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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淳儿怎么办?”
“夫人节哀,还是早些准备好后事吧。”
女人一震,跪倒在地痛哭。
南淳感觉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夏东霖常常带着一些古怪的药材过来,让他交给大夫去看看,南淳收下却藏在了床头。
“东霖,你别去找了,没有用的。”
“胡说,怎么会没用,大夫怎么说?大夫说的那些东西没用?”
南淳摇摇头不想让他失望,心里思虑了半晌,有了个主意。
“大夫说了,你那些药材很好,咳咳——可是需要一味药引,那东西不好找。”南淳轻咳几声,嗓子撕裂般的疼,嘴里淡淡血味。
“什么药引?”
“他说需要双生莲花的莲心作引才能调制。”浮戏村本就没有莲花池,夏东霖发现的那个说不定其实是一个不知道什么野花的池塘,就算有莲花世上又哪有双生的莲花?夏东霖说过很喜欢那片莲花池,让他去那里呆着吧,待到……自己死了。
不想让他看着自己咽气,这样太残忍了。
“你等着,我给你找来!”
“你别急,慢慢找,大夫说了世上双生莲是极珍,没那么容易找到。”
“我找不到就不回来见你!”夏东霖翻身出了窗户,朝着自己独属的小天地奔去。
南淳躬身翻出床榻,一阵猛咳呕出口黑血,眼前阵阵发晕。
熬不了多久了,但愿别被东霖看到,免得叫他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也快完结了,呼……
第三卷在准备,总算是关于木辰和卓琊的故事了。
☆、十七章 爱杀
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
下有并根藕,上有并蒂莲。
夏东霖攥着手中那传闻中的异花,眼睛里看的却是屋内绫素缠绕的棺木,堂内哭声哀天,屋外人却一步也不敢靠前,像是怕轻轻一动就打碎了眼前的一切。
怎么可能?
不可能。
南淳……
双生莲茎脉被五指深掐,滴出了几滴汁液,花萼抖动着,翻卷着疲惫的边角。
“南淳!”
夏东霖几步冲到灵堂,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声音突然中止,全体莫明地看着眼前突然闯进来的少年。
南淳的母亲第一个认出了夏东霖,此刻早已断肠切肤,根本无力再纠结这个孩子的到来,挥挥手让人别拦了。
“南淳去了,你小声点,别叫他……”哽咽了一下,擦擦眼角的泪水,“别叫他走得也不安生。”
夏东霖浑身剧烈的颤抖,不住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南淳怎么会丢下我这么走了。”
扑上棺木,板还未合上,南淳病容未消,安安静静躺在里面,宛若一幅熟睡的姿态。
“我找到了,你说的花我找到了!你醒一醒,你看看啊!”
周围又有几个人上前想要把他拉开,灵堂里登时有些吵闹。
“大夫?大夫呢!”夏东霖想起了什么似的,抓着就近的一个人就问,“给南淳看病的大夫呢?我把药引带来了!快,快来给他配药,一定能治好!”
手中的莲花在挣扎中残败破碎了,皱皱巴巴没了艳丽的神采,夏东霖还不住挥舞着手,几片小花瓣飘零了下来。
“南淳!起来,我守了约你怎么能失信于我!”
“这是谁家的孩子?快带下去,夫人看着更要心烦了。”一个管家上前,指了指几个人将夏东霖拖出了灵堂。
“南淳,你怎么可以骗我!我带着花来见你了,你睁开眼啊!”大吼大叫最后化为了呜咽的哭声,堂内堂外成了一个模样。
夏东霖靠着围墙守了一晚上,哭得没有眼泪了就在黑暗中发呆,呆着呆着又有几颗眼泪滑落,紧接着喉头发紧咳了起来,到最后忍不住干呕,水米未进的胃里只有苦胆水,呕了半天浑身虚脱。
秋天来了,温度还是有些,尸体保存不了多久,最后拦下南淳妈妈的哭阻下葬了。
夏东霖跟着随葬队伍,不远不近的看着整个过程,想要哭可是连一滴水都挤不出来,脸上干涩生疼的难受,脑袋晕晕涨涨。
到了天黑,南淳妈妈被丫鬟抚着离开了,终于没人了。
夏东霖挪了挪腿,发现没力气了,手中的花早已枯黄,只能直直看着不远处的坟冢。
一个晚上而已,你连一个晚上都不肯等我么?
夏东霖浑浑噩噩地想着,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是不是我迟了一步?
突然想到自己找到花时候没有立刻动身,因为花离开茎叶的一瞬间就会黯淡不少,所以夏东霖没有立即摘花,而是在池水中留了片刻,心里想着现在回去太晚了不能再去打扰,等第二天带上花过去也不迟。
是不是因为我去的太迟?
夏东霖幡然醒悟,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看着手中的败花,是因为自己的错所以害死了南淳?是自己不够及时,所以南淳才死的?
一个个念头窜上脑海,夏东霖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内疚中。
明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很差,明知道他在强颜欢笑,为什么偏偏还是迟了!
南淳……南淳……
夏东霖爬向小小坟包,泥地上拖过一串长长的印迹,俯视时像是大地的一道伤口,蜿蜒加长,一点一点都是无尽的伤痛。
对不起,都是我来迟了,都是我不好。
手指一寸寸扒拉着坟上的新土,想要看一眼,就一眼,亲口说一声对不起。
秋雨最是凄苦无情,携着零落的枝叶枯黄,卷着萧瑟的风打向大地,冰凉的水滴滋润着土下的根芽。
手指奋力挖掘,可面对着这坟冢;哪怕挖到鲜血淋漓也无法撼动近两米深坑的一隅,哪怕十指尽折也不会再看到好友的一面,纵是再舍不得也不得不放弃。
因为,这距离不再是地上地下的相隔,而是生死两界的遥首茫茫,若是先行者在三途江边走得稍缓一些,在忘川水上多留一些,在三生石旁多看一些,最后那碗孟婆饮得再慢一些……是不是能挣得还记得起彼此的最后一眼?
这距离,让人无措到失了心神,只叹道:怎会如此,怎能如此?
夏东霖突然停下了手,将花理理好摆上坟头的案前,默然无言,那时南淳他,竟是独自面对着死亡,自己却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瘦弱不堪,迎接死亡。
越是不怪,越是难以释怀。
南淳,你要走得慢一些。
大雨洗过的天总是干净清爽,也昭示着秋天的到来,一场秋雨一场寒,难熬的夏总算是过去了,不知道这一季会有什么新鲜模样。
***
“听说了吗?”
村头前有人摆着小摊贩卖家中多余的蔬果食粮,无聊时就几个人凑堆闲话家常。
“听说什么了?”
“昨天有个猎户进林子里,捞到了一具尸。”
一个老妇惊异道:“捞到?莫非林子里有湖,我怎么没听说?”
先前起头的人也点点头:“真是奇了怪了,住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过这边有湖,像是凭空冒出来的,那猎户也是第一次见到,后来将尸体带回来交给义庄,再回去时湖又不见了!”
“这该不会是妖怪在作怪吧?”
有人连忙摆手:“别瞎说,小心被妖怪缠上。”
“那尸体是谁家的?”有人好奇问。
“我也不清楚,十多岁的孩子,可也没听说哪家最近有出葬。”
一个人抢声:“哪里没有,就前天南员外家的独子不是就葬了吗?年纪还小着呢。”啧啧几声。
“这我知道,南员外家的孩子不是病死的吗?这个是淹死的,再蠢也知道不是同一个。”
“那这个是谁家的?不是咱村子的?”
周围几个人摇摇头,有人来买菜了,几人散去开始热情招呼着顾客,这场闲聊的内容也被抛在了脑后。
夏东霖,能追得上吗?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就要完了,可是这两天一直没码字,存稿都没了。。。。嗷,第三卷居然这么快就要来了。。。
☆、十八章 结章
故事结尾处,琊和苏桭都是一副缓不过神的表情。
“那个叫夏东霖的孩子,最后也?”
夏冬青点点头。
苏桭指着花妖,“他是夏东霖?”
这是那片传闻的莲池,池中一个花妖,想也知道是投湖而死的夏东霖心愿未结才迟迟不投胎,困在花中做了几十年的妖。
“我是夏东霖?”花妖痴愣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刚才的故事既像是别人的,有几处却又产生共鸣的情愫,莫非自己真是故事里那个可恶的夏东霖?“不会的,我不是夏东霖!”
花妖有些暴走,拉着夏冬青:“不会是他,我不可能是他!”
夏冬青安抚着拍拍他的背:“你别急,我还没说完。”看了一眼琊和苏桭,“夏东霖以为只要死了就能去见南淳,可是他们都想错了。”
“他因为怨念太深所以留在了人间,南淳莫非也没去地府报道?”琊猜测。
“南淳放不下朋友,自然也迟迟留在人间。”
“结果却看到了夏东霖投湖……”苏桭接下话头。
夏冬青点点头,花妖睁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
“后来呢?为什么他又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苏桭觉着心里难受,两个孩子而已,为什么会牵扯的如此深,连自己都有些难忍。
“你们可曾听说妖鬼会遗忘自己的前世?”
琊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如果我有前世,估计是已经忘了。”
“你是一只具形的妖兽,和他这种妖鬼不一样。妖鬼之所以存在,都是三魂离体后七魄迟迟不肯归位,等鬼门关上就只有游荡人界。”
“他们执念深,所以不会忘记自己?”
夏冬青摇摇头:“倒也不是,毕竟三魂离去有些影响,他们中大多数都只会牢记自己的遗愿,有时却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执着。”
“你这样说不还是没说清他的问题?”琊打断道。
“他的情况比较特殊,不单是忘了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