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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责混杂这旧日的回忆,几乎要将这个惭愧的孩子整个的淹没了。
“你不必自责,其实,那日,我早就看出端倪了。”
裴然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静静的站在窗边,连衣带似乎都要随风轻扬。
“我之所以不说破,是想让你自己看明白,你已经被仇恨蒙住了双眼,想必我就算是解释,你也是怀疑我别有用心,既然这样,倒并不如逼的那幕后之人现身,让你自己瞧个清楚。”
他抬眸看了一眼裴清,淡淡道:“你父亲的遗愿,是要你做一个俯仰不愧于天地的好男儿,而我的心愿,是希望你安然喜乐的度过这一生,那些阴谋,算计,泥潭,我替你扛就是。”
“皇叔,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裴清怔怔说道。
裴然微微笑了笑,声音依旧淡淡的,却带着一种扣人心弦的力量。
“傻孩子,你是我的家人啊。”
“家人······”
裴清把这两个字反复念了数十次,顿时觉得眼眶一阵的发热,他咬紧了牙根,强忍着不落泪。
不能哭!
我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怎么在皇叔面前掉眼泪,那么软弱?岂不是会叫皇叔他失望?
门口响起了轻轻的拍手声,随即,一个清润悠扬又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好一副叔侄情深的画卷,真是叫人唏嘘不已啊。”
裴清听到这个声音就是浑身一震,转头看时,顿时面色大变,一个箭步就拦到了裴然的身前。
“你这个坏人!又想干什么?!”
“坏人?清儿,你这么叫我,我可是要伤心了。”
贺之简缓步走了进来,轻摇着一把玉骨折扇,温雅平和,浅笑醉人。
“你可是发过毒誓,要一辈子敬我爱我的,如今你却对我口出恶言,不怕应了你的毒誓,遭了天谴吗?”
“你!”
裴清气的愣怔,咬着牙,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击,心中又气又恼。
裴然拍拍的他的手背,示意他冷静,自己则转身坐到了黄花梨木的圈椅之上,眉目冷肃,举止之间,凛然高华。
“贺丞相,你到底盘算着些什?难不成你还真以为,靠着几个北军五校的虾兵蟹将,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贺之简把玩着手里的扇子,闻言悠然一笑。
“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何须如此费事,清儿原本就对我言听计从,我又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
裴然不动声色的瞧了他一眼,唇线微微的挑起,声音依旧的清冷。
“贺丞相,你卖了这几天的关子,也该说实话了吧?不然,本王可不保证,会不会失去了耐心,一剑杀了你。”
“您不会的。”
贺之简扔是慢条斯理的把开合着手中的折扇,笑意加深,却带了几分讥诮。
“您真想杀了我,也不会等这么几天了,我贺之简命如草芥,杀了我自然是轻而易举,可是,无忧,陈小姐,还有小子寒,明金兄,都不会原谅你,而朝中的局势也会再次动荡不安,这赔本的生意,您自然是不会做。”
他的话音未落,裴然手边的长剑已是苍然出鞘,身形一晃,未待他看清,雪刃已递到了眼前。
“贺之简,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了你吗?”
贺之简看着抵在自己额前冰冷的剑尖,却是丝毫不惧,反倒是轻声笑了笑。
“殿下,要杀我,也等我把话说完啊?”
裴然冷冷的挑着眼梢看着他,反手把剑挽到了背后,漠然的说道:“贺丞相,在陛下和本王的面前,难道,你不应该跪下回话吗?”
贺之简手中的扇子一顿,眼中暗芒微闪,顿了片刻,微微一笑,撩袍跪了下来。
“殿下训诫的是,是微臣失仪了。”
裴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道:“现在,把你的本意,都好好说一说吧。”
“是。”
贺之简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道极其古怪的微笑。
“其实,微臣替皇上拟了一份旨,这旨意与殿下息息相关,微臣又担心殿下不肯奉旨,这才出此下策,将殿下留下来相商。”
“拟旨?”
裴然冷笑一声。
“贺之简,你还真是胆大包天,本王看,你这条命,是真的不想要了。”
贺之简依旧笑的温和,眼中却是与之不符的诡异光芒。
“殿下不妨先看完了这份旨意再做决定?说不得,您还会嘉奖微臣的一片忠心呢。”
裴然看着他从袖中拿出的明黄卷轴,长眸微眯,伸手接了过来,草草一览,却是脸色一变。
“禅位?”
☆、第一百五十章这盘棋,你输定了
禅位?
以裴清身染恶疾为由,禅位给自己这个皇叔?
简直是荒唐可笑!
难道他还以为,这样能混个从龙之功?
他明知道如今他已是大势已去,只要自己出了这个光正殿,随时都可以把他罢官去职,却还敢把这样的东西呈到自己的面前?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裴然眉心微蹙,清冷冷的扫了一眼贺之简,声音幽寒。
“贺丞相,你费尽心思才把清儿扶上皇位,现在,你却来跟我说,要让清儿禅位给我?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本王若是有即位的野心,又何须等到今天?”
贺之简微微挺直了腰背,不慌不忙的说道:“殿下不用来问微臣为什么要这么做,微臣自然有微臣的理由,反正这与殿下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殿下若是真的无心帝位,可以先立清儿为太子嘛,等他长大成人了,您再把皇位还给他,不就行了?”
“一派胡言!”
裴然冷笑一声,将那明黄卷轴扔到了他的脚边,冷声道:“皇位交替这样的大事,岂非是给你贺之简拿来玩乐游戏的!这断无可能!看在无忧明玉的面子上,本王可以不取你的性命,不过,从今日起,你就再也不是什么丞相,一生也不得入仕!”
贺之简捡起了那明黄卷轴,从地上缓缓的起身,唇角轻挑,笑的意味深长。
“我本来就不打算做这个丞相了,殿下的这个惩罚对我来说,可是求之不得呢!”
他一步一步的靠近裴然,语气轻的像雾一般。
“可殿下你若是不答应坐这个皇位,那清儿,可就命在旦夕了。”
裴然眯起清水似的长眸,冷然说道:“你又在搞什么把戏?”
“没什么啊。”
贺之简微微侧着头,附到了裴然的耳边,轻轻一笑。
“我只不过是让清儿服下了蚀心草,又喝下了我的血做的药引子,从此,他就与我同生同死,若是殿下不答应接受这个禅位,那我即刻自杀,他也随我而死,殿下,你也就再也看不到这般贴心的好侄儿了。”
蚀心草?!
裴清想起他受伤时,贺之简每日亲手给他熬的那些草药,顿时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都气的发抖。
“枉我那样信任你,还把你当做我的恩人一样尊敬,原来从头到尾,你都是在算计我!你怎么能这样的卑鄙!”
贺之简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清儿,不要怪我算计你,难道你吃了什么亏吗?你瞧,如今,你和你的好皇叔重归于好,这不都是我的功劳吗?”
裴清再也忍受不了,抽出摆架上的匕首,大喝了一声就要冲过来与贺之简拼命。
裴然长臂一伸,拦住了他,抬眸看向贺之简,声音愈发的冷然。
“贺之简,你说的是真的?”
“怎敢欺瞒殿下,自然是千真万确,若有半句虚言,愿遭天打雷劈。”
贺之简发完毒誓,又轻飘飘的说道:“殿下,我知道,你虽然看起来冷漠疏离,其实,你最重情义,你对鲁王下不了手,对你父王也狠不下心,甚至连想取你性命的太子,你都不忍杀他,更何况是清儿,他可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至亲了,你真的舍得看着这孩子去死吗?”
裴然微微闭了闭双眼,深吸了口气,又睁开来。
“贺之简,我看,你是疯了。”
“没错,我是疯了。”
贺之简缓缓的打开手里的折扇,笑的如春风般和煦。
“那殿下,现在是要杀了我这个疯子,还是要接受我的建议呢?”
裴然攥紧了手中的剑柄,神情冷然,却是久久都没有说话。
贺之简的所作所为,还真是匪夷所思。
他若是想让自己登上皇位,又为何苦心积虑的去把裴清带到自己的面前呢?
我登上皇位,对他根本也无一点好处,他为何要这么做?
裴然侧首看着裴清怒视贺之简的双眼,心思转了转。
他现在还不知道贺之简是否真的给裴清服了蚀心草,若是真的,现在,就暂时还不能动贺之简。
不如就先假意答应了他,等请神医给裴清诊过脉之后,再从长计议。
“好,本王答应你了。”
贺之简“啪”的一声合上了扇子,眼神莹亮的盯着裴然,神情中隐隐有一丝狂喜兴奋之情。
“殿下金口玉言,可别反悔才好。”
裴然扫了他一眼,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本王有一个条件。”
贺之简唇边的笑一顿,防备似的问道:“什么条件?”
“眼下新皇登基还不满百日,现在就宣发禅位的旨意,会引起朝堂动荡,民心不安,需等百日之后,才能会同六部,明宣旨意。”裴然淡淡的说道。
百日?
离新皇登基百日,也不过还有一旬的时间,倒是也不长。
虽然自己有些担心夜长梦多,可是若是逼急了裴然,反倒是不妙。
再说,无忧那里,好像已经对我起了些疑心,若是禅位之事马上就闹出来,只怕,以她的聪明,很快就能猜到其中的关窍。
倒不如就宽限他几日,我也能把计划再布置的周全一些。
想到此,贺之间抬起头,扬唇一笑。
“好,我答应殿下了,不过,殿下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件事,不可对无忧她们说起,否则,我们的这个协议立刻终止,我会自尽,而裴清,也活不下来!”
裴然冷冷的看了他半响。
“就依你所说。”
“多谢殿下。”
贺之简恭敬的颌首一礼,唇边挑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裴然,你也不过是出身比我好些罢了,论才华心智,你可是远不如我。
我的棋子会落到哪一步,你永远也猜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