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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桃红对视一眼,有些话不需要说出口,就像是有些事他们从来不会强求。苍羽阳觉得嗓子发干,强迫着自己转过头,脚尖一点身形转瞬已在十丈之外。
苍信目不转睛,扭曲的视线里,大片大片的黑暗里,唯一鲜明的就只有一个身影,融入黑暗又脱出黑暗。
桃红叹口气,眼瞅着泪水顺着下巴尖将苍信一片衣襟打湿,终于忍不住打破这寂静,掏出手绢想为他擦擦,结果还没碰到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你做什么!”苍信凶恶道:“才不让你管。”
“九皇子你能动?”桃红一惊,手中的手绢就被一扯而过,苍信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两下,又嫌弃地丢还回来。
“只是普通的点穴而已,根本困不住我,”苍信不由地轻轻咬住下唇,声音又哽咽起来,“爹爹绝对是知道的,可是他还是那么说了,他明明可以完全杜绝我行动的可能,但是他没有那么做,所以我不能让他失望……”
桃红静静听着,她现在需要的只是倾听。虽然精灵们还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这个地方实在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林间一声夜啼都没有,更显得清冷可怖。回过头就是他们住了好几日的小院子,短短的一段时间,躺椅上已经积了几片落叶。
苍信大概明白了什么是人去楼空的寂冷。
“爹爹!”他突然大叫一声,急促而短暂,桃红吓了一大跳,就听砰砰几声闷响,苍信一边恨恨揣着脚下的地一边大骂:“爹爹是天底下最狡猾的爹爹,他怎么能比信儿还狡猾,比信儿还无赖!”
踢得累了,苍信一下子跌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嘴边还是在嘟嘟囔囔说些什么,大抵还是在骂自己家的爹爹……
不知为什么,桃红松了口气。苍信虽然聪明但是行事向来是有些乖张,甚至有些霸道无礼,唯独小主子和陛下能镇住,苍信不敢惹苍羽阳生气,而对苍翼翔则是带着羽翼未丰的服软意味。
桃红本来以为这样的孩子是随心所欲的,毕竟三岁多的孩子你不能要求他做得更好。只是现下苍羽阳再一次离开,桃红才发现她发现是弄错了些事情。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苍信像个真正的孩子一般发泄着伤心难过,不是为了逗某人开心,不是为了吸引某人的注意。
苍信还在对着土地发泄着自己的不甘和怒气,桃红在他旁边蹲下,轻声问:“九皇子为什么不追上去?”
“追上去?”苍信看看自己的身体,目光中竟有些嫌弃:“追上去又有些什么用,我现在的能力,什么都做不了。”
他说完,看了一眼桃红,眼神竟有些冷:“爹爹的能力大概今晚就能完全恢复,我就算想帮忙也只能帮倒忙。我能做的,就是带你离开这里,若你受伤了,他又会伤心。”
桃红在心里暗叹一声,小小的孩子,竟是比她想得还要通透。
“桃红姐姐,这几天你已经猜到我的身世了吧,”苍信拍拍自己身上的土站起身,一开口竟是直抒中心,“我的身世就像是你以为的那样,我是爹爹和父皇的孩子。”
桃红心里一跳,低下头,头顶上是苍信审视的眼神,孩子气一脱犀利得和苍翼翔如出一辙。
“爹爹这向日既然没有避讳,就证明桃红姐姐是可以信任的人,”苍信话说到这里突然一转软了下来,有些犹豫道:“桃粉姐姐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们是陪伴爹爹长大的人,过去我总是觉得你们抢去了爹爹的注意力……所以,所以……”
桃红止住他,苍信说得她何尝看不出来。
“九皇子,这件事情我和姐姐早就有猜测了。”觜宿宫中和小兽交替出现的九皇子,再加上苍羽阳没有故意瞒着她们,有些事情就当做不知道,这样还可以避免一些不可避免的尴尬。
只是有一点可能是说错了,桃红再了解不过,与其说苍羽阳不加避讳是因为信任,不如说从一开始他就不知道应该怎么隐瞒。
她的小主子,有时候就是傻得让人无奈。这么大的事情,从来没想过一旦被发现会掀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
而苍信此刻说明,肯定不只是为了之前说的那两句话。
“九皇子,还有什么想说的就一并说了吧。”
苍信一愣之后,却是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眼睛中闪烁着坚定的目光:“我不想再回皇宫了,我不想再喊爹爹为皇哥,桃红姐姐,你愿意跟我一起到其他地方等爹爹回来吗?”
愿意,怎么不愿意?呆在宫里久了,她自是比谁都明白那里的无奈有多深。可是她同样明白,这些事情他们决定不了,苍信显然没有想象中镇定,他来跟自己说与其说请求不过是为了求一个心安。
“桃红会一直陪在小主子的身边。”她只能这么说。
精灵之森有多大苍羽阳不知道,他只知道冥冥中方向已经明了,这样的感觉既让他松口气又让他感觉到不安。
预感总会让人联想到宿命这个词,于是所有的努力都变得不值一提,所有的灾难都变得理所当然。
冷风随着加剧的速度变得更加冷冽,银色的发闪烁着锋利的光芒。苍羽阳在全速的前进中,忽然闻到了花的香味。
骨子里透着的熟悉让他忍不住战栗,那股指引从暗处转为了明处,即使前面是不归,苍羽阳也明白,自己早已经没有了选择。
身体里涌动的是不一样的力量,那是手上的镯子限制不了的力量,更甚者,银色的镯子黯然失色,苍羽阳丝毫不怀疑,只要他稍微用力,这个禁锢了他几天的东西会在一瞬间化为粉末。
没有天地黯然失色的壮丽景观,银盘似的月亮被包围在乌云之间,形成奇特的景观,月光竖起而下,主角只有一个人。
同样是精灵的包围圈,同样是惊呆到木讷的表情。
苍羽阳到了地点,反而平静了下来,因为那个月下的人在微笑,带着宿命般的味道。
那个人曾经在梦里恐惧的喊叫:“他不要死!”
那个人也曾在战场上千里之外直奔而来,抛却了恐惧只为了救一个人。
其实他们都在长大,一年的时间,他们都成长得太快,坚强得不像是曾经的自己。
只是坚强就是为了挑战更多的灾难吗?
苍羽阳与里亚相视而笑,卓瀚洋口中默契的魔法双人组,生死相伴过,只是这一次,站在这里,生与死的界限更加鲜明。
里亚先开了口:“你来了。”
“嗯,差点就要赶不上了。”苍羽阳也扩大了笑容,拼命奔跑后发现自己没有只赶上落幕的喜悦清清楚楚显现在他的眼睛里,他的身后精灵们包围成硕大的半圆,如雕刻般精致的脸有着和雕塑相同的麻木。
柳如烟在前头晃了晃手,于是精灵群又好啊潮水般退回原位。
苍翼翔就站在离她一臂远的地方。之后依次是蓝凌衣和昶曦。
苍羽阳看看自己的位子,离得还真有点远。
岔路,岔路,不管谁对谁错,总归有一个词不会错――分离,不是为了证明谁对谁错,也不是因为倔强,性格不合可以相互妥协适应,但是原则如果也能妥协,我将变得不再是我,那么你的喜欢是不是也将不复存在?
虽然问题注定得不到答案,这就像是干旱太久的大地,总会有人问老天啊老天你为什么不下雨,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可怜可怜这世间的无辜生灵?
有人求神,有人骂天,有人去寻找水源,有人去抢夺……不同人不同样的做法,苍羽阳知道,他只是和他们的想法不同,所以做法也会不相同。
曾经苍翼翔就像是那片天,即使天灾人祸排着队的来,但是有些信仰永恒不变,耀金的军队不会怀疑他们陛下的神武,耀金的百姓还坚信着他们陛下的仁慈导致他是为这个国家而战……
他是耀金的天,苍羽阳曾经一度臣服在这种信仰下,苍翼翔比他有经验有实力有才智,他做得事错与对比率小得可怜,所以他把将来交给他,这个人回馈他相同的努力。
共同奋斗的感觉那么美好,苍羽阳只要想想就觉得没什么好后悔。虽然谎言太多,将真实掩盖,什么该相信,什么该坚持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当人失去了可以得到的依赖,不是退到另一个人身后就是重新得勇敢的走到前面。苍翼翔微微凝眸,苍羽阳的脸上重新绽开自信的笑容,灿烂得鲜明,连唯一的月光都变得黯然失色。
他不是属于这里的存在。
“你不该来。”清冷的声音划过同样清冷的氛围传递到耳边,苍羽阳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第一个跟他说话的竟然会是苍翼翔。
“为什么,害怕我阻止?”苍羽阳一边说一边向他靠近,他敛下眸有些失落道:“父皇过了几天一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苍翼翔看着他半晌,突然道:“不是第一次了。”
苍羽阳的脚步一下子定住,失笑道:“父皇什么时候也会开玩笑了。”
苍翼翔仔细看了一眼他的神色,捕捉到那一抹慌张时突然笑了,很由衷得笑:“你知道的。”
知道什么?知道你天天没事蹲在门外?苍羽阳定定神继续前进,和苍翼翔相处了多年最大的好处就是,他已经非常习惯他在嘴上绝对说不过苍翼翔的事实。
因为他撒娇会脸红,苍翼翔厚脸皮都厚得不动声色就你知我知。
预料到的阻力没有,一马平川的道路还犹豫的是傻子,苍羽阳快走几步,里亚正在中间闲闲得看着他,颇有“晒月光”的自在自得。
“跟我走。”苍羽阳直奔主题,里亚任他拽住了一只手,却没有动弹,苍羽阳有些惊恐的发现在他的力气下里亚竟是纹丝不动。
“不要着急,”里亚看他不死心又拽了两下,竟然还得意地笑起来:“你拉不动我是正常的,现在的我说不定比你还厉害。”
苍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