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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人依然静静地靠住他,抓着他睡衣的手不时微颤。她明明没有睡着,长久的不出声使他不免有些担心。他侧过身,倒了杯水喂她喝完,这才说:“漱漱,跟我说,说出来就没事了。”
她点头,却还是不说话。
他轻声道:“来,告诉我,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那个人把我扔下……就走了……”
他一面应,一面仍旧拍着她的背,“怎么弄开绳子给蒋励打的电话?”
“脚下正好有块碎玻璃……”
他翻起她的裤管,双踵果然均有几条显眼的擦痕,大概因为洗澡时泡过水,此时已生出微微红肿。
她不好意思地缩回脚,“外面很黑……跑了,跑了很久才有路……”
“嗯,”他循循诱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等了很长时间,过了很长时间,有辆卡车过来……”她说了几句话,口齿渐渐恢复了清晰,“那司机不像什么坏人,我问他借了电话……后来,后来还请他打开车灯,我发现附近都是荒地。司机说,只有朝北的两公里以外有两个废弃的厂房……”
“然后你就又找了回来?”
“嗯。我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后来还看到有个人出来,开了车就走了……我想,你一定还在里面……”
“所以你就一直在后面躲着?”
她轻轻点头。
“怕不怕?”
她摇了摇头,伸出的手臂却慢慢环住他。
他用唇轻触着她的发鬓,柔声问:“在担心我?”
一瞬地凝滞后,她微微点头。
他无声地笑了笑,“我不会有事的。”
她回答的声音极轻,语气极浅:“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他紧紧地抱住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第35章 温暖(1)
由于蒋励的鼎力相助,那一晚的意外未让外界获有丝毫风声,且对GS内部也封锁了消息,出于各种原因,甚至对耿靖泽乃至其他耿家家人亦不曾透露一字半句。
次日一早,总部的工程情况通报会被取消。据人事经理贺冰绡说,耿总临时带了易秘书去南方出差,不过一两天的工夫即会返回。
与此同时,易漱瑜充分体会到,耿清泽的说一不二雷厉风行不仅表现在公事的决断中,就连私人事务上也是一派“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的迅雷作风。待易漱瑜睡到自然醒填饱肚子,他已穿戴整齐,直接带着她去看房子。
算得上稀有的一室一厅小户型,交通便捷,环境幽雅,更难得的是设备齐全装修精良,随时即可入住。她在中介的竭力推荐和耿清泽速战速决的教导下签好字,跟着他下楼上车时,依然有些浑浑噩噩,倒也没忘记说句“谢谢”。
直到他的车驶出大门,看到小区的铭牌她才意识到不对头。难怪方才觉得周围的几栋楼都熟悉得有些怪异,原来她刚租下的房子同他的公寓遥遥相对,两幢楼中间只隔了一个景观湖。闹了半天,所谓“来时的行程”,只是他开着车在小区附近兜圈子。
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她已经来不及抗议他的精心布局,只能怪自己有限的智商又创了历史新低。
耿清泽稳稳地驾着车,见她一声不出,心下早已了然。他不分辩,亦不解释,由着她将自己发酵成一罐酒酿也不开口。到了水木嘉苑的楼下,孟之遥差遣的快递已准时到达。
也真算易漱瑜运气,前一晚落在车库的包被原封不动送回GS,据说是因为里头有着一沓GS总经理名片的缘故。
耿清泽则拿过一同收到的备用钥匙,拖了她上楼。
家什用具都是陆归鸿的,易漱瑜的东西算不上多,只用了几个大号的收纳盒。Phaeton的后备箱和后座足以装得下她所有家当。
吃过晚饭,耿清泽仔细检查过各种管道设备,又在客厅里重布网线电话线。正在收拾东西的易漱瑜从半开的卧室门里看过去,望着他来回走动的背影,突然怔怔地停了手,移不开目光。
是他的独断专行,让她不用在三伏天里一处处地跑楼看房;是他的精明算计,让她不必为了砍下一两百块的房租和人磨尽嘴皮;是他的不容分说,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
这一刻她忽然弄不明白自己,竟会对某个人为她作下的决定欣然而受。不,不是欣然,是喜欢,她喜欢他为她拿主意,拿大大小小的主意。这个敞开胸怀让她安然依靠和信赖的人不是别人,也不能是别人,只能是他。
耿清泽喝完绿豆百合汤,过来敲了敲卧室的门。
她从恍惚中回过神,送他到门口换过鞋,手未触到门把便被他扣住腰。她讷讷地看着他,未及有所反应,已听他在耳边道:“来,该上课了……”在她的手足无措中猝不及防地吻下来,带着绿豆的清甜和百合的甘苦,像黏住她的糖,又像制住她的药,更像是困住她的蛊,释放着冰山下漫天席地的火热,欲罢不能。
他在两人微微的喘息中睁开眼,眼前满面潮红的脸和不敢直视他的迷蒙双眸令心底滋生出一丝愉悦,经由唇齿相贴的缠绵悸动渐渐蔓至四肢百骸,甚至比签下一个上亿的工程都让人心潮激荡。
中止了无休无止的索取,他抵着她的额轻笑,“平时的聪明劲都哪儿去了,怎么教都教不会?”
她又羞又窘,挣开手臂打开门,将笑得欠揍的他直直往外推。
关上门,额头抵住门板,她不禁低低笑出了声。
物品规整完毕后她去洗漱。出了浴室,床上的手机在响,她迅速接通。
安宁的夜柔和了他声线里的沉冷,静得教人错觉仿佛他就在身边,“怎么还不睡?”
她握着手机,鬼使神差地走上阳台,正对面的窗户里果然有一扇亮着灯。耿清泽穿着深色棉恤,手机举在耳边远远看过来,另一手里还拿着水杯。
她下意识“嗯”了一声,他已立时换过公事公办的口气,“快去睡觉。明天迟到我一样扣你薪水,听见没有?”
她赶忙拉上窗帘,关了灯,将脸埋进枕头里。心潮渐渐平复后,她才无不悲哀地想到一个相当关键的问题。凭她令人不齿的情商和空白一片的经验,上班八小时该如何掌握好分寸同他相处。
由不得易漱瑜纠结悱恻,大量的事务已自动占据了她的工作时间,使她根本无暇思考如此高深的课题。
除了贺冰绡会在吃饭时跟她逗贫,十句里有八句在鄙夷着耿清泽的拖泥带水和她的后知后觉,她的担忧倒有些像庸人自扰。至少在GS众人的眼里,耿总仍旧是耿总,易秘书仍旧是易秘书,正如星星还是那颗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太阳……
太阳就不怎么给面子了。
S城里,本世纪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日食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下夭折。大雨浇熄了举市的企盼,更或多或少影响到在建工程的进度。
耿清泽和孟之遥在几个工地上连轴转,督察着应急预案的布置和实施。直到周五下班前,她和他才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易漱瑜在总经理室等他签完字,抱着一堆文件刚要离开。他叫住她:“之遥提议周末去吃海鲜。”
她想了想,抱歉道:“不好意思,周末有安排了。”
“什么事?”
“我……”只说出一个字,她又将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低着头不再看他。
“易漱瑜,”耿清泽慢慢走到她身边,一手抵在门板上,略低下头看住她,口气不冷亦不热,“你有没有一点身为别人女友的自觉?”
这么些年来,她独来独往惯了,凡事自由自便,从未养成跟人报备的意识。今时不同往日,以往的她只要照料自己,现如今,她的生活中多出了另一个人,需要顾及体察的却并非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易漱瑜自知理亏,却也不习惯示弱,在他凌人的气势之下小声嘟囔:“别人的女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我又不知道……”
耿清泽望着她,眉梢忽然一动。易漱瑜偷觑得他的平静神色,略略放下心来,不防他已附在她耳边,“嗯,谁都有第一次,可以理解。”
被熟悉的温热气息笼罩,她的脸莫名地有些发热。
他的声音柔和得不可思议,“要不要我教你?”
“啊……”她心头一跳,直觉的惊疑还未及表达,已被他猛地扯到一旁。耿清泽用另一只手“霍”一下拉开门,朝着走廊朗声道:“有件事要告诉大家——”
易漱瑜吓得蹦起来,也顾不上噼里啪啦掉在脚下的文件,手忙脚乱扑过去关门。刚松了口气,耿清泽的声量不减反增,“是这样的——”
她迅疾用两手捂住他的嘴,被他轻而易举扯下定在身前,继续诏告天下,“易漱——”不及细想,她已踮起脚准确地覆上他的唇,适时堵住了将要出口的第三个字。
生涩的主动令他生生顿在原地,一瞬之后便反客为主,紧紧扣住她意欲挣扎的身躯,在她未及聚起的羞赧中予取予求……
内线铃声响起时,他已抱着她坐到沙发上,腾出一只手捞过一旁的分机。
下班时分还敢往这里打电话的全公司只此一人。孟之遥不待他出声便问:“你刚才要宣布什么事?”
耿清泽将易漱瑜按在怀里,对着话筒只似是而非地“嗯”了一声。
“‘嗯’什么?”孟之遥更莫名其妙,提醒道,“你不是说‘艺术’?‘艺术’什么?”
“哦,”耿清泽轻描淡写道,“艺术频道今天有GS的专访。”
“谁不知道,这还用你说……”孟之遥才要说什么,忽听听筒另一头有女声轻笑,几乎细不可闻,他立马道,“快下班了,你在干吗?”
“温习功课。”说完已挂了线。
“他说他在温习功课……”孟之遥握着“嘟嘟”作响的电话,疑惑地看看对面的贺冰绡,满心不解。
无所不知的贺冰绡还真是被问住了,想了半天只是眨了眨眼,“他要去考试么?没听说啊……”她无奈地摇头,“看来这顿海鲜是吃不成了。”
易漱瑜自耿清泽胸前抬起头,由着他抚平自己的乱发,轻声道:“礼拜六要去看奶奶。”
他手一滞,“她怎么样?”
她摇头,带着无可奈何的颓然,只说:“所以我想多陪陪她。”
“漱漱,”他看着她,情潮褪去后的双目深邃幽远,“让我见见她。”
“等我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