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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异象中,玲珑塔里须臾不离瀛麓衣内的玥琢却渐渐有了生气,蛋壳周围六百年不曾显现的灵气渐渐显露,暗淡的蛋壳也明亮起来。
龙后诞下新卵时,这颗沉寂几百年毫无生气的凤凰蛋,也终于恢复了刚出母腹时的样子。
又过月余,当福至心灵的瀛麓抱着蛋去探望暖阁中的龙族新卵时,一龙一凤两颗蛋同时裂纹,雪凤族上上下下平白多期待了六百年的少主,终于降生了。
后来据南海观音大师卜卦才知,戎羲是九世修得的厚福命格,玥琢是承了他的福泽才顺利破壳,若是戎羲不出生或者晚出生,玥琢可能早就在壳中死透了。
自此,雪凤一族与东海龙族一笑泯恩仇,又因戎羲与他们少主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破壳,更是被雪族上下奉为恩人。明长老来接玥琢回家时,曾在佛陀花园中长跪祝祷,立誓戎羲若有事需要雪族帮忙,就算肝脑涂地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瀛麓也因这层关系,格外的疼爱戎羲——或者该说,感激。
瀛麓温热的大掌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小乌鸡的脊背,视线放在远处的鱼缸里,看着宝宝贝贝傻了吧唧的在缸里徘徊,目光深沉表情平板。
云晓乐也坐在瀛麓的侧首,两手撑着膝盖支持他前倾的身体,他膝盖上的戎羲从他胳膊与身体的空隙中端详着他哥,半天才慎重的再次询问道:“……二哥,你真的要给玥琢织尾?”
“织尾”两个字说的轻而快,却还是令玥琢一震,下意识就想跑远,却又被瀛麓强制的托抱回来,不许他任性的离开。
瀛麓瞥了戎羲一眼,言简意赅,“是。”
“我能问问原因吗?”
“我说过了,这是我欠他的。”
“二哥,那都是几千年前的旧事了。”瀛麓的态度令戎羲莫名的激动,跃下云晓乐的膝盖,他爬上茶几走到瀛麓跟前,先是看看某只呆若木鸡的笨蛋,又望着他哥言辞恳切的道:“玥琢破壳前你虽然做过一些错事,可是他后来不是平安出生了吗,连明长老都原谅你了,你还有什么事欠着玥琢?玥琢,我哥到底怎么你了,你要让他给你‘织尾’?你不知道那是我们龙族对‘系命之人’才能做的禁术吗?”
“叽……”玥琢抬起头,张嘴正想说些什么,瀛麓平静的伸手握住它的脑袋阻住了他的话,对戎羲说道:“戎羲,我做什么事还不需要都告诉你吧?如果你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那我可以告诉你,琢……玥琢就是我的系命之人,这样,你懂了吗?”
戎羲惊愕的瞠圆了眼,“二哥……!”
瀛麓的话令他掌中的玥琢挣扎的厉害,怎么也挣脱不开的小乌鸡怒极使起了小性儿,张开锐利鸟喙猛钳瀛麓罩住他头脸的手心,可是直到他的嘴里尝到铁锈味,瀛麓也没有把手挪开。而察觉瀛麓被自己咬伤,小乌鸡终于悻悻的住了嘴,心里却莫名的疼起来。
到底是云晓乐细心,发现瀛麓的表情不对,赶紧过来圆场地说道:“瀛……敖先生,容我插句话,反正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马上解决,大家都心平气和一点,今晚先好好在我这里休息一下可好?”看到瀛麓点头,又小心的问道:“敖先生可有忌口的东西,我这就去做晚饭,到时才好注意。”
瀛麓语气显出些微的温和,“我不挑食。”说完,他抱着玥琢起身,“借你家凉台用用,我有话要跟玥琢单独说。”
“好的好的,”云晓乐一笑,赶紧点头应允,“你们先聊。”看着瀛麓抱玥琢转身去了,这才对戎羲低声道:“戎羲……你没发现吗?”
戎羲愣愣回头,“发现什么?”
“你二哥跟小鸡崽儿,”云晓乐弯腰与戎羲视线相平,脸上的笑容奇异的抚平了戎羲抑郁的心情,“他俩根本就是两口子在吵架,这种事咱们这些‘外人’怎么好插手呢。”就算勉强插进手去,那也只能是添乱帮倒忙啊。
戎羲古怪的“呃”了一声,“你怎么能看出来?”他是刚才听了二哥那句“系命之人”才明白过来的。
“这是我们平凡人类的直觉~”云晓乐好玩的摸摸戎羲的脑袋,“好啦,我去做饭,先不跟你说了。”
他一说做饭,戎羲习惯性的看了看挂钟,那上面显示的时间令他揪起了眉毛,“晓乐,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我二哥跟你一起回来,那时候……也才一点,你怎么就回来了?”
云晓乐故作无所谓的耸耸肩,“我辞职了,最近家里事情多,单位那边顾不过来。”
戎羲怀疑的瞅着他,“……真的?”
“是啊是啊~”云晓乐看着戎羲那个毫无威胁力的深沉表情笑出了声,索性蹲□又去戳包子脸解闷,“我骗你干什么?我辞职了不是正好吗,明天开始我就可以叫你打打魔兽种种地啦,不是很悠闲嘛。”
其实戎羲还是不太信云晓乐这佯作潇洒的说辞,不过也识趣的没去点破,“对了晓乐,家里有没有琴?”
“琴?什么琴?”
“就是那种好几根弦的,古琴或者类似的什么琴都可以。”
这下轮到云晓乐奇怪的看着小娃娃了,“你要那个干嘛?”
“给我二哥睡觉啊,”戎羲一本正经的说出叫云晓乐震惊的话,“我跟你睡床,玥琢睡他的鸡窝,我二哥睡琴。”
囚牛好琴喜乐,是龙子中最像他们父母的,它的本体是一条金色的小龙,但也是最不务正业的一位。瀛麓天性喜好藏琴、弄乐,寝宫中到处都是琴,不过在龙宫他有卧榻可睡,在人间嘛……就只好委屈一下,睡他喜欢的琴了。
云晓乐纳闷,“他睡沙发不行么?或者我睡沙发,你们哥俩睡床?”
戎羲摇头,“我二哥有洁癖,别人用过的床他是不用的。”
云晓乐表示明白的颔首道:“好吧,我知道了。凉台的柜子里有一把我大学时候用过的吉他,用那个可以吗?”
“可以,”戎羲终于放心,脸上也有了笑模样,“只要有弦就行。”
云晓乐和戎羲就关于他赋闲在家的问题进行亲切
6、第六章:叽叽复叽叽,秃尾巴凤凰不如鸡 。。。
讨论的同时,凉台上的瀛麓跟玥琢也没闲着,一人一鸟有点对峙意味的互瞪,心绪各异。
初秋的傍晚,夕阳的颜色总是格外浓艳瑰丽,橙红色的余晖从天边火光般漫进凉台,鲜艳的教人觉得刺目。
小乌鸡一进凉台就从瀛麓的胳膊上飞出去停在窗台上,默默地瞅着瀛麓许久,黑豆小眼自觉不自觉的就往他的手上瞄,及至发现瀛麓攥起的拳头里隐约渗出些血丝,他到底憋不住了,“瀛……瀛麓哥,你的手……没事吧?”
瀛麓不动声色的放下了胸口悬提的心脏,笑容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琢儿……那天的事,是我不好。”
小乌鸡羽冠一抖,浑身雪羽倏地扎煞起来又簌簌的服帖下去,翅膀哆嗦的不成个儿,却还嘴硬得很,“叽……你说的哪……哪天的事,我……不记得了……叽……”
瀛麓目光微暗,神色却还是平静温柔,“不过,我不会跟你道歉。”
按照破壳后的年龄来计算,玥琢今年原该跟戎羲同时历劫,但历劫那天狡猾的小凤凰却偷溜进瀛麓的寝宫,想要避开雷公电母的追击逃过这次天劫。
不巧的是,当时瀛麓正在接待西海来访的几位堂姊妹,对方提前送进他寝宫的西海特产的美酒“红藻酿”,被贪杯的玥琢喝了个一干二净,等瀛麓回来时看见的就是醉醺醺倒在自己榻上的小凤凰。而且,还只穿着与他银白发色相同的中衣。
瀛麓的寝宫素来很少接待外人,唯一能不经通报就大摇大摆晃进来的只有习玥琢一个,虽然他也很少会来就是了。
自从玥琢破壳后,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明长老每过数百年佛陀花开时,就会带他来一次东海。从抱着、背着到领着玥琢,一晃眼便有千年疏忽而过,瀛麓或远或近的看着玥琢慢慢长大,心里的那份情愫到底是从何时变质早已不得而知。
如果硬要说出个“开始”,那么,应该就是凤卵挣脱明长老固执的蹦进瀛麓怀里那一刻。
瀛麓走到床边,失笑的发现玥琢都醉的打呼了,手里却还紧紧攥着的盛酒的皮囊,遂俯身去拿,想着收拾一下把他抱到玲珑塔去睡,结果他的手才抓着酒囊使了点儿劲儿,玥琢忽的睁开了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直勾勾的瞪着瀛麓,“你……你是谁?!干嘛抢我的酒?!”
瀛麓挑眉,眼前这小东西是喝了多少酒,连他都不认识了,“玥琢,我是瀛麓。”
“瀛麓……哥?”玥琢皱眉,脑瓜里百转千回的琢磨半天,忽然露齿一笑,“瀛麓哥,你回来啦!”说着话,整个人无赖的钻进瀛麓怀里,响亮的打了个酒嗝儿,“这个‘红藻酿’超好喝的,我亲你一下,你把这囊里剩下的都送给我吧?”
瀛麓倒没把玥琢“以吻换酒”的说法当真,心里暗道玥琢这恐怕是醉的够呛了,干脆一把把人推远,抓着酒囊就要扔,“别跟我这儿耍酒疯,酒囊给我,你给我老实去玲珑塔睡觉解酒去。”
“叽——不要啦——”玥琢酒劲儿上头,也不怕这个平时脸色一冷就能叫他乖乖听话的瀛麓哥了,细瘦的十指用力扯住酒囊末端,皱着脸苦兮兮的央求,“叽——瀛麓哥,我亲亲你,你就把酒给我吧——叽——”
瀛麓被他的无赖劲儿逗笑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亲我一下就把红藻酿拿走?”
“叽——”玥琢打了个嗝儿,拽着酒囊死不撒手,“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