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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回报,我提醒你们二人一句,‘花门由尘’并非天机,天机在于人为,莫要被蒙蔽了双眼,到头来两手空空。”阿难出言道,灰色的棋盘已落满瓣瓣白色的梨花,好似在催促着众人赶快揭开局面。
由尘看向阿难,垂下眼帘小思了一下他话中的意思,随后侧首,与濮落淡淡对视。
“有意思,我清乾仙君今日竟也成了他人棋局中的契机,有趣,有趣之极!”朗声大笑,此时的濮落浑身散发着旁人看不透的洒脱,威严中透着三分桀傲。
伸手抓住由尘微凉的指尖,两手相覆刚触碰到落败的棋盘之时,一阵白光闪烁,像是达成什么契约一般,盘上的梨花若卷舞直上脱离棋盘,那灰色的石化棋子,终于像是缓缓沾染上颜色,白色的还原白色,黑色的回归黑色,黑白分明,棋中深藏千年的对抗气息瞬时爆发出来。
青峰峦天堑深渊边缘,静立在结界外的麓公与黑甲妖兵,当看到一股强烈的白光迸射出深远的峰峦之时,两人脸色不由大变。
好强的灵气!充满了昂扬的生机,和无休止的争斗之象。
那里,到底来了怎样的神,或者佛陀!?
“醒了。”低声喃呢,阿难宝相沉稳端庄,青莲般的双目含着淡淡的期待,一旁沉默不语的神人,只是安静的看着,但是仔细看,也会恍然看见那嘴角深埋的笑意。
强光散去,待再回神时,石墩上灰色的棋盘恢复原本的模样,颗颗棋子含着生气,蓄势待发。
“阿难尊者,棋局点醒,你和神尊可否收回天堑,拿回结界,放我等路过。”微微平复方才的些许震撼,由尘从濮落掌中抽回手,对着阿难合十道。
“既已点醒棋局,自然不会再横在此路,我与神者定会速速离去。法华,珍重,后会有期。”
梨花飘零如海,原本还真实坐于面前的两人,忽然变得虚幻起来,影影绰绰,好似只是水中涟漪。
伴随着石墩上刚点醒的棋局,一切如梦消散,梨花落尽,还原青山本貌。
一旁等候的麓公,亲眼瞧见天堑缓缓合上,结界全然不见,一切恢复原貌。
他上前神色复杂地望着绵亘的峰峦片刻,继而对身边的黑甲妖兵道:“传令下去,继续前行!”
第四十回
三天之后,大军抵达镜湖行宫。
“圣者,圣者!”绿珠气喘吁吁地跑进紫竹别馆,还未见到别馆的主人,已是人未到声先至了。
“这么急干什么。”雪白衣袍的人缓缓步出,与迎面而来的女子,差点撞到一起。
险险稳住身姿,女子抚了抚起伏不停的胸口,面色微红地说:“师……师父,吾王……出来了!”
略微挑眉,由尘默了一下,继而看向绿珠:“我说过了,不准叫我师父,我也不是你的师父。何况殿下出来,你激动个什么。”
美目黯了黯,绿珠泄气一般地说:“王,召见你。”
不准叫师父?
可是,明明从带上她的时候,就开始在纠正她的修炼之法,绿珠也感觉得出来,这位淡漠的妖娆圣者,是想将她引入神仙正道。
如此说来,不叫他师父,那该叫什么呢?
走进别馆大厅内,由尘俯身坐在绿竹矮案前,抬手示意跟在后头的绿珠坐在对面。
绿珠受宠若惊了一下,忙端正坐在竹案前:“师……圣者,你不去吗?”
安静地摆弄茶具,由尘半瞌的眼眸带着一抹深思,和微微的严厉。
“前日教你的吐纳之法,可有照着做?”
绿珠点头:“做了!自从师……圣者教导绿珠,绿珠每次吐纳都是照着那样的方法做的。还有,绿珠也没有动过荤腥,都是茹素吃斋。”
“恩。”略带嘉许地点了点头,绿珠立刻笑颜逐开。
“师父,不,圣者!我真的可以修成正果,飞升成仙吗?”有些不敢置信地询问,绿珠到现在都有点儿身在云雾的感觉。
在妖界待了这么久的她,居然还有飞升的可能,而且还不是在做梦!
简直……简直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你到现在还怀疑?”由尘轻语,“不如就此回头,永远待在这里。”
心底慌张了一下,绿珠忙道:“不是,不是的!圣者不要误会!绿珠只是觉得何德何能,竟能遇到师父指点,将绿珠引入征途,不再遭受他人白眼。绿珠……绿珠很感激师父的!”情绪激荡的女子一脸诚恳地望着面前的雪白男子,连眉心上的翠绿翡翠都闪烁着熠熠光辉。
浅浅抬起眼眸,由尘将沏好的茶推到女子面前:“只要你潜心修炼,也不枉我费尽心机点拨于你。另外,不要让我再听到你叫我师父。”
前一刻还很兴奋的女子立刻缩了缩脖子,直在心底大骂自己是个大笨猪!明明妖娆已经说了不准她认他为师了,她还死不悔改,真是……真是比猪还笨!难怪一直修不成正果!
“另外,今夜来我这里,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回过神来,刚巧听见这样一句话,她有些好奇地问:“见一个人?”
由尘淡淡点头:“莫要来迟了。”
连连点头,生怕表达不出自己的意思,绿珠嘴上也道:“圣者放心,绿珠一定不会忘记的!一定早些到!”
“恩。”
“可是,王……”忽而想起正事来,绿珠连忙改口。
“我马上去,”打断她的话,由尘又道,“喝了这杯茶,你也回去吧。”
点点头,绿珠抬起茶杯猛灌进嘴里,一点也不怠慢,喝完之后,抿嘴笑开唇角:“圣者,那绿珠就先告退了。”
见由尘点头,绿珠满心欢喜地离开了紫竹别馆。
×××
沉静得像是一片坟冢的别馆,如同那伽宫殿一般,也是肃穆冷硬的黑色调。
黑水馆,离镜湖最近的一处别馆,也是妖王行宫之一。
清寒的风灌进空旷冷清的屋内,灰日投下的光芒,像是要灼烧世间的一切,直到焚烧殆尽,方才收手罢休。
“你来晚了。”
沉闷沙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带着冷兵器般的煞气,伴随着阴沉的气氛,着实有些惊悚吓人。
由尘顿住脚步,淡金色的眼眸若有似无地看向四周。
“不知殿下召见由尘,有何要事。”
几番下来,不仅找不到屋里的另一个人,连他的气息也感受不到。
妖王鲻刖,很擅长在他面前隐藏。由此,由尘不由得想,鲻刖若是真来自佛国,必与他关系匪浅。如若不然,又怎会如此了解于他?
“你来晚了。”
重复的话语,如同声音的主人一样偏执,一个问题只要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他便可毫不厌倦地反复询问。
“若是没有其他事,殿下,由尘告退。”漠然转身,没有丝毫犹豫,由尘抬脚便要离开。
身后突然笼罩一团阴影,强烈的煞气无声无息地猛然出现,由尘还未来得及反应,肩头便被人紧紧箍住了。
方才那一电光火石之间,由尘诧异的同时,甚至感到背后一阵微微地发麻。
不过,却也使他认清了一个事实,若是鲻刖想要杀他,他便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
相反的,他如今能够安稳地活到现在,也代表着就算鲻刖如何折腾他,也不会就此要了他的性命。
“殿下,你这是何意?”身着软甲的一只手臂蛮横地搂在他的肩头,除去脖间被勒住的不适,远远望去,就好似阴影中的人,从背后用一只手眷恋地抱着由尘,极为暧昧。
“留下来。”沙哑的声音随着炙热的气息擦过耳后,头顶是他微微靠着的下颚,由尘这才发现,妖王鲻刖同濮落一般高大,可以轻易将他融进怀中。
轻微蹙眉,银白色的眉峰下,淡漠的双眸隐隐带着一丝不悦和戏谑。
“如果妖王殿下想取在下的性命,动手便是,由尘决不会有丝毫怠慢,”轻轻顿了一下,嘴角冷漠得没有一丝弧度,“但是,我并非你妖界真正的妖娆,殿下莫要弄错了。”
没有青印,妖娆何能成为圣者。如今他将他置于这样一个地位,是想告诉他人,他由尘犹如鸡肋一般弃之可惜吗?
或者是,一个只要张开双腿的男宠?
“本座很累。”低沉的声音,散发着淡淡的疲倦,让怀中雪白的人愣了一愣。
刹那间,光景流转,高大的人影就着搂着怀中人的姿势,消失在阴暗冰冷的前厅内。
后院池塘边,一座小桥架在池塘两边,桥下的池水是墨汁一般的颜色,里面浓浓淡淡游戏着画中水墨一样的锦鲤,绝对不真实,可是看见那些水墨的荷叶荷花,水珠,池鱼,又觉得那么真实,让人分不清假假真真。
池岸边,一只红泥小火炉,正温着炉上的清酒,矮几上摆着两只空空的酒杯,一只还留有酒渍,一只干爽无物。
真是一个寂寞的人。
低下头,由尘淡淡地望着安睡在自己两膝上的男人,心底像是有什么在悸动。
“陪本座睡一会儿。”
这是刚到此处,一直紧箍着自己的男人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便自然地躺在了他的腿上,闭眼睡去。
静静地看着膝上的人,一双眼眸沉静而柔和。
“很累么?”抚了抚男人额角有些凌乱的发,半边脸颊上的紫金蟠龙,也好似随着男人的睡去,褪去了平日里的张狂煞气。
“那便,好好睡一觉。”低声轻喃,瓷白的容颜清漠,眸光却投在水墨池中,凝望的好似不是池中奇异的景象,而是很远很远的远方。
这好像是两人单独相见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气氛中没有怨恨,没有剑拔弩张,只有淡淡的宁静。
就好似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再相会时,温一壶酒,静静坐在池边,浅畅回想。
明明恨得那么深,又为何还能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展现最脆弱的一面?
难道妖界之王,是那般的可怜,累的时候,却只能躺在陌生人的怀里。
镜湖逆阵,一定耗去了男人不少的精力,不然眼下的一片青灰也不会落得那么深,脸上的疲倦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