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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缩在墙脚,捧着那仅有的一小块玉,嘶声痛哭。
「无心,无心……」眼泪一滴滴落在那半块残破的血红翅膀上,顺着手上的鲜血再落在地上。胸口闷痛着,他咳了几声,寒冷的风几乎要把还在淌着的血冻成冰,眼泪也很快被风干,赵禁瑟瑟发抖。
夕阳渐渐隐没,暗淡的黄昏也即将结束。这条街人烟稀少,就是偶尔有行人经过,看到蜷缩着的赵禁,也以为是什么无家可归的乞丐,不经意地匆匆而去。
突然有人站到了他面前,赵禁抬起头来,带着满目疮痍的痛颤抖着伸手轻轻抓着对方的下摆:「无心……」
「你居然还没走。」苍无心眯着眼睛看他,似乎是为自己白色的衣服上被赵禁印下了几道血印而有些不悦。赵禁摇摇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爬了起来一把紧紧抱住苍无心,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心碎地低喃:「无心,你跟我回家,跟我回家……」
眼泪再度滑下,冰凉地落在苍无心颈上。赵禁搂他搂得死紧,似乎想要整个人溶进他的身体从此不再分开一般。苍无心的头发很多很长,几乎快让他不能呼吸,他却宁可现在被憋死了更好,起码是抱着无心,而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苍无心的瞳孔紧缩了一下,掐住赵禁的脖子把他用力推开。赵禁的眼神暗了下去,垂着头,萧索的绝望渐渐蔓延开。
「你这么想和我在一起?」苍无心危险地问道。
「呜……」回答他的只是赵禁喉咙深处发出的低哑悲鸣。苍无心被赵禁的凄惨弄得烦躁,一把把他摔在墙上,扯开他的衣襟道:「好,你不是想和我在一起么?」
「不……」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赵禁拼命挣扎着:「无心,无心,你不能这么对我……」
「住口。」苍无心扇了他一巴掌轻蔑道:「你这种货色,有人愿意上你就不错了,你还敢在这里叫屈?我让你滚你不滚,现在又装什么贞洁?」
说着双手就伸到赵禁的衣服里面残忍地揉虐着他的胸膛,赵禁几乎崩溃,屈辱地嚎啕大哭。苍无心却箍住他,手顺着胸口滑入下身,拨弄着下面的柔软,赵禁摇着头,眼泪流得满脸都是,挣扎却不能挣脱,只能一口狠狠地咬上苍无心的肩膀。
苍无心任他咬,手上的力道却开始加重,赵禁疼得双腿不断夹紧,身子抖得像飓风中的树木。
「无心……我疼……」细弱蚊蚋的声音从灵魂深处发出来,赵禁垂死一般挂在苍无心身上低声呻吟,痉挛地扭曲着身子。
「好疼……」
「不要这么对我……」
苍无心闻言停了片刻,整个人茫然若失,眼神连闪数闪终于恶狠狠地放开他,任他软软地摔在地上,问道:「你滚不滚?」
「无心……」赵禁泪眼朦胧地看着苍无心,面容扭曲,削薄的嘴唇苍白发抖。
苍无心踏上了他的小腹,接着下移,撩拨着那被摧残过的柔软道:「你非要留下来给我操的话,就现在把衣服脱了跪倒我面前来。」
赵禁狂乱地摇了几下头,突然睁大眼睛看着苍无心,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绝望地说:「无心,你说过我们一起携手天涯的,你跟我回家,你跟我说好的,你怎么能这样……无心,你跟我回去,我们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你说好的,你不能……啊……啊啊……」
苍无心在赵禁的私处上残忍地用力,赵禁像条将死的鱼一样翻腾了几下,蜷缩着痉挛,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无心……无心……无心……你不能……这么对我……」
苍无心一把把他再次掼到墙上,贴近赵禁的耳朵低声说:「我反悔了。我对你从来就是可怜而不是爱。我有新的生活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再让我看到你不会客气。你听懂了没有?」
赵禁的整张脸上都是泪,难受得一塌糊涂地狼狈着,他摇摇头,几乎抽噎得断气却还是倔强地摇头。苍无心揪着他的头发又打了他,他还是摇头。苍无心眼神一暗对着他胸口一掌,打到赵禁狂吐了一口血。他却突然睁大眼睛死死地拉住苍无心,随着血液一起从口里淌出来,一声轻轻的:无心,我喜欢你。
赵禁说完这句话就昏死了过去。
醒来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他躺在客栈里,有人付了银子让人照顾着他。赵禁从客栈挣扎到苍无心的杏花小院,那里却早已人去楼空,连东市尹颜的成衣店,也关门歇业。
就这么被抛弃了,这种感觉很像很久很久以前,慕容风把他扔在乱葬岗。
心里再痛,却再也哭不出来了。不就是不要自己了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赵禁自我催眠着,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只是……如果可以,他希望苍无心可以好好和他说,不用那么残忍,那样的话如果以后虽都只能靠回忆来过活,却不会无可抑制地那么痛。
赵禁没有在客栈继续住,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倔强地踏上了回南方的路。途中没有回洛水山庄,没有回洛京城,甚至没有入频迦城。他绕过所有沾满回忆的地方,他不想去萧衡那里寻求安慰,他不想得到任何人的同情。宁可暴露着一身伤痕满心千疮百孔让自己身心都腐朽掉,慢慢死掉,谁也不会发现。
这种万念俱灰的时候,反而是翠月殿那种冷冰冰没人打搅的地方让他觉得安宁。
翠月殿殿主殷雨啸,尽管冷淡医术却很高明。赵禁骨头碎裂的手掌在他看来也就是小事一桩,接骨后的手虽然不能像以前一样灵活,但是能用。
其实能不能用赵禁根本就不在乎,本来自己就一无所有,再多了点什么少了点什么,他也无所谓了。
殷雨啸不是个做事不求回报的人,他一面帮赵禁包扎伤口一面问:「你私自去了京城,为什么没有跟殿里汇报?你去见苍无心了对不对,他跟你说了什么?」
赵禁闭上眼睛,京城发生的事情,那个人,赵禁是提也不想再提。
殷雨啸很严肃地说:「我们得到了很可靠的消息,苍无心已经归顺苍寒堡了。南方现在已经全部和他断绝联系,我知道你难以接受,可是从今往后他真的是敌人了。你要防备他。,明白么?」
归顺苍寒堡……那个人真要和那个江庭赭站在同一阵在线?赵禁摇摇头,不信,但是又有什么可不信的,苍无心变了,突然变得他再也不认识了。
赵禁一颗心像沉在深不见底的湖里。在翠月殿呆着,这个殷雨啸好像总用着一双敏锐的眼神看着他,他烦得要命,等到差不多一个月手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觉得再不出去一次闷都要闷死了。
他去的地方是频迦城的沈家。他不想再撕心裂肺回忆苍无心,只有那个和和睦睦的沈家,笑眯眯的傻傻的沈千秋和温柔的慕容雪,能让他逃避。
寒冬已经过去,虽然仍然是春寒料峭,枝头已经有了些新绿,在一片复苏的春光中赵禁走进了沈家大院。当沈大公子拿着一卷诗集笑着跟他打招呼的时候,赵禁才想起来他还忘了沈家有一个什么都知道的沈枫悯。
沈枫悯心思很细,看到赵禁的样子也知道发生了让他伤心的事情,就只贴心地完全避开和苍无心有关的话题,一直说的都是他们沈家的琐事。父亲昨天偷吃准备待客的熟牛肉又被母亲骂了,沈千秋小时候的糗事……沈家的人好像都生活在阳光下,什么阴暗的事情都侵入不了他们。赵禁和他聊着阴霾也暂时一扫而空。
慕容雪从一个月前就不再沈家了。沈千秋有些歉意地说,因为他大哥慕容风来接他,就让他和他走了。赵禁觉得没有关系,慕容风无论如何不会害雪,分家也应该是怄气,现在总算和好了,也了却了他一桩心事。
在走出沈家之后,他没有再回去翠月殿,而是回到了自己在频迦城边上的小茅屋里。好好打扫了这个弃置已久的房间,然后闲闲地住下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觉得他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问,只想一个人静静呆着。
他一个人在小屋里呆了三四个月,消瘦了很多,整个人也毫无生气。沈家兄弟很担心他,时常会抽空来看他。沈枫悯猜到了七八分,总是劝赵禁要想开,经常过来煮他的拿手好面来给赵禁补身体。沈千秋什么事也不知道,但是看赵禁难过就陪他难过,弄得他一来赵禁就不敢愁眉苦脸。
四月,山上的野花渐渐开满了,赵禁闲闲地锄地,想着沈枫悯之前说过四月末的时候要来小屋一起去踏青的。算算时间到了,两个人却都一直没有出现。
这天从清晨乌鸦就一直在叫,叫的赵禁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他抚了抚自己的眉头,在上午就锄完了地,回屋简单地做了一些吃的。
刚过晌午,小屋的门咚地一声响,接着好像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赵禁一个激灵,听到门外微弱的声音叫着:「赵禁……赵禁……」
是沈千秋的声音,赵禁立刻拉开门,居然见他浑身是血,气喘吁吁地倒在门口,立刻伸手扶住他问道:「千秋,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们……他们杀了……爹,娘,大哥,都被……」沈千秋睁着惊恐的大眼睛死死地抓着赵禁,满脸的血和泥,被眼泪一流弄得不象样子:「萧衡……洛凡……你去救救他们,求你……求你……」
赵禁被沈千秋的话打懵了,虽然已经开始微微发抖,还是镇定地把他抱进屋里边查看他的伤势边问:「千秋,你在说什么,你冷静一点?」
「苍寒堡……好多人……围攻……爹,娘,大哥……在我面前……到处都是血……只有萧衡一个人撑着,他们让我来找你,你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沈千秋说着,突然两眼一翻。赵禁伸手探了他的鼻息,见他只是昏过去,身上那些血也多半不是他的,才微微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