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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啊,笑啊,你现在,可还笑的出来?
对于那个避而不见的“母亲”,他也再也没有去看过一眼。
竹舍里。
顾无忧将面前的两道菜吃的干干净净,这才满足的放下筷子,赞不绝口。
“锦娘姐姐你的手艺太好了,两道素菜,竟也做的这般的美味,若是能让我天天吃,我情愿再也不吃肉。”
锦娘温和的看着她,眉眼里俱是满满的笑意。
“喜欢就好,你不嫌弃,就天天来,我做给你吃。”
“真的?”
顾无忧眼前一亮。
那敢情好啊,至少在宫里的这几天,伙食有着落了。
“多谢锦娘姐姐,那我帮你洗碗?”
锦娘笑道:“好啊,你······”
她的话忽然戛然而止,看着门口,脸色巨变,倏地起身,掀帘进了里屋。
嗯?
怎么了?
顾无忧狐疑的转过头,那一刻,却也是想立即逃走。
是太子那个变态!
☆、第一百二十三章以身相许
太子静静的立在门前,看着锦娘对他避之不见,摔帘而去时,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一丝的变化,只是那双上挑的凤眸之中,没了平日的散漫笑意,而是隐隐蕴含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顾无忧看不懂他的表情,只觉得他似乎是成了被人冷落许久的孩子,眼神里带着隐晦莫名的伤痛和委屈。
委屈?!
顾无忧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
这变态又在玩什么把戏?
等会儿,他好像不是冲着我来的。
难道,他认识锦娘?
莫非是皇后宫中有脸面的姑姑?
看着太子长大的?
可是锦娘好像很是厌恶他,也并不惧怕他的太子身份,连礼都不行,就敢这么撂脸子避进屋里。
顾无忧又联想到太子的反常表现,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隐隐浮现出来。
不会吧,莫非,这锦娘就是那位传说中静养修身,不理俗务的皇后娘娘?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刚才所有关于锦娘的疑问顿时都得到了解释。
我连皇后娘娘的饭都蹭到了,我真是个人才。
太子与顾无忧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微微怔然过后,脸上那股莫名的低落神情顿时尽数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唇角缓缓勾起的一个悠扬的弧度。
“小阿重,抓到你了。”
慈宁宫。
太后倚在松软的靠枕之上,看着下首前来回话的宫婢,不悦的蹙起了眉头。
“你是说,她闯进了皇后那里,随后太子也跟着进去了?”
“是。”
宫婢垂着头,小心的说道:“他们在里面呆了许久,现在都还未出来。”
“简直胡闹!”
太后斥道:“方才还在哀家面前口口声声说她如何清白自守,转眼就自打嘴巴!皇后也是,不是最厌恶有人扰她清修,怎么这会子,倒不把人赶出来了?”
秦敏给太后轻柔的捏着肩膀,温声说道:“太子殿下是去恭贺皇后娘娘寿辰的,想必是无意间碰上顾小姐的吧?”
“什么无意,分明就是故意!”
太后越说越生气。
“果然人不可貌相,看着有些风骨,没想到却是如此的满腹心机,品行不端,哪里有她外祖母当年半分的影子?临安王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却要娶这种朝秦慕楚的女子,哀家想想都觉得痛心!”
秦敏轻轻叹了口气。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临安王殿下身陷其中,又怎么会如太后您这般想的明白呢?”
太后也跟着叹气。
“哀家倒是有心想劝一劝,又怕临安王多心,嫌哀家多管闲事了!”
“临安王他不是那般轻浮之人,太后的慈爱,他必能体会的。”秦敏柔声道。
太后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有些莫名的担忧。
“哀家记得,你从小就向着临安王,一直为他说话,你,是不是······”
秦敏微微垂眸,看不清眼里的神色。
“敏儿知道您的苦心,敏儿,对临安王,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你向来懂事听话,哀家自是放心。”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道:“临安王虽好,却不是良配,将来太子登位,他的处境一定艰难,说不得就会落个抄家夺爵的下场,真到了那时,就是哀家也是无能为力,保不住你的。”
秦敏勾着头,声音越发的轻。
“太后放心,敏儿知道轻重的。”
太后欣慰的点点头,刚欲再叮嘱两句,只听得门口有内侍恭敬通报。
“太后,临安王殿下求见。”
太后一怔。
裴然不是去了东郊大营巡视,如何这般突然就回了宫?
想必,也是为了那个顾无忧。
太后有些生气。
我是那吃人的老虎不成?
一个两个,防我跟防贼一样!
不过是给那丫头长些规矩,教导她些道理,还不是为了她好!
这般的矫情,等以后吃了亏栽了跟头,后悔都晚了!
“就说哀家身子不爽利,不见了,让他把那顾无忧领回去吧!是好是歹,哀家也懒的管了!”
“太后,何苦动怒,仔细伤身。”
秦敏轻拍着太后的背心,温声道:“不如我去把顾小姐找回来,也免得临安王殿下不明所以,对太后您生了误会。”
太后微闭了眼睛,靠在迎枕之上,略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
“你自去安排吧,哀家是没那个精神管了。”
秦敏站了起来,柔顺的行礼。
“是。”
竹舍之中。
顾无忧看着踏进门来的太子,漆黑的眸中含着一丝戒备。
“太子殿下,您还是离我远一点的好。”
“嗯?为什么?”
太子的眼尾微微上挑,雍容一笑。
“可是怎么办呢,孤就喜欢离你越近越好。”
说话间,他已是走到了顾无忧的身边,伸手去抓她纤细的手腕。
“走吧,孤送你回去。”
顾无忧向后一躲,拿起竹竿拦在他的面前,正色说道:“太后方才教导我了,不能与您有一丝一毫的接触,就连话也不能多说一句,否则,下次就不是罚跪个两个时辰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还望太子谨言慎行,免得牵连了我。”
太子悠悠叹了口气。
“小阿重,孤说过,你假正经的样子最无趣了。”
我也并不想让你觉得有趣好吗?!
顾无忧懒的再多跟他纠缠,拄着竹竿就往门边挪。
太子看着她僵硬的膝盖,眼眸微眯,倏地伸出手,牢牢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别逞强了,孤送你回去,太后不会再来跟你为难的。”
“放手!”
顾无忧紧紧的蹙起眉头,面色有些难看,尽量冷静的开口。
“只要您离我远一点,我的麻烦就会少很多,还请您不要再强人所难。”
太子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反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顾无忧的怒容,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孤就是要强人所难,就不放手,你又能如何呢?”
“你!”
顾无忧瞪着他,愤愤的磨着后槽牙。
这个变态真的好欠揍啊!
若不是皇后还在里间屋里坐着,我一定让他尝一尝迷药王中王的滋味,再把他绑起来吊到竹竿上去!
“放开她。”
锦娘不知何时掀开了帘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太子。
“你留下,让这位姑娘自行离开。”
太子的神情微微一僵,半响,终究是缓缓松开了顾无忧的手。
他看着锦娘与多年前相比,明显憔悴了许多的容貌,微微张了张口,却终究,还是没能叫出那一声“母亲”。
她早就,不是我的母亲了······
顾无忧照着锦娘的指点,终于是找到了那指路的小内侍所说的湖边。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朦朦胧胧的,打湿了顾无忧额前的碎发。
她艰难的朝前挪着步子,决定到了寝殿就开始装病。
太后再怎么想“教导”自己,也不能把自己从病床上拉起来吧?
反正太医院的医正是裴然的人,又认识自己,到时请他写个脉案,就说自己发热得了恶寒。
而宫中是有惯例的,得了恶寒等传染之症的人,都是要出宫避疾的。
到那时,自己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离开了?
此时,恰好有一阵凉风刮过,将湖边水榭的重重玉色轻纱吹起,隐约露出相对而立的两个身影。
对着顾无忧这边的,是个女子,生的秀目琼鼻,粉颊樱唇,姿容不俗。
她仰着头,看着面前身姿如玉的男子,温婉的一笑。
那笑容中略带着些羞涩,十分的动人。
顾无忧总觉得这女子长的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对了,是太后身边的那个敏儿姑娘!
她在这儿做什么?
瞧这幅春心萌动的样子,对面那男子不会是她的情郎吧?
那男子似是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一样,微微侧过了头,露出了线条完美的下颌。
顾无忧的呼吸蓦然一滞。
这侧脸,她就算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
竟然是裴然!
秦敏见裴然回头,似是有些娇嗔的扯住了他的袖子,仿佛是在抱怨他和自己说话时走神。
而裴然,竟然没有甩开。
他竟然没有甩开!
不知不觉间,一股湿凉的味道扑到了脸上。
顾无忧抹了一把落在脸上的雨水,转身就走。
膝盖竟然奇迹般的不疼了,她越走越快,到后来,几乎是小跑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她知道,裴然绝不是那种人。
她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谁知道秦敏是不是也如高婉珠,顾云晴之流一样,是心思深沉的女子呢?
可是,那一幕,还是看着分外的碍眼。
大约是自己今天平白受了一场狼狈,心情不好,所以想矫情矫情?
不知走了多久,她的脚步骤然缓了下来。
不对,我跑个什么?
这雨越下越大的,我能去哪儿?
待会儿可真得了风寒,自作自受了!
她正气鼓鼓的抿着嘴,却忽然凭空出现了一把青色的油纸伞,将雨点挡在了她头上的三寸之处。
顾无忧微微怔了怔,回头看向这个为她撑伞的人。
俊眉长眼,清冷似仙。
是裴然。
他将伞遮在顾无忧的头上,自己却淋在雨中,雨水从他浓密的睫毛上悄然滴下,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消失在了修长的脖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