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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另一只脚狠狠地踹着泥手,仿佛感受到疼,泥手松开了,慢慢地没入地里。而地面依旧平平整整,好像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沈辽白知道还不到放松的时候,正欲站起身来,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道抓住他的膝盖,生生地将他的半条腿拉进土里,疼的沈辽白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只泥手较之方才大了许多,连手臂都伸出来了,手臂上泥土暴起,险些捏碎他的膝盖骨。
沈辽白一手攀着拱门,使劲地踹着泥手,泥手被他激怒,力道大的惊人,一点点地将他的腿拖入底下,此时的地面就好像一张长的巨大的嘴,缓缓地吞噬着他。
他疼的满头是汗,心中慌乱异常,砖头在他够不到的地方,而他所能用的——还有别在靴子里的一把龙鳞匕首。
龙鳞拿在手里倒比预想的要轻许多,沈辽白有生以来还从未用过刀枪,下手未免犹豫许多,谁料那泥手只稍微碰到龙鳞,便碎成了土渣,沈辽白怔了怔,将腿抽回来,那块地此时跟棉花一样软和,轻轻一带,便拔出一个深坑。
沈辽白余惊未消,也不及细看,站起身向墓门走了两步,趴下来向里喊着楚愆阳。
里头却毫无动静,别是楚愆阳也遇上了泥手?他踌躇片刻,握着龙鳞,决定进去看看。
好不容易爬进去,沈辽白一抬头,便被这墓室里弥漫的恶臭熏得别了别脸,将龙鳞插回靴子中,沈辽白一手捂着口鼻,一手将蓬火举起,如同在射工那间墓室一般,蓬火的光亮黯淡许多,甚而已经到了将灭未灭的地步了。
这危险的暗示让沈辽白提高了警惕。
他凑着光芒勉强看见眼前的地面上蜿蜒流动着黑色的液体,那股恶臭似乎就是黑水散发出来的,沈辽白忍不住侧了侧身子,离在他脚边的液体更远了一些。
他眯着眼向墓室深处望去,即便适应了这种黯淡的光线,他也难以看清墓室深处有没有人,犹豫半晌,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楚愆阳?”
声音在墓室里回荡了一阵,便消失了,沈辽白心中不安,刚踏出一步,便被拽住了胳膊,一惊之下,沈辽白差点去摸龙鳞,却因耳边熟悉的声音而停住了动作,“你进来干什么!”
沈辽白轻声道:“外面有东西。”他的声音到现在还有些颤抖。
楚愆阳沉默片刻,沈辽白听见他微微加粗的呼吸声,便小声问道:“怎么……”
话还未说完,便被楚愆阳一把捂住了嘴,微弱光线中,他见楚愆阳做出噤声的手势,忙点头表示明白,楚愆阳这才松开他,接着示意他跟着自己。
随着楚愆阳走了十几步,楚愆阳拉着他的手放在墙壁上,沈辽白勉强看到墙上有数块墙砖已被人挖出,露出一个个孔洞来,他向上比了比,让沈辽白踩着这些孔洞向上爬。
沈辽白向上看了一眼,刚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现下他发现这间墓室顶修建地比其他墓室高得多,整间墓室便显得极为空旷。
身后黑暗中似乎传来什么动静,楚愆阳立即托了他一把,让他快上去。沈辽白心知自己在下面大约是楚愆阳的累赘,也不再折腾,用尽全力,小心地踩着孔洞向上爬去。他方才脚上受了伤,每爬一步都是紧咬着牙上的。
爬到一定高度,沈辽白向下看了看,发现楚愆阳已经不见了,他又向上望去,装着蓬火的纱袋被他咬在嘴里,借着那点子光,他可以看见上方有一道突出的狭窄平台,沈辽白便翻身坐了上去。
从平台上看去,底下黑黢黢一片,但却不是方才他刚进来时那样连声响都没一个,黑暗中隐隐传来刀刃滑过空气时发出的蜂鸣声,其中掺杂着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猫儿偶尔发出的呼噜声,却比那个要粗哑许多。
沈辽白不知那是什么,只得按捺下急躁,目不转睛地盯着下头。
过了片刻,模糊的视野中似乎出现了楚愆阳的身影,沈辽白揉了揉眼睛,发现确实是楚愆阳,他手腕中的刀片尽数飞出,丝线和刀刃在黑暗中泛着晶莹的光亮。
将最后一枚刀刃拉回时,楚愆阳正站在平台下方,只见他一个腾跃,便攀上了墙,只三两下便爬到了平台处,比起方才沈辽白小心翼翼慢吞吞的动作不知快了多少。
待他上来,沈辽白总算是看清跟楚愆阳对峙的是什么东西了。
一身灰黑色的皮肤,五官僵硬扭曲,身高比起常人来高了两三尺左右,双臂较长,即便许多地方都已然称不上是人形了,但仍旧能看出其原型就是一个人。
“这是什么东西?”沈辽白小声问道,他现下小心翼翼,生怕那个躺在底下的东西像刚才的泥手一般蹿地老高。
然而它并没有蹿高,仅仅是抬起头,看向上方。沈辽白虽看不真切,却依稀能感受它目光的注视。
“这是毒尸。”楚愆阳答道,“这墓室里不止一只,倒是不难对付,用化尸水便可,只是这样做毒尸身体内的毒液会流出来,那毒液不能碰,只有从墙上走,原本只有我一个便罢了,谁料你竟然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巫蛊毒尸
“对不住,”沈辽白小声地道歉,“方才在外面有些慌乱了。”
楚愆阳倒是没有怪罪于他的意思,确实也不该把他一个人留在外头,毕竟外面也不是必定就安全的。他取过沈辽白手中的蓬火,现下已经十分黯淡了,淡的只能看清眼前人的脸。
“啧。”楚愆阳略微不耐地轻嗤一声,从腰囊中取出那只细小瓷瓶,倒出那药丸来捏碎了一小点丢进纱袋里头,只见沙袋中蓬火骤然骚动起来,原本黯淡的光随着这阵骚动明亮许多。
他举着蓬火往四周一照,沈辽白得以看清四周的情形,他们的脚下,在毒尸前面不远的地方摆满了酒缸似的陶罐,缸口一律用黑色麻布扎紧,黑黝黝的,光看着便感觉阴气沉沉。
沈辽白当然不会天真到认为陶罐里装的是酒,大致数了一下,差不多有百来个,“这里面该不会都是毒尸吧?”
楚愆阳点点头,“这是苗疆那儿传来的巫术,将活人塞入缸中,再投入蝎子、蛇、壁虎、蜈蚣、蟾蜍五种毒物,再用黑色麻布扎紧,埋入地下。活人在毒物的噬咬和窒息中死亡,这种方式下死亡的人,怨气不散,使得尸身变成了毒尸。”
沈辽白头一回听说这么残忍的死法,倒有些可怜底下的毒尸了。
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楚愆阳继续说道:“他们已经不是人了,顶多就是一具会走的尸体,与外面的腐尸并无区别,你不杀它,死的便是你。”
沈辽白轻轻地应了一声,按下心中的一丝同情心道:“对了,方才我发现外头的那扇拱门边缘似乎是玉石做的,上面刻了许多奇怪的图案。”
楚愆阳听闻立即蹙起眉头,“难怪你走近了方才感觉到毒尸,那图案怕是用来封住里头毒尸的气息。”
“什么?”沈辽白听的奇怪,“有这样的必要吗?”
楚愆阳盯着底下嚎叫的毒尸,浅色的眼瞳里冷光流动,“也只有你这种门外汉才会这么想。用符文封锁毒尸的气息,不过是想让进墓的人放松警惕,毫无戒心地踏入这间墓室成为毒尸的猎物罢了。”
沈辽白听得皱了皱眉,这时底下传来簌簌的响声,沈辽白往下一看,立即紧张地向后靠了靠,原来那具毒尸在下头守的不耐烦,开始学着沈辽白的样子,抠着孔洞往上爬。大概是在缸里蜷缩太久了,它的手脚并不灵活,一直没有准确地踩到孔洞里。
“你不是说,用化尸水就可以杀死他们吗?”沈辽白望向楚愆阳。
“我只是说可以杀死他们,”楚愆阳淡淡地说:“但没有说我带了。”
沈辽白一时语塞。
楚愆阳摸出一颗血珠交给沈辽白道:“这只从毒缸里出来没多久,还算好对付,一会儿我去同它纠缠,你下去之后,将这血珠往远处扔好引开他,这样我也可以出来了。”
“你小心些。”沈辽白嘱咐道,其实依着楚愆阳的身手,大可以轻易脱身,只是带着他,才要处处小心,事实防范。
楚愆阳脚尖踩着孔洞下去,几步便窜到毒尸身后,手中的丝线瞬发,绕上毒尸的脖子缠了好几圈,刀片立即没入毒尸的脖颈之中,硬生生地向后拽去。
沈辽白趁机往下爬,他爬的急,脚踝隐隐作痛,又来不及看下头的孔洞,好几次都险些跌落。爬到一半,身后蓦地传来一声陶罐破裂的声音,惊的沈辽白差点掉下去。他回过头,原是毒尸举起干枯的手掌朝着楚愆阳抡去,结果楚愆阳一躲,它便抡碎了附近的三个罐子,又狠狠地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来。
从破掉的陶罐里爬出三个毒尸来,第一个毒尸的胸口有一个偌大的洞,想来是被刚才那一掌抡穿的,它却毫无察觉。
在蓬火黯淡之前,沈辽白看清了毒尸的真实面目,身上的肉黑且烂,像一层薄纸覆盖在骨头上,干瘪地可以看见骨头的形状,眼睛完全腐烂,只剩下空洞的眼眶,深黑不见底,浑身的脉络呈鲜红色,在黑底皮肤的衬托下很是明显,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它一扫方才的迟钝,快速向楚愆阳跃起。
沈辽白也总算明白这毒尸是有多强悍了,光看它跳跃的高度便已是见所未见,更何况这毒尸一看便知浑身皆是剧毒,它身上被楚愆阳割破的伤口里头只流出一些深色的毒液,落到地上便发出细微的烧灼声,地面立即烧的焦黑。
方才一只毒尸尚能勉强应付,现下这四只毒尸动作迅捷,再加上时不时还要顾着沈辽白,对于楚愆阳来说稍有些吃力。他拈着手中的薄刃,后退了两步,而毒尸则皆朝他猛冲过来,带着腥臭气味的掌风在耳边蹭过,拍到身后的墙上,震落一方土石。
楚愆阳跃到毒尸的身后,丝线绕上毒尸的脖颈,想要将他们绑在一起,谁想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