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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子澈还不知道自己当了一回螳螂。
看准时机,男人对他瞄准了麻醉枪,扣动扳机,毫无声响的穿透树叶,打中了子澈。
子澈只觉得自己后腿一侧微麻,有痛感,知道自己可能遇到了暗算急忙再次奔跑,对动物毫无研究的他怎么能知道这才是中了敌人的诡计,等他体力支透麻药药性也到了的时候,就能够很轻易的捉住他。
麻醉针很有效,猎人们通常会选取最有效的来预防被猎物逃脱。可是子澈也不是一般的动物,在动物的一半基因中还有一半人类的基因,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子澈狠了狠心,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于是他装作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对方果然上当,子澈就知道是因为自己变成了动物而坏事。
等他没有防备的走近,子澈虚张着眼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想要咬住对方的脖子。
可是对方也非常强悍灵敏,在发现他的举动后第一反应就是远离并且想要迅速逃跑,子澈哪能如他所愿,拼了命扑在他身上咬,雇佣兵见形势不妙又逃不掉,也就猛击子澈的身体和头颅,子澈四只爪子毫不松懈的往他身上抓挠。
突然有什么声响传入了他们的耳朵,他只感觉到身上一轻,人好像被摆脱了,还听见一声闷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到底怎么了?子澈想回过头去看,可是麻醉针已到最厉害的时候,全靠他硬撑着才到这个时候,再也撑不下去了,隐约间见到的最后一道身影莫名有点熟悉……
他觉得自己跟这林子肯定有仇,跑不出去不说,在这里他都晕了两次了,每次都差点死在这里。
回忆起之前昏迷的一幕,他陡然间直起身,结果发现头上痛得厉害,用手一摸上面居然已经用绷带缠好时有些吃惊。
此刻他的神经还紧绷着,他马上就发现自己躺在一棵树的树干上,周围浓密的树叶是非常好的掩盖物。
难道是那个男人?可是当时他们不是分开跑了吗?还是那个笨蛋最后还是跟过来了?
下面的树枝传来的哗哗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男人敏捷的上了一根根牢固结实的树枝,发现他苏醒的那刻,黑色的眼睛亮闪闪的,紧皱的眉头也放松了下来。
恍惚间,子澈只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可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消散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
男人默默的看着他,给子澈一种无论他说什么男人都不会反驳的温润感,这让他挫败极了,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见他转过头,男人极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并且伸手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就好像那只小猫咪一样。
他还记得自己抱起那只猫咪的时候柔软的感觉,就像是抱着一个很大的毛团,粉嫩的鼻子,小巧的嘴巴还有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就连小小的三角形耳朵都那么可爱。
只是当见到它头上留下的鲜血和身上凌乱的毛发时,他的眼神从温和逐渐凌厉起来。
他记得它的味道,也永远不会认错它。他循着它的味道而来,难以想象如果自己晚来几秒,它就会消失到自己见不到的地方。
想到这个他就觉得心被揪成一团,他真切的认识到自己一点都不想离开他。他有着自己眷恋的味道,就像找到了自己安全温暖的港湾,想要一直陪着他,陪在他身边。
当它在他手里变成自己熟悉的人时,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仿佛理所应当,然后他抱着比豹猫更小的一团,拔掉还插在大腿上的针,找了棵高大的树作为他们临时休息的地点。
他为他找来了水果,把野樱桃往对方那儿推推,一小堆堆在那儿,漂亮的颜色让人垂涎欲滴。
子澈看了看他期待的目光,极不自在的拿起一颗吃掉,对方立即露出了比自己吃掉还要高兴的眼神,弄得子澈心烦意乱。
目光错开间,他看到了男人更加狼狈的样子,灰头土脸的,却掩饰不了他本身的样子,瑕不掩瑜或许说的就是他吧。
忍不住心中微微一动,那么多年来,又有谁是毫无目的的真心对自己的呢?眼里心里只有自己,明明他自己也在逃命,可就是傻乎乎的掉转头来找自己,不离不弃。
这份情,他要领吗?
难得透露出一丝柔和的,他弯腰捡掉了男人头上的一片枯叶。
目光穿透这片枯叶,他的目光里带着一丝不确定。这个男人失忆了,失忆后所有的一切都将变成一张白纸,如果他有一天恢复了记忆呢?到那个时候,他又该怎么办,再一次面对背叛吗?他悲哀的想,他对不被背叛毫无信心。
“……要是有一天,你记起一切了要怎么办?我一点都不了解你,放任你知道我最大的秘密,那会是我人生中一场最大的赌博,我输不起,也不想用命来赌这样的未来,就算是这样你也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这是一颗装了病毒的药剂,如果你敢背叛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他声色俱厉的对对方说道。
男人连想都没有想一下,毫不犹豫的就吞下了他手里的东西,依旧用信任的目光看着他。
子澈目光一暗,这个笨蛋……
“你就不怕我是骗你的,想要你现在就死吗?你也不怕吃的是毒药,给你吃你就吃,下次你在这样问都不问就吃下去,被毒死了我也不会管你!”
早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眼睛里有些酸涩,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让他心里酸酸甜甜的,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偶然间不小心和他对视上,却发现他的眼睛那么漂亮,就如同闪闪发光的浓墨,心下便是一动,要给他取个名字吗?总不能一直叫他‘喂’吧?
“要是你愿意,我帮你取个名字如何?跟我姓,就叫舒子墨吧。”
青年没有发现,那一刻的自己目光有多么柔和,就像一个终于得偿所愿又怕被自己破坏掉的孩子,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和开心。
男人又怎么忍心在那样的目光中拒绝,再说子澈说的他都愿意去做,何况只是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将会将自己和他牵连在一起,这让他感觉到有什么暖融融的东西渐渐从心底升起,他喜欢青年在他面前微笑的模样,也发誓他愿意保护这样的笑容付出一切。
50第四十九章 收留了一个男人
“好。”
看到男人的目光;子澈微难堪的转过脸颊;他觉得在这样坦诚和信任的目光面前;他无所遁形。
“真是笨死了。”感觉似乎无论自己说什么这男人都会说好的样子。
确定了关系之后(喂!)两个人就不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了,男人抱着他从树上几个跳落跳了下来,子澈推开他的手臂自己下地走;男人……哦;不现在改叫舒子墨的男人没有反抗的放他下来。
咦?……等一下!他、他说话了?!原来他会说话?!
才反应过来,子澈就迅速远离他好几米远,男人怯怯的站在原地等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并没有察觉到有敌人进攻啊。然后他为子澈冒然的远离而感到受伤的垂下头,就像一只被主人欺负了的大猫;爪子扣着爪子;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你恢复记忆了?”冷不丁的,子澈就是不想看到他那个样子,就好像自己欺负了他似的,于是清了清喉咙率先打破尴尬。
“?”
见子澈对他开口说话,他先是很开心的抬起头看着他,又因为他的话而感到困惑。
又不说话了……
“左手伸出来。”见到他那样子,子澈心里微微一松,知道是自己太紧张了,说话是人的本能会开口才不奇怪好吧,他又不是哑巴。
舒子墨听话的抬起左手,只要是子澈的命令他都执行的很开心。
子澈握了握他的左手,然后命令他放下去换右手,如果男人的记忆还在的话,就会发觉这现象一般只出现在训练猫狗事才有的动作,可是男人失忆了,并且还跟他玩的不亦乐乎。只要能跟舒子澈接触,他都不是很在乎子澈说了些什么,反正只要让眼前的人高兴就好。
“以后我让你抬手的时候你就要按照我的命令这么做,知道了吗?”
“嗯。”
舒子澈汗颜,可是这是没办法的事,光看他外表就知道他平时一定是个不苟言笑地位很高的人,男人万一恢复了记忆肯定会觉得这是耻辱,绝对不会用这么坦然的目光看着他自然的做出这些动作来的,所以以后只要一遇到像现在这样的情形,就可以用动作来表示他还没恢复记忆,也就可以免去了自己的胡乱猜测。
周围只有树叶摩擦的声音,两个人光顾着赶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就这么走似乎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当子澈撩开一支碍路的茂盛的树枝之后,他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出了树林。
背后,有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是想要问他为什么不继续前进。
“子墨,我们到外面了!”一个惊醒,子澈语气轻松的转过头告诉他,那仿佛想要欢呼的样子让男人宠溺的揉了揉他的长发。
这次可就不理对方是不是逾越了,因为心情极好,身边又有人陪伴让子澈觉得没那么孤独就连喜悦也有人分享的缘故,子澈大方的随他动作。
不过走出树林,外面可没他想得那么好,这一整条的道路都被铺上了青石板,沿着青石板往前看就是一扇高高大大的栏杆门,里面一座欧式的建筑看上去档次高而漂亮,这时他听见远处有车子开过来的声音,连忙拉着子墨躲避一旁,等黑色的轿车从身边开走他才走出来。
一阵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很乱,子墨贴心的给他顺了顺,牵起他的手就往前走。
“……刚才看到的,就是研究所吧。知道你失忆了,所以没问,不过会出现在那里,你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吗?呵,说起来我们可真是难兄难弟了。”子澈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