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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华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桭,嘲讽地笑:“用这种方式管教?他重域又凭什么管我们鬼帝府的人!”
“师兄冷静——冷静!”苏桭被冷不丁吓了一跳,这话要是传出去被不怀好意的人利用了,桐华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你等着,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搞清楚!”
桐华甩下一句话,转身疾步离开。
“哎!喂!你别冲动啊!”苏桭巴着木栏张望着那人的背影,“你千万别乱来,这里面根本没有谁要故意害我,喂!聂桐华你回来,你是南方鬼帝,你可别把师父家产都被败光了,咱罗浮山上上下下多少口人!听见没?”
巨大的回音在天牢里环绕,可那人根本没有回头的打算。
“你还愣着干嘛,帮我去拦着他啊!”
一看离琰还木头一样杵着,苏桭立马喊道。
“放心,我们会把你弄出来的。”
看着离琰头也不回的背影,苏桭真的是欲哭无泪了,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真的是在天牢待得好好地,不愁吃不愁喝,也不需要见到不想见的人……
得了,这不想见的人还真是心有灵犀地出现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
卓琊显然也是对苏桭全新的样子有些不适应,盯着他的头发直看。
“哦,染的。”
卓琊皱皱眉,没继续问下去,转了话题:“在这里还习惯吗?”
“挺好的,要什么有什么,你看我还养了一窝的老鼠,这只叫土豆,它老婆芸豆这两天要生小老鼠所以你见不到了。”
与外边相比,略显昏暗的牢房有些阴沉,湿气弥漫的感觉让人呼吸都有些压抑。
“给我点时间,我带你出去。”
这么多人要带自己出去,出去干嘛?难道不知道现在的状态他很满意吗?
苏桭扔下四只脚在空中扑腾的土豆,终于笑得有些勉强了,面对眼前这个人强颜欢笑真的很难啊,所以——
“能不能别管我,就这样吧,以后也不要见了。”
卓琊透过木栏看着里面的人,但他没看自己。
叮——
一声脆响,有东西破裂的声音。
“这串珠子,我带不合适。”已经有些裂纹的紫麟珠被扔在了脚下,卓琊蹲下身将手伸进木栏里面捡起来,端详了一阵。
苏桭望过来,对上卓琊冷峻的脸。
“辛苦了,演了这么久的戏。”
“你都知道了?”哪怕是被揭穿,卓琊都可以保持平静的语气。
“我知不知道也不妨碍你吧。”
“所以你的决定是不站在任何人一边,留在这里孤独终老?”
卓琊的眼中闪过一刹那的犹豫,但转瞬即逝,让苏桭觉得可能只是自己眼花。
“你想做的事情是不是从来都可以做到?”苏桭突然问道。
卓琊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那么,也许这一次你也能成功。”
一瞬间,苏桭觉得卓琊的身影很单薄,孤立无依,就那么直直站在门边,他有对何人付出过真心吗?会有人真的懂他吗,他要的究竟又是什么?
哪怕陷入这种处境,哪怕理智告诉自己卓琊并非无过,相反还可能铸成大错,但依然在面对这个单薄的身影时觉得有些微的心疼。
因为没有才会渴望,人们总是这样贪婪着,也许卓琊是更需要关心和理解的人。
再抬头时,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苏桭苦笑,仰着头叹出了长长一口气。
“你还真是会演。”
空荡荡的天牢里面,传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苏桭抬起头,循着声音的来源:“是谁?”
“住在这边这么久,一直没注意到旁边有邻居吗?”那个声音很沙哑低沉,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面目沧桑的男人形象。
苏桭猛地起身看了看隔壁牢房,但的的确确是空的。
“在你对面。”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累好多事情,啊!以后有机会还是写短篇吧,已经在酝酿了!
☆、四十四
苏桭闻言望向对面的牢门,一片阴影中看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有人存在。
“你是谁?”
对面那人一直不回答。
“喂?”
过了很久,长时间盯着黑暗处苏桭感觉眼前都快出现幻觉了,似乎真的只是自己幻听了。
难道自己真的太渴望有个人陪着聊聊天了,自嘲地揪住土豆顺了顺毛:“等你修成人形可以讲话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吱——”
土豆突然在手上挣扎了几下,翻到地上,一溜烟儿地钻出牢门跑到对面去了。
“你老婆孩子还在我手里!”
土豆没入了一片黑暗中。
苏桭陷在黑暗中的时间里,时常会发呆,神游出去很久才反应过来换一下僵硬的姿势,天牢里面连一扇和外界相通的小窗子都没有,全然的封闭感令人产生与世隔离的感受,无论是压抑、绝望还是其他的负面情绪都很轻易的出现。
“你还在坚持吗?”
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苏桭发现自己晃神的厉害,连忙端正视线看向来人,自己这里还真是受欢迎,惹得大家争先恐后来造访。
重域的气色相比之前好了不少,但是眉宇间淡淡的倦容显示了这段时间他过得并不好,起码一定是焦头烂额,这一切或许还有苏桭在推波助澜。
“你知道我不是真的想要让你上诛仙台。”
“我知道,其实你也是个心软的人吧。”
重域没有答,很是疲惫的眯起了眼。
“我在罗浮山那几年,离琰时不时会来找我,听起他说过你的事。其实离琰也是个很幸福的人,只是他不知道。”
重域怔了怔,没有料到会听苏桭说出这番话,其实他在见到宣卿以前也不确定离琰的身份。
“你很聪明,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固执?”重域的语气不禁缓和了下来,他对眼前这个人其实是有些好感的,苏桭和杜子仁很像,一样的顽劣不羁,却也一样的洒脱固执。
苏桭思考了一会儿,很想说:你错了,我不是固执,我只是太软弱罢了。
因为看不得因自己酿成灾祸所以不能妥协,又因为受不了将自己作为利刃伤害重要的人,所以无法坚持,从头到尾自己只是个软弱无能的人,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你本不必这样的,只要你愿意为三界努力,我可以放你出去。”
“……或许,他真的赢了。”
苏桭半晌只说出这么一句话,卓琊在某种程度上是赢了,他成功的让自己失去了战斗力,不费一兵一卒就让自己缴械投降,苏桭相信失去了他,重域这边的损失一定会更大,因为像卓琊这样的人是不会将筹码放在别人身上的。
因为孤独的人像是狼,从不轻信。
“你不怕灰飞烟灭?”重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多余,但是他真的不理解苏桭,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人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怕,我想要活着,想要一直活到活不动为止,然后找个地方把自己给埋了,最好有点河水,有点树的地方,然后有人可以替自己打理打理坟冢,别让荒草没了我睡觉的地方。”苏桭笑着说。
“我从来不想死,我有喜欢吃的东西,也有喜欢的人,虽然朋友不多但是我也担心他们难过,我想要冬天晒着太阳吃大师兄烤的地瓜,夏天去溪流里面泡着捉捉鱼,我觉得活着很好。”
“可我知道,当那样一个选择给我的时候我就没有办法活下去了,因为我选不了,那么只能被放弃。”
重域心惊,突然有种是自己将这个孩子逼死的错觉,区区一百年的寿命在重域眼中其实真的只是个孩子。
可是不这么做呢?重域思考着,发现这一切无法避免,有些事情真的是身不由己,并不能因为怜悯而去改变什么。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这几个字说出来显得有些沉重,重域知道自己必须下这个狠心,就像杜子仁坦然赴死一般,自己的身份注定了这个无情的决定。
“给我来块酥饼行吗?”
苏桭弯起眉眼,笑容干净纯粹,像是个调皮的少年给人以无限的喜悦。
“好。”
“还有。”苏桭复又叫住重域,“让我上诛仙台吧。”
听着那人离去的脚步声,苏桭两眼又处于放空状态,很累,但是心更累,原来一直以来自己怕的是辜负。
因为缺爱,所以得到一点点都会觉得如获至宝,恨不得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好好保护,一直怕自己辜负别人的善意,所以珍惜来之不易的爱,结果却发现这些只是别人眼里的残羹冷炙。
眼前突然闪过那双冷冽的眼,眸色乌黑,从来没发现那双眼居然是黑的如此彻底,苏桭很想知道那双眼会不会流露出自己期待的眼神,可是那样的眼睛好像并不适合用来流泪。
“小家伙,你到底是什么人?”
之前那个声音骤然响起,苏桭激灵了一下,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
“你在对面?”犹疑着问道。
那个声音声线沉稳,但是带着沙哑,像是那种很久很久没说过话的人突然开口,有些不适应发声一般,对面人清了清嗓子:“我动不了,不过可以看见你。”
真的有人?!苏桭大吃一惊,居然这么长时间以来没发现对面有人。
但是……为什么天牢里面还会有犯人,这人又是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而且关得距离自己这么近。
“你是什么人?”苏桭十分好奇,独处久了再顽强的人都会产生绝望,胡思乱想的滋味并不好受,很需要有人能陪着聊天。
“我叫卓枫。”那人倒也不顾及,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名字,但光听名字苏桭一点头绪都没有,“你叫苏桭?哪里来的,怎么进的天牢?”
苏桭泪流满面,这是自己想问他的啊,为什么这人反倒抢先问了。
“我是南方鬼帝的徒弟,因为……因为犯错了。”
这个理由还真是虚伪。
“呵,没这么简单把?”那人毫不含糊,直接说,“引得重域都造访天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