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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什么。”
说完,李素头也不回地走出浴室。
李笑马上也跟出来。
“你还想问什么?”
李素回头冷冷瞪着他。
“没有啊,我要回去睡觉了。”李笑一脸无辜。他总不能在浴室睡觉吧。
“……”
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着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眼窝深陷,胡渣子也冒了出来。身上的衬衫皱成一团,上面满是干涸的血迹,吓得过往的病患亲属纷纷绕行。
李笑看到的就是阔别一天的夏令云现在的样子。
“令风醒来了吗?”
他在夏令云身边坐下来。
“我不知道,他在特等病房,他们不让我进去看他。”
夏令云低着头,肩也垮了下去,声音喑哑难听,语气中是深深的自责。
“你好歹先回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吧?令风不会有事的。”李笑安慰他。
“见不到他,我不放心。”
“你就这样坐着难道就能见到他吗?估计他看到你现在这样子也会被吓跑了吧。”
夏令云还是沈默不语。
李笑看到他颈上深黑色的掐痕,上面还附着黑色的怨气。
“你的脖子怎么了?”
他伸手去碰那道勒痕,夏令云吃痛的缩起脖子。
“不要告诉李笑和狐三方天傲已经被我带走了,不让他们担惊受怕几天,他们是不会吸取教训的。”李素的话浮上心头,原本想实话实说的夏令云改口说:“昨天方天傲来过想杀我,不过刚好有人来,他就走了。”
李笑眼中带上了愧疚。
二哥说得没错,方天傲真的是怨气冲天。
他抬起头,意外地发现面前站着一个淡淡的白影,眼睛不敢置信地睁大了。
“令风?!”
夏令风站在他面前,似乎有些手足无措,脸上也是一片茫然。
“令风?”
夏令云一听到弟弟的名字,条件反射似的抬起头,紧张的四处搜索。“他在哪?他怎么样了?”
明明夏令风就站在他眼前,他却不知道。
“哥……”夏令风伸出手,想碰触他的脸,手却从他的身体中穿过。
夏令云再次颓然的低下头,伸手捂住了脸。夏令风的手就那麽伸着,连一丝温暖都触摸不到。
时间仿佛就这麽定格。
一旁的李笑感觉自己眼眶有些热。
“云哥,令风在这里,就在你面前。”
夏令云闻言马上站了起来,睁大眼睛,却什麽也看不到,伸出去的手只碰到无形的空气。
看不到,听不到,触不到。
李笑伸手在他眼前一晃。
随着李笑的手从他眼前移开,夏令风的身影慢慢在他眼前出现。
不是以方天傲的模样,而是以他原本的模样,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令风……”热泪夺眶而出,他下意识地拥抱眼前的人。
伸出去的手,只抱到满怀的空气。
一人一鬼相对凝望,夏令云想开口,喉头却被什麽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夏令风的身影再次自眼前消失。
“令风?!他去哪了?”他焦急的看着李笑。
“抱歉,云哥,以我的我能力现在只能让你看他一眼。”
夏令云脸上的失望和哀伤让他不忍正视。
“令风,你是怎麽离开身体的?”
他想起更重要的事。
夏令风的魂魄应该没有那个能力离开方天傲的身体,莫非他终究逃不过这一劫?
他马上紧张地四下看看有没有鬼差的踪迹。
“我不知道。”夏令风脸上是迷惘的。“我只听到哥在叫我,就跟着声音过来了。”
周围来往的人有增多的趋势,夏令风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这里阳气太重,你不能久留,回到那个身体去吧。”
“我不想回去……”夏令风摇头,强忍着痛苦。
“这样对你伤害很大的。”他太脆弱了。
“令风,回去吧,哥一定会再来看你的。”
夏令云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话,但知道李笑这麽说肯定有原因。
“我不想回去,不想待在那个身体里!我不想看到那些人!”夏令风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我想回家,我好想再见到爸爸妈妈……”他眼眶红了,泪水在眼中打滚,强忍着没有让它掉下来。“我真的好想再看到他们……”
他终於忍不住了,号啕大哭起来。
他其实只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比李笑还小上几岁,如果不是遇上方天傲那个变态,他应该活得很好,有父母和哥哥疼爱,正是闹别扭学叛逆的年龄,而不是现在这样惨遭不测,尸体沈入冰冷的海底,魂魄只能依附在最恨的人身上。
夏令云一直不敢告诉他,自从他失踪後,母亲整天以泪洗脸,因为过度的担心和悲痛,已经病了,他的父亲虽然还没倒下去,但也快撑不住了,每天拿着他的照片走遍了大街小巷,短短一个多月,头发已经全白了,一向挺直的背脊,也直不起来了。
他更不敢告诉父母令风的遭遇。他们会崩溃的。
“……”
李笑伸出手,抱住了痛哭的夏令风。
人身体的温度和真实的触感让他忘了哭泣。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留言的那位GN。这个故事很快就能写完了。
☆、第 20 章
“到我身体里来。今天这个身体就属于你。但是记住,傍晚之后,你不可以再留在我的身体里面,不然你会被我的身体吸收掉。”
“!”夏令云睁大了双眼。“不行,绝对不行!”
“放心,只要令风在夕阳落山後离开我的身体,就不会有事。”
李笑摸摸夏令风的脸,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不可以拿我的身体去做坏事。”
他的眼中有几分愧疚:“我会帮你再找一个合适的身体的,在那之前,请你继续忍耐一段时间。”
夏令风没有能力附上活人的身体,但李笑的身体似乎有一部分不属于人类,他的身体,有很强的阴气,而且比方天傲的身体和夏令风的魂魄更为契合。
完全就像是他自己的身体一样。
夏令云看着李笑闭上了眼睛,脸上那种惯有的笑容消失了。
再次睁开眼时,他一向锐利而又带有几分桀骜不驯的眼神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喜悦和不敢置信。
“哥……”
夏令风伸出手,摸上夏令云的脸,在他还是用方天傲的身体时,他也做过这个动作,但那时哥哥避开了他的视线,下意识的抗拒着“方天傲”对他的碰触,而现在,夏令云也深深的凝望着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无视旁人异样的眼光,两人紧紧相拥,久久不愿放开对方。
“哥,我们回家吧。”
良久之後,两人终於分开,目光还是紧紧胶着在一起。
“嗯。”
夏令云很自然的牵着他的手,两人离开医院。
一股异样的感觉让夏令风停住脚步,回头望去。
身后却什么也没有。但那种奇怪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似乎暗处在人在看着他。
“怎么了?”夏令云察觉到他的异样。
“没什么。”
“妈,这是令风的朋友。”
夏令云万分心酸的把“李笑”介绍给自己的母亲。
夏母坐在扶椅上,呆滞的目光投向窗外,安静得如同一尊枯朽的木雕,对儿子的轻唤置若未闻。
夏令风用力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压抑不住哭出声音,看着母亲头顶花白的头发,他止不住泪流满面。
在扶椅旁蹲下,望着不过短短一个月不见,就已经苍老了好几十岁的脸,心狠狠的绞了起来。
活着的时候,他正值叛逆期,总嫌父母对他管东管西,这也不准,那也不许,总是和父母斗气,甚至和他们吵架,即使吵完後总会後悔,也拉不下面子去道歉……
眼泪无声淌落,颤抖的手搭上她枯瘦的手背。
夏令云看着这一幕,手紧握成拳,他走出门外,伏在墙上无声的哭泣。
夏母就那样呆呆的坐着,窗外投进的阳光不断转移位置,渐渐移到她身上,给她花白的头发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
夏令风一直蹲跪在她身边,摩挲着她干枯的手背。
已经是黄昏了,按照约定,该把身体还给李笑了。
“我们走吧。”
夏令云伸手去扶他。
“我不要走!我不要!”
夏令风情绪突然失控,抱住了夏母。
“我要留在妈身边,我要见爸爸!我不要走!”
“令……”夏令云的手失去了力气,无力的搭在他肩上。
“妈,我是令风啊!我是小风!我是小风啊!我回来了,妈!你看看我,我是小风啊!”
夏令风用力抱着夏母的双腿,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地不断呼唤着母亲。
夏母听到熟悉的名字,身体动了动,呆滞的眼珠子动了动,目光转到“李笑”身上,又失望的移开。
“六岁那年,我偷了同桌新买的卷笔刀,那个卷笔刀是只机器猫,一按下背後的按键就会自己动,因为你不肯买给我,所以我偷了同桌的,还不肯承认,被老师发现後,我还撒谎说是他自己放到我的书包的,你知道後,狠狠地打了我,我跑了出去,哥哥要来追我,可是你说不要追,说不要偷东西的小孩,那是我第一次离家出走,那天晚上下大雨,我躲在家附近公园的石椅下面,我听到你们在找我,可是我不敢出去。我怕你打我……我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你趴在床边睡着了,我那时还是很恨你,不想跟你说话,你问什麽我都不出声,後来哥告诉我,我淋雨发烧,高烧一直不退,你守着我好几天没睡,一直在自责打了我……懂事之後,我一直想向您说声对不起,可是总也开不了口……”
总以为时间还很长,自己还有很多机会,到最後才发现,已经没有时间了,该做的事却没有做。
夏母的手动了动,原本无神的眼睛现出了光芒,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夏令风继续讲下去。
“今年暑假,我去打暑假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