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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般说词,花九眉梢挑了一下,“掌柜的这件衣服也是个经脏的,从火海里冲出来,还抱着两钵带泥的香花,现在看着都还这般干净,而且穿着睡觉也没褶纹,是怎么做到的?”
终于,黄清的脸色变了,他平凡无奇的脸上僵直了一霎,然后那眼底就有凌厉。
“还是,黄掌柜根本就知道楼里会走水,起先就带着香花在外面等着?”花九一句接一句,半点不给黄清喘息的时间。
“我猜,封家早便接触过黄掌柜了吧,不仅不回禀我就算了,还冷眼旁观封家所为,这火虽不是你纵的,但和你脱不了干系!我看看,谁让这么做的,想在釜底抽我薪,哪,是你的主人吧?二皇子还是谁?”说到最后,花九薄凉的唇畔虽有浅笑,但淡色的眼眸之中便有杀伐果断的戾气。
话到这里,黄清倏地就笑,他眼波有亮光,衬得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就有耐看之色,“果然哪?永和公主说不能小瞧了您去,开始小的还不以为然。”
“说说吧,二皇子预备怎么抽我这薪?”手边的茶凉了,花九递给春生,示意她续上。
谁知,春生还没来得及,黄清动作快一步,便将这续茶的差抢到了自己手里来,“二皇子不预备怎么样,只是想要这两株香花而已。”
花九低低笑出声来,那笑声中尖锐的冰凌,带着锋利的冷芒,只是听着就刺的人耳膜生疼,“黄掌柜当我是无知妇人么?这般说词就想哄骗了过去,你这是小看了谁?”
黄清嘴皮动了一下,准备说什么,花九一摆手,打断他,“毁了我花了点心血的暗香楼,自然要重建,这重建便是要大笔的银子,永和公主知道我手上还有一笔金子,算准我会拿出来,可金子花了楼建了后,这么大的香铺日后周转的银子从哪来?是不是二皇子就准备锦上添花还是雪中送炭?即便我不用那笔金子,在昭洲城卖了这香花,加之你之前刻意不再低调几次三番找我,有心人一查,自然便清楚华十三是假,我花氏阿九是真,倒时候遭人觊觎,这也是二皇子收拢我的机会吧?”
一口气说完,花九瞅着这会脸上表情全无的黄清,视他那冷冰若野兽的眼神为无物,刚才还冰凌的笑眨眼之间就明媚如春,“不知我说的都可对,嗯?黄掌柜。”
黄清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就那么死盯着花九,面上古井无波,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已经是惊涛骇浪,花九的一字一句皆将二皇子的算计揣度的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确定眼前的女子只是平素身楚深宅,黄清都要怀疑是不是二皇子身边出了细作。
“滚回京城去,告诉二皇子,我花氏只是个商人,还是和气生财的好。”花九这话说的很不客气,甚至能想象二皇子听到这话时的怒意,然她根本不惧,若二皇子因此迁怒京城花家,那便是再好不过,如若他是个城府深的,忍了下来,那自然她花九便能让他赚大笔的银子,至于二皇子以后是否能坐上那个位置,来个秋后算账,这种还很久远的事还是留到以后再说的好。
说完这话,花九示意春生抱上那两钵火绒香花,毫不犹豫的就走了出去。
回息府之后,给那两株火绒浇了点冰水,这才几日,黄清不懂栽种之法,也不了解这香花的习性,就都有点焉耷焉耷的。
花九抚摸了一下那花叶,眉目敛着,看不清小脸上的表情,只听的她道,“去找息先生,就说我相请。”
夏长应声出去,留下春生帮花九继续照料那香花。
息子霄来的很快,还没一刻钟,他就已经站到花九面前,发梢还有因为走的太急而有的轻晃动。
春生见状,机灵地拉着夏长一起退了下去,虽然姑娘什么也没说,但她就是觉得这会姑娘不希望她们在旁。
“你,找我?”息子霄找了颗能靠身的灌丛,身子一松,就靠在上面,没个站立的模样。
依次将三株火绒香花都浇透了,花九才抱起其中一钵起身,眼睑一抬,就毫无任何情绪,“带我去见静大人。”
没想花九说出这样的话,息子霄的身子缓慢站直,他的眼神一瞬深沉,像极狂风暴雨之前的压抑阴沉。
“上次你带我去见他,不就是为了这个么!怎么?今日我主动提及,反倒你不愿了。”花九将手里的火绒花晃了晃,她明明在笑着,但那笑却未达眼底,就已经被冻成坚冰。
息子霄觉得心头有一点堵,他不知道是为何,看着这模样的花九,倏地他便想起那日她在昏迷中的梦呓,一个人即使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还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想去懂,他一直深刻记得上次花九失态到崩溃的样子,她和静之间有什么事他所不知道的。
这点清晰的认知,在花九要求说要再见静之时,一向便空荡的胸腔中有暴虐肆意而过,留下满庭荒芜。
“不!”他听见自己吐出一个拒绝的字眼,没半丝缓和的余地。
花九嗤笑一声,面带不屑,“先生,别让我瞧不起你,带我去见静大人的是你,想要我给他香花的也是你……”
“不给!”息子霄急急一句,这两个字想也不想吐口而出,连他自己说完后都忡怔了一下,这不给指的是不给香花还是不给其他,他亦不可知。
但花九根本不为所动,她只垂着眸扒拉了一下那香花下的湿泥,白如瓷的指腹就染上脏土,碍眼的很,“我可是需要大笔的银子……”
这话语中有叹气不可闻,如若可以,她不太想和静大人再有交集,可她想遍整个昭洲城,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买下火绒还为此保密的第二个人。
“我给你。”息子霄眉头皱了一下,就自然顺口的允道。
可花九只是笑,听息子霄这般说,她抱着火绒花,有脏物沾上她的衣衫,她也恍若不觉,只是笑着笑着,便有莹润如珍珠的泪滴从杏仁眼眸淡色的眼瞳之中凝结而落。
然后息子霄胸口就被火绒花钵重重的槌击了一下,却是花九一把将那花钵当场扔给他,就道,“息七,你混蛋!”
137、有人摸我 (
这句话,犹如惊雷炸响在耳边,息子霄只觉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然后他眼眯起,看着站在日光下,白玉小脸冰冷的花九,“果然……”
以手覆眼,遮掉眼眸之中再也无法隐藏的情绪,透过指缝,狭长凤眸中流泻过水银一般的光芒,他真没想到她竟聪明如斯,前些天她突然说起那伞和菩提叶香囊的事,他便有所怀疑,但没深想,毕竟他这般伪装了好几年,偌大的息府无一人识破,“何时,得知?”
花九屈指弹了弹衣裳上的泥,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骂人混蛋的就不是她一样,也就那一句愤恨而出,缓了心中的阴沉,她又才能这般平静,“何时又如何?你还能就立马变成息子霄不成?带我去见静大人,你若不愿,我可以自己去。”
有叹息轻逸而出,息子霄低头抿唇看着手里那钵火绒香花,半晌才道,“走吧。”
静大人这几日住在昭洲城的龙凤楼,天字第一号房,他似乎一直在等息子霄过来,所以当息子霄带着花九再次踏进门槛时,他毫不意外。
花九跟在后面,敛着眉目站在门外,她隐于袖中的手,那纤长的指甲几乎将掌心都掐出血来,这一刻,她还是心有苦痛。
息子霄没立马就进去,他就那么站在门边,定定地看着她,不伸手搭一把也不说话,是她硬要求来见静,他应她而已。
“息公子和少夫人怎么不进来?”有空若幽谷的嗓音泊泊响起,今日的梦冰冉绾着凌云髻,上簪一珍珠串成的流苏坠子,穿一身织锦缎绿蔷薇紧身小襦,下是软银轻罗百合裙,整个人聘婷而立,便自成一幅仕女写意图。
“继续?回?”息子霄嘴皮一掀,就道,面上无表情,息先生那张白带微泛青的假面就有一种奇异的光感般不真实。
“继续。”几乎是咬着牙吐出的两个字,花九坚定的抬眼,那张映入众人的脸,眉目之间已经清淡的颜色,连带那瞳都有依稀的水雾弥漫,已经半点情绪都不外露。
这模样,又想息子霄响起在京城时他几次见她的风华。
从来,她对别人狠,对自已也是个狠的。
“拿来了?”静大人坐在靠窗的榻上喝茶,他一见息子霄怀里抱着的花钵,那眼都亮了,瞬间就冲淡面上的轻愁之色。
息子霄却并不答他,他先是抬了椅子,示意花九先坐下,然后才将那花钵放她面前,末了,才是他自己在离花九不远不近的位置坐定,“价格?”
花九的视线锁在静大人身上,梦冰冉替她倒了杯茶她亦不可知,那眼神一寸一寸地划过那眼,那鼻,那唇,最后她细眉一皱,今日这般细看了才发现眼前的这个静大人竟和她前世认识的静大人颇为迥异。
虽然是相同的面皮,眉宇之间一样的轻愁笼罩,但那眸底,这个静大人没那种冰冷,没那种万物入不了心的寡情。
她又瞟了梦冰冉一眼,能看得出两人关系颇为亲密,只是她前世为何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个女子伴在他身侧,这般不离。
“息,先让我看看。”静大人从榻上冲的就下来,想凑近了去看,哪想被息子霄拦着,硬是过不去,“价格上我还能亏了你不成?”
“价格?”息子霄坚持,从进屋起他便留有余光在花九身上,当然也将花九的反应尽收眼底,第一次,他不想再和静一起多呆下去。
静大人无法,只得应道,“一口价,三十万两。”
息子霄看向花九,示意她决定。
花九敛好心神,她既已痛过那么一回,这再次面对的时候,果然便是已经有了准备能承受,她缓缓勾了勾嘴角,伸指弹了下那花叶,“八十万两,一文不少。”
静大人眉头皱了一下,他看得出这事息子霄不能做主,他就有些不明白,息子霄既专门让他到昭洲来,也找来了稀世香花,而且这女子还是他媳妇吧?这会却成了这样的情况,想着,他便看向息子霄道,“息,别忘了,是谁要的这香花。”
息子霄还是不开口,他就那么木木地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