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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激道:“我知道周家最近也发生了很多事,暮生想必也是心力交瘁,谢谢你肯在这个时候抽空过来看我。”
“不用客气,朋友不就是困难时用来互相安慰的么。”
他点点头,表情已经比初时坦然放松许多,“以后有需要的地方,暮生也请直说,我一定会尽力。”
我拍拍他的肩膀,“到时再说。”
走出医院后,我又去特意买了许记的凤梨酥,这家店的糖份少,母亲尤其爱吃。
然而当回到周家西院时,却四处寻不着母亲和善水。
管家看到我,老大远便慌张出声,“暮生少爷,您总算回来了!”
我将点心放到桌子上,疑惑不解道:“你这么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管家吞吞吐吐道:“二奶奶她……她……”
我心立刻揪了起来,追问道:“母亲怎么了?”
“二奶奶她……走了。”
“上哪儿了?”
“去,去……”
我狠不能将他舌头拉出来,“去哪儿了?”
“去世……了。”
一定是我听错了,抑或者这是个恶劣的玩笑,可是……我伸手抓住管家衣领,“母亲在哪儿?”
他躲闪着目光不敢看我,战战兢兢道:“北,北院。”
北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当看到地上躺着的母亲时,我整个人都像是被雷霹了一样,动弹不得,不能言语。
善水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将她头揽抱在怀里,黑眼睛茫然的穿过人群,最后落在我脸上,“爸爸……”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过去,努力让自己神智保持清醒,牙齿却不受控制的轻轻哆嗦。
明明上午还说要收拾行李的,明明我们今天就可以离开周家重新开始新生活的……为什么突然间这样?
“善水,奶奶她怎么了?”
“奶奶睡着了。”
我蹲下来,将母亲已经失去了温度的身体扶在怀里,多希望她真的只是睡着了。
我直盯善水,“告诉爸爸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善水指住旁边的年轻人,“奶奶带着我来这里上香,可这个人说要跟奶奶讲几句话,然后不知道说了什么,奶奶走出来就倒下了。”
这年轻人我认得,是周成远的贴身助理,总是笑眯眯一幅脾气很好的模样,但是我从来都觉得只是假象。
我将母亲抱起来,问他,“你跟她说了什么?”
陈辰脸上毫无愧疚,除了没有知容之外跟往常丝毫无差,“没什么,就是一些日常问好而已,二奶奶好像平常身体就不太好,是不是上次脑淤血留下的后遗症?”
我咬牙,“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我也希望暮生少爷查清楚,您刚刚经历过周玉小姐的事,应该知道被冤枉的滋味并不好受,希望不要把这种感受加诸于他人。”
我垂下眼帘,对坐在地上的善水道:“起来,我们走。”
善水有些不甘心,“爸爸……”
“先回家再说。”
我说的家当然不是周家西院,那不过是我们的临时住处而已。记得临走前行李收拾了一半,可现在它们全都整整齐齐躺在箱子里。
善水说:“是奶奶做的,她说等爸爸回来,咱们三个就可以走了。”
我抱着母亲一语不发,管家识趣道:“车子已经备好,暮生少爷随时都可以走。至于行请您放心,等下我会一件不少的亲自送到溪水桥。”
我揽着母亲坐在后排,善水静悄悄的贴过来,抓住我的手,“爸爸不难过,你还有我。”
我想说不一样,这是我最爱的人,也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即使在年少怨恨她的时候,也从来不愿想、不敢想会有失去她的一天。
但我最终什么都没说,因为不想伤害那个纯如白纸递给我温暖支撑的孩子。
我不知道母亲存在对他意味着什么,不过能看到他现在已经难过的快要哭了。
母亲的葬礼很清冷,只有我跟善水两个人参加,什么客人都没有请。
坟地选在溪水桥旁边,小小的一个土坡,没有立碑,边上长满嫩绿的草芽和小牵牛花。
再过些天,野花都开了,肯定粉红红红一大片,母亲定然很喜欢。
收拾母亲遗物时,我在她最爱的枣木盒子里发现了那本《玩偶手记》,跟两个残缺娃娃排在一起,透着说不出的伤感寂寞。
自母亲去世后,善水变得愈发沉默,有时同他说好几句话都不见回应。
这天他却主动跑来问我,“爸爸,咱们还去玉都吗?”
我摇头,“暂时不去,先住在这里。”
母亲虽然走了,可很多事情还没结束。她脑淤血病发没错,可前提是陈辰究竟同她说了什么?她并不是一个容易情绪激动的人,为什么会被短短几句话左右情绪?如果真是日常问候,为什么要选择支开善水?
可这些事,除非陈辰愿意开口,否则我永远不可能会知道。
善水得到答案后变得很高兴,“那就我们可以继续跟奶奶在一起了,真好。”
暖春三月,桃花盛开,我去接江海若出院,得知他在仙渡没有亲人也没有住处,便邀请他来家中同住。
好友同住桥边,每天对着流水桃花谈天说地,想来都是一件快事。
江海若先是推脱客气,后来欣然前往。相识愈长,我们互相了角解也就愈发深刻,此人虽然长了幅仙风道骨的皮相,但是涉及古玩却立刻化身为标准地道的商人。
在他眼中,古物价值直接和金钱划等号,除此之外审美水准也是很高的,但是在差价面前立刻被自贬得一文不值。
这是个是有点矛盾的人,但对事物的看法观点不同,并不影响我们成为推心置肺的好朋友。
平静生活大概持续了两个星期,常梦渔竟然再度找上门来。
江海若看常梦渔的目光就像在仰望一件千年古董,知道她的职业后神情愈发恭敬。
我却对她的纠缠有些烦不胜烦,“常小姐如果再这样不请自来,我就要报警说你扰民了。”
常梦渔道:“你跟我做安魂师有什么不好?可以见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而且还有钱拿,总好过你呆在家里足不出乎的好。一个大男人不工作,靠吃母亲留下来的家底浑日子,你难道不觉羞耻吗?”
“……,”我不觉得羞辱,但是无言辩驳。
事实上从未动用过母亲的钱,她的话却令我清醒了一些被忽略的事。
常梦渔走时,在门口碰上善水,他捡了只断翅膀的小鸟,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
善水目送她离开,站在那里很久没有动。
江海若好奇道:“你儿子怎么了?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儿,是不是对那小丫头有兴趣?”
我不悦,“他还小,什么事都不懂,你别给他灌输乱七八糟的思想。”
江海若说:“小?我十五岁时都已经死第二个老婆了。”
我瞥他一眼,“不是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命硬。”
江海若不常说自己的私生活,但是从为数不多的几次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他结婚很早,十三岁成的家,娶得的是父母给买的童养媳。
他前后过四个老婆,可全都无缘无故病死了。
他年纪并没有我预想中的大,只有三十岁不到差几个月,据说是显老相,十五岁到现在都没有变化过。
江海若还想说点什么,可看到善水过来便忍住了。
善水问:“爸爸,那个姐姐是谁?”
我想了想,说:“算是一个新认识的朋友。”
这让我有点意外,因为这孩子好奇心不重,平常见了陌生人也鲜少有反应,这次竟然会主动询问常梦渔的事,难道说真被江海若说中了?
“爸爸,小鸟受伤了。”善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接过来看了会儿,“别担心,只是骨折,去把柜子里的药箱拿出来。”
江海若好奇凑过来看,口中还发出赞叹的声音。
我埋汰他,“做什么,你没见过灰卷尾鸟?”
“我是没见过你这么奇怪的人,古董行家,写得一手好书法,会医术,还能通灵……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你太夸张了,写个字谁不会?贴个绷带包扎个伤口就叫医术全天下的大夫都要哭了。至于常梦渔所谓的通灵,你当真相信?”
“为什么不信?你母亲在仙渡……”说到这里他自知失言,立刻道歉。
我口上却不原谅他,很快善水将药箱拿出来,我用镊子把小鸟伤口清理干净,涂了药水后用细绷带包好,同他道:“先暂时养在笼子里,喂它些水和虫子。”
善水飞快点头,“谢谢爸爸。”
晚上我跟江海若抽签做饭,他输了,有人敲门我去开。
外面站竟然是周成远,身后跟着笑眯眯的助理陈辰。
我先是嫌恶后是坦然,挺好,母亲的事我还苦无证据没去找他们,两人竟然主动送上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四更完毕,今天任务完成……大家可以期待作者下次小宇宙爆发^^
☆、人生如棋
我懒懒倚在门上,“周老板今天过来有什么事?”
周成远挑眉道:“怎么,不打算请我进去?要知道今天我可是来给你送礼的。”
“什么东西?”
“你心里最念念不忘的东西。”
我这才留意到陈辰手里捧着个方形的木盒子,迟疑片刻后退一步,“进来吧。”
善水见周成远进来,抬了下眼不予理会,继续捧着杯子慢慢喝。
周成远对我们的冷淡也不介意,自己找了椅子坐下来,很有气势的冲身边人微微颔首,陈辰立刻微笑将盒子奉上。
我目光紧紧追随盒子,声音却镇定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这回来有什么目的?”
周成远直奔主题,“我要你离开仙渡,再也不要回来。”
“为什么?”
“我以为你懂的。”
我说:“我不懂。”
无论他是跟周家是否有血缘关系,身世又是怎样,如今都已经大权在握,完全不必忌惮理会我这个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