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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即瞧出砒霜之毒,总让和雷无法释怀,究竟会不会是风情的一次任性作为。
从小,风情就不喜欢人靠近自己,连两位师父都得用好玩的好吃的来逗哄,才能近身教他武功。
似乎在风情眼中,他便是个私人财物,旁人得不到允许不能轻易碰触。
这会儿,瞧见泉与他几乎是日日形影不离,很难保证爱吃醋的风情会做出什么事来。小时候他曾养过一条小狗,宠爱到不行,后来却被风情以耽误学武为缘由而斩杀。
思及此,和雷紧了紧眉头,不知刚刚对风情的揣测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过,因风行的解释,也隐隐让他对刚刚自己的行为有了些许自责。过去的总归是过去了,人是会变的,这么多年,自己都改变如此之大,难保风情不会变得豁达大度。
“而且,他为了使你性命不受到威胁,还自愿投身官家为役,保你从小到大用药无缺。”
月影补充的这句话,偏又使得和雷对风情的怀疑心又添了起来。不为别的,单就那“用药”二字。
虽说从小到大和雷身子就弱,需要用许多名贵药材调理,可试问,谁又能够把官府禁售的砒霜轻易拿到手?这个风月居里,除了现在仍是官家之人的风情外,还能有谁?
“纵他百般护我周全,可也不能把我最爱之人置于死地啊!”握紧拳头,和雷狠狠捶了捶地,功力不深的他,这会儿竟凭着一股子怨愤把木质地板给捶出了个深深凹陷来。
见其听了解释还生出如此怨念,风行月影都没了主意。特别是瞧见这一根筋的孩子不断用拳狠狠砸着柱子,那些木屑多多少少刺进了拳头,鲜血都滴答到了地板上。应该受痛而收的手,却让人担心的继续着,砸得整间屋子都晃动不已。
“老子现在就用我的命来换他的!”不待风行出声制止和雷举动,刚刚飞身外出的无痕带着风情又回来了。
和雷刚一抬头,迎面就飞来一个异物。惊愕的抬手捉住来物,发现是一个光滑瓷瓶。不明所以的皱眉,却在风情眼神示意下打了开来。
顷刻间,刺鼻的铁锈味混着腥气充斥四周,红通通的汁液带着人体的温度。
这瓶子里分明装着满满的一瓶鲜血。
“你这是……”有些无法接受的看着瓶中液体,和雷呆愣半晌,吞吞口水,无法言语。
好吧,纵然他对风情有几多腹诽,却也不希望来场什么血债血偿的戏码,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旁人谁都无法替代的。
不想风情伤害泉,却也不想风情受到其他什么伤害。当年年少不更事,现下知晓其离开的缘由后,那些时日的怨愤多少也削减了很多。
“你不是说他害了这个小子,这个算我赔你的,包括利息。”说话的人,是与风情一道的男子,那个神秘的魔教教主衣无痕。看他单手抚胸,唇舌惨白,一手环住风情肩头做依靠的模样。想必那血瓶子里的东西,是源自他的胸口了。
“你……”和雷不知应当说什么,对于这份带有利息的“赔偿”,握在手中,顿觉有几分沉重。
“小雷,快让这孩子试试吧!”风行见和雷呆愣得不是时候,赶紧出声提醒。
眼下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当无痕半敞衣襟间的纹身隐隐被他瞧见后,顿时明白了他源自传说中某神秘宗教的药人身分。虽然不知道风情与他的关系纠葛,但多少知道,这个人的血,是皇家都难求的圣品。
“去吧。”见和雷仍没动静,风情也耐不住出声了,无痕这次取了他自己胸前的一脉灵血来入瓶,那简直算是豁出性命了。
风情可不希望和雷这傻小子就如此白白浪费了无痕可疗伤解毒的宝贵血液、耽搁了那个死小孩的救命良机。
这瓶血,源自一个人的胸口,早耳闻心头血可起此回生。虽不曾当真,但如今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和雷觉得自己是应试试。
瞧瞧床铺上泉惨白的面容,明白此事刻不容缓,和雷不再犹豫。赶紧把装满鲜血的瓷瓶捧到泉跟前,小心翼翼喂到泉口边,却心紧的发现他无法正常吞咽。
鲜红的液体,顺着冰凉的薄唇滑落白皙脸颊的瞬间,和雷觉得整个身体都被抽空了。全部温度,都随着那无法入口的救命血液而离开身体。
怎么会这样?
灌入口中的少许温热,本应顺着喉咙滑入食道的,偏偏,就这么满溢出来,像是……像是泉已经没有办法自然吞咽唾液般,像是已出气多进气少的垂危者一样。
“师父……师伯……泉他……是不是已经……”
言语哽咽,众人都明白,这希望瞬间变作绝望的苦痛。任和雷再怎样坚强的一个汉子,也禁受不住这种打击。双腿一软,眼见着手中的瓷瓶就要落地,风行月影一左一右的上来搀扶,这才免了疗伤圣药的大量浪费。
“小雷莫急,为师看能不能用点别的法子。”与月影对视一眼,风行暗暗思量了番,从怀中掏出银针来,决定试试看。认穴他还行,可扎针的技巧并不怎样熟练,当下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心中如是寻思,表面上,风行却还是八风不动的端坐着。抬手假意镇定的扎针,其实那持针的手指,已不知暗暗抽筋几回合。
万幸月影对他知之甚详,瞧他眉宇间隐隐的几分不确定,默契做出配合。扶着泉瘦小的身子,预备着在扎针行穴稍有差池时,给予风行行动上支持。
“啊——”
莫不是纤细银针起了作用,为何会有人发出如此撕心裂肺的哀嚎?
不对,貌似声音不是从泉喉咙中发出的,而是一旁帮忙辅助风行动作的月影!
“师伯?!你怎么了?”虽颇为担心泉的安危,但是听闻月影如是哀嚎,和雷也不由戚戚然的冲过来,询问关怀。
本有的更多台词,却在瞧见月影手背上宛如刺猬的盛况后张大嘴来,久久无法言语。这究竟是怎样一种状况,师父不是准备为泉扎针,辅助吞咽吗?怎么会……一盒子银针,都跑到师伯手上去了呢?
瞧见师父面色铁青的望着自己,和雷没敢多问,只吞吞口水,小声嘀咕了句:“那个……要不……泉!”
刚想说些什么的和雷,瞧见原本应躺在床上的金发人儿,这会儿竟然自顾自歪歪扭扭翻腾下了床。
和雷眼眶一红,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瘦小身影便飞也似的朝着门外冲出去,留下一室惊诧的目光。
话说,刚刚不是有人说他中了砒霜之毒?
众人目光炯炯,直勾勾瞧向一旁同样呆愣中的风情与无痕二人。但见,本就失血过多脸色有些泛白的无痕,这会儿更因为风情猛掐胳膊的举动,而显得青绿了起来。
“他分明中的就是砒霜啊!刚刚的形貌症状,就和当年我试药时一般无二!”掐完某人,发泄掉了心中被众人怀疑的不爽,风情开口了。
说完,瞧见和雷等人更加皱紧的眉头,风情明白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了。
“你试药?!”
“还试的是砒霜!”
“你竟然不告诉我们!”
一迭声的怒吼,从师徒三人口中发出,把风情本有些忐忑的心给吼得辛酸又安慰起来。这些年,除了无痕,他哪里受到过如是关心?心念一动,胸口一股暖流直直涌入鼻尖,已经多年没尝过的感动滋味,就这么生生被众人吼了出来。
“好了!别哭了。”
想起小时候两人的种种过往,和雷一个箭步踏上去,抱住风情肩膀,粗声粗气的安慰起来。还以为,这人铁石心肠惯了,哪里知道,在外面还受了这么多的苦。江湖上盛传的“侠风无情”,其实不过是个害怕被人遗忘的大男孩罢了。
拍拍肩头,忍下心中多年未曾浮现的感慨,和雷努力安抚着他。
突的,一阵逆向疾风朝他袭来,搂着风情本能一闪,险险的躲过了从门边飞过来的凶器——应该是位于走廊上的石质长条凳。
“泉?!你疯啦!”瞧见这小子又恢复了生气,本应有几分欣喜之情的和雷,现在因石凳惊魂记,只剩下满心满眼的惊诧与不满了。
这小子怎么回事,醒过来就变成野人了吗?不然怎么会打个招呼都扔凳子啊!
“疯了?”泉第一次见和雷如此正经严肃对自己说话,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这词并不是太好的,心下竟莫名涌出种奇怪感觉。就像是糖醋鱼最美味的肚皮被别人夹进了碗里,唾液急咽却得不到解脱,胸口处,生生传来一阵空旷感。
疯了?不对,定是饿了。
摇摇头,一个转身,泉朝着楼下冲去。
“泉……”见他有些不对劲,和雷轻轻推开靠着自己擦鼻涕的风情,疾步朝门口踏去。
却不料,那刚刚还躺倒在床的泉,这会儿竟健步如飞,转眼就没了踪影。
“他的毒怎么解了?”看着和雷追赶泉出去,风情这才回过神来,问出众人心头的疑问。
“我们去看看!”最喜欢凑热闹的月影,这会儿怎会放过如此大好良机。眼见着刚刚泉小子砸石凳的动作有好戏要上演了,唯恐天下不乱的他,扯着风行就从窗子跳了出去。
一旁不明所以的无痕,还没来得及安抚胸口伤痛,就被随后跟进的风情一古脑拽出了窗户,跳落到客房后的某大树顶。幸而无痕轻功了得,这才没直挺挺摔下树去。
“你……”刚想问什么,一只略显冰凉的手,紧紧捂上了他的嘴。
“嘘——看戏……”熟悉的声音自是源自风情。
无痕只能在心中略微一叹,乖乖收好手中欲挥出的攻势,忍住伤口不适,学着前方风行月影的姿势,顺着树荫缝隙探看下去……
葱郁枝条下,淡淡阴影投射在水池边。一个满头金发的孱弱少年,静静的坐在那里,头垂得低低的。
那金色的发丝,似乎与天空洒下的阳光连成了一片,闪着刺目光芒。细细瞧去,略微抖动的肩头,似有无尽哀怨蕴含其中。显而易见,刚刚和雷搂抱风情的举动,给予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