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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
“那你想怎么样?从袁家的阵势来看,你很难说不。”
袁夕挫败地低下头,“只要他出现就好,看着他安然无恙,就可以了。”
宁暄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他一定会出现的,他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他可能只是一时的想不开,过几天就好了。”
“都已经过了好几个几天了,他从来没有失踪过这么久的,也没有离开过我这么久,没有任何消息地离开。”
袁夕完全束手无策,除了站在最醒目的位置,等着他来找她,别无他法。
“好了,你回去好好睡一觉,然后去找邹长宁给我找回来,投资方还是属意她担任背景配乐,你也不想片子在后期宣传上被人诟病吧?”公私分明是宁暄作人的准则,他虽然不忍看到相爱的人避而不见,但她是艺人总监,她有她的工作要完成。在这种时候,工作会分散她一部分的精力。
当她准备回家睡上一觉,Alex的电话打了进来,明显的兴奋语气,“很遗憾地告诉你,邹长宁没有酗酒的记录,虽然她有定期看心理医生,但都是一些工作压力的缓解。”
“恩哼,然后呢?”袁夕听出他话中有话,等着他继续。
“她生过一个孩子,二十多年前在纽约,有完整的病历记录。”
“Alex,请允许我提醒你,邹长宁今年才四十出头。”
“没错啊,她十九岁生的孩子,二十四年前。”
“那你应该把孩子找出来再跟我说。”邹长宁单身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实,她根本没有时间照顾一个孩子。
“会的,我一定会的。”
有了这个初步的消息,袁夕带着愉悦的心情敲开她楼下那个单元的大门,断断续续的琴声从门缝传出来,那琴声带着无法言喻的悲伤和绝望,每一个音都有一种撕扯的压抑,莫名地让她胸口一窒。
良久,琴声断了。袁夕发现自己竟然泪流满面。
她重新按响门铃,邹长宁打开一小条门缝,先是一愣,“袁小姐,有事吗?”
她没有开门的意思,隔着防盗门防备地看着她。
“是这样的邹老师,我想和你谈一谈配乐的事情。投资方……”
袁夕的话还没有说完,屋内传来一阵玻璃落地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酒瓶,从邹长宁一开门,她就闻到一股浓烈的威士忌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写不到大周出来,我熬不住了,必须去睡觉了……
邹长宁确实是大周的妈,咳咳,已经很明确了
43讨好
第四十二章
楼道很安静;袁夕和邹长宁都没有说话;尴尬地对视着,袁夕很想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可在这种时候还是当成什么都不知道为妙。
“我到小区小广场的石椅那边等你。”这是邹长宁的个人隐私。
秋末的天气带着透骨的寒意;太阳下山后更是北风呼啸;袁夕仅着一条裸色半袖连衣裙坐在石椅上;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抬眼望向小广场旁边的鹅卵石小路,仍就未见邹长宁的身影。
“袁小姐,这里冷;怎么不回屋去?”保洁阿姨推着垃圾车和她打招呼。
“我在等人。”袁夕停顿半秒,突然问道:“阿姨;就是住我楼下那个单元的女士;你见过没?”
“你是说十一楼经常扔酒瓶的那家吗?”保洁阿姨两眼放光,“我跟你说啊,袁小姐,她家扔的酒瓶可值钱了,平常人家都是啤酒瓶和易拉罐什么的,很少有这么值钱的瓶子,那天我去废品收购站正好遇到酒商来收瓶子,一看到我送过去的,可高兴了,十个瓶子卖了小千块呢。”
袁夕忍不住好奇,“都是些什么样的瓶子啊?”
“我也不知道,全都是英文的。”保洁阿姨停下车,从车边的收集袋拿出一个空瓶子,“要不你给看看,那个酒商也不知道有没有讹我……”
酒身干净流畅,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上等货,商标也都是完整的,说明这瓶酒从打开到喝完的时间并不长。
“ROSE BANK 20”
她知道这种酒。ROSE BANK是产自低地地区的威士忌“女王”,这瓶1981年版本的Rare Malt在窑藏20年后终以开桶装瓶的方式保存原桶的芳醉。生产这种威士忌的酒厂已经关闭,这一版本在市场上并不多见,只能在拍卖会上才得一饱眼福。
周明谦就有一瓶这样的酒,他有收藏威士忌的嗜好,也专饮威士忌。一些知名的威士忌他都会想办法弄到手,邀她一起品评。
这一瓶窑藏20年的威士忌,她还没有机会喝到。倒是上次把他车里放着的一部分威士忌都扔了,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这个品质的好酒。
“袁小姐,那个……”保洁阿姨见她抱着瓶子不放,面有难色,立刻又拿了另一个瓶子递过去,“再看看这个?”
袁夕随意扫了一眼,惊叫:“Bowmore 40 Years!”
这是英国波摩40年艾莱单一麦芽威士忌,瓶身逐一手工吹制,突出抢眼的外形,就像是艾莱岛崎岖岩岸经狂野浪潮激荡拍打的传神意像。
这款酒全球限量只有53瓶!
而且最后一瓶被周明谦在纽约以高价购得,她不相信邹长宁有这个能力买下这瓶天价酒,并且这么大方地牛饮而尽。
似乎有个答案在脑海中成形,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来不及抓住。
她拿起电话。
“Alex,邹长宁在美国生孩子的时间能找到吗?”袁夕眸光幽深,就像是一只凶猛的猎豹在找到食物时的警觉。
“你等一下。”
“不用问了。”邹长宁突然在她身后开口,从她手中拿走瓶子递给保洁,保洁捧着瓶子匆忙离开,生怕她们反悔收回去似的。
邹长宁坐了下来,目光望向远方,面容沉静如水。
“那一年我20岁在奥地利学大提琴,圣诞假期的时候被一个男人从维也纳带到纽约表演,他是一个国际掮客,专门承接大型的交响乐表演。在完成一系列的演出之后,他带着钱跑了,我身无分文,流落异乡。”
“我是个孤儿,我的父母在我满月那天出车祸死了,我走的每一步都是靠自己,出国学琴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是一件极奢侈的事情,但这是我的梦想。所以,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我都绝对不会放过。”
“我没有钱买机票回维也纳,下个学期的学费也没有着落,虽然我有奖学金,但还有生活费以及到各种演奏会去学习。”
“在纽约,我遇到了周礼坚。代孕生下明谦我拿到足够的钱,学费、生活费,还有一栋位于纽约的公寓,我因此得以实现我的音乐梦想,我成功了。可是我因此失去了我唯一的骨肉,在他没去世前,我不能和明谦相认。我用师长的身份接近他,但他很快就觉察出来,但这些年我们都没有捅破那张窗户纸。”
袁夕淡淡地讲述着,那些过往,那些远去的记忆,似乎如同昨日。她不后悔为了梦想出卖自己,她得偿所愿,心里却永远有一个缺口。
“袁小姐,你要背景配乐的合约,我可以和你签,一部、两部、三部,甚至以后你旗下艺人的戏,我都可以和你签永久合约。但我只有一个条件,离开明谦,永远地离开他。”
“不可能!”袁夕早已在她身边落座,看着天幕帷帷落下,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惊讶和难堪。
邹长宁在下来之前,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不会让你见他的。”
“可是没办法阻止他见我。袁夕和周明谦从小就在一起,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就算是他的亲生母亲也不行。”袁夕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后背挺直,就像是骄傲的孔雀,“邹老师,您能和我签约,我很高兴,但是如果是建立在放弃周明谦的基础上,那么请允许我拒绝。或许你认为没有我,明谦会过得很快乐。可事实上并不是如此,您把他藏起来,只会加速他的痛苦和煎熬,让他不停地用酒精地麻醉自己。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开始酗酒,不分白天黑夜地喝。”
邹长宁略带诧异的回视她。不可否认,眼前的女子是美好的,不是外表的美丽,而是由内而外散着着她所缺少的骄傲与自信。
袁夕反问,“你知道他上一次酗酒是什么时候吗?”
邹长宁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缺席了周明谦的成长全过程,连知晓的权利都被剥夺。
“那是在我接受徐栋的那个冬天。他不停地喝,怎么劝都没有用。”
此时,邹长宁是愤怒的,怒不可遏地看着袁夕平视前方的侧脸,一点愧疚或是悔意都没有。
“那时候,我以为他是被校花甩了。后来,我把他绑起来,绑了三天三夜,只给他水喝,我也陪了他三天。我对他说:要是他不肯戒酒,我就陪他这么耗下去,看谁先饿死过去。你猜是谁先晕过去?”
“一定是明谦,你不得已才不逼他。”邹长宁痛恨袁夕,在她的认知范围内,袁夕是带坏她儿子的坏女人。
袁夕笑了,风情万种的笑容,如同笑对苍生的王者,“我给他灌水,却骗他说自己喝了,可是我连水都没喝,就是为了能快点脱水晕倒。人不吃饭不会死,可是不喝水就会死。”
“你怎么……”
“我不给自己退路,他才会有生路。我赌的是他的在乎,他的不忍。我赢了,那一次我差点死掉。因为我忘了替他松绑。”袁夕吸了一口气,仍旧是风华无双的微笑,“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他是爱我的,不管我做了多恶劣的事情,他都会默默陪着我,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他都会支持我。”
月亮悄然爬上半天,安静地绽放光华。小区的路灯渐次点亮,忙碌一天的人们脚步匆匆,昏黄的灯光照亮每个人回家的路。
“你和周明泽宣布婚期,就是为了逼他出来。”邹长宁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逻辑。
“我没有退路,他才会有生路。要得到我,就只能打败周明泽。可是在他眼里可能还没有原谅我,因为我害死了周叔叔,或许不是我的错,但没有我或许周叔叔不会死。他能原谅我,但他会因为原谅我而自责。”
“他酗酒,不是因为他恨我,而是因为他无能为力。没有办法拿回周叔叔辛苦一生的周氏,没有办法把我从周明泽身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