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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公子笑了,抬手去摸李玉的脸,然而还没摸到,手便垂下去了。
——仅这一刀,来生我便仍不放手。
——你若随我而来,我便随你而去。
——你若仍活世间,我便在奈何桥边等你永远。
作者有话要说:
☆、七世之四(1)
————————————— 第四世 ————————————
今年的冬天异常的寒冷。大雪封山十几日,白山村的人都快活不下去了。
“娘,我去了,你别担心。”陈良拿着砍柴刀背着竹篓站在门口。
他娘还是不放心,“山上雪大,一定要小心啊!”
陈良笑笑,“再过几日就立春了,到时候就好了。风雪大,快回去吧。”
“千万小心啊,不行就回来,不怕冷这几天的……”
“快回去吧。”
山路本就难行,雪又从最开始的及膝到后来的没腰。陈良停下来放眼望去,天地间一片灰白,什么都分不清。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只是双脚已经有冻僵的感觉了。
要回去么?
不行,娘有风湿病,家里的柴早烧完了,这几日家里阴冷,娘常常半夜痛醒他都知道。
再走走,说不定就能有枯树枝了——大家都缺柴,近的地方肯定是没有的了。
一阵狂风袭来,卷起漫天大雪。陈良不得不弯下腰蒙住头。待风雪平息,直起身的陈良眼前一亮——那墨绿色的是什么?!
他艰难地分开及腰深的大雪凑上前,用手拨了拨雪——这墨绿色的东西完全被雪掩埋了。貌似很大,摸起来粗糙不平。陈良迟疑了一下,果断拿起砍柴刀开始砍。
这东西很硬,一刀下去只崩起了一小块碎渣。陈良捡起来看看——管他是什么,能烧就行!于是他加大力气一刀刀的砍下去,可是第四刀的时候——
他只觉已经渐渐麻木的腿上传来一阵剧痛,随之整个大地剧烈地颤动起来。而后他余光瞄见砍柴刀上有血顺着刀刃滴下来……可那血还没落入雪中,地面上的雪便飞扬起来,雪中冒出一个巨大的黑影。因震动而倒进雪地里的陈良透过漫天的大雪看着眼前逐渐清晰的巨大身影,一翻白眼——昏了。
一条足有成年男子腰身粗的巨蛇盘着尾巴直其身颈立在风雪弥漫的天地间。它扭了扭,吐了吐信子,看见了倒在雪地中的人,倏尔青光一闪,蛇不见了,一个青衫男子出现在蛇盘桓的地方。他抬起左手轻轻抚上右手手背,那道细小的伤口就不见了。他俯下身检查陈良的情况——陈良的左腿在流血。好在冰天雪地的,倒是能有效控制失血。
蛇妖“啧”了一声——他趴在这冬眠睡的好好的,突然身上吃痛,迷迷糊糊的张口闭口,不想竟咬在了这人身上。……先送到山下村子里吧。
蛇妖化作一团光影卷起陈良倏忽就到了白山村外,然后他化作人形,背起陈良,随便找了个人家敲开门。开门的是个文质彬彬相貌清秀的书生,“……陈良?他怎么了?”
“你认识他?他家在哪里?”
“……你随我来。”
“良子?!良子你怎么了啊?!”陈母开门吃惊道,并忙将人领进屋。
蛇妖将人放在床上,对陈母说,“我在山中遇见他昏倒在路上,许是被什么划伤了腿。我这有一粒药丸,给他服下可以尽速康复。”
陈母低头看看小药丸,又看看蛇妖,“啊、啊……谢谢……不知侠士尊姓大名啊?”
“……青石。”
“哦……哦,谢谢……”陈母不善言辞,一时不知再说什么了。
“婶子,这风雪天,陈良上山做什么?”书生问。
陈母接连叹气,“都是我不好,天气冷,家里又没柴烧了,这风湿疼的我难受……良子……就为了我说要去山上拾些木柴。我劝过他,可他偏要去……唉……都怪我……”
书生拉着陈母的手,“婶子,陈良也是一片孝心,您别自责。这位侠士不是说这药有用嘛,快给他吃了,应该就没事了。”
陈母赶紧给陈良喂了药。蛇妖看着陈良把药吃了,说,“那我这便告辞了。”
“呃……”陈母求助般地望向书生。
“婶子你照看陈良吧,我替你送送他。”书生善解人意道。
出了门,蛇妖回头对书生说,“不用送我,你回去吧。”便一个人加快了步伐,不多时,便消失在弥漫的风雪中了。
书生站在风雪中望着蛇妖消失的方向默默地站了许久,末了微低头轻轻一笑,转身回去了。
当夜,陈良便醒了。但是他不太记得山上发生了什么。
次日,白山村全村的人家后院都堆了许多木柴。
陈母说,昨日的那青衫人,必定是一位仙人,一位好心的仙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七世之四(2)
蛇妖回到山中又补了一小觉,再醒来时已是春暖花开了。
可是他觉得自己不对劲了——他总是想着人血的味道。
自修炼以来,蛇妖便只靠采集日月精华、天地灵气而活,不要说开荤,就连东西都没怎么吃过,然而此番沾了人血,便欲罢不能了。
他试着抓了一些小动物,并未杀掉,只是取了它们的一些血液来尝——可是不行。
他并不是想吃荤,他只是渴望人血。
蛇妖忍到五脏六腑都开始反抗,终于遵从了本性趁夜潜入村子,偷偷地在一个村民的脚踝处咬了一小下——虽然只有一点点血星,但是足够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的浅尝辄止却让他对于人血更加的欲罢不能。他像中了罂粟的毒一般,每隔一段时间若不吸食一次人血,五脏六腑便会如被业火焚烧般痛苦。
他挣扎,却难以控制身体里的欲望。
吸食过几次之后,他发现,人和人的血的味道是不同的,越好喝的血,让他能够坚持的时间越长。而村子里有那么一个人,他的血的味道特别的浓郁香醇,不是其他任何人能够比拟的。其他人的血,最多只能让他坚持7日,而这个人的血,吸食一次,却可以坚持近一个月。他并不需要很多血,他只是尝一尝味道,只要一小口就可以,一个月……足够那人恢复了吧,这样,他也不需要再去找其他人。
所以,蛇妖趁着夜色,又来到了这幢小房子前。
他还是会纠结,纠结过后还是会化作一缕烟潜入房中,再化作蛇悄无声息地游过地面,攀上床,吐着蛇信迷晕那人,然后无比贪婪地吸食他的血液——这个书生的血液。
它用自己尖尖的牙齿在书生的脚踝上咬出来一个细小的伤口,然后用蛇信一点点地舔着从那细小伤口中溢出来的血珠——每一滴,都让它觉得全身的经脉有种被打通般的舒畅,似乎就要飘起来一般的,那种飘渺的感觉,是连他腾云驾雾时都不曾有过的。
吸食完毕,蛇妖又用蛇信在书生的伤口处舔了舔,那细小的伤口便完全消失了。
蛇妖知道这已是自己来的第四次了。
但它还是会停留在床边望着床上熟睡的书生纠结。
——纠结又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会喝他的血?
——可是不纠结,那就太禽兽了。
——纠结和不纠结的结果反正都是一样的,纠结的是伪君子,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蛇妖还在心里天人交战,本应熟睡的书生却突然睁开双眼,与立在床边的蛇形态的蛇妖直直对上视线。蛇妖真的吓到了,扭转方向落荒而逃。然而它还没出房门,便闻到了那熟悉的、浓醇的血的味道。
它停下蜿蜒前进的身躯,扭回头吐着蛇信看向书生。
书生坐在床上,一手扒开衣襟漏出白皙的脖颈——脖颈上不知他用什么已经划开了一道小口。书生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它。
蛇妖完全调转方向,直立着身颈与床上的书生对视,看着血珠一丝丝地从他的伤口中溢出来,汇聚成一条,顺着他的锁骨蜿蜒而下,慢慢染红了衣襟。
浓醇的血味弥散在房间里,蛇妖毫不犹豫地游到床边,攀上床。
然而就在他要盘上书生的身体时,书生说,“等等。”
蛇妖用它碧绿的眼睛看着书生,吐着蛇信。
书生错开了视线,“你……能幻化成人形么……这样有些吓人。”
蛇妖爬下床,幻化成青衫男子。他的眼底因为对血的渴望,而蒙上了一层殷红。
书生看看他,安静的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蛇妖上前一步,跪在床边,将头伏在书生的脖颈间,伸出舌头贪婪地舔了起来。
蛇妖正沉浸在人间美味中不可自拔的时候,他听见书生轻声说,“你若是想要,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只是……莫要再将我迷晕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七世之四(3)
所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既然书生如此慷慨,蛇妖也便毫不客气。只是他自觉吸食人血有损修为,因此都是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来找书生。而每一次他来的时候,书生都半靠在床头还没有睡,见他来了便立刻直起身,就好像他一直在等他。蛇妖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待书生合作地躺好,他便一口咬上他的脖子,吸了血擦擦嘴巴就走。整个过程,两个人连一句言语交流都没有。蛇妖自是没什么想说的,而书生也从没说过什么。
后来有一次,蛇妖吸完血突然问书生,“为什么?”
书生慢慢摇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
书生看看他,“你这是想要补偿我?报答我?”
蛇妖想了想,点头,“报答你。”
书生笑道,“我想要什么都行?”
蛇妖点头,“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倾我所能、尽我所有。”
书生伸手指向蛇妖的心口,苦笑,“我要的东西,你没有。”
蛇妖奇怪,“你不曾要,怎知我没有?”
书生看着他,最后叹了口气,说,“可不可以……以后每次都让我抱着你?”
蛇妖看看书生,又看看床,“若你不嫌挤。”
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