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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平!难道你没指使健平去砸我哥哥的店吗?”孙明的眼眶里已经流出了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一提健平,广胜的脑子“嗡”地响了一下,一下子呆在那里,脑子乱得几乎让他站不住了,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来扶孙明的肩膀,感觉她的肩膀是那样的柔弱,禁不住地心疼起来。孙明抖动肩膀把他甩到一边,眼泪汪汪地瞪他,一脸怨气。
“你好好想想吧,”孙明一扭头,穿好衣服,忽地往门口扑去,“谁离了谁都照样过。”
“别走,你听我解释!”广胜起身过去拉她,孙明已经冲出门去,闪得广胜的心空落落的。
广胜呆立在门口不知所措,一阵风兜头吹过来,广胜忍不住抖了抖。她怎么又开始了?广胜觉得自己就像孙明的一个玩具。
孙明走了两步,回回头看了看广胜,猛然加快了脚步,走着走着就开始跑,一下子就没影儿了。
刺骨的寒风一阵一阵扑打在广胜的脸上,广胜感觉自己的脸在一点一点的碎裂,疼痛难当。
他妈的,这阵子我到底是怎么了?这完全就是一个神经病的表现嘛……我为什么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到底是谁伤害了我?是谁在掐着我的脖子,压迫我的神经?广胜在心里大声地质问自己。现在的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一个毫无教养的混子一样不讲道理?
寒风穿透广胜单薄的衣裳,刀子似的猛扎他的胸膛。他硬硬地站在那里,没有感觉到寒冷,感觉到的只是一种无望的悲怆与羞耻,一种无以复加的孤独。站在寒风里,站在浪潮一样的空虚里,广胜回想着与孙明一起走过的那些日日夜夜,心痛的感觉一浪一浪地涌上心头。
“兄弟,傻啦?站在那里发什么愣?”一个清瘦的中年人站在走廊那头高声冲广胜嚷道。
“大亮!”广胜回过神来,疾步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一年多没看见你了。”
大亮嘻嘻哈哈地往里推着广胜:“我来看看你不好吗?你瞧瞧,我要是不来,你站在门口兴许就冻死了。”
广胜进门披了一件大衣,把大亮按在沙发上:“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有事儿是吧?”
“聪明,没事儿我来干什么?”大亮摸起桌子上的烟,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歪头看着广胜,“怎么,跟孙明又闹意见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广胜忽然感觉有些冷,用力紧了紧大衣。
大亮说:“刚才我在楼下看见孙明了,小姑娘跑着出去了,眼圈通红,叫都叫不回来……唉,你呀。”
广胜的心蓦地痛了一下,皱皱眉压住了痛感,苦笑一声:“没事儿,她就那样,经常耍小孩子脾气。”
大亮撇撇嘴笑道:“不是我说你,人家比你小那么多,你要让着人家点儿才是啊……”
“咱们还是说点正事儿吧,”广胜紧紧大衣,一屁股坐在大亮的对面,“你来找我是不是为健平的事情?”
大亮一翻眼皮:“这还用说吗?”表情很严肃。
“我就估计你是为这事儿来的……听我说,”广胜咽了一口唾沫,嗓音发颤,“事情是这样的,上次健平来我这里找我闲聊,我俩一起喝了点儿酒,晚上他就走了……当时他喝多了点儿,我要去送他,他不让,就那么一个人走了,看上去很正常。后来我也没往心里去,我还以为他回歌厅上班去了呢。没几天,你小姨就来找我,问我健平去了哪里,你想想我怎么知道?你小姨知道健平磕粉,念叨了几句就走了,临走说,权算我没养这个儿子,去了哪里也不跟家里说一声。我还安慰她,没事儿的,也许健平是跟人家做大买卖去了呢。”
“广胜,你说的都是实话?我怎么感觉你吞吞吐吐的?”大亮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定定地瞅着广胜。
“你还不了解我吗?”广胜尽量把语气放松一点,伸手拍了拍大亮的肩膀,“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不对吧?这几年他可是一直跟着你混,他要去办什么事情能不跟你打声招呼?”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广胜沉下心来,“我一直反对他磕粉,也许他心里早烦我了。”
“唉……我是真的没有咒念了,”大亮的目光黯淡下来,“你说他到底去了哪里?”
“别担心,健平老大不小的人了,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也许过年就回来了,说不定这次回来的是一个大款呢。”
“我倒是希望这样……”大亮站起来,“还得麻烦你帮我盯着点儿,一有健平的消息,马上通知我。”
广胜巴不得他赶紧走,伸手给他把包塞在手里:“你就放心吧,健平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是不会不管他的。”
大亮边往外走边回头说:“那就麻烦你了。哥哥再嘱咐你一句,对人家孙明好一点儿,小姑娘多可怜!”
广胜一把将他推了出去:“你少掺合我的性事,憋不住就找跟电线秆子蹭着玩儿去。”
送走大亮,广胜茫然地倚在门边,幽灵一般一声不响,内心深处似乎有一只手在紧紧地捏他。
健平在他的脑海里闪了一下,悠忽不见了,代之而来的是孙明那双充满哀怨的眼睛……我再也不能跟她继续这样下去了,我要摆脱开她,为了她,也为了我,我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拥有这么好的姑娘,她跟了我只会过一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不能再耽搁她了。
广胜的脑子很乱,乱到想不起来以前与孙明发生过的一切,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她,离开她,让她过一种安稳的生活!
窗外,肆虐的寒风一阵阵呼啸而过,远处轰然一声闷响,好像是有一扇窗户砸在了楼下。
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广胜慢慢走过去打开了手机,一个声音在那边喊:“胜哥吗?我是老七!”
“别慌!”一听老七的声音,广胜很紧张,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是不是有健平的消息了?”
“基本打听到了,可我还吃不准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你能不能出来一下?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有,我找到吴振明住的地方了……”
“别唠叨这些没用的!现在我只想找到健平,其他事情在我的眼里都不是事情!”
“可是吴振明在你的身上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难道你……算了,没我什么事儿,我不管了。”
“你在哪里?”广胜犹豫了一下,“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还能在哪里?”老七的口气有些不忿,“就我现在这个熊样,敢随便出去吗?我在我自己的家里。”
“要不你到我家里来?”刚说完这话,广胜就后悔了:操,神经了,我让一个杂碎到我家里来干什么。看着曾经被枪击过的窗户,广胜的心情一阵烦乱,吴振明,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口气变得生硬起来:“你别来了,赶紧穿衣服,去云升餐馆等我,我十分钟就到。”
挂了电话,广胜在床上闷坐了一气,忽地冲到了厕所。
厕所一角的管子后面藏着关凯的那枝五连发猎枪。
外面寒风凛冽,街道上行人稀少,到处都是闪亮的冰雪。
没等在云升餐馆的门口站稳,广胜就冲里面吆喝了一声:“七哥!”
旁边的门打开了,老七探出头来冲广胜傻笑。广胜没让他说话,一把将他推了回去。
进门坐下,广胜上下打量着老七,笑道:“好家伙,你是越来越标致了,跟唱歌的孙楠差不多。”
“兄弟我历来是很讲究个人形象的,”老七回过身,眼睛朝墙上的镜子里扫了扫,“你说孙楠?他有我长得好看吗?嗯,不错,我这造型还行,”坐回来,用一根指头拨拉着耳环,不紧不慢地说,“胜哥,不是我说你的,你看我的眼神很不地道啊,像看一泡狗屎……唉,啥也别说了,我混得也就是一泡臭狗屎了。别笑啊,你心里想什么我有数,罢了,咱们还是说点正事儿吧。健平可能是真的出事了,估计是死了。”
广胜下意识地把手插到腰里,握紧了那把枪,心跳加速,眼睛也开始泛红:“你听谁说的?”
老七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递到广胜的手上:“这个人你见过吗?”
照片上有两个人,一个是老七,另一个很面熟,是一个铁塔般的黑汉子。
广胜拿着照片端相了一阵,冲老七摇了摇头:“不认识。”
老七收起照片,暧昧地瞅着广胜:“再想想?”
广胜还是记不起来,又摇了摇头:“想不起来……快说,他是谁?跟健平有什么关系?”
“又着急了不是?”老七蔫蔫地笑了,“还记得这个人在老杜店里闹事儿,被你吓得差点儿尿了裤子?”
“好嘛,是这个‘膘子’,”广胜猛然记起来了,“他不是你的伙计吗?”
“就是他,”老七吐了个烟圈,用手扑拉着,忿忿地说,“你知道这个杂碎现在混成什么样了?”
广胜觉得健平跟他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急急地催促:“痛快点儿说!”
老七说话还是不紧不慢:“这个人以前跟着我玩儿,胆子小的像兔子。谁知道跟了常青以后,这小子突然就变了,变成了一个猛张飞。关凯在后海跟常青开仗的时候,这小子冲在最前面,当时凯子也没拿他当人待,拉开衣服让他朝胸脯上开枪,谁知道这小子真的就开枪了,幸亏凯子反应快,一脚把枪给他踢歪了,结果这一枪打在了旁边一个伙计的脑袋上,当场挂了!为这事儿公安到处抓人。这不,凯子跑了,后来公安调查清楚了,就开始抓这小子,上哪儿抓去?常青给他备足了银子,他一直流窜在外地。这次,常青把他给招呼回来了,为什么?给常青报仇!对了,忘了告诉你他叫什么了——老黑,你知道他叫老黑了吧?老黑一回来就领着一个叫玻璃花的独眼哥们儿,揣着枪到处找凯子,没找着,就朝你的朋友,就是那个叫胡里干的伙计先下了家伙,让胡里干把健平给钓出来了,这事儿我不说你也清楚……”
“我知道了,照这么说,你跟他联系上了?”广胜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
“联系上了,”老七顿了顿,冲门口吆喝了一声,“老转,转老板,上菜!”把头转回来,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