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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后,一个脖子被掐得变形的女性丧尸缓慢而扭曲地从冰冷的地面站起,步履蹒跚。
没有声音,没有表情,没有思想,没有目标,她茫然走在表达生命新形式的通途。
她的孩子,永远留在那个摆满香皂的大纸箱。
真相近在手边,愚蠢的人类看不见。
道路就在脚下,方向却消失了。
迷路后,反应最大的是邬杰,他严重谴责老谢之前放弃的装有导航装置的爱车换了辆虽然结实耐撞却无法指引方向的军车,尤其这辆并没安装重武器。
老谢有他自己的考量。
城防军队无论是撤退还是溃退,国家终究还掌握在执政党的手中,随便动用重武器,万一生化危机得到控制将他们秋后算账实在不妙。何况邬杰之前再三强调丧尸很容易被声音吸引,并且证实过。车上带门大炮看起来厉害,不能用还白白惹眼。那个贫民自己说过的话都忘,逃难不带脑子,拉低群体战斗力。
满腹怨言的警官越看老毛越顺眼,可惜仅仅是保证自己掌控力的前提下。
同样腹背受敌,他宁可身后站邬杰那个没用的肉盾,也不希望是比他更狠更绝的老毛。那家伙真是菜农而不是杀人在逃通缉犯?
邬杰发泄了一会失去老婆的伤痛,无聊地摆弄别人那顺手牵来的手机——这年头还用诺基亚,而且是旧款,多么朴实啊,人民公仆也有廉洁的好人啊。不知道里面存没存适合吸引丧尸的重口味歌曲。
他翻了半天,找到一条对丧尸毫无意义,对他们这三个逃亡者意义非凡的录像。偷偷看了一遍,过分震惊导致口干舌燥,连口水都挤不出来,因此连话都说不利落,抓住老谢衣角有口难言,憋得满脸通红。
老谢误会了。
他老婆死得早,工作确实太忙,又不觉得对女人有兴趣,以怕女儿受后妈欺负为借口一直没再婚。身为警务人员出去找鸭子跟做贼似的,嫌麻烦没找志同道合的□,直到女儿结婚才真正有了固定伴侣享受和谐幸福的现代主义放纵生活。
邬杰这个人没用是真的,骚包也挺招烦,但是不符合年龄层次的嫩脸相当有吸引力。
现在他顶着比西瓜瓤还红的一张老脸对自己挤眉弄眼欲言又止,莫非想表达爱意?不行,没时间,眼看天黑却迷路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过夜不安全。现在不能分心。又不是小孩,一把年纪不知轻重。
“老毛,看这个!” 邬杰终于圆过来一口气,看老谢那张冰山脸实在没分享的情绪,转而挑上因为无知而十分好说话的老毛。
“别打扰他开车。”老谢怒斥,“什么东西?”
邬杰十分激动:“你到后面来!快过来看!”
老谢才不惯着他,一把抢过手机。
正在播放的录像短片内容十分平和,一个长相过于美艳却穿着英挺迷彩军服的女人表情丰富地喋喋不休,老谢一个字都听不见。邬杰的耳朵实在超乎常人,音量关到几乎没有。
调大音量同时将短片倒回开头,里面的女人用相当轻佻的口吻说出耸人听闻的话语。
“丧尸这玩意,不用怕。路上碰见能让你有时间问一句‘是不是活人’的,都是战斗力不足五的废柴,心情好爆头,懒得动手丢下不管。真正作为生化武器的丧尸分四种,战斗型很直接,要么你打败它,爆头,要么它打败你,后果自负——它打败你的可能性很高,自求多福。传播型防不胜防啊,厉害的隔座城市都能把你传染,你都没机会看看它们什么样。变不变丧尸全凭运气,目前的研究是男性感染率比女性低10%左右。剩下两种我讲也没用,控制型更没法让人看见影子了,它们从来是众星捧月群尸环绕的,帝王级享受。真缺德,丧尸还分等级。最后一种从分类学角度叫‘特殊型’,以上三种之外全算进去。我不了解。谁遭遇了抓几个给我研究,殉职了赔偿金不是我发,人身保险也别找我要。”
老谢满头都是汗。短片要是真的,他恨这女人;要是假的,他必须枪毙这女人八十次解恨。没见过哪个漂亮小姑娘随便几句话活活把人气死的。她真厉害,被人从投影屏幕转录到手机上都闻者愤怒见者狂躁。
“真的假的?” 邬杰从椅背缝里探脑袋问老谢。
“你看,”老谢指着屏幕对他说:“这女人穿的是陆军迷彩,但是军衔摘了。烫了头发,还化妆,说话用词和态度都不像正式场合……”
老毛凑过来插话,“拍电影?”
刚才那一通气人的言论,他全听见了。
三渣叔之恋 12
12、
邬杰首先宣布:他认为这段录像是真实的。如果是恶作剧或者拍电影,绝对会有个威严的老头子出镜,用极官腔极书面的语言把事情轻描淡写。
“比如谢警官,让他上电视告诉群众不要恐慌,留在家等待救援,傻瓜们十有八九会信,不新的肯定已经尸变了。”
老谢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这算拍马屁?还是……套近乎……
邬杰对老毛解释:“既然我们假定录像是真的,内容也可以当成真的。这个女人有可能撒谎——你没听过越漂亮的女人越会撒谎吗?但她不是上电视亲口说,恐怕就这么段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还是内部交流,所以我认为暂时可以相信她。”
老毛随便附和两声,专心开车,根本没听他说。
天快黑了,他们还没找到可以住的地方,四望除了高压电线充满人类气息,只有亘古洪荒极尽苍凉的连绵湿地。北方的冬夜,即使窝车里在以标准浪费资源的方式开着空调也可能冻死,何况据说近年生态保护太好,野狼乱窜。
老谢受不了邬杰的罗嗦和不着边际,十分明确地直指主题:“这段录像明显是开会时候偷拍的,不是官方精神。但是通过她的话可以知道,丧尸是制造出来的,因为她说‘作为生化武器’。不知道是咱国家自己研究生产的还是外国搞破坏要入侵咱们——应该是外国人吧,邬杰,你不是说这怪物都是美国人整的?”
邬杰被点名,连忙摇头摆手:“我不知道,打仗的事还是你了解。不过……”
看他一脸想到什么的表情,老谢十分紧张,难道这家伙之前有什么重点问题没说?虽然都是电影里的东西,可是对他们现在的处境很有帮助。
“有屁快放!”暴躁的老头子横眉怒目。
邬杰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把老谢当保护神看,口气轻慢地说:“大约08年的时候,网上有个视频传挺火,说是俄罗斯哪个地方丧尸吃人的实拍录像。时间太久我有点忘了,现在想想,有可能是俄罗斯人搞出来的,还去昂昂溪吗?”
老毛一个急刹车。他不关心丧尸的原理以及产生机制甚至哪国哪家制造,一心一意想逃生。
老谢正侧身子扭头听邬杰说话,这一下差点扭断了脖子。不能骂老毛,拿邬杰撒火:“你不早说!”
邬杰整理了一下发型:“因为后来大家都说那段视频是假的,是游戏宣传动画。”
最后一颗子弹留给邬杰是老谢目前心理动态的真实写照。录像里的女人无比招人厌弃,邬杰比她可恶无数倍。问题是,这俩家伙说的话并不矛盾。
“让你把我车扔了,迷路活该。”可恨的家伙小声嘟囔,惹得老谢怒火蹭蹭往上窜。幸亏他身强力壮,一把年纪也没个高血压、心脏病、脑血栓什么的,否则英雄没被丧尸咬死,活活被难友气死。
老毛双手撑住方向盘身体前倾:“前面有房子。”
老谢学着他的动作使劲往前看,暮色中隐约有一丛建筑物。
邬杰细细听了一会,风声之外,还有人声。“不管去哪,今天晚上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有人的地方,安全吗?别人会接纳他们吗?丧尸不会说话,末日恐慌的人类不好说话。
老毛下车上后座抓住他挚爱的残破扁担,老谢双枪上膛打起十二分精神。邬杰双手空空,成为司机后悲哀地向下瞟了一眼——莫非他命中注定的逃亡道具是车钥匙?
空旷静谧的无限空间,发动机声毫无阻碍地惊动了幸存者。三个大叔也逐渐看清楚这处奇怪的建筑。
一簇形状怪异的平房,一个看起来不像储水的大罐,一个洒满油污的长斜坡以及两侧分布的铁皮罐子。
邬杰拉扯老谢的袖口:“这里是大庆,你看牌子。”
台一转油站。
以大庆市区为辐射中心,方圆百余公里的荒郊野外零散分布着各种石油工业建筑。在非石油内部人员看来,这些奇异怪诞的站点毫无规则,事实上,它们确实仅仅出于某一时期的使用价值或者领导高官的创收用处或者可耻地心血来潮,杂乱地隐藏在茫茫草原湿地。很多驻站工人仅仅与天地为邻,倾听风声雨声机器轰鸣声地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空虚寂寞的日子——工业生产自动化程度越来越高,人逐渐变成摆设。
一阵无法描述的响声后,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个瘦小女人,穿着肥大臃肿的冬季工服仍然没有壮实感。隔着高达三米的防盗铁丝网,女人小心翼翼地审慎三个夜晚到来的不速之客。
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对方又是女人,老毛和老谢都没有动作。邬杰机灵地从后座摸出一根火腿肠,挤出相对友善的笑容:“我们有食物。”
女人笑了。
苍白模糊的脸上荡起与黑夜更加融合的笑容。
丧尸末日,食物就是生命。邬杰在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误打误撞,说中这位女性石油工人心中最大的恐慌——小小的转油站,并没有粮食储备。
女人没有对他们提出任何要求,打开大门时还指挥他们把车开得更进去一点,离房子近些。
邬杰细细听着,试图分辨站里藏了多少人。
发动机彻底熄火的瞬间,邬杰断定,周围再没有人。
他难以置信地望向那个站在房子门口向他们挥手的女人,纠结地对老谢和老毛说:“小心点,我在外面还听见有人说话。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