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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枚干笑,“施小姐工作忙碌,也可以理解。”
施展讥诮的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袁枚等了片刻,不见她开口,以为她是累了,遂也没再打扰他,只站在路边上,伸手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海军的军港码头,路上他给雷海棠打电话。
“雷,我现在带施小姐过去找你那里,找曾其仁,你能不能派艘快艇到码头接我?”
雷海棠在电话那边低沉的笑,“这位小姐办事好利索,我还以为最快也要今天下午,没想到一大清早就要杀过来。”
袁枚唉的叹了口气,说话间忍不住有些怨抑,“简直不怎么管才好,完全不听我的。”
他偷眼去看施展,发现她靠着车门在假寐。
雷海棠沉吟了阵,又问道:“你的事,和她说了没有?”
袁枚心下一颤,瞟了一眼旁边似乎是闭目养神美洲狮一眼,低声说道:“回头和你说。”
雷海棠是多么聪明的人,一听就猜到了大概,“有些事拖得越久,越难开口。”
袁枚心中烦躁,“我知道了,一会儿见。”
他挂了电话,低低叫了一声,“施小姐?”
施展长长的睫毛动了动,但是并没有睁开眼,淡淡问了一句,“怎么了?”
袁枚又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足勇气,“那个……我……”
却在这时,坐在前边的司机回头来说了一句,“客人,到地方了。”
袁枚挫败的呻吟了声,这叫我怎么开口?
美洲狮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你怎么了?”
袁枚有些垂头丧气,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仿佛是庆幸,又仿佛是郁闷,“没什么。”
他摸出钱夹付了车资,推开车门,自己先下车,半蹲下身,等美洲狮爬到他背上,他站起身,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朝码头走去,内心深处简直天人交战,我到底要不要现在同她坦白开来?
她明明是起了疑心的样子,可是为什么总也不问呢?
没有答案。
十分钟后,一艘海蓝色的快艇从波平如镜的大海深处驶来,驾驶快艇的是个年轻的女子,约莫有二十几岁样子,戴一副大大的墨镜,几乎将她整个脸蛋都遮掩住了,包在蓝色阿迪达斯头巾之下的黑发随风恣意飞舞,身上一袭宽大的海军蓝作训服,将她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的,没露出半点曲线。快艇身上喷着海军251处字样,那是火烈鸟岛后勤一处的编号,袁枚看得清楚,这应当是雷海棠派来接他的人了。
于是他用力的向那女子招手,“我们在这里。”
那女子也发现了他,遂将快艇靠岸,冲着岸上的两人比比划划的,却没有摘下脸上的墨镜。
袁枚愣住,“雷海棠怎么派了个哑巴来接我们?”
施展怔了怔,“什么?”
袁枚指着那女子说道:“这位小姐刚刚用手语告诉我,雷海棠派她来接我们。”
“你懂手语?”
“嗯,少许。”
他背着施展,沿着码头的栈桥趋步上前,上了快艇,对住那姑娘笑道:“辛苦你了。”
那女子冲他弯眉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配上她小麦色的颊色,粉嫩的嘴唇,分外的动人。
施展心下一动,隐约觉得这女子似乎从前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之间却又无论如何四想不起来了,“我们从前见过么?”
那女子面露茫然,摇了摇头。
袁枚见状笑道:“怎么,觉得她眼熟?”
施展嗯了声,一双湛湛双瞳又看了那女子一眼,随即低垂下,注视着自己的脚尖,沉沉的没作声。
英雄救美(三)
那女子等两人都坐定,遂熟练的解开缆绳,发动引擎,快艇离开码头,如箭一般射出,将海水分成两部,白色浪花点点飞起,袁枚在施展身旁坐定,才吁了口气,就发现美洲狮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右手捏着他的一片衣角,手背青筋暴起,突出的骨节狰狞的似乎要撑开皮肤暴射出来,可见她是多么的用力。
他皱着眉头,悄悄覆上她的手,又伸手去她探她额头,发现她在轻轻发抖,“你怎么了?”
施展摇了摇头,雪白的牙齿咬住青白的嘴唇,一个字也没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快艇开得又快又急,但是并不见半点颠簸,她一动不动坐在船尾,面如金纸,脸上虚汗如注,小小的身子抖得如秋风落叶般,袁枚看在眼里,迟疑了阵,“施小姐,你是不是晕船?”
恰在这时,那女子突然回过头,海风吹起她的头发,她怜悯的看着施展,露出一个怨毒阴冷的笑容,那笑容在施展眼瞳中炸开,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她是谁了!
是阿简!
只有阿简,在面对她时,才会露出那样怨毒凶狠又愤怒的表情!
她不无绝望的想,阿简既然来了,吴肯定也来了,她一向都是跟着吴的。
海底那蛙人应该就是吴了吧,维祈是多么追求完美的人,就算要她死,也绝不允许别人出手,除非是吴。
她颤声叫了一声,“阿简,你是不是阿简?”
那女子冷笑了声,傲然说道:“你记性不错。”
心中却不由自主佩服她,吴曾经说过,“美洲狮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她见过你,哪怕只是见到你一双眼,日后也一定会认得出你。”
四年前她孤身一人到纽约,搅浑了自己和吴的婚事后,一走了之,那时候她就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杀了她,无论如何都要杀了她。
袁枚楞了楞,一抬头就见着那叫阿简的女子,已经摘了脸上的墨镜,她有着很精美很细致的脸孔,却有一双如秃鹫般锐利的眼瞳,黑沉沉的眉死死压在眼眶的上沿,流露出一种赤焰腾腾的杀气。
他出于本能的挡在了施展面前,“你想干什么?你不是雷海棠派来的人。”
阿简冷笑了一声,手腕一翻,从袖口中滑出一只小巧的微声手枪,“让开!”
施展盯着那手枪,瞳孔渐渐放大。
袁枚定了定神,他挺直了身体,如一尊神谛般,严厉的说道:“这是在军管区,你杀了我们,自己也跑不掉。”
阿简微微眯着眼,不无鄙夷的说道:“你这军管区的水警和海军,对我来说,不过是个摆设。”
袁枚挠了挠头,“说的也是,既然如此,那只好……”
他面色一整,简洁明了的说道:“逃了。”
话音一落,不过兔起鹘落之间,阿简只觉眼前一花,耳边听到一声咚的重物落水声,袁枚和施展已经不见了。
她慌忙扑过去,朝着两人落水的地方连放了四枪,可是,碧海清波之下,哪里有两人的影子?倒是枪声惊起了海岸巡逻队,有数艘插着海军的快艇,已经以包抄之势,朝她飞驰过来。
来不及了,她万分不甘心的朝海中又开了一枪,这才翻身落海,朝着预定的逃生方向快速游去,露易丝小姐在等她的消息,她还告诉她,吴也跟来了。
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吴,她心中不无喜悦,这喜悦冲淡了她的警觉,以至于当一双有力的手从背后缠上她的颈项时,她还以为是水草。就是这一瞬间判断的失误,她失去了最宝贵的逃生机会。
海水使声音的传播速度变得很快,她才感觉到那双手的力量,就听到一声轻微的骨头折断的声响——在她反应过来之前,那双有力的手,已经用力的拧断了她的颈项!
那剧痛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她完全没有时间惊恐,就带着满心的绝望和不甘,沉向深不可测的海底,阳光越来越远,吴在哪里?
那不声不响的终结者踩着水,亲吻着他最心爱的珍宝,看着她茫无所依的远去,睿智深沉的眼中满是慈悲的怜悯。
假如我变了一朵金色花,只是为了好玩,长在那棵树的高枝上,笑哈哈地在风中摇摆,又在新生的树叶上跳舞,你会认识我么?
你要是叫道:“你在哪里呀?”
我暗暗地在那里匿笑,却一声儿不响。
亲爱的,保护你时,我最坚强。
因为你的缘故,我不介意下地狱。
施展昏沉沉的,早在落水那一刻,袁枚已经打昏了她,所以她并没有受多少罪,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沙滩上躺着,耳边听到袁枚歇斯底里的咆哮。
“什么叫你没想到?!啊?!在海军总部水域出这种妖蛾子,还连着两次,这跟打你耳光扒你裤子还游街示众有什么两样啊!你不觉得羞耻嘛?!你这参谋长简直就是个吃干饭的,败类!饭桶!笨猪!啊!不,说你是猪,那是对猪的侮辱,猪的嗅觉也是你比得上的?你就是个阿诸物,一钱不值的阿诸物!”
又听到有人好脾气的说道:“好了好了,是我的错,看来是时候清洗下总部了,不过,你也不用抱怨,别的不说,要是没有这场妖蛾子,你能那么顺利亲到美洲狮?”
那咆哮的声音立刻矮了好几个八阶,颇是有些底气不足的小声辩解,“那个……那个哪里叫亲,只不过是度口气给她。”
“度口气?”
“好吧……是好几口……”
“难怪你刚刚爬上来那会儿,好像偷吃了八只肥母鸡的黄鼠狼。”
袁枚气得笑出来,一个扫堂腿,“去你的,你才黄鼠狼。”
雷海棠轻巧的避开,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施展,发现她长睫微动,连忙给袁枚使了个眼色,蹲下身去,“施小姐,你醒了?”
施展眼珠在眼皮下转动了阵,慢慢睁开眼,就见一色的堤坝之下,白浪翻滚,柔软细沙铺向远方,几米开外,有一处鲜花簇簇盛开的小广场,四周插着海军的军旗,四通八达的林荫道以这小广场为中心扩散开,没入花木深处,放眼所及,高高的椰子树硕果累累,绿墙掩映一栋栋红砖白瓦建筑,点缀其间的是各色花卉,有碗口大的大丽花,散发幽淡香气的紫罗兰,粉簇簇的月季和娇艳的玫瑰花,争奇斗艳,让人目不暇接。
“这是哪儿?”
英雄救美(四)
袁枚扑上来,推开雷海棠,抢着说道:“这就是火烈鸟岛,我们安全了。”他的目光胶着在施展粉嫩又无辜的双唇上,忆起她的滋味曾经是如何的美,不由得吞口水。
从水里捞起来的美洲狮头发湿漉漉的,乱糟糟的贴在耳后,有几缕还飘散在脸颊边上,这造型让她少了些惯有的冷峻,多了分妩媚的风姿,让人忍不住的想亲近。
袁枚身不由己抬起手,想要去摸一摸她细瓷一般的脸颊。
那指尖距离她脸颊不到一指之距时,美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