪,惹人生怜,庞昱一把拉过她滑若腻脂的小手儿,取过锦帕为她揩泪:“熙芸,苦了你了,是我不好,害你想起这些伤心的事情。”
“不,不怪你,相公。”邹熙拼命摇头,她的脸颊本就光洁如玉,这时浸着无数泪痕,在微弱地月光下晶莹璀璨,似是断了线的珍珠,让人又爱又怜,庞昱紧紧搂着这饱经苦楚、遍尝辛酸地绝色佳人,想说话喉咙却似哽住了一般。
“总之,我们空幻和大宋的狗皇帝,不光有国仇,还有家恨!”邹熙摇摇晃晃地从他怀里撑起身,眼中填满深刻地恨意,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狠狠道,“赵匡义那狗皇帝虽然死了,可他还有子子孙孙,当今皇上便是他地嫡支血脉,熙芸对月发誓,小周当年历经的屈辱辛酸,一定要千倍百倍的从他讨回来!”
“放心吧,娘子!”庞昱一把将她揽入怀里,紧紧抱住,感受她血脉的跳动,抚慰着她饱经创伤的心灵。
“一切都交给我吧,不论是国仇还是家恨,我一定会帮你讨回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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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章 帝王之威
,大皇宫。/
已下,文武百官纷纷乘轿离去,或各归府衙,或直接回家,唯独一个人,在文武百官离去后,形单影只的立在紫宸殿外,一身招牌似的青衣、小帽、皂靴,迎着头顶火辣辣的骄阳,在这热到要死人的天气里站着一动不动,任由烈日曝晒。
站了一个多时辰,庞昱浑身上下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人也变得恍惚起来,脚不动,身动,摇摇晃晃地打着摆,仿佛随时要倒。
“天丁大人——”一把阴阳怪气的声音唤他。
“啊,哎哟,公公啊!”庞昱蓦地会神过来,一看来的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徐斌,马上挨了过去,“徐公公,怎么样,皇上他肯见我了么?”
徐斌白眼一翻,不热地应道:“皇上国事操劳,下了朝便一直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没空赐你晋见。”
“我也是有国禀报啊!”哥急的跳脚。
“哟,天丁大人国事能有多大?皇上说了,五天之内啊你甭来扰驾,等到第六天头上,就算你不来,皇上啊也会派人去‘请’你的。”
(呀呀个呸的,都什么时了还在计较半月之期,世上有这样无耻的姐夫吗!)
四很生气,但是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挨得和徐斌更近了:“徐公公—徐公公!劳您进去再和皇上说一声,我是真的有关乎咱大宋安危存亡的天大事情禀报,请皇上今天务必、一定、千万要见我。”
“哎哟。老奴可不敢。皇上都说见。老奴要是再禀报那不是惹……”徐斌说到一半忽然没声音了——嗯。绝大多数人在突然看到“很多——”钱地时候。都会两眼放光。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滴。
四这时候从怀里套出一大叠至少十张庄票子。顶上那张赫然是一百贯。顺着一捋。摊开来每张都是这个数。
“徐公公。真地。我是真地有要事必须见皇上。你看看我地诚心。我地诚心啊!”一边强调。一边把庄票子交到了徐斌手里。
“哎哟哟。这可使不得。”徐斌一把就推开了。板起脸义正严词地道。“奴才为皇上办差。只求尽忠不求……”
说一半又哑了。因为四哥又拿出来一叠庄票子。还是十张一共一千贯。这次不是交手里。直接就塞进了他太监服地襟口。
“徐公公。你伺候皇上辛苦了。没有你日夜操劳。侍奉在侧。皇上哪能顺顺心心地处理国事。我替满朝文武。替天下百姓感谢公公——”徐斌被他一捧。登时笑逐颜开。太监嘛。那啥进进出出啊啊啊啊地已经没得追究了。剩下也只能爱爱财。不爱那是给得少。人家看不上眼!四哥多豪爽地人呐。一甩手两千贯砸下去。还怕这老太监不接下。
“那这样……”徐斌嗫嚅着四下看看,确定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脸上登时闪过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不等庞昱动手,自个儿就把手里那叠也塞进了衣服,扳起脸拉长声音道,“本公公就为忧国忧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