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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吧?”
“师兄……”苏桭迟疑了一下才开口,抬头看着桐华,眼神有些飘忽奇怪。
“怎么了?”桐华问。
苏桭顿了刹那,又摇摇头:“没什么,我犯傻了。”
“没事就好,我去让厨房给你热点东西。”
“谢谢师兄。”
桐华点上几根蜡烛,将门带上走了。
苏桭暗自责备,怎么可以怀疑到桐华身上去,虽然这些年和自己关系最近的就属他,包括各种修行之术都是桐华相绶,中间要是有些什么问题完全无法察觉,这种意识引导通过平日修行慢慢渗透不无可能,毕竟出现第二意识的时间就是自己修为开始有所长进的时候。
可是师兄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更何况,他也没有那个能力,真是鬼迷心窍了。
那又会是谁,那三个人中的一个吗?
苏桭脑子有些累了,一下午的时间都在这件事中拔不出来,此刻倦意涌上心底,眼皮子听不了使唤开始上下打架。
桐华端着饭菜进来时就看到苏桭歪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只能无奈笑着放下手中的东西,将人抱回了床上,盖好被子,熄了火烛,将饭菜又端了回去。
苏桭在梦中意识飘离,比任何时候都要敏感。
卓琊的面孔出现,可是模糊了一下之后又变成了重域的脸,想要努力看清,面前的人却摇身一变成了天帝,最后又变成离琰,就好像下午坐在自己面前一般嘴巴一张一合,听不清?离琰说了什么。
脑子越发胀痛,很多声音在耳边喧闹,眼前的影像毫无规则的变化交替,整个人越来越疲倦,陷入了一层比一层深的无意识中。
“出什么事了!”有人焦急大喊。
“快去大殿!”
“苏桭还在睡,要不要叫他?”
“暂时先不用,快过去!”
很快,苏桭的意识转醒,发现那种喧闹的声音不是做梦,而是切实存在在耳边,屋外有人声和脚步声,慌乱中分辨出了几个师兄弟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吗?
苏桭抚着脑袋坐起来,不知道自己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有人替自己脱了外衣。坐起来缓了一会儿之后,苏桭走到窗台边掬了把冷水泼在脸上,稍微舒服了点,取过床头的晨衣罩在身上,开门看情况。
庭院里没有几个人了,似乎向着大殿方向前进。
苏桭走出去,打了个冷战,天居然还是阴蒙蒙的,这会儿是几更?
找不到人问情况,苏桭只能跟着前面的人一起去大殿,路上都掌着灯,看来应该还没天亮。
很快就发现了一群人围在大殿前面,里里外外几层人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状况,苏桭努力往前挤了一把,试图看看发生了什么大事。
“阿桭,你怎么来了!”人群中有人喊了自己一声,苏桭隐约分辨出是桐华的声音,探头张望。
突然一人拽住自己往旁边一带,定睛一看正是桐华。
“不是在睡觉吗?你怎么也过来了!”声音听着焦急。
“屋子外有人吵就醒了。出什么事了?”苏桭问。
“没什么,你先回去。这边人多,我们可以处理。”桐华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有些语无伦次的样子,事情明显没有他说得那么轻巧。
苏桭被他半推半桑带出了大殿外,依然不死心往人群里面探脑袋。
“你先回去睡,天亮了师兄来找你。”
桐华轻推了一把,打发苏桭回去。
“可是?”
苏桭满肚子困惑,偏偏脑袋隐隐作痛思考不了问题,只能妥协。
桐华转身准备钻回人堆里,刚刚推开了一条缝,就感觉身边窜过一道风,是一个人从背后冲了过来越过自己往人群中心钻。
待桐华看清来人,脸色大变,连忙叫人拦下——
来不及了,苏桭已经进入了最里层,一开始没看清,愣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有反应,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人群中心围着的。
“阿桭,回来!”
苏桭没听见一般,颤抖着手伸出去,半路被另一只手截住。
“回去!”那人声色俱厉道。
苏桭甩开桐华,眼里盛满了痛苦,扑通一声跪下的声音似要把膝盖敲碎,只见他身体不由自主往前探过去。
“苏桭!”桐华喊道。
这声如雷的炸响总算是吸引了他半分注意力,只见苏桭讷讷转过一半头,不动了。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静的有几分可怕。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地呐喊几乎要震碎耳膜——
“啊!!”
紧接着是破碎的尾音飘荡在空中,苏桭再喊不出第二声,声带因为太过用力而绷得发痛,甜腥味蔓延在口腔。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所有人都被苏桭这一声吓到,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桐华一瞬间红了眼眶,但是很快忍住,抬手指着两个师弟:“把苏桭带回房间休息。”
“是。”
两人上前架住跪倒的苏桭,一人一边将他架起来,谁料人才刚站稳苏桭就爆发出野兽般的挣扎,试图脱离两人的禁锢。
“快,带他走!”
“谁敢动我!!”苏桭扯着声带爆喝一声,果然那两位弟子都不再动了,苏桭吼完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整个嗓子已经被撕坏了。
“给我带下去。”桐华异常冷酷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更加的威严,两个人回过神来连忙架住苏桭。
苏桭咳嗽地不能自已,无法反抗两位弟子的束缚。
走出几步,又传来苏桭的声音,却明显微弱了很多:“放开我!谁干的,是谁干的!聂桐华,告诉我是谁干的!!”
身后没有回答声,苏桭被渐渐带远。
桐华抬手掩饰了一下眼角,深呼了几口气,心力交瘁地说:“找一个竹木板子,先把师父带到房间里。”
师兄弟听到吩咐,纷纷开始行动。
人群渐渐散去,桐华所有的神经都开始后知后觉痛起来,一颗眼泪让人难以察觉地掉下来,很快在地上蒸发了。
被围在中间的人是杜子仁,可是此刻却好希望有人能告诉自己眼前的人不是杜子仁,现在这个缺了一条胳膊,脸上毫无人色,胸口上近乎被剜了一个巨口的人怎么可能是杜子仁?
桐华也好希望有人来告诉他,这究竟是谁干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八
被强制带回屋子之后,苏桭彻底安静下来,与其说是安静更不如说是身心的疲惫,
是不是自己还在做梦?
这些年来出了什么事,三界究竟怎么了?
在别人眼里南方鬼帝也许只是冥主身边四位高手之一,拥有统辖一方的力量。但在苏桭眼中,杜子仁犹如心中一个屹立不倒的精神支柱,就像每次杜子仁在强调苏桭闯了什么大祸,或者冥界发生了不得的大事,最后都是呵斥几句然后无奈地转身去解决。
杜子仁的可靠不在于他有多威严,也不在于他展现给弟子多高深的法术,仅仅凭着那副波澜不惊的姿态,就能让人放心的将他作为自己最后的盾牌。
可是那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无力地躺在血泊里?
“苏桭?”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这种有节奏感的敲门方式一向是严谨大师兄的风格。
“我不进来了,你好好待着,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过来告诉你的。”桐华说完停了片刻,注意到门里没有动静,“别怪我,但现在你的确不适合过去。”
还是没有反应,桐华叹了口气转身。
“师兄。”
门后传来闷闷地响声。
“师父会没事的吧?”迟疑不定地询问。
桐华深吸一口气:“嗯……”
“虽然看起来伤得很重,但是师父那种人精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苏桭像是自言自语。
“你好好等着,再睡一会儿,天亮后我还会过来一趟。”
苏桭贴着门板,听到了桐华远去的脚步声,透过窗子天色还是黑蒙蒙的,还得多久才能天亮?
桐华早先就让人带消息去了冥殿,同时派人通知了天帝。
眼下屋子里围得人不多,但个顶个都是用得上的,尤其是天界动作快直接派了延寿老君下来帮忙。
此刻除了神荼似乎无事可做在一旁坐着,其他人都是围在一起蹙眉商议。
桐华自知眼前的情况上去也是帮倒忙,挨着神荼坐了下来。
“杜子仁出门前有没有交代过什么?”一旁是南极仙翁急吼吼道,没想到他那边消息倒是灵通,片刻就赶来了罗浮山。
桐华摇摇头:“近些日子事情比较多,师父很多都不方便和我们说。”
“那他是自己回来的?”继续问。
“门童听到门外声响去查看,发现师父倒在了那里。”
这番话已经重复了多少遍桐华已经记不清了,眼下其实一点说话的心情也没有,可不说点什么心里那股焦躁不安又无处发泄。
南极仙翁看看问不出情况,又围着那群想办法的人去骚扰。
坐在另一旁的人突然发出动静。
“刚才延寿老君说他凶多吉少了。”
神荼一直没开口说话,可这一开口就是往人心口上插一把刀。
桐华愣了半天神,双手拿不稳茶杯,噔一声按回了桌上像是要把砰砰乱跳的心脏给压平稳了一般。
“胸口那道不是简单的伤,应该是把元神震碎了。”神荼语气平淡,像是谈论着今天午饭该吃什么。
“……会有办法的吧?”
“杜子仁这一生,从来没做过大事,也不稀得做大事。”神荼嘲讽着笑了笑,看向床上如死了一般的人,“可能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值得的事了,这是他那时自己说的。”
“师父总是看着那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桐华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了神荼的话反而内心平静了些。
“可这件事,却是要了他的命。”
神荼半仰起头,久久不肯低下。
“师父会好的。”自己答应过苏桭,师父会好的,所以一定会好的。
神荼没说话,独自在那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