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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桭嘴巴张了张,最后慢慢合上。
“天族人的命运,再一次摇摆不定。”命格用苍老的眼神望向自己,转头看了一眼卓枫,“苏桭,你听过鬼哭吗?万鬼恸哭的场景,你一定没见过吧?”
苏桭眼前一黑,仿佛置身地狱,耳边传来刺耳尖锐的哭声,一声声凄厉绝望,要将内心所有的美好打碎。
“可是我经常能听到,天族所有死去亡灵的魂魄夜夜都在哭泣,真正的万鬼同悲。”
苏桭在这无休无止的凄惨哭叫中几乎疯狂。
也许卫封是对的,卓琊要放弃的是自己无法想象的,那样沉重的担子他一个人背负走了这么久,自己能做的不是让他放下,而是可以让他独自前行。
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命格何时离开的苏桭不记得了,太阳穴突突直跳引得阵阵发痛,攥紧了手中的纸条疲惫地将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轻轻喘息。
作者有话要说: 过了好久才更,今晚连更到结局。
☆、五十章
据说每次天界诛仙的时候,人间都会产生异动,距离最近的一次就该是重域受天罚的时候,那一次人间具是荒烟蔓草的大地,血肉铸造的山川,分裂长达百年。
苏桭不是仙,当年东海一事打乱了他的修行计划,自那以后发生了太多事情以至于过去这么多年,早该换上仙骨的他依然只是妖。
“听说人间会有一顿很不错的上路餐。”苏桭看着眼前一如既往的饭菜,撇撇嘴。
卓枫对他的自言自语不予理睬。
“吃顿好的,才能上路啊”
听到这话却也情不自禁的额头上爆出青筋。
“你今天的话尤其多。”
苏桭惊喜地抬头:“你总算肯和我说话了?都四天了,你再不说话我都要以为你先走一步了!”
“……”就不应该开口的。
“话说回来,以后你又要一个人吧。我说你也应该看开点,都多少年了。”苏桭语重心长地说,“那句话怎么说的,人之将死,他的话也要听一听的。”
“鸟之将亡,其鸣也悲。”
“不是这句,昨日我突然想起一事,你可以修金身,佛界不在三界的管辖中,那你就可以自由了,不用再待在这种鬼地方了。”
“小子,你突然话变得这么多,是不是怕了?”
苏桭眉眼一弯:“谁不怕死?”
卓枫不屑地哧了一声,随后却也有些过意不去,可是安慰人这种事平素最不会做。
“喂,这种事有什么可怕的?老夫当年可是受过千雷劫的,不照样好好地。”
“那你怕什么?”
“我……”卓枫突然顿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接什么,拥有龙腾大将血脉的一族从来是无所畏惧的战神,自己究竟怕什么?
“想也是,这世上能让你怕的东西恐怕还不存在,换做是我光在天牢一个人度过千年都无法想象。”
“我也会害怕,无法保护身边的人,那种感觉很可怕。”卓枫低声说,“过了这么多年那些我熟知的人、我痛恨的人绝大部分都已经不在了,有时我会想复仇有意义吗?杀了张友人之后我要去哪里,做什么,这些问题我根本没有答案。”
“你不想去找那个人的线索,不是还有个孩子吗?”
“找到之后呢?那个孩子对过往知晓吗,我要打乱他原本的生活?这两天我终于想通了。”
苏桭长吁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说到底,毫无法力又拿什么和张友人斗。”卓枫苦笑。
“你帮我个忙吧?”
卓枫皱着眉,不解:“我能帮你什么忙?”
“如果有一天你能出去了,能不能在罗浮山附近堆一个小墓,上面就刻……什么也不用刻了,不过经常帮忙打扫就好,别让野草没了坟头。”
卓枫不语。
“当然,要是你愿意的话,时不时带几块酥饼过去那就更好了,也不知道师兄还记不记得当时在东海边说的话。”苏桭语气里突然带上了几分犹疑。
卓枫不说话,但苏桭觉得他那样就算默认了。
“好久没看过星星了,你看过九重天外的星河吗?话说回来,当时在广寒宫可千年寒冰到底也没看成,可惜了。”
“苏桭,出来吧。”
苏桭话音未落,天兵走到牢房门口,字正腔圆,听不出丝毫情绪。
“那么……卓枫,咱们就再也不见了。”
苏桭对着对面那个从来没见过真面目的谈话对象露出一个无比惬意的笑容,看着天兵背后那扇通往外界的门,后面是久违了的阳光与清风,还有自由的空气。
“走吧。”
我也会怕,我怕自己消失以后再也没人记得,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所以我千方百计想要有一个人能记得我,记得苏桭这个人曾经活在这世上过。
“往这边走。”
“这条路是往诛仙台的吧?”苏桭推测着说。
“不然你还想去哪儿。”
“不如,我们稍稍绕个远路,反正都是最后一段路了对不对?”
身旁的天兵朝他微微一瞥,苏桭转头看了他一眼,乖巧地笑。
天沉宫内殿。
卫封看着卓琊取出一个通体妖红的火球,小心翼翼地锁在了一个球中。
“这就是天火炼过的旱魃精魄?”卫封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不由得好奇查看。
“要破除千年寒冰封印必须依靠这种至炎之物,否则强行破冰会被寒气反噬。”
“命格去找过苏桭。”
卓琊手上一停:“命格,我一直没信任过他,随他去。”
“我想重域到最后一定还会耍花样,天君行事要小心,我等先前往诛仙台处静候。”
“等一下。”
卓琊拦住卫封,耳语了几句,卫封点头退下。
卓琊换下以往常穿的黑袍,从一个紧锁的箱子中取出一条白衣,上面鎏金条纹绣着一只认不出模样的神兽,似龙非龙,一柄锈迹斑斑的枪躺在箱底,枪身并不完整,仔细一看才发现并非枪已生出锈渍,那些暗红近乎于黑的污垢似乎都是枪上残留的血迹。
这是一柄饮过血的利刃,却不知曾经在谁手里挥舞过英姿。
卓琊俯身拿起枪,轻轻摩挲过枪头,最后还是将枪放回了箱底,孤身出门。
空气中尘埃浮动,枪尖流淌过一抹异色,片刻后,化为乌黑粉末,只留下半截枪身。
卫封来到距离诛仙台不远的一处参天古木下,巨大的树身足以遮挡数人,树荫洒下来有如巨大宫殿的屋瓦遮天蔽日。
抬眼望去,一路上已经陆陆续续赶到了不少仙将,诛仙台几百年没有动过,这次倒是让不少人感到了新鲜。
“只有你过来了?”
揽月看到卫封走过来,上前询问道。
“卓琊他……”
“这样的场面,我想他也不愿亲眼看到。”揽月抚着憔悴的眉眼,叹息一声,“可是,若离琰还在,必将送他这最后一程,我权当做了他的眼。”
卫封静静看着揽月,许久后还是松动了表情。
“苏桭还没到?”
“刚才重域派人过来说,延迟一盏茶的功夫,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卫封皱眉,这种事不像是重域的风格。
再仔细一观察,却发现天兵少了不少,原本重重把守的诛仙台只剩下稀稀拉拉百来十个人,这很不合理,若是有人想救走苏桭重域不可能只派这么些人。
“那我先去别处走走。”
“很快就来了,你还要去何处?”
卫封不答,转身匆匆折返,却不料被人拦在了半路,对上来人视线。
“不留下来看吗?”
来人长身立在卫封前进的路上,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
“天帝。”
“既然来了,就陪我好好欣赏这一出吧。”天帝眼神示意,不由分说。
“恕我——”
“你不是怕重域使坏吗?看,他这不就来了,你还想跑到别处去找?”
卫封抬眼看向天帝所指之处,果不其然重域现身了,一如既往的金黑边长袍显得威严如旧,而他背后的人,是苏桭。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一
因为重域突然停下了脚步,苏桭不由得抬起头询问地看过来。
卫封转头望着天帝:“我想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吧。”
天帝笑了笑,一脸“请吧”的表情。
卫封没有再反抗,转了个身往原路回,倒是天帝的到来让围观的人群起了不小的骚动。
“挺热闹的。”
苏桭打趣道,挑衅地看向重域,似乎在问当年你被诛仙的时候有没有这排场。
“我倒是没想到,你能这么沉得住气,连我也险些被你骗过。“
“不这样的话,你能得到这么多线索?”苏桭压低着嗓子,扫了一眼重域,“不过,你想杀了我应该不假吧,我看这排场可不是做戏。”
“我也能帮你演一场戏。”
“你只要把答应我的事情做到,我保证乖乖的…去死。”
重域没接话,喉头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眼前这个人和初上天界时不同,更与为了杜子仁之死来到自己面前讨要说法,一意孤行的模样也不同。
他变了,不单是外表变了。
苏桭明明身上满满的绝望,却偏偏又切实带着解脱,眼中全是笑意,但藏着摆不脱的愧责,他究竟在想什么?
“还不走?这么多人等着看戏。”苏桭催促了一下,打断了重域的思考。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这就是我无法完全信任你的原因。”
苏桭忍不住低头笑出了声。
“我想不通你究竟能获得什么,要如此交易。”重域确确实实地困惑了,这个区区一百年道行的兽,想要的是什么?
“你不知道灵猫都是很狡诈很善变的?看着眼前这场戏我觉得很有成就感,很舒坦,可是我不准备再参与这场闹剧了。”苏桭琥珀色的双瞳闪现出狡黠之意。
重域额头拧出一个川,莫不成真因为是兽?
“那好,我以自己做保证你接下来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