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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的刀子划破空气,带着尖税的杀气飞快来到咽喉处,狠狠挥下!
我闷哼一声,下意识捂住了脖子,然后周围突然亮了,常梦渔担忧的望着我,“周暮生,你没事吧?”
我只感觉脖颈间隐隐作痛,指尖一片粘乎乎的,送到灯光下看了下,果然是刺眼的红色。
没有想象中的血流成河,但是凭空冒出来一条浅细的伤口却足以让我为此震惊。
常梦渔递给我一条创可贴,“这就是鬼。”
我按着伤口依旧不解,“你的意思是说灵魂无法伤人,而鬼可以做到吗?”
常梦渔道:“灵魂一直依附人类肉体而存在,但是鬼则是人类自己幻想出来的。你之前屡次不成功,是因为你未进入角色,问心无愧。而当你开始相信自己的身份和邪恶,它便慢慢成形了。你内心越恐惧,害怕,它就愈发强大。你幻想他要复仇,他便有了主动进攻的动力。你所有的想法和意念都是支撑它存在的支撑。刚才你只是作为一个虚拟的身份入梦,如果那个身份的主人真的存在,恐怕已经死了。你要习惯面对这种状况,并且要学会迅速切换角色,否则在遇到一些客人棘手的心魔时,将很难安全脱身。”
“如果在梦中杀死它呢?”
“存在即合理,除非客人特别声明要求,否则我们不会对它们动手。常家和周家虽然同为安魂师,能力和分工却都大不相同。我们常家灵力较强,通常负责诱导亡灵和清扫工作。你们周家则是负责制偶和操偶,玩偶对安魂师来说就相当于左膀右臂,有些追踪工作和危险时刻,它们的存在尤显重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母亲才是安魂师的真正后人,但是她天资平庸,你父亲倒是制偶的好手,却可惜错生在了周家。”
我静默了会儿,说:“如果你拉我来是想制作玩偶的话,恐怕要失望了。”
她反问:“为什么要失望?你有那本《玩偶手记》,什么样的守墓偶制不出来?”
“我看过那本手记,只是介绍了各种布偶的做法,但是只是没有灵魂的布偶而已。”
“你说那个啊!”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灵魂不像鬼可以随意制造,它们每个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个单纯的麻布玩偶,它怎么可能会无故拥有灵魂?”
我心蓦然下沉,“你的意思是说那些玩偶……”
常梦渔道:“都是被囚禁的灵魂,封印了它们原来的记忆,将其强行塞进玩偶里,重新赐予它们圣洁的草木躯体,为人类所驱使。”
每个大人的真相都是血淋淋的,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曾经拥有的那些个朋友,竟然是这么被打造出来的。
常梦渔道:“不要觉得残忍,那些灵魂都是剥夺自罪大恶极的肉体,做着一些看似无偿的事,不过是在为它们的过去赔罪罢了。”
“没有例外吗?”
“例外么?”她思索了下,“有的,对方特别强大,潜意识却对人类充满憎恨,虽然没有做出过份的事,但是从防患于未然的角度来看,安魂师这么做也无可厚非。除了制偶外,你还要负责净化灵魂,如果净化不完全,保留了哪怕一丁点邪恶,玩偶就有可能反噬操纵人类。”
“明白了,我有些累,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等等,”常梦渔却在背后叫住我,“我会认真挑选灵魂,绝对不会连累无辜的人,这点请你放心。”
晚上,我把珍藏在盒子里的两个破玩偶全都拿出来,简陋之极的外表,黑钮扣制成的眼睛,还有红线缝出来的弧形嘴巴,仿佛时刻都在天真无邪的微笑一样。
原来它们并不是心甘情愿跟安魂师作伴,而是被强行囚禁的。
不知道我那些已经消失的朋友,真正的脸庞是长什么样子。
扣扣!善水在外面敲门,声音虚弱道:“爸爸,睡了吗?”
我连忙将玩偶收进盒子,“没有,进来吧。”
他皮肤向来很白,但是今天白的更甚,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就连嘴唇都干裂的近乎脱皮。
我担心的探向他的额头,“没事吧?”
善水将头埋在我胸口,身体瑟瑟发抖,“爸爸,我好难受,你抱抱我。”
我连忙抱住他,“究竟哪里不舒服?我让你江叔叔去请医生……”
“不要医生,”他固执的扯住我的袖子,“爸爸抱着我就好了。”
我没有探到体温异常,心中愈发不安,“告诉爸爸哪里不舒服。”
“头疼,手疼,脚疼,每一个地方都疼……爸爸,我好疼……”
“江海若!”我冲隔壁发出一声大吼,“快点去请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
☆、双面人格
医生赶过来时已经凌晨一点钟了,期间善水一直伏趴在我怀里,身体缩成一团,用梦呓般的语气喊奶奶。
他每喊一次,我心就揪疼一次,仿佛桶跟他疼痛同受一样。
医生来了后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给开了一些止疼片,希望能缓和些病情。
善水吃过药,直到天亮时才安静下来,半瞌着湿漉漉的眼睛看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擅自决定道:“等下待你去医院做检查,路上瞌睡就合眼睡会儿。”
“爸爸,”他习惯性的抓住我的手指轻捏,声音轻软道:“不去医院。”
“不行,一定要去要,看昨晚都疼成什么样子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到底生的什么病,还是去做个全身检查才好放心。”
他拖长了声音道:“不想去……”
我应该严厉拒绝他的,可是态度却怎么也强硬不起来,他本来就生得乖巧,如今这一病,愈发让人心疼了。
见我态度有所松动,他便立刻道:“我现在不疼了,等疼了再去。”
事此至此,我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就连江海若都叹气我对这孩子太过宠溺。
我却不以为然,如果是个品性不端的坏孩子,自然是要加倍严厉,但是善水这么乖,宠一点没什么不好。
江海若见此便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暮生,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好像有哪里变了,但是又说不出具体变在哪里,好奇怪。”
我笑,“我也觉得你最近变了。”
“哪里?”
“整个人都胖了一圈,好像没有以前那种儒商气质了。”
他幽怨的扫我一眼,默默拎着折扇走开。
上午我决定亲自去镇上抓药,不料竟在街上碰上了多日不见的段策。
他跟个警察同事在一起,手里捧着一些牛皮纸袋,看起来好像是出来办案。
他很和善的跟我打招呼,笑着露出两排雪白牙齿,“听说老师最近和一个姓常的女孩子在一起,是真的么?”
我反问:“你都已经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因为想亲自确认下,您知道我不是很容易相信流言。”
“什么流言?”
“老师怎么还不知道么?您现在已经是仙渡名人,放弃所有继承权的周家公子,一举一动都会格外引人注意。”
我拿着药包沉默不语,难怪刚才掌柜看我的眼神那么怪异,带着点兴奋和惊讶,结账时连零头都干脆省了。
段策继续若无其事道:“我这两天刚好空闲,下午去老师家做客您不会介意吧?”
“最好不要,我恐怕没有时间招待你,再见。”
走出几步后,听到段策的同事在询问他,“这姓周的居然是你的老师?”
段策笑道:“是啊。”
“他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喜欢你。”
“因为我对他做过很过份的事。”
“什么事?”
“你猜啊。”
……
回到溪水桥,江海若正坐在那里喝茶,看到我的有些惊讶,“发生了什么事,你脸色这么差?”
我绷着嘴唇一语不发,放下药包独自回到房间,满腹怒火无处发泄,真想一拳击打在墙壁上。
十一年前,我二十五岁,有个稳定来往的女朋友,过着普普通通的研究生生活。直到我受一位教授嘱托,去给段策作家教。
他那时还是个普通的高中生,成绩不算差,头脑聪明往往能举一反三,在我看来,这样的孩子完全不需要再做任何辅导。
可是碍于教授面子,再加上孩子乖巧听话,只好每天做些例行功课。
然而就在辅导快要结束的时候,我却陷入了一个弥天骗局之中,从此绝了桃李满天下的想法,并开始下意识排斥跟任何人发生男女情感,这种情况一直延续至今日。
正当我沉浸在往事中难以自拔时,外面传来常梦渔的声音,我迅速调整心情。
等回到客厅时,江海若正打算让常梦渔去给善水看病。
我惊讶,“你居然还会看病?”
常梦渔瞟我一眼,“我只会看邪病。”
江海若道:“无缘无故的全身痛,然后又无缘无故的变好,这说不定还真是撞了邪,就让她看看吧。”
我思索片刻,便带着她来到隔壁房间,善水正在睡觉,眉毛温顺的垂着,阳光自天窗照射进来在他柔软短发上映出一圈白色亮光,使他漂亮的像个精制玩偶一样。
常梦渔没有进去,站门口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我轻声询问:“怎么样?”
常梦渔道:“很干净。”
我长舒了口气,“那就好。”
“干净的……不像是人类。”
“什么意思?”
“我在他身上看不到丝毫邪恶,这种干净的感觉在其他人身上前所未有过。”
我对她忧虑的眼神表示不解,“那不是很好么?”
她却摇头,“这并不正常。”
我悄悄关上门,跟常梦渔来到院子里,“怎么说?”
“我不相信世界上存在着十全十美的人,即使傻子和白痴,灵魂都不能如此纯粹干净。”
“这么说你能看得到人性的恶?”
“是的。”
“那你怎么看待我这个人?”
“冷静、正义、自制,骨子里却流淌着残忍暴力和杀戮。”
我对此不置可否,“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为什么还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