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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伍婆子听到,只怕当即就说出来。
沐云与沈宛禀了。
沈容淡淡一笑,“等所有人都离开,关院门。”
她移走几步,“令沐霞写张纸贴在门上,上面就写:石大人清修勿扰!谢绝香祭,否则,后果自负!”
未时一刻,最后一位官宦太太离去。
画兰、画菊亦从大厨房取了酒菜,院门一关,众人用了午饭,沈容热得难受,画兰画菊打了水给她沐浴,她就开始睡午觉。
*
沈俊臣原畏惧前往,可二皇子、九皇子、六皇子都来了,听说他原配结发死后做了冥仙,很是灵验,现在就魂魄守护着她的幼女沈五娘。
这会子,连崔左相也好奇了,想去一探究竟。
着实是官太太、奶奶们说得悬乎又悬,能问姻缘,问吉凶,还能问前福祸。
好几个官员都吵着要去香火祭拜。
沈俊臣经不住他们的要求,只得壮着胆子领了三位皇子与崔左相往仪方院去,明知这是违矩的,那是姑娘家的寝院,理应不得有男子进入,他还领了这么多的男子去,可他就想着讨好权贵。
近了仪方院,就见院门紧闭,门上贴着纸条。
“这个逆女!”沈俊臣骂了一声,派人去唤门。
画兰见是沈俊臣,福身唤了声:“大老爷!”
“这是伍婆子的意思,还是姑娘的意思?”
画兰灵机一动,“是太太的意思,她说累了,早上就生了一场气,不肯理会,还是姑娘跪下求了情,才又显灵的。”她装出很害怕的样子,“大老爷还是快走吧,刚才伍婆子在厅上安慰了太太好久呢,似太太又生气了,一炷香前,太太就知道你们要带几个男人来拜祭,直说这是姑娘的闺阁,还说要是你们来了,可别怪她不客气!”
这,还用猜吗?
沈容一早就猜到了。
太太奶奶们来拜祭过,那些有大求的男人岂会放过这机会,定是会再来的。
所以,就借了石氏之口,告诉伍婆子,说沈俊臣要带一帮子男人来,石氏恼了,要发脾气。
伍婆子一听,这还了得,赶紧上香安慰,说了一大堆的好话儿。
沈俊臣往门缝里一望,伍婆子跪在蒲团,正絮絮叨叨地道:“太太莫生气,大老爷不懂事,你是个明事理的,不必与他一般计较。老奴知道你今天累了,一下子来了几十个太太奶奶,唉,耗了你多少仙力呀,就别使法术发脾气了,太耗仙力……”
七八个大男人立在门外,敲门不是,离开又不甘。
伍婆子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关扇大门,福了福身,“大老爷,不是老奴说你,这可是姑娘的闺阁,你怎么能领男子进来呢?太太正生气呢,你还是快走吧,老奴怕她忍不住就出手了,上回多婆子一巴掌下去,掉了几颗牙,至今还躺在床上呢。”
六皇子道:“把你家太太的铜像灵位都移到院子外头,我们不进院门,这样不算违矩。”
砰——
一阵风过,大门突地关合。
院门里,传出伍婆子惊慌央求的声音:“太太莫恼,太太莫恼……”
而六皇子被一股强劲的风卷了起来,重重跌落在地,只见这风吹得后花园的花叶翩风,呼啸而过,风里是一声充满了偌大无比的吼声:“滚!”
一声落,沈俊臣也被搧风了,跌得比二皇子更远,直接卷到了荷塘里,他扑腾着从水里冒出来,“救命啊!救命啊!”
崔左相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不信都不行。
二皇子道:“这女人的脾气可真臭!”
最后一字落音,嘴巴“啪啪”就是两声,他直接被人给掌嘴了。
九皇子再不敢支声,其他同来的官员一个个也不敢说一个字。
伍婆子还在战战兢兢地央求:“太太,你放心,老奴不放男人进来,一定不会放进来的。小庙里供有你的铜像,他们可以去那边拜祭,太太,你放过他们吧,你得想想姑娘啊!太太……”
不知是伍婆子的央求管用,亦或是沈俊臣等人生了退意,风过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伍婆子又开始道:“太太,今晚老奴给你供好吃的……”
沈俊臣被家中的粗壮婆子拉了上来,浑身上下狼狈不堪。
几人指了指沈俊臣的模样,沈俊臣不顾狼狈,与三位皇子连连赔礼,“让各位笑话了,她活着时,性子还是很好的,没想人死了,脾气也长,唉……”
崔左相道:“那就去小庙瞧瞧!”
*
几位皇子对这小庙表示质疑。
崔左相跪下来点了香烛,不多会儿空中就出现了一个“安”字,崔左相笑道:“真灵验,老夫求的正是平安!”
二皇子不快地恼道:“沈俊臣,小庙也能拜,你为何让我们去仪方院,害本王白白挨了打?”
他都要杀了,长得这么大,哪有丢了这等面子的。
他二话不说,也取了香祭拜,可是跪得烧了一半香,也不见出一个字。
空中传来一个阴森怪异地声音:“小子,你心不诚!”
六皇子跪下拜祭,也没出,风呼呼吹过,似在嘲笑。
九皇子接过香,虔诚地跪拜,不多会儿,丝丝缕缕间出了一个图案,却是个“月”字。
“这是什么意思,老九,你到底求的什么?”
九皇子作了揖,感谢了一番起身。
之后便有官员再拜,却是再不出任何图案文字。
这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们也都心不诚。
这有人能出,有人就不出,太奇怪!
九皇子求的是大周帝位,问他能不能登基,日月方为乾坤,这只有一个月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好让他费解。
二皇子、六皇子却暗暗思忖:说他们心不诚,是不是石氏恼了,想那石氏生前也不过山野妇人,还要他们当朝皇子下跪拜祭多大的面子,她还说他们不心诚。
*
沈容刚躺下,先是听到一个“滚”字,再是听到“小子,你心不诚!”和应在风中,翻身起来。沈容沾了茶水,唤一声“沐云、沐霞”,写下:“你们听到了没?”
沐霞想说话,沈容击了下桌面,示意她写字。
沐云写到:“听到了。”
沈容歪着头,继续写着:“能千里传音还能隔空打物的,到底是谁?”
沐云定定地思忖了一番,前面一个滚字,中气十足,后面这句“小子,你心不诚”很显然与前面的不是一个人。
“两个人。”一个声音低沉有力,一个声音沙哑尖锐,虽然卷起掌风,可肯定不是一个人。她又写:“一盯小庙,一盯院子。”
沈容轻叹,又写:“没找到东西,又多人盯着,难寻宝贝。”她开口说道:“难不成是与我身上的某件物什相呼应?”她却写着:“误导偷视者。”
沐霞立时明白用意:“姑娘的意思是说,你身上某物是开启那件东西的关键,你一走,他就关闭;你一出现,就开启。”
沈容无奈摆手,“慢慢找!我把身上所有符合金土属性的东西都取出,可没一件对得上。早上你们也瞧见,我把昨日戴的首饰都搁家里,可我一走就失灵了。我身上并没有东西任何一件金土属性的东西,怎就失灵,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能让她们知道已经寻到,她不敢保证这暗处盯着的两人会不会听到她们的谈话,她不信有千里眼,但是武功越高,听力越好却是实情。
沐云面露忧色,“主子还让我们尽快找到呢。”
沈容道:“我比你们更想找到,这样我们三人就能立功,可找不到啊。只能慢慢来,到时候我们再试试,看这东西是在院子里,还是在旁处,也许真有什么忌讳之物出现,这才失灵的呢?”她轻轻一叹,“问心石,天外殒石,能晓人心,能应所求,喜香火气息,正午阳光下能闪五彩光芒……”
她没有说,问心石能感三丈以内的香火气息,而沈容的内室离花厅正好在这距离之内。
沐霞突地问道:“姑娘,会不会在你的鞋子上,你鞋子上不是坠了两朵银花,这也是金属性的。”
沈容道:“你拿出去晒太阳。”
沐霞拧了鞋就往外头走,盯着绣鞋晒了半晌,别说是五彩光,连光白光也不见,这银花因在脚上,早就晒不出光芒了。
沈容还在沉吟,想不到便睡熟了。
沐云出来时,看沐霞落败的样子,“你连脚上的银花都能想到,要不是掘地三尺?”
沐霞当即呼道:“说不准还真在土里埋着,要不就说我们给花木松土,到时候伍婆子就不会多问。”
沐云道:“这个法子不管用,你要伍婆子同意,就得拿太太姑娘说话,否则你要她应比登天还难。”
她们真不能挖地三尺寻问心石,府外头那么多的暗卫、高手在围绕,人人都不下手,一旦有人一动,其他人就会乱,她们能感知到周围有高人,那些人定也是如此。
沐霞道:“我们知道在仪方院,怎么就找不到呢?”
*
京城,最高的塔楼上。
一个白衣道人正俯视着远处沈府的方向。
一个蓝黑袍白发老者讥笑道:“黄桑,装神弄鬼,你不害臊?”
“林啸天,小庙打仆妇,你还真下得去手?”
不错,上回李婶子在小庙被人抽耳光,非“石氏”所为,而是林啸天打的,他着实嫌那妇人太过讨厌,隔空赏了几个耳光。
蓝黑袍道:“你也不差,怒打皇子。”
他们出手打了人,沈府上下还以为是见了鬼。
两人怪异一笑。
林啸天道:“小姑娘得人指点,已知问心石作怪,似什么武林中人的弟子,奉令也要寻出来。”
白衣道人道:“你怎不去夺?”
“都不知道究竟藏在何物之中,如何夺?且等着,只要他们找出来,我志在必得。”林啸天顿了一下,“黄桑道长,你怎不夺?”
“贫道也等着找出来!”
任他们武功如何高强,同样不知道同心石藏在何处。叫沈容的小姑娘便是问心石的有缘人,要问心石出世,能找到的唯有缘人,否则你就算知道它藏到一块坟头大小的地方,明知在眼皮底下,可你就如大海捞针一般寻它不得。
找问心石这样的宝贝,不能凭武夫之勇,而是要用智谋。
林啸天扬首一望,“各国的人都在沈府周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