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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桭和琊溜进楚家之后不到半柱香,琊就被发现了,等苏桭找到时楚骁已经把他打回了原型。
“我们只是来找你母亲的,没有恶意。”苏桭解释道。
“找她。”一句疑问句被楚骁说的毫无起伏。
“你母亲曾经救过他们一家人。”苏桭指了指笼中的琊,“他只是想来看看你母亲的魂有没有逗留在这里。”
“她不会留在这里,你们找错地方了。”楚骁对于这些话毫无反应,冷冰冰的逐客。
“可这里是她的家……”
“我想我说的很明白,就算是鬼魂她也不会再踏进楚家大院半步了。”言辞斩钉截铁,根本没有给苏桭还口的余地,“如果你了解她有多想离开的话。”伴随着一声冷哼,楚骁关上了柴房的门。
苏桭无言以对,这对母子之间的关系似乎和村中传言的一样僵冷,难道他听不出自己话里的意思是鬼医婆婆在头七之后还在做孤魂野鬼,作为儿子连这个都漠不关心吗?
一股穿堂阴风袭来,让苏桭打了个寒颤。
***
视线回到苏桭的小木屋。
“你不知道?”嚼着没有味道的馒头,慢吞吞的转着眼睛看床上的人,“你不是说要向我证明你的人类感情吗?可是在我看来,楚骁似乎也是需要你感化的对象。”
琊还是安静的躺着,没有了先前的焦躁鲁莽,反倒平添了陌生的感觉。
“可能,人类本就是这样,你也不必多想。”苏桭将最后一口馒头吞下,收拾了桌子。
琊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苏桭这句话。
“不过如果你良心不安,也可以继续趁着最后几天时间找到鬼医婆婆。”
看着这人不喜不悲的模样,苏桭还是心软了一下松了口。
第二次拜访楚家大院,应门前来的是一个面容温善的女子,恬静的笑容像极了寺庙上雕画的慈悲菩萨。
“你好,我是苏桭,村里的仵作。”
苏桭有礼的自我介绍。
“我上次见过你。”女子声音清亮好听,仿佛熟人一般热情地看着苏桭,“我叫孟慈,是楚骁的妻子。”
女子嘴角的弧度又拉大了一点,轻手抚着隆起的小腹侧身为苏桭和琊让出道,一阵穿堂风吹过,女子瑟缩了一下。
“我们是来拜访楚先生的。”苏桭边进门边解释。
“他还没下课,你们要不在书房等一会儿吧。”
“劳烦夫人了。”
孟慈走路很慢,可是步子很轻,苏桭慢慢跟在后面,忍不住皱起眉头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琊看到苏桭脸色不佳。
“没事。”苏桭摇摇头,继续跟上。
这个女人有一股死气,苏桭隐隐察觉到。可是这股气息仿佛不是因为她的阳寿问题……苏桭忍不住眼神一泠,如果不是她的原因,那么就是孩子——她肚子里是个死婴!
孟慈转头对着来客嫣嫣一笑,好看的不得了,让旁人简直像是要沉醉在那样清朗温纯的笑容当中。
“就是这儿了,两位现在这里等一下吧,我让人准备茶果。”踩着很慢但很轻的步子离开了。
苏桭推门进去坐下,琊静站了片刻才找凳子坐了下来。
“道士的屋子,真是讨人厌。”琊经过一晚上休息恢复了正常,已经可以埋汰起楚骁的书房了。
苏桭捻起一个瓷杯,给自己倒了杯茶,“他不是说婆婆已经不在这里,你为什么还执意来这里找?”
“我看到了。”琊也端起一个杯子,倒好茶呷了一下口就呸呸吐掉了,还没苏桭家的白开水好喝,道士的破东西!
“嗯?”
“那天你带我离开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婆婆在这间宅子里,一股很悲伤的怨气。”
苏桭皱起眉头,喃喃重复了琊的那句话。
“可是,如果她在这,楚骁没有理由察觉不了。”
“道士对妖兽与邪灵比较敏感,如果是魂力比较弱又无心作恶的游魂,一般来说是察觉不了的。”琊淡淡的说。
苏桭不知为何松了口气,无心作恶是吗?那就好。
“楚骁很讨厌他的母亲吗?”
“据说如此。”苏桭掩掩嘴,外面有人进来,是管家送了茶果过来。
“夫人刚才吹了风有些不舒服,她交代我好生伺候两位,有什么吩咐尽管和我说。”
“没事,让夫人好生调养身子。我们在这等楚先生就行,不必劳烦了。”
“那老奴就先退下了。”
门关上之后,又一阵阴风吹过。
“是她?”
苏桭看到琊站起身,警惕的问道。
“应该是。”
本来是被琊要求搞清楚这件事,可是意识到楚家背后可能藏着很多秘密的时候,人本性里八卦的基因冒了出来,苏桭突然很想知道,究竟在这个家发生过什么?
“她为什么执意留在楚家?你不是说无心作恶,难道是有未了的遗愿?”
琊嘘了一声,探身在房中检查,片刻之后又在苏桭身边坐下。
“很难说,其实我去地府的时候也曾经打听过关于她的生平。”琊捻起一颗花生放进嘴里,“一般来说鬼差不会透露亡者的信息,咳,不过当然还是稍微说了些。”
“哦?”苏桭挑挑眉梢,不怀好意的勾起了嘴角。
“似乎在婆婆去世前两年里,楚家发生了很多事。”
孟慈嫁过来完全是鬼医婆婆的安排,楚骁没多少异议便淡然的接受。两年里,孟慈怀孕三次却没有诞下一子。
三次怀孕,两次流产一次诞下的是死婴。
这个家似乎被什么恶灵诅咒了一般,难以维系香火。
孟慈经历三次丧子之痛好不容易再次怀上一胎,小心翼翼不敢再有什么差池,因为大夫说了习惯性流产的后果可能是终生不育,楚家很在意这个孩子。
鬼医婆婆在孟慈怀胎九个月的时候停止了呼吸,楚骁那晚在书房里哭哭笑笑疯疯癫癫,任谁也不搭理。
“那楚骁和婆婆之间?”苏桭犹疑了一下,没继续说下去。
“我查了,他们俩之间的……是血债。”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额,愉快吗?
☆、第六章 楚未寒
门被推开的时候,琊和苏桭同时被吓了一跳,纷纷转头,门口是一个灰衣的男子。
“又是你们?”
楚骁不耐的关上门,在离门最近的椅子上坐下,自顾倒了一杯茶。
屋子飘荡着静谧而尴尬的尘埃。
“她不在这里,你们可以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吗?”
楚骁说的不痛不痒,完全是事不关己的语气,就好像那缕亡魂只不过是陌路人。
“我其实想问一下,你的母亲有没有和你说过关于孟慈的事情?”
琊的话一出口,楚骁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随即放下茶杯,轻轻摸着杯沿哼笑了一声。
“我妻子的事情请两位不要随便关心好吗?”话语冰冷刺骨。
“我们只是好奇,孟慈是谁?你了解你娶得是什么人吗?”
“呵,楚未寒做的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是两人第一次听到鬼医婆婆的真名,也是第一次看到身为人子直呼母亲姓名还带一丝隐隐恨意。
“孟慈是个善良的女人,你们也看到了。”提到妻子,楚骁语气稍稍缓和了下来,也有松口的迹象。也许这么多年的心事,在那人死后,也没什么值得隐瞒了,“我一开始得知要娶她的时候的确很不乐意,但是在接触孟慈之后我改变了主意,她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喜爱上的女子。”
是啊,风一样的身姿,和煦的笑容,加上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温软柔和的气息,哪一个男人会不喜爱?
“可能楚未寒也是良心发现,做对了一件事吧。”楚骁语毕,慢慢呷了一口茶。
“你和你母亲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苏桭突然发声,才自觉问得有点不妥当,可是已经来不及往回收。
“发生了什么?”楚骁语调陡然拔高了几个调子,如果语言是有形的,那么毫无疑问这句话会像利刃一样穿破空气,直取苏桭的咽喉,“弑夫弃子!甚至连孙子都不放过的魔鬼!你说发生过什么,嗯?”楚骁恨恨地,咬牙切齿,每一个字仿佛都要沁出血珠来,茶杯在他手中被捏得咯吱作响。
苏桭睁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诧。
一直到后来离开楚家,苏桭还没有从整件事中回过神来,不过在那句话之后楚骁什么也不肯说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浮戏村的深秋,肃杀中还有些微的暖意,被群山怀抱的山坳减少了冷气的入侵。
两个人无言走在回去的路上,踩在石子路上,脚步声有规律的响动。琊的步子略慢于苏桭,一前一后错开了一个身子的距离。
“你说血债,难道指的就是这个?”苏桭转身,终于忍不住质问。
琊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桭,微微摇了摇头,“这还不好说,我觉得婆婆不是这样的人。”
“那会是怎样?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
苏桭有些急切,甚至可以说是不安的。
他不信任人与人之间天长地久的感情,因为他知道哪怕是至亲血脉之间也可以背向而行,不管不顾。可是当真有人会如此狠辣到弑夫弃子,如同修罗吗?血再淡,那也是浓于水的啊。
曾经那些天寒地冻的时光里,自己也不止一次的怨恨过抛弃自己的父母,怨恨着生了他却不肯养育他的家人,等到真的长大了才终于释怀。古语说三岁免于怀,自己有什么理由再继续赖着父母。
这个世上,没有谁对谁负有绝对不能抛下的责任,起码抛弃自己的时候,早已不止三岁了。
琊看着有些反常的苏桭,微微沉默了一下。
“我没有隐瞒你,我只是知道婆婆没有理由做这些,其中一定有误会。”直觉告诉自己,倘若真相确实如此,苏桭身上的血液会更加薄凉,那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让他陪着自己调查这件事的始末,不就是希望苏桭能够懂得人世间的感情吗?
那双一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