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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懒的去找帕子,随手抓起旁边的小猫,在镜上来回的擦了几下,随手丢开,这下,果然清楚了好些。那猫儿睡的正香,猝不及防,嗷嗷的嘶叫两声,冲我扬着爪子,我也不去理它,对着镜中的自己搔首弄姿。
镜里一张几天没洗脏兮兮的小脸,几天没梳乱蓬蓬的碎发,瘦伶伶的肩,看起来果然不怎么倾国倾城……而且嘴巴干巴巴的,啵人家的时候一定不太舒服……花痴也要有职业道德!我于是推开门,对着门外大声道:“砚……墨香!墨香!我要水,我要洗澡!”
洗刷刷洗刷刷一番之后,看房中的衣服不是红配绿,就是绿配红,于是跑到辙花儿房间里一通乱翻,找出他多年前的旧衣,夹手夹脚往身上一套,揽镜再照,果然英俊潇洒了好些。刚刚打扮停当,娘便叫人过来找我,就便跑去老树叶的房间,翻出他珍藏的扇子,拿在手里,一通乱摇。
娘在窗前绾了髻,笑盈盈的看我,隔了一会儿,走过来,随手帮我把头发束起,我摇着折扇正要出门,娘便在我身后笑道,“苏小公子,今个当真俊逸无双,不如去观音庵逛逛可好么?”
“观音庵?”我眼前立刻出现一尊身后手臂成花盘的观音像,我记得很多很多年之前,观音庵都是供观世音菩萨,现在却全都成了千手千眼观世音,瞧着眼花缭乱。我正要摇头,心里忽然一动:“娘,不如我们去二郎庙啊!”
“二郎庙?”娘有点儿失笑:“又不赛龙舟,又不除妖怪,去二郎庙干什么?”
“看美人啊!”戬花儿的神像,一定威风凛凛,俊色夺人……
娘无奈,却只牵牵唇角:“观音才是美人,宝相庄严,大慈大悲。千手遍护众生,千眼遍观世间,我孩儿若有什么心愿,只管向观音菩萨去求,菩萨必能允可。”她转身携了我手:“静儿,你病好了之后,娘一直想去还愿,这还一直没能成行,今天刚好静儿在家,必得陪娘走一趟。”
人在屋檐下,只好低低头,观音庵就观音庵吧……不知观音菩萨和二郎神,谁的官儿大些,不知天庭,是不是官大一级压死神……不知这一家神住的近不近,要不要顺便逛逛月老庙,求个红绳子啥的下次偷偷系三眼脚丫子上……
其实今天是难得的神情气爽,很适宜于出门,坐了车去观音庵,顾盼潇洒,东张西望。只可惜今天不是初一十五,观音庵虽然有不少信女,善男却是少的可怜,不但数量不多,质量也不大好。我看那观音像宝光晶莹,赶紧跪了下来,满脑子都是三眼,张口就说:“二郎……”又赶紧改口道:“月老……不不,菩萨……”想了半天,想不起要祷告些什么,跪了一会儿,又讪讪的爬了起来。
娘在蒲团上合什跪着,闭着眼睛念念有词,我悄悄爬了起来,走到庵门口,庵门前有个小小的解签桌,坐着一个圆脸的老尼,隔了不远便是一个小小的集市,大约是因为临近观音庵,所以摆着许多香烛供品,佛灯仙桃之物,我老远看到一个诗文摊上有个青衫书生,背影很是玉树临风,赶紧走了过去,谁知走到一半,他回过头来,那叫个美则美矣,老掉牙齿,我抖了一下,赶紧停住,谁知他立刻招手道:“姑娘,姑娘!”
别说姑娘了,叫姑姑也休想我理你,我利索索的转了个直角,向旁边走去,那老书生在我身后道:“姑娘,可是求姻缘吧?我这儿有并蒂莲花图,挂在闺房,最是吉祥了!”
第一卷:傍神 第20章:绘影画形与吟诗做对
听到莲花两个字,我心里立刻便是一跳,急回头看去,那并蒂莲花图正在风中招摇,画的比白菜还白菜,若是没人告诉我这是花,我准定看不出来。
我只有在见到美人时,才会晕头转向,做出这种在房间挂两颗白菜甚至两坨啥啥的事情,在面对老公公丑八怪时绝对英明清醒。我飞快的转回头向前走,那老头不死心的继续叫:“姑娘,请尊观音像回去吧,观音大慈大悲,有求必应……”
神像?我忍不住再回了下头,他摊上挂着几幅观音像,居然画的笔法老练,宝相庄严,我想了想,折身回来:“你会画二郎神像不?”
老头精神一振:“会,会!当然会,小人最擅画神像,尤其是二郎真君神像!”
“那就画一幅。”
那老头赶紧铺纸研墨:“姑娘,你莫看我这画摊简陋,我用的这砚,可是家传的紫晶石砚,这杆笔,也是珍贵之极的百乐圣檀所制,以之画神像,不必开光,便具灵验……”
他嘴上唠叨不休,笔下不停,不一会儿,居然便画出了一个神威凛凛的二郎神,虽然远不及我的三眼俊美,却也是剑眉星目,仪表非凡,我的口水险些滴在画上,两眼星星的捧起来,看了又看,那老头弯腰道:“谢谢姑娘,一两银子!”
“好,好!”我一边点头,一边流口水,拿着画儿就想走,那老头赶紧上手扯住:“姑娘,一两银子!”
“好俊啊,好俊……什么?银子?”糟了,我东摸西摸了一番,仍是没发生啥奇迹,我身上一贯的囊空如洗,一分银子都没有,我想了想,把折扇给他:“我用扇子换行不行?”
那老头瞥瞥扇子,直翻白眼:“拿赝品唬人么?”
“不是!是真的!”
“胡说八道!我不要扇子,一两银子!少一分也不行!”
我正发急,便听身后娘的声音道:“静儿!”我赶紧回头,迎了上去,娘瞥了一眼我手中的神像,微微一笑:“这位画师,这扇上确是韩太冲的真迹,不过既然画师不喜欢,那我便付了画资便是。”一边说着,便从袖里掏出一两碎银予他,曼曼的转了身。
那老头瞠目结舌,我娘果然厉害。我喜出望外的卷起了画,抱在怀里跟上去,娘也不多问,走了几步,便指着一间古色古香的酒楼,含笑道:“这天外楼的素斋,极是有名,静儿想吃么?”
素斋?没兴趣,我虽不多吃,却是无肉不欢,可是娘已经在向那儿走,一边笑道:“他们有一味素斋,名叫沧海桑田,是世上罕见的绝品,只可惜价钱昂贵,连娘也是没有尝过。”
沧海桑田,秀色可餐,三眼貌美,二郎显圣……我想入非非,心痒的开始啃画像一角,这茶馆离观音庵很近,座上有多半是女客,大半的座头都满了。娘坐了下来,要了几味素斋,刚吃了几筷,便听楼梯上喧哗起来。
有两人大约是见楼下客满,想要上楼,那小二正打躬作揖,陪着笑脸:“今儿楼上被几位爷包了,客官楼下坐罢。”那两人显然不愿,在那儿与小二争执不休,我看这三人没一个长的顺眼,便转回头仍旧吻画,却听楼上有人笑道:“我们包了楼,正在即景联诗,两位兄台若要上楼,却也不难,只消即景做首诗出来,我们欢迎之至。”
那两人一身短打,显然不是做学问的人,在楼梯上憋了一会儿,拂袖去了。楼上那人哈哈大笑,得意非凡,楼上的男人女人也一起大笑出来,我抬头瞥了一眼,那人身上袍子色彩斑斓,富丽堂皇,正自扶栏下望,得意洋洋露齿而笑,只能看到他圆圆的下巴和黄黄的牙齿。
他笑够了,撇着嘴角看看楼下,忽然一挑眉,指着窗口一张桌子,笑道:“居高临下,观赏楼下情形,老者垂垂老矣,少者乳臭未干,桌上青山青,碗中碧水碧。”
那一老一小,穿的简陋,吃的简朴,桌上全是青菜,一听之下,脸上顿时就有些讪讪的,那人又是哈哈大笑,道:“楼下谁能对的上我这对子,今儿吃的,少爷我请!”
呀!我立刻眼睛一亮,对小二道:“小二哥,给我娘上一道‘沧海桑田’!”
这一耽搁,楼角屏风中忽然有人朗声道:“礼贤下士,俯首世间苍生,文者才华横溢,武者所向披靡,袍上锦绣锦,腹中空又空。”
楼上那人愣了一愣,还没开口,我赶紧跳起来,对道:“放眼青天,仰头风云变幻,男子酸文假醋,女子搔首弄姿,帽上绿又绿,家中红杏红。”
那人脸立刻绿了,怒道:“你,你们两人怎么出口伤人?”
屏风里的人声答道:“尊驾只要对仗工整,何时说过不可以出口伤人?”这人的声音好像从哪儿听过……我开始想,还没等想出,那人已经怒道:“对对子乃是雅事,你们这般骂人,岂非侮辱斯文?”
屏风中的人声答道:“不敢,既有辱老上联,自有辱人下联,始作俑者,正是阁下。”
那人怒发冲冠,空自跳脚一番,忽然道:“那好,我再出一联,你若能对出,我便不与你计较……两猿截木山中,这猴子也会对句(锯)?”
我正瞧热闹瞧的高兴,还没来的及想,屏风中人已经朗声道:“匹马陷身泥内,此畜生怎得出题(蹄)?
我忍不住捧腹大笑,那人的脸比菜叶还绿,气的呼呼直喘,身后一人吃饱喝足,摇摇摆摆的走上前来,拍拍他肩:“李兄何必与这等人计较?”他俯眼看着楼下:“方才对句的是谁?倒也有几分才气。不如在下再出一联,你们试对一下?”
我正吃了一口那“沧海桑田”,味道倒也不坏,急追问道:“刚才那人对了下联请吃饭,你这下联对出了请什么?”
那人鼻子里出气道:“市侩!”
出题的不是美人,围观的不是帅哥,又没有彩头……我立刻没了兴致,坐下来专心吃饭,那人咳了又咳,折扇一斜,指着窗外的观音庵,道:“我这上联是‘千手观音,千手千眼,千年古佛,千古不朽’。”
第一卷:傍神 第21章:做诗相约与藏头明志
这么一堆“千”,听着都绕的慌,屏风中雅雀无声,楼下众人便冥思苦想,有一人朗声道:“万家生佛……万古流芳……”许是觉的对仗并不工整,越说声音越低,直至于无,娘听了许久,只是含笑,忽然轻轻拍我手背:“静儿,你对的出么?”
我头也不抬的吃:“对不出。”
“静儿!”娘叫,停了一息,又缓下声音:“若是静儿能对的出这下联,我便许你自己去玩,不用在这儿陪我。”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