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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处开了个口子,只见伤口处只流出浅红色的细细血流,顺着脊背线条慢慢流下,仔细看便能看见有什么东西在伤口下微微蠕动。
楚愆阳在沈辽白耳边轻声道:“若是太疼就咬着我。”
沈辽白尚未明白他的意思,便觉后颈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能感觉到有什么细长的东西,从伤口处被楚愆阳缓缓拉出,那诡异刺痛的感觉让他眼前几乎一片漆黑,汗水更是一连串地从脸颊边滚落下来。
这感觉持续的时间好似很短,又仿佛被无限拉长,直到汗水流入眼睛传来微微刺痛,沈辽白才呻、吟一声,从几近晕迷的状态中缓了过来。
他的视线被汗水所模糊,只能看见楚愆阳近在咫尺的深刻五官,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担忧神色,他狠狠咬了咬唇,迫使自己清醒一些,费力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楚愆阳用拇指帮他将冷汗抹去,看着怀里脸色惨白的人,忍不住又将他搂紧了一些,在沈辽白额上又安慰地吻了吻,才道:“我从未见过,但好似是一种寄生植物,我已经用刀片将它钉在灯火上烧了。”
沈辽白眼前还有些发黑,他隐约感觉到了额上的温软触觉,却毫无气力去思索那到底是什么,然而呼吸却渐渐安定下来。
楚愆阳从腰囊中取出雪朱丹,喂沈辽白吃了,沈辽白休息了好一会儿,药效起作用之后,身上的疼痛感便消退了不少,而刺青在楚愆阳将那东西从沈辽白身体里取出时,便安静下来,烧灼感渐渐消失。
沈辽白接过楚愆阳递过来的水囊,喝了两口,问道:“发生了什么?”
楚愆阳目光落到墓道对面被植物根须覆盖的墙壁,其间偶尔露出的壁画颜色让他微微沉了脸,“是我大意了,一般王墓,这样名贵的鲛人灯中的确很有可能加入迷幻药物,但这儿却不是鲛人灯,而是这些壁画。”
沈辽白随之看了过去,道:“这么说,是绘制壁画的材料有问题吗?”
楚愆阳点了点头,“效果很强,恐怕不止药物的作用,壁画本身的内容也很有问题。”
沈辽白想起自己在幻觉中看到的一切,便低声道:“我还看到了问皓,但如此想来,应当也是幻觉,对了,问皓他们呢?”
楚愆阳道:“我也中招了,待我从幻觉中清醒过来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我沿着墓道走了一会儿才看见你,想来是陷入幻觉后,因着幻象行动,故而失散了。”
沈辽白细细思索一番,道:“除了那壁画,想来这墓道和方才的高台百棺尚有旁的危险。”他将幻觉中看到的情形与楚愆阳讲了一遍,楚愆阳用指尖捻了捻方才被烛火燃烧殆尽的植物灰烬,道:“倘若这是真的,那么那群绣女应是当年陪葬所用,南越王将她们毒死之后,在她们的身体里放入了一种寄生植物,再加以处理,不仅是陪葬,同样也是防范盗墓者。”
沈辽白想起那时喜儿深深的酒窝,顿时不寒而栗,低声道:“必须尽早找到他们,那些植物吸食人的血肉,尽管速度很慢,但如若不及时处理,怕是要同那群绣女一般,成为皮囊了。”
楚愆阳握了握他的手,确认没什么问题了,方才将沈辽白从地上拉起来,两人一起沿着墓道往更深处走去。
墓道两边的根须之下,壁画鲜亮的色彩着实引人注目,未免再次被拉入幻觉之中,沈辽白微微合起眼,仅仅能看到前方楚愆阳模糊的背影,楚愆阳注意到他的动作,便重新拉住他,一时间整个墓道中只能听见两人的脚步声。
没走多久,便在墓道一侧看见了正为自己包扎伤口的秦召南,他用匕首在耳根处划开一道极深的口子,此时正汩汩地流着鲜血。
秦召南抬起脸看见他们,顿时松了口气,道:“有没有什么止血的药?这鬼东西似乎还能分泌出一种液体,不让伤口立即愈合。”
楚愆阳将一小罐药膏扔给他,问道:“只有你一个人吗?”
秦召南点了点头,他处理完伤口,站起来,侧过身体,道:“我身体里这东西不多,但是细如丝线,很难处理,你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么?”
楚愆阳没有言语,他微微眯起眼,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秦召南整理衣服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他皱起眉,慢慢抬起了头。
此时三人所在的位置,正好处于灯火所能照亮的范围边缘,尽管只是一瞬,秦召南仍然看见,在火焰不能照到的昏暗处,一张惨白人面一闪而过。
“啧。”轻轻发出咋舌声,秦召南道:“来了麻烦东西了。”
楚愆阳不动声色,握住沈辽白的手并不松开,另一只手指间不知何时已然夹着两片锋利刀片,他静静站了一会儿,手腕微微一动,刀片便激射而出,向上“叮”的一声钉入了墓道顶端。
沈辽白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一声好似惨叫的声响,他抬头看去,只见墓道顶上,有什么东西正在光亮边缘挣动,楚愆阳反手勾住连着刀片的丝线,轻巧地向前扯动,随着一声裂帛似的动静,黑暗中顿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待楚愆阳收回刀片,一片薄薄的长条形物体便从墓道顶落了下来。
那物体一大半都隐没在灯火照不到的黑暗中,沈辽白只能看见一小部分,“这是……”
“人皮。”楚愆阳说道,他的神色很平静,琥珀色的眼瞳里却隐隐露出嫌恶的神色,倒是秦召南十分新奇地走了过去,将那东西拎了起来,“竟然这么完整……看样子还是个少女,真浪费啊。”
楚愆阳冷冷地道:“我提醒你,这人皮里头装得可都是那些发丝似的植物。”
秦召南怔了怔,手一松,人皮落到地上,塌陷的脸颊正对着三人,沈辽白甚而能看到闭上的眼睛下那纤长的睫毛,衬着毫无血色惨白如纸的皮肤,显得十分诡异可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召南仔细检查了一遍双手,确认没有沾上那些东西,方才有些不快地问道。
楚愆阳看向身后一段明一段暗的墓道,“想必现下,那些‘少女’们大半都‘苏醒’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第45章 心迹初显
三人商量了一番,如今问皓和含章还不知去向;这条墓道一通到底并没有旁的岔道;那么那两人向前向后都有一定可能,如此一来只有分开行动;找到人后再汇合。
秦召南哀怨地看着楚愆阳两人;“这不显然是只有我一个被单独抛下了么。”
楚愆阳不为所动,冷淡地道:“要是觉得寂寞,以后可以把青祁带上。”
秦召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你瞧瞧你的样子;简直恨不得把他藏起来;将心比心;怎能对我提出这种残忍的建议来。”
楚愆阳懒得再理会他,拉着沈辽白转身就走,他们选择的是向前返回大殿的方向。
秦召南以扇掩唇,看了一眼自始至终两人交握的手,想了想,喃喃道:“说错了,应该是锁在身边才对。”
他挠了挠头,在身侧的墙上用扇子刻了一个极大极显眼的标记,以作汇合时用,便转身离开了。
沈辽白尚未听明白这两人的对话,便被楚愆阳拽走了,不知为何,他对秦召南话中那个‘他’十分在意,但又觉不能直接过问,便一路走一路纠结。
楚愆阳敏锐地察觉到了,便道:“怎么了?”
沈辽白犹豫再三,却是问道:“那个……青祁是?”
楚愆阳注视着沈辽白有些躲闪的神色,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道:“青祁原本也算是我们这一行的,不过现在已经洗手不干了,原因就是秦召南。”
沈辽白怔了怔,“什么?”
楚愆阳将视线转回前方的道路,淡淡地道:“为了把青祁留在身边,秦召南先是几乎脱离秦家,接着给青祁服用了会致使人全身无力的药物,将青祁关在他的一处别院里,整日看着他,最后青祁差点疯了,才被他的几个好友找到,闹了好一阵子,现下两人虽说在一起了,但青祁的身体已不允许他再干这个行当,只能放弃了。”
沈辽白静默片刻,道:“秦君……我却是没看出来他竟是这样的人。”言语里满是不赞成。
“当时事情闹得很大,一来秦召南家中也算是大户,二来青祁在这一行名声挺大的,朋友也多,两方对峙,几乎都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最后怎么平息的,我也不甚清楚,只知道秦召南消失了半年之久,再出现时,青祁已经同意留在他身边了。”
沈辽白忽然道:“那位青祁是……”
“是男子,这一行是不会让女子涉足的。”楚愆阳仿佛明白他想问的,立即回答道。
沈辽白怔了怔,男子相恋虽说并不少见,但闹得如此声势浩大,他却是第一次见,犹豫半晌,他道:“那么秦君和那位青祁……”
他话还未说完,楚愆阳便打断他道:“只此一人,得伴终生。”
只此一人,得伴终生。沈辽白有些怔怔的,他低着头,目光不经意落到他和楚愆阳一直握着的手上,不知为何,以往只是有些尴尬,此时却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整张脸都开始发烫,烫得他都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想挣开手,仿佛那样那些隐隐约约的事实就可以重新被掩盖。
然而在他动作之前,楚愆阳却先一步放开了,沈辽白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楚愆阳一把搂住腰,向后退了数步。
他抬起头,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段墓道,因为灯火照明范围有限,两盏鲛人灯中,总有一段是湮没在黑暗中的,此时他们后退数步,正好到了上一盏鲛人灯前方,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数不清的发丝一般的触须在正缓缓退回到黑暗中去。
“它们似乎怕光。”沈辽白道。
楚愆阳皱眉道:“数目太多,况且它们可以依靠那些人皮行动,若是依靠这些鲛人灯,恐怕无法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