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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挣扎,白挚并没有很用力,所以我微微一动就挣脱了他的手掌,我讷讷低头,这就是白挚!
只有对慕斯,他才会狠狠的攥在手里,其他人,都无关紧要。
列御寇垂眸看了我一眼,可没有说话,我没有理会白挚,携着列御寇继续往前走去。
“苏念情!”白挚瞬间转身,盯着我的背影,声音不紧不慢,却足够慑人,我惯性顿住脚步,脸色微微一白。
我身旁的列御寇也跟着我明显一顿,视线淡悠悠的移到我脸上,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慕斯见状,立刻上前,硬是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对我说,“昨天听说你晕倒被送进医院,白挚便连夜从b市赶过来,他真的担心你!”
我微微抬眸,b市。
列御寇也是从b市回来,而白挚……也是!
我转过身,淡幽的眸子轻轻瞟了慕斯一眼,她眼底乌青色的黑眼圈明显,一看就是熬了一夜。
看来,她所说的话不假,是连夜赶过来的。
“是么?”我反问,最后把目光落在白挚那张阴霾的脸上,微白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b市?”
白挚英眉先是微微一松,但听到我最后的反问,立刻又紧了起来,眉宇间的‘川’字比原先的还有深。
我想,他已经猜到我知道了什么了。
“既然你没事,我先走了!”白挚冷冷看了我一眼,丢下一句话,拉着慕斯便往宾利走去。
我视线跟随他们的背影,眸子倏时一僵,接着便呵的一声笑了。
我以为他真的来关心我,可听到我提起b市,他居然走的那么匆忙,急促的都忘记我身边还有一个列御寇。
“你跟白挚在b市有动作,是不是?”似乎,真的是近墨者黑,连我都开始用疑问句,强调陈述句了。
列御寇眸子沉了沉,抿着唇,侧脸刚毅,缓缓点头。
白挚会绝口不提,那是因为他知道我是白家人,而列御寇会承认,是因为他爱我。
可我,不想利用他。
我低了低头,伸手捏住他的虎口,看着他这只好看的手,初见时,就是这双手深深吸引了我,泛了泛眸子,我浅浅开口,“御,我们回家吧,好饿。”
语毕,我淡淡抬帘看他,一双黑眸深的有些静谧,列御寇明显一怔,似乎对于我的不追问有些诧异,不过很快的,他又勾起温和的唇角,声音低低应着,“好!”
不管白挚会有怎样的动作,不管列御寇是不是参杂其中,我都不想去理会,我只想跟列御寇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宝马车里,肖邦的曲子清幽,淡淡的环绕耳边,我靠在车窗上,盯着柏油路上一排排倒影的不知名树木。
秋渐渐到了尾声了,树叶开始慢慢变得残黄,有一些已经凋零落在石板路上,有些落在泥土上。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我浅浅一笑,倏然回头,幽清的眸子盯着列御寇的侧脸,问他,“是去‘匿’吃呢,还是‘向日葵’?”
他偏头看我,我一副确实饥饿的模样,盘算着吃什么好,他眸子紧了紧,抿着薄唇,最后说,“去‘向日葵’吧,亨利最近研发了一道新的菜色,去尝尝!”
“好!”就这样敲定地点后,我咧开嘴巴笑了笑。
列御寇见状,也扯开嘴角,温煦一笑。
列御寇说的没错,‘向日葵’确实出了新菜品,亨利见我来,便亲自上菜,还不断的揶揄我,“都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苏经理了。”
他说的苏经理,当然不是gs企划部苏念情苏经理,而是‘向日葵’的苏经理。
我淡淡一笑,“你也不赖啊,一段时间不见,都有新菜品了,居然没有通知我!”
亨利呵呵一笑,看了一眼列御寇,最后说,“这当然是要某人通知你了,烛光晚餐向来都是俊男美女享用的。”
语毕,他也不等列御寇开口,转身离去。
我盯着亨利的背影,他明明笑的灿烂,为何我看见了悲伤,是因为我自己情绪的原因吗?
因为自己哭过了,所以看整个世界,他们都在哭,即使他们笑的灿烂,依旧抹不去悲伤的影子。
“明天是他妻子的忌日。”列御寇淡淡开口,我微微一愣。
接着,列御寇又说,“每年的今日,他都会出新菜品,纪念他的妻子。”
“原来是这样……”我浅浅低头,原来是这样,不是因为我的情绪,而是世界本来多愁善感。
想起这个,我便想起似乎莫殆的忌日要来了,国庆已经过了,所以莫殆的忌日也快了。
十月底,便是莫殆的忌日。
每年,这个日子,都属于黑色的星期五。
那晚,我跟列御寇匆匆而别,我一人待在f区,手里拿着炭笔在画架上画着不知名的某物,一个不留心,又画错一处。
我烦躁的拿起橡皮擦,擦了好一会儿,才把错处擦干净。
可上面却遗留了任凭时间也无法抹掉的痕迹。
紧紧盯着手里黑色的橡皮擦,我微微捐起秀眉,狠狠的将橡皮擦折为两半,眼眸一抹淡漠从眼底划过。
我讨厌黑色。
极度讨厌。
莫殆忌日的前一晚,我在家里等班婕妤回来,我知道,她一定会回来的,无论多晚,我都会等。
凌晨一点多,她还没有回来,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今天是莫殆的忌日。
画架上的画只画了一半,另一半我没有心思继续画下去。
我干脆扔下炭笔,窝在沙发里,盯着一望无际的星空,天色有些黑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点多,所以东方的鱼肚白慢慢来了。
手里端着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时不时的抿一口。
冷掉的咖啡,无限的苦,苦的让人作吐。
咔擦……
是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声音,我心一惊,连忙把咖啡杯扔到桌上,跳下沙发,往门口走去,鞋子都忘了穿。
当班婕妤一身酒气先发制人,比她先闯入我的鼻腔,我拧了拧眉,拉开门把,班婕妤整个人倒塌在我身上。
“葵葵……”她傻笑一声,喊着我的名字,双手不安分的摆动。
我拧着眉,伸手理了理她脸上凌乱的发丝,声音清冷的问她,“你怎么回来的?”
酒气熏人,我拧紧秀眉,盯着已经醉不成样的班婕妤,心微微一疼,以前,她不会喝那么醉,为何今年,特殊了?
她喝的很醉很醉,我也不清楚她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班婕妤一直看着我一脸傻笑,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我的名字,“葵葵……”
我把她拖进来,丢在沙发,又倒进洗手间,找了热毛巾,把她脸上的汗水和泪水一点点擦拭干净。
Chapter88:悲秋忌日
看着她这张悲痛愈加的脸庞,眉心紧拧着,我的愧疚心瞬间跳到脑海,眼眶一层雾已经弥漫住,似乎下一秒它们就会凝华。
“葵葵……”班婕妤不安分的抱住我,伸手擦掉我眼眶准备溢出的眼泪,她说,“不哭,别哭,你看,你还给我一个陈默,其实……我真的不是因为莫殆才喜欢他的,真的……真的……真的是真心喜欢他的……真的……”
我紧拧眉心,强忍着不让泪水倘下,可是眼眶像是关不上的水龙头,不由我控制。
“他救了我三次,一共三次!”班婕妤举起三根手指头傻傻的笑着。
默了一阵,她拨开惨白脸上的几根发丝,又开始说,“每一次都会让我想起莫殆,他也是这样拼了命的护我周全,可……陈默不同,他真的不同。”
她声音弱弱的,微微低喃着什么,我听得不真切,只是伸手抱住她的头,心如刀割一般疼痛,仿若她每一声低诉,都敲击在我的心头。
“葵葵……”
她极其不安分,低低喃喃又开口,“葵葵。。。。。。葵葵,我是爱莫殆的,这辈子只能爱他一个,所以不能负他,对不对?”
“……”
我紧紧抱住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眶已经被泪雾侵袭,提起莫殆,最痛苦的那个人是班婕妤,可我何不是那个最痛苦的人呢。
“葵葵,如果我不再爱莫殆了,会不会很残忍?”
“……”
“葵葵,我有全世界,而莫殆只有我一个,我不该负他,不该爱上别人,我只能爱莫殆,这辈子……我只能爱莫殆,只能……爱莫殆……”
班婕妤说着说着,便有些昏昏欲睡了。
我抱着她,泣不成声,泪直直落下,没有半点痕迹,看着班婕妤这幅模样,我真的好心痛,揪开来的痛。
她这样把自己逼入一个死角,那么多年都不肯走出来,如今遇上了陈默,恐怕班婕妤会在爱情这条道路上布满荆棘,从此沉沦。
而我呢?
跟列御寇真的可以一直一直走下去吗?
我深深的不禁为自己的未来也堪忧,毕竟我见过列御寇的爷爷,他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而白家,也不会同意我嫁给列御寇的,母亲她只希望我嫁给莫迪的继承人,嫁给一个陌生人。
抱着班婕妤,方知道什么叫做同病相怜,什么叫做如人饮水。
次日。
莫殆的忌日我陪着班婕妤一起去的,她穿了素净的白色,棉质的连衣裙,旗袍类型的款式,看上去有些像是民国时期的丧服。
也许是因为昨日宿醉,所以无论如何化妆掩饰,也无法遮盖住她苍白的脸色,乌青色的眼袋异常明显,一双眼眸失去了往日的色彩,空洞无灵的盯着墓碑。
她把兰花放到墓碑前,伸手擦拭着墓碑前的照片,莫殆那张俊脸微微含笑,一双眼眸如此美丽,却也敌不过英年早逝的悲哀。
班婕妤眼眶的泪已经无声的布满,视线模糊了焦点,踩着高跟鞋微微往后踉跄了一步,我眼疾手快扶住了她,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
莫殆,对不起。
心底,我轻声道歉,虽然这句话很轻,我说的却有千斤重。
班婕妤忽然转身抱住我,泪沾湿了我的衣衫,我抱着她,她偎在我身上,在墓碑前,泣不成声。
她向来坚强,而且喜欢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直到这一刻,她才无情的放纵自己,不再自我压抑。
我抱着班婕妤,盯着墓园的前方,骤然的,一个熟悉的脸庞忽然出现,正一步一步的靠近。
我讷讷的看着前方,眼眸充斥了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