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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长倾垂下眼帘,柳依依蹲下身体,用雪白的帕子将夏侯云歌唇角的药渍擦拭干净,轻柔的声音,道出了轩辕长倾心里的为难。
“长倾,王妃现在这个样子,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我知道,你为了现在的局面,做出了很多努力。你不想再出状况,破坏现在难得的平静局面。不如再等等,师父就快回来了。”
夏侯云歌渐渐安静下来,浑身疲累的,瘫在轩辕长倾怀里。
轩辕长倾打横抱起夏侯云歌,大步往外走。
荣华擦了擦眼角,跟着起身,在走到柳依依身边时,轻轻俯身行礼,对柳依依说,“贞德郡主和魏荆公子,就要成亲了,还总师父师父的唤着,多不合适。”
柳依依羞红了脸,也欠身回礼,羞赧地低着头跟着轩辕长倾率先一步走了。
众人还簇拥在殿外,见轩辕长倾抱着夏侯云歌出门,纷纷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赶紧让出路来,轩辕长倾大步走下台阶。
最终,还是有几个不怕死的,忽然跪在地上,直言道,“启禀摄政王,摄政王妃情况如此不妙,摄政王何不找个御医前来看看?情况到底如何,公布我等臣下,我等也能心安。”
“她是我的王妃!你等心安什么!”轩辕长倾缓缓回头,冷眸一扫那跪地的大臣,吓得那大臣浑身一颤,赶紧低下头,但还是硬着头皮说。
“摄政王乃我大越国高高在上的王者,身为摄政王妃不能有清醒清晰的理智,如何帮摄政王打理好王府中的事物,让摄政王无后顾之忧,全心全意处理国务,辅助皇上!如今摄政王妃神智失常,只怕会是摄政王的负累,况且摄政王妃长得妖媚惑主,摄政王为此妖女几次触犯国法,而此妖女更是祁梓墨的前皇后,还让祁梓墨多次借用她为借口来攻防我国……”
“够了!国家大事,别拿个弱质女流来做你等开脱无力辅国的借口!真正的王者,不需要自己的女人解决后顾之忧,更不需要女人来助力!她是我的王妃!我的女人!不需要你等外臣来搀言!”
轩辕景宏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底下众臣为难轩辕长倾,很是不悦,他慵懒开口道。
“摄正王妃身体不适,你等都退下吧,别扰了摄政王妃休息。”
众朝臣纷纷跪地叩拜,高呼万岁。有了皇上金口玉言,众人也就不再说什么,纷纷低着身子退避两边,待轩辕长倾走过,他们也就散去了。
只是压在他们心中的重石,依旧没有移开。他们本就不赞成夏侯云歌作为摄政王妃。原先轩辕长倾利用夏侯云歌可以收拢前朝南耀国的旧势力,在此同时,也向天下万民彰显了新建立的越国对南耀前朝皇室心怀仁善,以此稳固民心,让民心归拢。
现在越国已经基本稳定统一,夏侯云歌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更何况,祁梓墨不止一次以夏侯云歌为借口,对于越国,夏侯云歌的存在早晚会是一个危险。
何况现在外面不少流言蜚语,皆说夏侯云歌得了怪病,精神紊乱时常喊打喊杀,甚至拿刀子逼迫过摄政王。至于流言真假,众人不得而知,不过外头都这么说,今日又亲眼所见,可见所言非虚,流言也不是空穴来风。
现在轩辕长倾被夏侯云歌迷惑的神魂颠倒,听不进去忠言,他们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还会再联名上谏。
轩辕长倾抱着夏侯云歌回了房间,将她小心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坐在床头,深深望着那已经疲倦沉睡的人。她的脸色好苍白,无处不透着虚弱,就好像失去了鲜艳光泽的枯萎花朵……
他的心,一阵阵收紧的疼。
第326章 误会,到底是谁对
轩辕景宏轻轻推开门进来,站在轩辕长倾身侧,低声说,“弟妹这个样子,应该是中毒所致。”
“中毒?怎么会?”轩辕长倾惊讶抬头看向轩辕景宏,“我已经按照魏荆的要求,为他们母女配置了秘药,她不会再中毒,已是百毒不侵体的体质。”
轩辕长倾的目光沉了两分,“就算是中毒,又是谁给她下的毒?她在王府里的吃食,都有专人照料,且都是信得过的人!”
轩辕长倾深信,他调派的人手,断然不会再出现任何一点纰漏。
“或许,还是哪里出了纰差。”轩辕景宏也想不通。
轩辕长倾的目光渐渐收紧,思绪越来越沉,夏侯云歌第一次如此发作是在失踪回来之后,难道是失踪的那一天一夜出了岔子?即便有人给她下毒,她也不会中毒才对。
难道是魏荆给他的秘方出了岔子?
魏荆又为何这般欺骗他?他虽然不是很了解魏荆的身世,但是相识多年,他们已是兄弟之交,根本不会这般欺骗陷害他!
若秘药有毒,为何偏偏夏侯云歌有事,小福儿一直都是好好的,从没异样?
轩辕长倾心思急乱,已经没有清晰的头绪,就听见轩辕景宏轻声说。
“我曾在书上翻阅过一种物品,名叫罂粟果。本身可以入药,但人服用治病的同时,又会对人体产生极大的副作用,会出现精神错乱,对其有极大的依赖性。不知弟妹这症状和那罂粟果,有没有关系。”
“罂粟果?”轩辕长倾显然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他虽然博览群书,可大多都是治国兵法之类,这方面倒是轩辕景宏闲来无聊喜欢翻阅一些闲杂的书籍,应该比他了解的更多一些。
“皇兄怎么会忽然觉得歌歌是中了此毒?”
“据说那种罂粟果,生长在极南之地,花开妩媚,果子有毒。我也是在书中看过这种记载,从未见过实物,既然是可入药植物,我只是觉得,此物是药,虽有毒性,能让人上瘾,或许不是魏荆公子配置秘药所能抗拒的毒物。”轩辕景宏在心里,也不觉得一向淡然世间一切繁琐事务,浑身上下透着超脱现实仙人一般的魏荆,会做出阴奉阳违的龌龊事。
轩辕长倾忽然抓紧夏侯云歌绵软无力的双手,心中只有一个问题,到底是谁,对她下的这个毒手?
“这种事,还是在心里,多留几分计较的好。”轩辕景宏提醒了轩辕长倾这一句,看了一眼在床上昏睡的夏侯云歌,轻叹口气,摇摇头,便转身出去了。
当夏侯云歌苏醒的时候,已是子夜时分。她猛地睁开双眼,就看见轩辕长倾守在床边,正一双眼布满血丝的望着她,见她醒了,他激动地一把抱住她,却又缓缓放开了手。
他很害怕,她还如白日里那般抵触他,他怕再次让她变得激动异常。
“怎么了?我身上好不舒服。”夏侯云歌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撑起身体。
轩辕长倾见她恢复正常,激动的唇角上扬,赶紧坐在她身后,支撑她的身体靠在他怀里。
“没什么,你睡了一觉!”他的手缓缓地抬起,忽然一把紧紧的抱住她,就好像害怕失去一般。
“我这一觉,睡得很不舒服。”夏侯云歌感觉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掏空一般,好在身后有他的支撑,才不至于瘫倒在床上。
她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蓦然回头瞪向轩辕长倾。
“我记得,今天是小福儿的百日宴,我怎么睡在这里了?”她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一双眼睛惊惧地等着轩辕长倾。
“你到底还是利用我们母女!在你心里,我们母女到底算什么?你将小福儿当成什么?吸引敌人落入圈套的诱饵?”她质问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还有一些苦涩。
“我不觉得这是利用!我只是在铲除最大的危险!你就那么舍不得?你是不是舍不得?”他抓紧她的肩膀,手指在一点点用力。他很害怕,害怕她给他一个刺痛心灵的回答。
“如果不是你心中有愧,你又怕什么?”夏侯云歌清楚感觉到他的恐惧,他的手都是颤抖的!
她依旧厉声质问他,“为何要利用小福儿的百日宴?我以为你是真心实意为我们的女儿办宴会,原来那是一个丑陋的阴谋!你为何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我多么希望你是真心实意的为福儿,多么希望你也是真心实意地待我!我都被你感动的想要哭了,可你却是利用我和小福儿,你怎么忍心!”
“我不认同你的说法!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是想永远守住我们这个家,我才会如此做!你以为我愿意吗?我只是想守护你!守护住小福儿。”
“你这是利用!血腥的利用!在一片祝福声中,让我女儿百日的这一天,血流成河!”
“你到底是心疼小福儿,还是心疼他!”他双目血红地瞪着她,里面蕴藏着巨大的愤怒。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他,过了半晌,才讷讷地发出声音,“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
“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可知道?”他点着她的心口,字字咬牙,“我恨不得他去死!我缘何这么狠他,你难道不明白?”
“我不明白!我只想问你,你为何还要利用我?在你心里,为何只有算计!我已经被你利用那么多次,我已经不去计较,为何你连你的女儿也要利用!”
轩辕长倾就是无法理解夏侯云歌的话,只觉得她在狡辩,为她和祁梓墨的八年夫妻感情,还有在她心里一直都有祁梓墨而解释。既然这般忘不掉,那他算什么?他所做的努力又算什么?
他是真的想守护,才会这么做!他想早早结束这场战争,早早给她们母女一份安定的生活,再也不要让别人以她们母女为借口,将他们这一家三口生生分散。
他只是想守护这一份幸福!
为何她就是不能理解?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望着她的眼睛,似要将她眼底的一切全部看透。
可他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了她对他的抵触,还有嫌恶。
他苦笑起来,“因为他,你都厌弃我了。”
“是!厌弃你的无处不算计!”夏侯云歌也笑起来,笑得冰冷。
不止一个人对她说,轩辕长倾这种人,不会有真心,不会负出真情,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江山天下,所做的一切也都为了那个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是她错了,误以为她和小福儿,成了他的全部。
“我会杀了他!会让你清楚明白,背叛我的下场,生不如死。”他逼近她,一字一字,咬的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