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旈臣心中的火气无处发泄,手边的茶盅正要往青梅身上砸去,可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将手中的茶盅放了下来。
她那般爱憎分明之人,只怕不喜自己对女子动粗吧……
先前青梅颤抖哆嗦着将昨夜的事情一一道出:她看着唐儿睡去了之后,才回了外间歇息,可今日早上不知为何,自己竟在唐儿的床上醒来,而唐儿却不知所踪……
旈臣听了这番话后,马上就将这前前后后想得清楚明白。昨夜他因那流民之事,却疏于府内的动静,一干人等竟是只一股脑都跑到东城门去罢了。
倒是让人有机可乘了!若是那小丫头自个儿不愿意跟着走,以她的聪慧,想必早就发出些响动,引来府内侍卫了。
可府中昨夜并没有任何察觉,人却不见了,足以说明唐儿是自愿出府的,那将唐儿带出去之人,想必不仅是武功高绝,对王府的地形也是十分熟悉。能在短时间之内,无声无息地将人带走,走前还将毫无知觉的青梅点了睡穴抬到唐儿的床上,以造成唐儿还在的假象……
竟被摆了一道!如今旈臣只恨,自己究竟还是疏忽大意了!昨夜隔着纱帐远远儿的看了一眼,却没有凑到跟前去,反倒给了他们脱身的时间……
“来人!传本王的命令,拿着这块令牌去封锁各个城门,其他侍卫兵分六路,去搜寻日光城,一寸旮旯都不要放过,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唐儿给我抓回来!”
说罢这番话,旈臣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前厅,而他先前经过厅中的那根大理石立柱,突然就碎裂开来,那般坚硬的巨柱,在顷刻之间便轰然倒塌……
厅中的一众人抱头鼠窜,却也不敢大声惊叫,华贵在心中默默地期盼着,那位惹得殿下如此不快的小姑奶奶赶紧回来,不然光是镜北王府的修葺费只怕都是好大一笔开支……
而这厢阮如虹骑着高头大马,神清气爽地来到日光城军官署应卯,行至大厅,却见那一众黥面男子都在当场。
昨夜之事却是他一手布置的,虽对殿下不起,可为救人,不得不兵行险招。
思及此,阮如虹敛了敛自己的轻松写意,换上了一副谦逊严肃的神情,与各位同僚一一打过招呼之后,便坐在了镜北王的下首。
“昨夜之事,本官已细细盘问,这帮子人是受人煽动,耐不住那边塞的苦寒,逃到这日光城郊来,却又怕被冰峰的游走兵卒以叛国罪名报复,因而只想躲到城里来避一避罢了。”
“可那手段却是过于激进,竟是出手打伤了几名东城门守卫,多亏了阮大人探得先机,将这一干人等一举拿下,不然,这半夜涌入的大批异族流民,只怕必然引起城中居民的恐慌……”拾奇手上把玩着一管紫毫,一边将自己调查的结果,当众道来。
虽然一众人早就猜晓则个,可表面上却依旧做做样子,对着阮如虹说些称赞的话,敷衍一番。
坐在主位之上的旈臣一直不曾开口,可那淬了寒毒的眼睛,却死死地钉在阮如虹身上,阮如虹自知有愧,顶着这般冰冷目光,面上还要装成个没事的人一般,心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原本大厅之中那轻松的氛围,却因镜北王这般的阴沉冷肃,而渐渐地变得压抑起来,只独独刘偲一人丝毫不受影响,他坐在厅角一隅,拿着纸笔,涂涂画画些看不懂的玩意。
在厅中沉闷了好半响之后,那镜北王才缓缓开口说道:
“既然这异族流民是受人煽动,只怕这背地里之人心怀不良,在座的各位听令,从即日起,日光城各方位城门封锁三个月,任何可疑人物都要细细盘查,切记不可懈怠,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那暗地里的小人!可都听得明白清楚?”
众人齐齐抱拳,纷纷朝着镜北王道:“末将等遵命。”
旈臣目光复杂地又看了阮如虹一眼,虽然这人归于自己的麾下,可他固然不相信这阮都督是个肯对自己死心塌地的人。
平心而论,至少这一年多来,阮如虹的所作所为,还是值得称道的,没有作伪。
阮如虹闻言,不管心中如何惊涛骇浪,面上却不显,只低眉垂眸地坐在下首罢了。
唐儿那弱不禁风的小人儿,自个儿是出不了府的,怪道旈臣怀疑这阮如虹,那小丫头平日里也不同谁亲近,而曾经稍微走得近的人也都死去了,如今唯一和她有些关联的,只这阮如虹罢了……
可事关那小人儿,他旈臣又岂会罢手呢?
'古镜歌镜北篇 第57章 山雨欲来'
且说到那阮如虹因安顿异族流民一事,却在外面忙了整整一日,直到掌灯时分还未回到阮府。
而枯坐在饭厅里等着舅舅一同开饭的璃姬,却被初夏那突然而至的一阵高过一阵的隆隆雷声,以及那呼啸的狂风吹动着枝桠所发出的巨响,给惊的悚然立起。
自打璃姬被阮如虹使计接到阮府之后,已经过了三日,不知为何,她今日总觉心神不宁,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空中已降下泼盆大雨来,听着外面那般动静,璃姬捂着胸口,出神地看着桌上宝蓝花觚里养着两枝娇艳海棠,隔了好半响,才平复了心情。
璃姬偏头对着立在一旁的侍女道:“冬儿,舅舅怎么还不回来呢?他平日里也是这般宵衣旰食地忙于公务不着家吗?”
“平日里虽也耽搁许久,却不是常常这样晚呢!大人近来公务繁忙了些,恐怕得等上一阵子了,小姐先用饭吧,到了时辰大人自然要归家的,小姐且莫要担心。”名唤冬儿的侍女安慰她道。
这冬儿倒是个机灵的,这几日来,对于璃姬的吃穿用度,都布置的很是周到,接人待物,也是言之有序。
璃姬又偏头看了看另外一侧,却发现阮如虹派来保护她的两名侍卫并不在跟前。
这两名护卫一个叫青竹,另一个叫茗华。这几日,两名侍卫从不曾离她左右,用饭之时,亦是亦步亦趋,而这当口却并不见这二人。
璃姬感觉到今晚实在是非同寻常……
他们去了哪里?璃姬心下正是暗暗奇怪,却见阮府的总管大人惶惶跑来,对着冬儿嘀咕了几句后,复又往那正门大院跑去,那冬儿在听得武庆一番话之后即刻面色发青,整个人都变得怪异起来,她听得那般消息,哪里还敢让璃姬在这里逗留,却是催促起璃姬来:
“小姐,府上来了贵客,您须得回避一番,这饭菜奴婢叫人拣几样小姐爱吃的装入食盒,您等会子再吃吧。”
说罢也不等璃姬反应,那冬儿便不由分说地拉着璃姬,小心谨慎地往瑰宝院奔去,璃姬起先还不觉得,这清瘦的冬儿力气竟是如此的大,简直像是拖着她飞走一般,不一会儿的功夫人已至院子里了。
可那冬儿拉着她拔足狂奔却不曾停歇,慌乱之中,也不知冬儿在房间中左右转动了几下书架之上摆设的哪个物件儿,只见墙壁突然移动了起来,冬儿也不解释,只闷头拉着璃姬往里窜……
璃姬在入那墙壁之内时,还听到外间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兵器撞击声,其中还夹杂着雨声、雷声、惨叫声以及慌张的喊叫声:“你们是何人?居然敢闯入阮都督的内院……”
听到了这般声音,璃姬哪里还敢停留,那冬儿和璃姬对视了一眼,心下骇然,只越加快步地往里走去,而那雪白的墙壁,却是随着二人急促的脚步之后,缓缓合上……
阮府正厅
这名唤武庆的总管既是头疼又是骇然地跪在厅中,而大喇喇坐在高堂之上,那位面覆玄铁、尊贵无比的煞神,自是旈臣。
他坐在那主位之上,时而拿手指毫无节奏地敲着扶手,时而将手攥成拳头,唯一不变的,却只是拿他那充满着寒冰戾气的双眸,盯得武庆心尖儿发颤罢了。
平日里那般坚韧冷峻的镜北王,纵使从在寒风之中屹立个三天三夜,也决不会动弹一下,可今日却不知缘何,坐在那扶手椅上,姿势却已换了好几个了,此刻他怕是已经快要按捺不住心中那滔天的怒意了……
“殿……殿下,我家大人还未曾归家,小……小的也做不了主。”武庆也不知究竟出了何事,大门前突然就涌现了好些面目冷肃的护卫,而骑在那高头大马之上,领着这帮子护卫来阮府的,竟是镜北王!
这帮人也不顾武庆如何解释,只径自入了进来,不过顷刻之间,阮府上下便围了许多护卫,将阮府一干人等拘在府上,哪里也不让去。甚至还将府上的女子统统拉了出来,反复盘查了个七七八八,待挨个查看完毕,那素有“鬼王”之称的镜北王,却坐在大厅之上,只拿眼睛冷冷地瞟着武庆。
这武庆虽然惧怕镜北王,可这几日阮大人对璃小姐的怜爱,大家都看在眼里,这镜北王戾气这般的重,若是璃小姐被他们捉了去,只怕……武庆根本都不敢往下想,他的额头上已经蒙了一层细细的冷汗了,却也咬牙死捱着,只不能叫那镜北王察觉了去!
此时,坐在旈臣下首,面带微笑,神情温和的男子却是开口对武庆道:
“武总管,叨扰了!却是因为王府里有个小侍女,从书阁偷偷拿了个贵重物件儿逃了出来,实不相瞒,那物件儿却是我家殿下极为稀罕之物,有人看见她躲来阮大人府上……故而今日明知阮大人忙于公务,还未曾归家,却也腆着脸皮儿登府来寻人寻物,多有得罪之处,还盼海涵。”说话之人正是覃舟。
覃舟这番话说的倒是极为客气的,可那表情,又哪里容人拒绝呢?在这镜北之地,但凡镜北王想要搜的地方,又是哪里他不能去的?此时武庆只盼着那冬儿,赶紧把璃小姐藏的妥妥当当才好……
阮如虹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赶回来的。
他也是不曾料到,那冰峰来的异族流民竟是如此难缠,可如今想来,只怕殿下对他起了疑心,故意在安顿流民一事之上使了绊子,刻意拖住他的脚步,只叫他不得归府罢了。
当阮如虹得了讯,心中暗暗叫了声糟,便撇下一干人等,疾驰而回,身边的那些侍卫,全被他远远儿地甩在了后面,只有那天随他去镜北王府接宝儿的二人跟了上来。
若是那镜北王,将璃姬身边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