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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就走的地方！”
“我不管这里是哪里。师兄，我只想问你一句话。”玄衣男子突然近前，距他不到五尺，语气肃然，“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伤了师父和师弟？”
蓝衣男子漠然转过脸，一只手抚上腰间的折扇。“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要跟我兵刃相见？”
“你……”玄衣男子瞪大眼睛，反而有点结巴，“不，不会真的是你吧，师兄？”他一只手指指着蓝衣男子，后退一步，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一起打打闹闹的师兄，给他做引导的师兄，突然变成了眼前这个外表熟悉实则陌生的男人。他内心除了震惊，只有震惊，是什么能让一向谨言慎行的师兄做出如此大逆不道背叛师门之事？
蓝衣男子的脸上浮出极淡的笑意，“你说呢？”他向玄衣男子走近一步，“就算我承认是自己做的，你又能将我怎么样？”
“不，师兄，你不会真的这么做的吧？”玄衣男子一边摇头，一边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师兄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告诉我，看我能不能为你分忧。”
你不会明白，更分不了忧。这不是苦不苦衷的问题，而是你无法想象的痛苦。那份狠，那份痛，你根本就不会明白！
蓝衣男子露出讽刺的笑容：“别说傻话了。”他缓缓抽出自己的折扇，“拔你的剑。”
“师兄……”玄衣男子很困惑，他呆呆地看着曾经对自己倍加呵护的师兄，迟迟不肯面对现实。
“拔剑！”蓝衣男子厉声喝道，眼神决然。
然而玄衣男子迟迟不肯拔剑，他仍呆呆盯着师兄，按着剑鞘的手微微颤抖。
蓝衣男子顿时失去耐心，口吻徒然凝冻：“那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右手中折扇猛地一抖，打出一道白光。其实那光芒来自于其中数十颗黄豆大小的珠子。
玄衣男子本能地闪躲，那些珠子打在他原来站立的地方，接连轰隆爆裂开来，将那地面炸出了一个小小的坑。
“你使用的是师父亲自传给你的流珠扇！”玄衣男子大叫，“你却伤了他！”
蓝衣男子不说话，又迅速挥扇打出数十颗闪烁着白光的流珠，珠子接二连三在玄衣男子身边爆开，炸得那男子左右躲闪，蹦跳得好比一只躲避冷箭的兔子。
“师兄，你真下手啊！”玄衣男子堪堪躲过一颗在他耳边轰地炸响的流珠。“你以前最疼我的！”
蓝衣男子一听这话，嘴角抽搐，扇子使劲一挥，流珠如大雨瓢泼一般朝玄衣男子猛扑而去。
“你可以忘记以前！”
“师兄，这可是你逼我的！”玄衣男子终于大怒，猛地抽剑，剑光青凛如霜雪。
青霜剑！蓝衣男子神色一滞，只见那剑气如虹，霎时间，青光破开之处，流珠不及落地而纷纷炸开，在地面上扬起不小的碎石尘土。
“师父将青霜剑传给了你？”他惊诧地问道，一道冷冽的剑气恰恰迎面袭来，他急忙侧身避过，但那剑气依然割断了他一缕发丝。
他知道师父藏有一把青霜剑，自己偶尔在藏兵洞看过一眼。那一眼之后，他就再也看不上其他的兵器。于是，他向师父询问如何才能佩上青霜剑。师父不答，只是扔给他一把木剑，令他与别的师兄弟对练。几个回合下来，他已明白自己没有资格驾驭青霜剑，于是就绝了那念头，改练招式较为简单的流珠扇。而眼前的师弟，蓝衣男子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会是青霜剑的继承人。师弟从小就淘气好玩，恶作剧一堆又一堆，长大了，性子更野，脾气也被师门里的众人哄得极坏。他居然能继承青霜剑？若是放了以前，他根本就不相信。可是事实就在眼前——他不得不说禀赋，努力什么的都是浮云。
“是啊。可是师父对你怎么样，你心里难道不知道？”玄衣男子不等他站稳身子，眨眼间一剑刺来。
他冷冷一笑，挥扇快速挡住吹毛断发的剑气，并以扇骨轻巧抵住剑尖，左手心急速凝聚灵力，欺身近前，一掌击在玄衣男子的胸口，将其打飞一丈多远。
玄衣男子只觉得胸口如受重锤一击，气血上涌，直达喉部。身体凌空，然后重重跌落在地，扬起一片沙尘。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他慢慢踱过去，月光在他的背后留下模糊的暗影。
玄衣男子心中一凛，手中的青霜剑在冷月的照耀下发出清冷的光芒。
“师兄，师父对你不说是恩重如山，但也是诲而不倦。再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怎么可以这样？”玄衣男子颤声问道。
“不需要你来指责我！”他露出冷酷的微笑，流珠扇再次挥开！无数小珠子如璀璨的流星划过夜空，直奔对方所在。
玄衣男子忍住在喉头翻涌的气血，勉力抖动青霜剑，一时间，仿佛半空中突然下起了寒霜，剑光闪动，剑锋割破灵力包裹的流珠，轰隆声不断炸起。 玄衣男子继续抖动青霜剑，剑气奔涌之处犹如被青龙以利爪撕裂破碎成齑粉。
他集中心智，催动灵力，流珠扇急速舞动，扇起一波惊人的巨浪，迎上强势的青霜剑气。
飞沙走石之间，山岳间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玄衣男子鬓发散乱，面色苍白，一线血丝从嘴角流下，他半跪在地，望着曾经几乎亲密无间的师兄。后者拍了拍了被尘土沾污的衣襟，面无表情地说：“我不再想跟你斗。你快点走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师兄……”玄衣男子喃喃说道，眼神凄凉而失望。他揩了下嘴角的血丝，眼睁睁地望着师兄越走越远。
风度翩翩，进退有度的师兄……如今仿佛路人。
玄衣男子勉强支撑着站起来，青霜剑恍若千斤之重。
这时，身后出现噼噼啪啪的响动。他急忙向后张望，只见那之前岿然不动的巨大山石逐渐化为数个人形——魔界的炼石兽？
只见那些变成人形的炼石兽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朝自己走过来。他后背冷汗涔涔，手心里也是黏糊的汗水。他握紧剑柄，试图勉力一搏。
正在远处注视着他的蓝衣男子沉默地望着这一幕，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你还是逃不掉，溟罗……
作者有话要说：俺发现自己卡文的时候就想拿H来蒙混过关……
下章有H……
捂脸……
69
69、玉颜碗（上） 。。。
36 玉颜碗
直到入夜之后，绯夜才明白暮光到底是什么意思。仿佛有谁在大地上洒下一片绚丽的星辰，美得令人窒息。在微风中娇艳绽放的花朵，轻轻摇曳的树叶，山涧中流泻的瀑布，乃至穿过峡谷的河水，都在朦胧的夜色中发出柔和的光芒。
有的花像明黄色的宫灯，倒挂在枝头，花瓣微展，细嫩的花蕊犹如纤长的灯芯。有的花则像粉红色的酒杯，从花梗长出的纤细花纹旋转着绕上杯身，杯中盛满清冽的露水。有的花却是极小，仿佛在枝头缀满的珍珠，纯白如雪，流动着温润的光。那些形状各异的树叶发出翠绿的明亮光芒，好比上好的翡翠，透明的，半透明的，叫人恨不得摸上一摸。
绯夜看得眼花缭乱，情不自禁地用手指轻轻触摸一只金色小碗状的花，那小花十分可爱，娇嫩的花瓣如同婴儿的脸。若水看了一眼那花，确定没有危险后，才忍住阻止那个笨蛋冒失的举动。
浅金色的光映在少年莹玉似的脸庞上，呈现一种梦幻般飘渺的美丽，连同那纤细的手指仿佛也在微微发光。他的眼神有一刻像从未涉世的孩童，好奇而纯真。
这让若水回忆起很久之前圆月之下的幻舞，她有着相似的眼神，就像一朵从未被尘世污染的花。她的心里装的都是美好的东西，即使被弄脏，她也会把它弄干净再放下。可是绯夜就不一样，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他只会随意一看，然后随意挑拣一下就收起来。少年在不断的磨砺中变得如同激流中的磐石，却包裹着柔软的内心。想着想着就有些发愣，脱口而出：“你有没有……”
然而下半句被突兀地咽进了肚子里，他自动掐断了这句完整的问题。回想起来，他对幻舞所做的，对绯夜所做的，扪心自问，他还没有自恋到以为绯夜会像幻舞那样一往情深，即使绯夜拥有幻舞一部分魂魄，将来有可能会恢复幻舞的记忆，他也不能确定问题的答案，甚至他还怀疑自己现在提出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早。
“有没有什么？”绯夜瞥了他一眼，那紫色小花的气味格外清醇，像刚刚揭开瓶塞的酒。
若水的指尖顶住了手心，那一刻的刺痛。“没有什么。”
这家伙揣测不透。绯夜继续去闻那小花的香味，越闻越喜欢，最后不由得把鼻子埋进花朵里。再次抬起头来，面上出现淡淡的红晕，眼神些许迷离，像是喝醉了。
玉颜碗，散发酒香的花，能让闻过它香气的人像醉酒一般，有时候能叫人足足睡上一天。
绯夜看上去连站都有点站不稳了，渐渐酡红的脸上浮现迷茫的微笑，他摸摸索索地抓住若水的衣袖，撅着嘴巴断断续续说道：“很舒服的香味呢，你要不要也闻闻……”
虽然常常看到他这样一副小孩子的表情，但是为什么怎么看都不腻呢？若水搂住他的细腰，绯夜还在小幅度挣扎，“很好闻呢……不要拉我……”
“好了，不拉你了。乖一点。”若水只好破例去哄他。能让他哄的人到目前为止就只有绯夜一个呢，若水在心里数了数，无奈地叹气。接着，若水布下结界。在暮光峡谷里穿行，夜晚并不是一个好时候。许多的魔兽喜欢在夜间捕食，这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危险。即使若水希望能磨砺绯夜，也不会轻易地将这样状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