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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切都已经过去,久远得就像泛黄的纸张,一碰就会像蝴蝶翩然飞去,但是那惨痛往事留下的深深伤痕却是极难抹去。
“你还难过吗?”
“呃……”他也许可以努力抹去那些伤痕,可是他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
亦泽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他的头上,“忘记那些难过的事吧……我不想看到你这么伤心的样子。”
自己伤心么?
绯夜咬了下嘴唇,亦泽你从来就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吧,所以也不会伤心。他看着黑暗,发现拥抱自己的男人离自己依然遥远。
等绯夜完全恢复了视力,他便在小屋里捣腾起来。
看着绯夜面色无澜地忙里忙外,亦泽却情不自禁地怀疑起来,这个少年怎么会如此冷静?依照他的脾气,不是应该冲自己咆哮,然后提了修罗刀与自己拼个昏天黑地么?至少要与自己争上几句,不是么?越怀疑越不安,他攥起拳头,沉默地望着走向修罗刀的绯夜。
放在刀架上的修罗刀,如同漆黑的夜,能轻易笼罩任何一个胆怯之人。
绯夜紫色的双眸中发出美丽的光彩。从小就想拥有的修罗刀,第一次与自己如此亲近。绯夜迟疑了一下,稳稳地握住那朴实无华的刀柄,很称手,好像就是专门为自己打造的一样。
一面端详着修罗刀,一面问亦泽:“修罗刀只认能驾驭它的人么?”
“不错。”
“如果只认强者,那么你,或者寒卿为什么没有配上这把天下无双的修罗刀?”
亦泽沉吟半晌,回道:“佩带修罗刀之人不只需要强大的灵力,还需要无可匹敌的斗气。须知上古神明的修罗王是三界第一斗神,所使修罗刀下亡魂无数。而我……寒卿,身为王者,也许更倾向于权谋,心中已无那样的斗气。也可以说,修罗刀只会跟从一名配得上它的战将,而非帝王。”
“原来是这样。”绯夜点点头,还是有点疑惑,“师父……他并未教授我修罗刀的刀法……”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灵力与斗气,应该就是修罗刀所需要的。所谓刀法,不过泛泛。”
亦泽说的不无道理,绯夜当下提了修罗刀走出了小屋。
大得诡异的圆月挂在深蓝的天际,让绯夜徒然想起了幻舞独一无二的圆月舞,也就是那支舞将安叶的心带走,再也回不来。不知每当师父看到这轮银月的时候,是否心里还深深思念着幻舞?可是作为幻舞延续的自己,心里又会怎么想?
他摇摇头,垂下眼睫,孑立的影子在地面上犹如孤单的蝴蝶。手里修罗刀的刀刃在月色中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好像在呼唤着要一飞冲天。
圆月下的绯夜身穿一身白衣,就如一抹照耀在这深邃的天地之间的清冷月光。
绯夜很少穿白衣。
亦泽有一时间的恍惚,仿佛看见了幻舞对自己说:“请让我为陛下跳支舞吧。”然后,袅袅走进圆月之中,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微笑。
不,他们是不同的。
不知从哪儿刮来一阵冰寒刺骨的风,激得亦泽浑身一凛。就在他还来不及揣测之际,平地突然卷起一道黑色的漩涡,随即凛冽的刀气如盛开的莲花一般在仿佛变得狭小的空间里爆裂开来。衣袂翻飞,绯夜的白衣犹如被漩涡卷入的月光,从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迸发出耀目的雪色光芒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停地对自己说:加油,要完结!
事实上,俺正在写完结章……写得好慢……还有一个番外……
月下雪之后还有……
122
122、月下雪(下) 。。。
亦泽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意,伴着修罗刀可怖的刀气一起叫嚣,好似要将这世间万物统统吞噬而尽。他的衣袍被劲风刮得猎猎作响,鬓发里全是修罗刀慑人的气息。
安叶若再世,也会为今日的绯夜而骄傲吧。
以安叶死板的性子,教出这么一个不错的弟子也不令人惊讶。
只是他已经看不到了。
为了幻舞的今生,他舍了自己大半的灵力和血肉,残存下来的不过一个空壳。因此,对于安叶自己而言,只有前世,没有今生。
掌管幽冥之界的自己,眼前看过千千万万的鬼魂,也早已看透他人所不能理解的生死。
到了今日这一步,唯有一声长叹。
再去看绯夜,修罗刀刚刚进入他的体内。绯夜独自站在圆月下,低着头,好像在想着什么。
不等亦泽询问,绯夜主动开口:“这修罗刀威力甚大,但是所需灵力也是不小。试了一把后便觉得有些累了。以身体为鞘倒是方便。”
“哦,对了。那个龙魂之珠是怎么回事?”
亦泽简单地回答了,说完后他有点紧张地看着绯夜。
绯夜只是微微一笑,不发表意见,径直走过亦泽,回到小屋,取了安叶留下的墨晶盔甲,一些铜板,打成一个不算大的包裹。
“亦泽,溟罗的青霜剑还在你这里么?”
“还在,给你。”亦泽将青霜剑递给他,“你收拾东西,要走?”
绯夜愣了愣,接过青霜剑一起打在包裹里。
“师父死了,我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
屋外悄无声息地落下点点雪花。
早已埋在心头的不安此时就要成真,亦泽不得不问一句来确证:“你真的不留下来么?”
绯夜抚摸着怀里的包裹,如预料般地摇头:“难道一个人抱着师父的遗物待在这里看月亮?”说罢,他便大跨步走了出去。
雪越下越大,渐渐如鹅毛一般,在地面上覆了薄薄一层。
亦泽急步跟上,叫道:“你不等一等……我?”
绯夜也不转身,淡淡回道:“为什么要等你?”雪花落在他紫色的长发上,仿佛点点晶莹的星光。
因为,因为那个问题——亦泽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再踌躇,可是问出那句话还是让他……
好像此时漫天的雪花变成了暮光峡谷里闪烁的星光。
不安却又隐隐期待。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他望着背对着自己的少年,眼里只有那一头长至膝盖的紫发。
冰冷的圆月照耀着同样冰冷的雪花,寂然无声。魔月森林从未像现在这么安静过,就连远方魔兽的嚎叫也被隔离到听不见。
只想听到一个问答,肯定,还是否定?
少年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好似受不了重压一般缓慢地弯下腰去,长发铺在银白的雪地里,好像紫色的泪水。
“你吃过桃子吧?”
亦泽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绯夜不管他回不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桃子成熟之前很硬,熟了之后很软,可是不管是软还是硬,它始终有一个坚硬的核。我可以被人轻视,被人嘲笑,可以成为你的男宠,也可以去当寒卿的王后,因为我总是在想自己终有一日能够变得足够强大,可以保护自己和师父,然后和师父一起好好生活下去。”
“可是,现在,我还可以和谁一起生活下去?”他的声音隐约带着哭腔,“师父没有了。然后你问我有没有喜欢过你。你要我怎么回答你呢?你会在意一个男宠的回答么?”
“我从没有把你当男宠看……”
“那你把我当什么看?”
“……”
“你得到的东西太过容易,就像幻舞对你,爱到绝望。而你对她只是可有可无的喜欢吧?”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
“因为,因为幻舞曾说她会……永远爱着我,不管是否有来世。”
“所以你才来问我?”绯夜露出一个轻讽的笑。
想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恐怕不那么容易,鬼王陛下,数百年的光阴过去,你的心思没有变得更加深沉么?爱不会总是那么容易得到。深爱你的幻舞已死,那句写在纸上的诺言也已经随着她死去了。
“幻舞已死,我只是绯夜。”绯夜冷淡地继续自己的话,“死人的诺言怎么可以由活人来实现?”
亦泽一时被梗住。
绯夜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若你是为了对她的那一点愧疚,所以才对我照顾有加,我在此谢过你。”
“不,不是……”亦泽觉得自己的心上像是被绯夜的话抓出了一个冒血的洞,冷飕飕的寒风便从那洞灌进心里去。
“最初看见你的时候,我确实把你当做幻舞,可是越到后来,幻舞的影子越弱,她逐渐站到了你的背后。面对我的只是你,只是那个叫绯夜的你。”
亦泽一字一句地说着,他从来没有发现说话会如此之艰难,会如此惧怕说出这句话的结果。
绯夜转过身,略带惊讶地看着亦泽,大雪几乎将他的长发全部染成白色,睫毛上也是亮晶晶的银。粗粗一看,就像一个苗条的雪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心意,表白?
“就是……”亦泽说不出,那几个字在舌尖上打着转儿,硬是难以吐出来,只是定定凝望着没有表情的少年。
“算了,你不想说的话就留给自己听吧。”绯夜有些不耐烦,靠近衣服的雪花融进衣服,手指上的雪花渐渐化为凝冰,令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寒冷。“我想说的就是,前世你欠幻舞的一点愧疚,今生你已经还给我了。所有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你我再也不要相见。”
清越柔软的声音好像因为这严寒在这冰天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