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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病了?可别将病气传染给公主呀!”碧倩赶紧捂住口鼻,退后一步。
连素赶紧摆手,满脸堆笑,“没有没有!我身体健壮着呢,哪里有病啊!”
碧倩鄙夷地瞪了连素一眼,“你该不会是又没钱了吧?”
“没……没有,哪里的话,哪里的话。”连素一脸笑的讨好,一边点头哈腰。
“不是我说你,你家妹子在摄政王妃身边当差会没钱?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皇上都听摄政王的,那摄政王可是全天下第一的人物,而摄政王妃又那么得王爷宠爱,一定有很多摄政王的赏赐,会没钱?你妹子可是王妃身边大红人,怎么赏钱也不能少啊。”
连素被碧倩说的脸一阵红一阵青,一个劲儿地陪笑,吱吱呜呜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解释。
到了夏侯七夕寝宫,夏侯七夕打着哈欠起来,只穿了薄薄的内衣,裹着披风坐在榻上,也没给连素好脸子。
“这大半夜的,你又来找本公主做什么?真是不让人省心。”说着,夏侯七夕话锋一转,“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了?不然怎么会大半夜来找本公主?”
夏侯七夕见连素只是跪着不说话,慵懒地靠在榻上,声音里多了几分亲切,“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跟本公主说,本公主心肠软,最见不得别人为难。”
连素听夏侯七夕这么一说当即觉得暖心,热泪盈眶的望着夏侯七夕,“我我……缺了点钱。”
夏侯七夕拨弄自己粉润的指甲,“缺多少?”
“五百……”连素很小声地说。
“什么?那么多!”碧倩惊叫一声,“我们公主前前后后给了你多少钱了!公主还有这么大的公主府要维持,你总来要钱,岂不是要将公主府要空了吗?”
“公主,救救草民吧!草民为牛为马一定还公主的钱。”连素磕头如捣蒜,“如果明天早上还还不上钱,赌坊的打手就要杀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会来公主府这里求公主。”夏侯七夕现在是连素唯一的希望了,就是磕破了头也要让夏侯七夕借她五百银子。
“你说你,好好的不学好既然去赌钱,就是有金山银山被你这样输下去也要掏空了!”碧倩气囊囊的训斥。
夏侯七夕赶紧阻止,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好了碧倩,谁都有难的时候,不过是五百银子,本公主也不是拿不起,只是这钱……”
夏侯七夕托起长音,深深地望着跪在地上的连素,“可不能就这么白白拿了。”
连素当即会意,“公主有何吩咐,尽管说。”
夏侯七夕眯着眼睛想了想,“你说你一个村妇,能有什么作用啊?”
“草民有手有脚可以干体力活,只要是公主吩咐不管做什么,草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样子呀!”夏侯七夕眼底的幽光越来越亮,“本公主也不叫你做什么?只是叫你说几句话,那五百银子就白白送给你了,你看如何呀?”
连素一听只是说几句话,当即双眼放光。
“而且还能替你在宫里死的那个连翘妹子报仇,你看这笔买卖合不合算?”
连素瞬时惊喜地睁大双眼,“几句话就能得五百银子,还能为妹子报仇,这等好事草民一定为公主办好。”
夏侯七夕甜美一笑,声音清脆好听,“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碧倩,你去拿五百银子还给赌坊。连素今晚便留在公主府,明日一早随本公主入宫。”夏侯七夕慵懒起身,对一旁候着的半夏,说道:“半夏,你将连素带下去,好好教。”
“是公主。”半夏俯身行礼,便带着一头雾水的连素下去了。
第167章 绝望,再没有关系
清晨天色刚刚放亮,夏侯云歌便起床准备。
她想了一夜,决定现在就行动。
与其晚上出逃,被人提高警惕。不如白日里,想方设法,骗过守门的侍卫离开摄政王府的大门。趁白天人多,混入人群,一路出城,待王府的人反应过来时,只怕她已逃出皇城了。
夏侯云歌只带上银票放在贴身内衣处,还有那日轩辕长倾用来绑住她的金蝉丝,他一直没有收回去,倒是给她留了一个得心应手的好武器。便缠在手腕上,以备不时之需。
夏侯云歌准备好一切,便和小桃一起往紫荆苑外走。
却没想到,太后的凤驾降临摄政王府。
夏侯云歌僵住脚步在紫荆苑门口,遥遥看到太后在一片宫女举着的宝幡华盖中,坐着凤辇仪仗煊赫直奔紫荆苑而来,呼呼啦啦一大群人场面极为壮观。
夏侯云歌微微退后一步,现在想要逃避已是不可能了。也只能正面迎击,见机行事。
“太后娘娘怎么亲自来了?”夏侯云歌迎上去,满面笑容如沐春风。
“哀家自知请不动你,只好屈尊前来,会一会我的好儿媳了。”太后凤眸犀锐掠过夏侯云歌,只觉得夏侯云歌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犹如狐精转世,厌恶至极。
“儿媳,可不敢当一个好字。”夏侯云歌笑得愈发绚丽。
“连月初的进宫觐见朝拜,也用在菩提观祈福给搪塞过去,当真是难以会见一面呐。”太后阴声恻恻,让人脊背发寒。
夏侯云歌早就忘了这一茬,如今被提醒才知道,在菩提观那几日,正是每月月初,命妇王妃小姐们,入宫朝见的日子。
“太后娘娘说的哪里话,我去菩提观祈福,也是为了您老人家身体安康。”
“哀家可受不起!”太后哼了一声,便在一帮人的簇拥下,入了紫荆苑的正殿。
轩辕长倾已走了两天两夜,大队伍早就走远了,即便太后现在处置了夏侯云歌,轩辕长倾有心袒护也是无力回天,根本赶不回来。
还有什么比现在更好的时机。
太后端坐在主位之上,神色凌厉威严,气势磅礴,透着千斤压顶之势。
宫嬷嬷和钱嬷嬷紧随其后,她们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脸上还贴着黑乎乎的药膏,满身药味格外呛鼻。在途经夏侯云歌之时,狠毒的目光带着报复的痛快。
夏侯云歌看向站在太后身边的魏安,有一瞬的四目相对,清楚看到魏安眼中浮现的一丝关心与担忧。
夏侯云歌轻轻一笑,敛尽锋芒,恭敬有礼地行礼。她没有下跪,只是膝盖弯曲,半低着身行礼。
太后也不计较夏侯云歌是否下跪,也不叫她起来。
夏侯云歌便一直半低着头,神情极尽恭敬。
有太后坐镇,钱嬷嬷和宫嬷嬷当即成了太后的发言人。
“还不跪下!”宫嬷嬷一手叉腰大喝一声,终于到了她报仇的时候了。
夏侯云歌反而站起来,挺直脊背,一身清冷。
“太后凤驾之前,还不下跪!”钱嬷嬷怒极大喝一声。
夏侯云歌不为所动。她们反正也是来找麻烦的,跪不跪有何差别。屈膝行礼,已是给足了太后颜面。
“真是太放肆了!简直不将太后放在眼里!”宫嬷嬷撸胳膊挽袖子,一副要上前打人的架势。却在触及夏侯云歌阴冷如冰凌的目光后,只是挽袖子,根本不敢踏前半步。
太后不出一声,一对凤眸阴寒的盯着夏侯云歌,似一把利刃,要将夏侯云歌生生分成两半。
夏侯云歌淡淡一笑,今日便看看,太后打算定她何罪。
正在僵持着,门外传来一声女子急切激动的呼唤。
“姑妈!”
竟是锦画。
她欣喜若狂地跑入紫荆苑,扑到太后身边,亦如以前那样,伏在太后的脚边。
“姑妈……”锦画扬起清瘦的小脸,希冀的目光,深深期盼地望着太后。脸颊上悄然滑落两行泪痕,颤声说。
“姑妈是……来看画儿的吗?”
“姑妈,你总算来了!画儿好想你呀。”家人终于来了,终于是为她而来了吗?
太后却一改以往锦画所熟悉的慈祥之态,嫌恶地一把将她推开,“你不在房里好好养病!又跑出来做什么?”
“姑妈……”锦画不敢置信地望着太后,“姑妈,画儿没病呀!”
“不中用的东西!平白无故就给人抓住你的把柄将你囚禁!”
锦画满目震惊的陌生望着太后,这还是从小疼爱她的姑妈吗?委屈地哽声说,“姑妈……您不是来帮画儿的?”
太后抬起锦画小巧的下巴,声音压的那么低,口气那么平缓温和,却透着陌生的疏冷,“画儿,这一次不是姑妈不帮你。你也该收敛收敛你的性子,多张点脑子,跟你姐姐青青多学学,怀了孕也不张扬,就在院子里安心养胎,从不出来招摇平白遭人嫉恨陷害。虽然青青现在只是个小小夫人,倾儿也不见得就很待见她,却是好吃好喝从不缺断用度的养着。若是将来能诞下一个男孩,母凭子贵,那将是摄政王的长子,还怕升不上侧妃之位?将来青青坐上王妃之位也是指日可待。”
锦画伤心地摇着头,渐渐从太后手里挣脱。
听说太后来了,仗着太后亲生侄女的身份,秋水居的下人终于不再胆敢阻拦她,赶紧收拾一番妆容。就像得了新生一般,一路狂奔到紫荆苑,就盼着太后能为她说一句话,自此逃离禁锢,还她自由。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没想到自己的亲人,竟然在她最无助绝望的时候说出这种话,他们知不知道她现在多么希望家人可以帮她一把,她都绝望的想到了死。她的亲人,居然狠心将她孤零零地丢在王府中不闻不问。
她忽然明白了,夏侯云歌说得对,她在家人的眼中真的只是一个稳固家族势力的棋子。那些疼她爱她宠她不过都是一些假象而已,她的家人,除了权势利益,毫无亲情可言。
“姑妈的意思是说……”锦画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满目凄凉,“怕我不中用,以君家女儿的身份,连累姐姐也不被待见对吗?”
太后轻叹一声,声音冰凉毫无温度,“你能明白就好。”
“你们真的抛弃我了,对吗?”
“君家不要没用的人。”太后一对凤眸沉寂如冰,再没有锦画所熟悉的慈祥和蔼,完全陌生好像从不认识的的一个人。
锦画硬生生退后一步,这就是她期盼的家人。
如此绝情的家人,她还坚持什么?奢望什么?
“姑妈,画儿便告退了。”锦画心口一点一点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