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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开我!”夏侯七夕再无绝望的恐惧,只有满腔怒火,恨不得将夏侯云歌抽骨扒皮。
夏侯云歌露在黑巾外的一双明眸,只盯着伫立不动的祁梓墨。
他平静看着夏侯七夕在夏侯云歌手下挣扎,竟是毫无反应。终于在夏侯七夕的脸色憋得青紫涨红时,缓缓出声,声凉如冰。
“你以为我会怕你杀了她?”
夏侯云歌继续加大手中力道,夏侯七夕终于再一次恐惧了,双目赤红,痴痴期盼地望着祁梓墨,红唇嗡合,只能发出细弱的呻吟声。
“这就是你对待棋子的态度?”夏侯云歌忽然松弛了几分手上力道,另夏侯七夕得以一丝喘息。
祁梓墨没有说话,逼近两步。
淡淡的冷梅香气,寒若隆冬,直沁心坎。
“夏侯云歌,我们冤家路窄。”浅淡平稳的声音,透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凝寂。
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显然,夏侯云歌在祁梓墨面前,肯定无法以勇制胜。只能静待良机,以静制动。
祁梓墨又靠近一步,身上淡淡梅香更加清晰。
不知为何,夏侯云歌的心口传来一股尖锐的剧痛,丝丝清晰入骨。
为何她会心痛?
这感觉……难道是这副身体本尊的感知?莫名的,双眼一阵酸热,竟盈上一层水雾。
她忙低下头掩住眼底泪光,亦在此时,手里的夏侯七夕已被祁梓墨一把夺下带到身畔护住。
夏侯云歌忙捂住疼痛愈加艰巨的心口,似有翻天覆地之势。死死咬住嘴唇忍耐,身体似失了气力,一阵虚浮。
夏侯云歌,这种男人不值得你心痛!
夏侯云歌!他既视你为杀害妻儿仇人,为报仇雪恨,毁你家国亲族,你又何必心痛不能自抑!
死命咬住下唇,强忍无力的身体不至倒下,或被祁梓墨看出丝毫破绽。好在有黑巾遮面,祁梓墨看不到她的唇边已渗出丝丝血痕。
“你已知晓我与七夕之间的秘密,当真不能再留你。”祁梓墨的眼底掠过鬼魅般的狠辣。
夏侯七夕娇媚无骨地半伏在祁梓墨身畔,娇滴滴地双眸噙泪,“我要亲手杀她,才能消我心头愤恨。”
夏侯云歌终受不住无力的虚空,不可控制地退后一步。
得见夏侯云歌的脆弱,夏侯七夕愈发大胆,亦不怕夏侯云歌察觉更多,毫无遮拦地依偎在祁梓墨的臂弯,一脸陶醉的望着祁梓墨,软声呢喃。
“墨哥哥,你同我一样憎恨她,恨不得她死。我们一刀一刀折磨她致死如何?”
“好主意。”祁梓墨声音含笑,似宠溺般轻刮了下夏侯七夕的红唇。
“墨哥哥……”夏侯七夕红了脸,羞涩低下头。
夏侯云歌只觉恶心。怎么会有人,明明爱着轩辕长倾,还可与别的男人挑逗含情。
当真无耻!
祁梓墨眼底的寒意让人如临冰窖,他一把推开怀里的夏侯七夕,逼近夏侯云歌,一把拽掉夏侯云歌面上的黑巾。露出她绝美的容颜,还有唇边的斑驳刺目血痕。
祁梓墨微一愣,压低声音如魔音贯耳。“夏侯云歌,你竟敢用迷药从船上逃脱!可想过今日又落到我手中!”
夏侯云歌再次心痛加剧,赶紧连连后退与他避开一段距离,这才减少了几分心痛。心中一遍遍呵斥这副身体的本尊,再不可动半点心念。似乎好了很多,体力亦渐渐回归。
祁梓墨缓缓抛开指间黑巾,冷佞邪笑。黑色的身影瞬息而至,一把揪住夏侯云歌的衣领,“夏侯云歌,我真的好恨你这张脸。”
他的声音恨意蚀骨,手中力道一点一点加重。
夏侯云歌不失冷傲,寂静以待。
祁梓墨却一愣,望着她眼角隐约浮现的泪光,再不能收紧分毫力道。
夏侯七夕见祁梓墨犹豫,忍住背部火痛,从后面一把抱住祁梓墨。
“墨哥哥……”她踮起脚尖,轻轻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想勾引我?”祁梓墨斜睨耳畔佳人,声音阴凉如魔。
“七夕哪敢。”夏侯七夕声音更加绵软,柔软的藕臂已大胆勾住祁梓墨的脖颈,“墨哥哥别忘了,她可是害死你妻儿的罪魁祸首。”
祁梓墨高颀的身体猛然一晃,墨黑的长袍似拢上一层冰霜,终于再次加紧手上力道。
“贱人,夏侯家的贱人!”祁梓墨低吼一声,恨意滔天,如狂浪击岸。
夏侯云歌皱眉忍住憋闷的窒息,寂静地忍受他欲掐死她的危机。
她不相信,今日会是她的死期!
不相信,祁梓墨真的会杀了她!换言之,她亦有绝处逢生的最后一线生机,只要祁梓墨稍有松懈。
夏侯云歌夹紧指间藏着的,方才祁梓墨刺中她手腕的细长银针。
“墨哥哥,何不用刀子更解恨!”夏侯七夕已拾起地上短刃,不假祁梓墨的手,直接向夏侯云歌刺来。
不知为何,祁梓墨眼底掠过一丝挣扎,手上力道竟有一分凝滞。
夏侯云歌就趁此机会,忽然发力,用尽全身力气拼死一搏,手中银针直刺向祁梓墨的心口……
“夏侯云歌!”祁梓墨怒哮一声,夹杂着再次涌来的蚀骨吞心之恨。
他忙旋身躲避,银针被他的手掌挡下,刺过他的掌心,留下一道长长血痕。
夏侯七夕的匕首,划破夏侯云歌的手臂,还不解恨,再次劈头刺来。
夏侯云歌抡起一脚踹在夏侯七夕的腹部,夏侯七夕摔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痛得闷哼一声。
祁梓墨彻底被激怒,如一头发狂的猛兽,抡起一掌击在夏侯云歌心口。
夏侯云歌肺腑剧痛,口中腥甜翻涌,唇角溢出一抹血痕。
“贱妇!”祁梓墨咒骂一声,一把揪住夏侯云歌的头发。
“祁梓墨,你以为你出现在皇宫就能全身而退?轩辕长倾早就派暗卫严密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这会只怕已知道我在荣庆宫,正在火速赶来。”
夏侯云歌死死抠住祁梓墨的手,在他的手背上留下狰狞的血痕。
祁梓墨气极,加重力道,痛得夏侯云歌的头皮好像被撕裂开来。
“墨哥哥……”夏侯七夕吓得娇躯颤颤,不时就往外面看,生怕轩辕长倾撞见祁梓墨在她房间。
“在他们赶来之前,你已成为一具死尸。”祁梓墨咬牙低吼,抓起地上短刀就向夏侯云歌的脖颈刺来。
夏侯云歌毫不退缩,仰起头,露出纤细的脖颈,等待那利刃穿透皮肉的冰凉。
南枫……
若我死了,可会相见?
握住心口放着的遗世,唇边缓缓漫开一丝笑意。
可等了半晌,并未等到预计的疼痛。
夏侯云歌缓缓睁开眼,那锋利的刀刃就在咫尺,却没有再迫近丝毫。
对上祁梓墨深黑的瞳仁,隐藏在面具下的神色夏侯云歌无从看到,只是从那双恍如深潭的眸子中,看出了他的挣扎与疯狂。
“云儿,今日我便为你报仇!”
祁梓墨再不犹豫,短刀终于再次发力,狠狠刺来……
第64章 求饶,长倾的袒护
祁梓墨苍白的手上,那长长的一线血痕狰狞可怖。掌中短刃寒意摄魂,就在即将刺入夏侯云歌咽喉时,夏侯云歌猛地攥住锋利刀刃,止住刺来的利刃。
她不能死……不能!
她不能被软弱操控……
南枫在天之灵,定不愿见她如此懦弱!
鲜血沿着指缝涌出,掌心刺痛艰巨,她依旧不松弛分毫力度,拼力抓紧。一对明眸似千年不化的冰川,倔强地盯着祁梓墨脸上狰狞面具。
身为杀手,岂能轻言放弃自己的性命!
祁梓墨骇然一怔,他早已见识过夏侯云歌的翻天逆转,却不曾想能有这般迫人之力,另他微有恍惚。
这……还是原先那个懦弱的夏侯云歌?
那个曾经满目眷恋,对他情意绵绵的夏侯云歌?
而今,在她的眼中,他只看到冰冷蚀骨的恨意,与誓不服输的绝决。
祁梓墨冷笑出声,看向夏侯云歌的目光就像是都玩弄囊中的猎物,玩味、危险、残酷、势在必得!身体靠近夏侯云歌,一袭黑衣投下的巨大阴影,将夏侯云歌娇小的身影包裹其中,恍如乌云压顶而来。
“现在的你,总是另我一次次震惊。”
他手上短刃未曾再加力一分。阴狠的目光缠绕在夏侯云歌身上,像是在等待着她的求饶,展示他高高在上的残忍,冷血又疯狂。
“你求我,或许今日我会放了你。”
夏侯云歌忍住掌心剧痛,脸色苍白无色,却淡淡笑了。
祁梓墨目光一沉,低狠的视线牢牢锁在夏侯云歌脸上。她居然依旧一脸骄傲,更加冷静、沉着、无畏,和曾经那个懦弱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这真的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夏侯云歌?
“祁梓墨,我有一句话想对你说。”夏侯云歌忽然轻声开口。
身为职业杀手,誓死作战到最后一刻。没有失败,没有服输,没有怕死的胆怯。
绝处逢生,是她从小就练习的生存之技。近身搏斗,更是杀手界屈指可数的翘楚。南枫曾经对她说过,身为杀手,手中要一直握住一把刀,即便那刀子指向自己亦要紧紧握住,不能松开。
因为……
那可能是最后的生机。
祁梓墨目露鄙夷,“说什么?低下你的骄傲,向我求饶?”
“八年夫妻,你不会连最后一句话都不肯听吧?”夏侯云歌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幽光。
祁梓墨闷声低笑。“今日我倒听听,你最后一句话能说什么。”
“墨哥哥,别上她的当!”夏侯七夕低叫一声。
祁梓墨还是靠了过来,夏侯云歌凑到他的耳边,声音很低很低,他几乎听不清楚,便又凑近两分,“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耳朵好白。”夏侯云歌的尾音带着诡异的笑意。
祁梓墨一愣,耳朵好白?
就在此时,夏侯云歌猛地张嘴,一口咬住祁梓墨的耳朵,力道之大顿时鲜血四溢满口。
“啊……”祁梓墨痛得低吼,挥起一掌就向夏侯云歌的心口击来。
却在此刻,夏侯云歌趁着他手上力道松弛,一把夺下短刀,直接刺入祁梓墨挥来一掌的掌心……
祁梓墨痛得闷哼一声,身体本能后退一下步,握住流满鲜血的手掌。
“夏侯云歌……”一声愤怒的咆哮,祁梓墨周身扬起阵阵冷冽寒风,鼓起他墨黑的长袍。右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