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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微小,但是他自己要做的事情,他的选择由自己决定。
不要随便替他做出判断。
心情平静了,呆籽弯腰拾起白玉瓶子收起来。
随后他仔细研究那支不同寻常的玉箫,他隐约记得自己刚才吹动了玉箫,接着,那些梦魇小怪噼噼啪啪死了一大片。
当真是箫声的破坏力?
他轻而易举就飞起来,是玉箫的力量还是面具的力量?
对于箫声,呆籽特别不能理解,连他自己都不曾听到丝毫声响,小怪们却如临大敌。难不成,这支玉箫的本事是杀敌于无声。
如此这般,简直太强大,太美好了。
他可以悄悄地飞近梦魇魔,再悄无声息的用箫声去猎杀梦魇魔,安安静静,事情就结束了。
但是,呆籽摸了摸下巴,他好像从没留意过,梦魇魔到底有没有耳朵。
应该有吧。
呆籽仅仅记得对方那双淌血的双眼看起来格外吓人,导致呆籽几乎不会考虑直视梦魇魔,所以没认真看过梦魇魔究竟长得多恐怖,五官是否齐全。
此刻出手仍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呆籽计划先拿小怪试手,等练手练好了,再去对付梦魇魔。
射箭骑马他不擅长,但仅是一支玉箫,他确定自己可以比较好的发挥本事,反正这支玉箫吹了也不会发出声音,谁也不清楚呆籽吹奏的好听难听。
如此一想,呆籽心里踏实了。
汹涌的力量在体内不断翻滚,呆籽脚尖轻轻点了一下地面,身体嗖的腾空,无比轻盈。
呆籽欣喜无比,不愧为师父不远千里让白乌鸦带来的法宝,果然是好东西。
以往,呆籽想都不敢想自己何时才能腾云驾雾,哪知刚戴上面具,妖力骤然提升了一大截,行动如风。
呆籽执箫递至唇边,他决心再试一次,确定箫声是不是真的可以顷刻消灭众多小怪。假如他能够办到,面对梦魇魔时,那么就不必担心对方身旁围绕的大量阻拦。
他前方是成群结队的梦魇小怪,脚下不远是白乌鸦。万一尝试失败,他立刻返回白乌鸦身边求保护。
呆籽又一次吹奏了玉箫,依旧是丁点声音都没有,空中拍打翅膀的梦魇小怪却瞬息间全数撕碎,碎块飞速往下落。
片刻,呆籽脚底传来吼声,白乌鸦烦躁:“呆籽,敢不敢把这些烦人的碎块一并清理干净,别往地面丢尸体,我懒得洗澡驱腐臭。”
呆籽一脸歉意,能够消灭小怪他很知足,他没想过把梦魇小怪彻底化为灰烬,他可以办到吗?
他问自己。
与此同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幽幽答道:可以,只要你相信,我就可以办到。
呆籽惊悚,头皮发麻,大半夜谁在和他说话。他左右张望,偏偏他身边仅有再度聚集的梦魇小怪,没有其他人。
呆籽苦恼想着:是谁?
这一次,呆籽听清楚了,那是面具的话语,声音来自他体内。
缓慢的话语在他耳畔回荡: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去,你准备怎么办?
一个大胆的想法闪过呆籽的脑海,他想让这些梦魇小怪烟消云散。
玉箫无声。
梦魇小怪消失地无影无踪。
呆籽欣喜万分地环顾四周,他几乎觉得这是梦,梦魇小怪居然当真消失的一点儿痕迹也没有,居然真的达到白乌鸦所说,彻底处理干净。
好厉害。
呆籽不自觉地摸了摸脸上冰凉的面具。
见呆籽在半空玩得起劲,小怪清除了一群又一群,白乌鸦难得清闲,坐在凉云附近抱着酒瓶喝酒。
闻到酒味,凉云微微睁开眼:“用玉面罗刹对付梦魇魔,好比饮鸩止渴,后果会更严重。”
“我会把他完好无损的带回家,这一点不用你担心。”白乌鸦徐徐喝了一口酒,它漫不经心地瞄了眼遍体鳞伤的凉云,“有心情管这些琐事,不如多关心自己,你的灵力要到极限了吧。”
“无需你担心。”凉云互敬了一句相似的话给白乌鸦。她清楚自己的极限,可是,有时候,不管极限不极限,一些事情一定要做到。
白乌鸦懒得与她理论,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呆籽,况且凉云又不是鸟,白乌鸦没兴趣了解。
看在凉家三姐弟之前在微雨山也做了一些有利于微雨山的举手之劳的好事,这次就当礼尚往来,它们还凉家一份人情。
此举的确是饮鸩止渴,但息景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何应付这个不太听话的面具。
没多久,呆籽闹腾累了,觉得自己练手也差不多了,他落在地面,向白乌鸦炫耀自己的战绩。他得意凑到白乌鸦跟前,奈何白乌鸦无心理会他,直接扬起翅膀把呆籽的脸扭到一侧。
“大白,你在做什么?”呆籽郁闷,他可是心情大好的要和白乌鸦分享眨眼剿灭梦魇小怪的快乐,白乌鸦怎么不配合。
白乌鸦清清嗓子:“不要用你可爱的面具对着我,很危险。”
“咦?”呆籽不理解。
白乌鸦慢慢解释道:“这个面具只适合面对你的敌人,它摄人魂魄,杀敌于瞬息间,但你要谨记一点,它绝对不能对着亲朋好友,因为它同样会杀掉你亲近的人。”
“有这种怪事?”呆籽惊讶地回过头看了看白乌鸦,他很快意识到这么做不对,又急忙把脸扭到一旁。呆籽抚摸脸上的面具,想不到面具不分敌我,消灭敌人固然好,可伤害自己的亲人朋友,未免太可怕。
呆籽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数了数箭篓里的猎魔箭,还剩八支,这时,黑弓再一次猛烈弹动弓弦,箭又少了一支。
呆籽忧心忡忡望向梦魇魔的位置,可恨的梦魇魔活蹦乱跳,一点儿不见受伤的迹象。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凉夜好歹属于这片山岭曾经的霸主,如果打不赢后来盘踞在此的梦魇魔,岂不是老地头蛇输给了新地头蛇。
呆籽迟疑,背对白乌鸦小声问道:“大白,你觉得现在的我有能力面对梦魇魔吗?”
“这种事情何必问我。”白乌鸦应道,“是黄豆芽还是绿豆芽,过去验一验即刻知晓。”
呆籽无言,他才不是豆芽。
呆籽没应声,他取出怀里的小喇叭花,自己为数不多的法宝,关键时刻,基本上没派上用场。
反观这次师父让白乌鸦拿来的面具则非常强大,呆籽也希望自己拥有威力惊人的法宝,只是不懂这个面具是师父是送给他还是暂时借给他。
以后有没有机会借来玩。
呆籽突然想起一件事:“大白,为什么我从没见过师父戴面具?”
闻言,白乌鸦贼笑:“因为面具会影响息景和瑜国公亲昵,不方便。”
呆籽眨眨眼,想了想,认为颇有几分道理,戴着面具确实不太方便,呆籽点头,信了白乌鸦的话。
支撑照天镜的凉云实在看不下去,她咳了咳,叹道:“不愧是喝酒的乌鸦,说的全是醉话。”
呆籽:“……”
白乌鸦:“……”
白乌鸦不由抽搐,这丫不专心支撑照天镜,偷听别人聊天。
呆籽背好黑弓和箭篓,准备出发:“大白,这儿交给你了。”
“你放心,如果有什么不对,我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率先逃走。”白乌鸦拍着胸脯保证。
呆籽干笑。
大白,身为一只公乌鸦,逃命时至少记得顺手携带身旁的老弱妇孺。
呆籽耸耸肩,白乌鸦的话平时多不正经,听一半就够了。
距离梦魇魔越来越近,呆籽的神经不禁绷紧了。
突然,他肩头一轻,耳边拂过微热的气息,随即而来的是一声低低的呼吸。
呆籽大为惊恐,赶紧偏头看,但是什么也没看见。
他一头雾水,无奈地摸摸面具,心想:面具,别忽然发出奇怪声音好不好,挺吓人的。
很快,一个声音在体内响起:不是我。
呆籽困惑:那是谁?
体内的声音没有回答。
脚底窜起一股彻骨的寒意,呆籽忍不住哆嗦了好几下,环绕四周的危机感令他异常不安,他匆促探去自己的肩膀,思绪轰的一声炸掉了。
天要塌了,黑弓不见了。
第 32 章
呆籽着急得要发疯;自己的小命仍在;但黑弓却弄丢了;这下该如何是好,现在可是需要黑弓狩猎梦魇魔的关键时刻。
糟糕了,他该怎么办。
呆籽恨不得以脸撞树;他急得在半空团团转;不懂下一步怎么走才正确。他努力回忆着,刚才自己忽然觉得肩头一轻,似乎有人出现了,但是他偏头寻找时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不是他;也不是与他说话的白玉面具,那么是谁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他拿走了黑弓;黑弓挂在肩头,按理没这么容易遭人盗窃。
呆籽心想:面具,其实你看见是谁了吧,你不愿告诉我对不对。
随即,呆籽的观点遭到了反驳,声音抗议道:我只看得见你面对的前方,你又不是在脑后戴面具,我怎么知道身后的事情。
呆籽滴汗,这种时候,厉害的有灵性的法宝不是应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吗?
原来面具只能看和自己相同的方向。
有个问题,呆籽仍不明白:你好像不是那么坏的人,你既知道我心里想什么,自然也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为什么要不分敌我摄人魂魄?
声音轻哼一声:你的敌友,与我无关。
再然后,不管呆籽想什么,对方都不再吭声了。
从面具这边找不到线索,呆籽郁闷地挠挠头,他不明白,黑弓怎么眨眼不见了。他本来准备悄无声息的溜过去对付梦魇魔,没了黑弓,一会儿见到凉夜,该如何向对方解释。
凉云予以重任,凉夜也叮嘱再三,呆籽不想让别人失望。
他侧过身偏着脑袋扯住自己的衣服认真看,意外发现黑斗篷破了一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