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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班婕妤,盯着墓园的前方,骤然的,一个熟悉的脸庞忽然出现,正一步一步的靠近。
我讷讷的看着前方,眼眸充斥了不可思议。
我以为那个人是莫殆,当我看清他眼眸中的阴冷,我才恍然初醒,那个人是陈默。
陈默笔直的站在我跟前,一双阴鸷的眸子盯着班婕妤的后脊,随着视线转移,定格在墓碑前莫殆的照片上,脸色勃然一变。
“你……”我刚开口,陈默视线转移,阴鸷的目光扫向我,慑的我立刻顿住,没有继续说下去。
接着,他把班婕妤从我怀里强扯过去,冷眼盯着我,薄唇轻启,让人不容置喙的强势,“她,我先带走。”
我先是愕然,接着才回神,连忙抓住班婕妤,极其不放心,“我可以照顾她。”
蓦地,陈默横扫我一眼,“如果会出事,昨晚她不会安全到家。”
语毕,便横抱起班婕妤,往墓园的门口走去。
我心微微一惊,想要阻止,可微微偏头却看见莫殆那张笑的好看的黑白照,整个人立刻僵硬,瞬间顿住脚步。
因为那个人长得太像莫殆了,像到让我不能去阻止,像到让我想就此赎罪。
婕妤……对陈默动真感情了吧?
不然昨晚,她不会说那样的胡话,人们常说酒后吐真言,她越是逃避的,醉酒后就越是面对。
我浅浅低着眸子,俯身下来,伸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轻声开口,“莫殆,不要怪她,祝福她,求你了,祝福她吧!我知道,这是你送给她的礼物,因为你也不忍心,让她一个人了却此生,因为你也不忍心,她陷入无尽深渊……所以,祝福她吧!我由衷的感谢你,为她带来的这个天使!”
与其说,陈默是另一个人,还不如当做,这是莫殆送给班婕妤的礼物。
如果莫殆在世,他也不希望班婕妤日渐消沉,为了他一辈子不再爱。
那种痛苦,不应该由没有过错的人来承担,应该让犯错的人去承受。
而我,就是犯错的那个人。
闭着眼睛,天空忽然下起绵绵细雨,秋雨带着死寂的沉默。
细雨飘在我的脸颊,像是春雨滋润着大地,时而清爽时而缠绵,像是万物复苏,可偏偏,这是秋雨。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秋是分别的时期,连柳永都不禁写下这首凄凉的无限愁苦。
还记得,秋以为期。
那也是一首悲诗,所以,秋,已经注定了背负悲痛!
细雨飘落在我身上,慢慢将我身上的衣衫打湿,原先班婕妤淌泪流过的痕迹,已经被秋雨洗刷的无一痕迹。
雨,骤然停住,而地面仍旧有雨打的痕迹。
我缓缓抬起眼帘,头顶多了一把纸油伞,哑黄色的那一种。
“回去吧!”他与世无争的声音骤然响起,我整个人微微一怔。
他来了。
接着,便有缓缓低头,看向莫殆那张笑的明媚的脸庞,心幽幽一沉。
“他就是莫殆。”我轻声开口,声音微哑。
列御寇把我环在怀里,声音轻柔,手掌温厚,“真的很像默。”
我淡淡轻舒娥眉,浅浅的说着,“如出一辙!”
他把手心覆在我的手掌上,一抹温热从他掌心传来,他拧了拧眉,又说,“回去吧。”
我的手掌太凉,我知道,淡淡垂眸,轻轻的,“嗯”了一声。
没有问他为何出现,因为我心知肚明,其实列御寇是一路跟着我们 ,不然陈默不会忽然出现,将班婕妤带走,留我一人在这边。
陈默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或许他也认为一个徘徊在白挚跟列御寇两人中间的女人,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吧。
宝马车里开了暖气,可列御寇还是把他的外套脱给我披着,我本想着拒绝,但他却又说,“别闹,你已经染了寒气了。”
闻言,我便没有了挣扎,他说的没错,我已经沾染了很重的寒气,昨日一夜拥着班婕妤,我们今早两人几乎都是在沙发上冷醒的。
“去‘匿’吧,你该吃点药膳。”列御寇已经做主了,带我到‘匿’吃饭。
我轻轻点头,没有异议,他悉心播放着肖邦欢快的曲子,我浅浅偏头,看着窗外,被细雨打湿的城市,少了几分喧闹,像是一场洗礼。
原以为今天心情不会那么沉重,是雨声喧哗了我的安宁,听不清自己哭泣的声音。
落座在‘匿’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两点多钟了,客人几乎都吃完清场了。
经理看见我跟列御寇进来,连忙打招呼,“列先生,苏小姐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了。”
确实,自从‘向日葵’开张,都在‘向日葵’用餐比较多。
我轻轻颔首向经理打招呼,经理眼尖,也瞧见我里面的衣服湿透了,犹豫的说着,“要不,去楼上换件衣服吧。”
一边说还一边看列御寇的脸色。
经理这般眼色,我想楼上应该是禁地,欲要拒绝,可列御寇似乎很赞同经理的提议,点点头,对经理说,“我带她上去,你们煮点养生的药膳。”
“好的。”经理立刻应了下来,吩咐厨房备餐。
我跟着列御寇上了三楼,在‘匿’吃饭那么久,我还没来过三楼。
“这是员工宿舍吗?”瞧这装修,不像是餐厅用餐的地方,反倒有些像是住人的地方。
列御寇打开了一扇门,牵我进去,这才解释,“这是我母亲的住所。”
话落,我视线便不由自主的看向他腕上的手臂,那颗栩栩欲生的紫钻,当初列御寇说过,紫钻是他母亲的遗物,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嵌进手表中,如此独特。
Chapter89:老鼠算卦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小别居,从阳台的视野看去,正好能够看清大道对面公司楼层的一角,风景谈不上很好,却也避免了喧闹,多了几分安宁。
他拿了一件素净的小旗袍递给我,说,“似乎只有这件我母亲没有穿过,你穿的话可能有点松,就将就些吧。”
我看了一眼旗袍的样式,是九分叉的,淡青色的素净,很适合古典的女子穿,我想,大概他母亲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女子吧。
“很好看!”我笑着接过,一副欢喜,拿着衣服便往房间去。
旗袍正如列御寇所说,有点大了,但也不影响效果,还是挺合适的。
我原以为自己不适合这样淑女的旗袍,没想到上身效果还那么好,看上去倒是名媛淑女不少。
推门而出,列御寇本坐在沙发上,正好面对房间门,看我出来,眼前立马一抹惊艳,他淡淡的勾着唇角,不吝赞赏,“很漂亮。”
我拉了拉腰间微微有点空的地方,说,“是大了。”
“如果喜欢,让裁缝按你尺寸修一下。”他说。
我立刻欣悦的笑了,激动的拉着他的手问,“真的吗?可以么?没有关系吗?”
这是他母亲的衣服,我真的可以侵犯吗?
他轻轻笑了笑,向我伸出一只手,摸着我的发端,一脸宠溺,按照顺序,逐个回答我的问题,“真的,可以,没有关系!”
终于在今天,我居然能开怀大笑,终于在今天,我不会痛苦的撕心裂肺,我把手放进他另一只手的掌心,任由他牵着我下楼。
盯着他笔直的背脊,那颗沉糜的心终于得到释放。
列御寇,你真厉害。
经理在楼下等着我们,看见我穿着列御寇母亲的衣服,先是一愣,接着又微笑了起来,还夸我说,“苏小姐很适合旗袍呢!”
闻言,我淡淡反问,“是吗?”
我也适合旗袍?
我一直不穿旗袍款式的衣服,是因为慕斯,因为旗袍是白挚的禁忌,听闻在白家,连母亲都好多年没有穿过旗袍了。
“是啊,很适合,您穿着很好看!”经理对于我跟列御寇的关系心知肚明,下楼的时候,我明显看见了经理眼中一抹惊讶一闪而过。
我想,大概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列御寇允许我穿他母亲的衣服吧。
毕竟,母亲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个遥远的梦,不像我,即使与母亲关系不好,终究,她活着,那么意义便不一样了。
“列老前些日子来过。”上菜时,经理说了这么一句。
列御寇只是淡淡的应着,没有过多的回应,经理见状,便很识趣的没有多说,领着上菜的服务生先行告退。
“吃吧。”他笑着,把筷子递给我。
在他脸上,我没有看到多大的情绪,只是浅浅一笑,接过筷子,便开始用餐。
“我今晚要去一趟b市,十点多的飞机。”他说。
我夹菜的筷子一顿,眉心几不可查微微一拧,这么快?
不用几秒又恢复了情绪,恹恹的应着,“嗯。”
这样急匆匆的赶回来,想必事情还没有结束。
“我……”他抬起眼眸,看着我,一副有话说却欲言而止。
我盯着他,问,“怎么了?”
他泼墨般的眼眸微微一沉,低沉的嗓音轻轻迈开,“关于如今我做的事情,我以后跟你解释,好么?”
我怔了怔,抿着唇,轻轻点头。
我只是有些讶异,他会主动提起这些事情来,还打算以后跟我解释。
“那你……那天究竟是因为什么?”他问我。
我清淡的眸子微微泛了泛,恍然想起他是在说肚子痛的那件事情。
本来我要跟他明说的,如今他赶着会b市处理事情,如果我说了,他反而更加担心,说不定还走不开。
我扯了扯嘴角,视线微微闪烁,牵强的说道,“忽然不舒服,不是肚子痛。”
列御寇深眸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好久,他才说,“好好照顾自己,有事情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好么?”
“嗯!”
虽然他这样说,事实上,他不相信我的话。
列御寇回到了b市,我在公司请了三天的病假,病历本上写的我确实是肚子痛,加上有李连杰的证明,一切顺理成章。
我暗暗发誓,一定要揪出那个人。
木木见我回公司上班,我前脚刚进企划部,木木就奔上来了,“我说你怎么回事啊,肚子痛到晕倒也不知道打电话给我么?”
我淡淡看了木木一眼,她嘟着小嘴巴,有些不满,我嗔笑一声,“那个时候痛都痛死了,哪还有力气给你打电话?”
我说的半分认真半分玩笑,可足够让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