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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细血管里的血液仿佛也灼烧了起来。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陆泽这样根本不是来帮忙的。
“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完早饭,你先出去外面等我。”
陆泽的眼眸暗了暗,不太开心,“不要,真不想让你给那帮臭小子做饭。”
他轻笑,如蜻蜓点水一般,吻了吻她的脖颈。
“要不,不做了吧?”
他用力地揉了下温绮瑜的手,如棉絮一般柔软,“这双手,只可以给我做饭。”
他说完,就强行地把温绮瑜的手从打蛋器上移开。
温绮瑜今天心情还可以,她刻意不去想温耀昨天说的话,只对陆泽孩子气的行为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别闹了,外面还有好多人等着吃早饭呢……”
陆泽幽深的眼眸微微眯起,“好吧。”
他顿了顿,声音含笑,“幸好,你生的是个小公主,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跟自己的儿子吃醋。”
温绮瑜重新拿起筷子。
抿了抿唇,唇边的笑意很轻浅。
打蛋器碰撞的声音重新响起,略略嘈杂。
陆泽清朗的声音穿插在其间,“不过,小橙子一个人太孤单了,我们以后再要一个女儿吧,给她生个妹妹……”
“你说,怎么样?”
温绮瑜打蛋的动作没有停下,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眼底的笑意却以着很慢的速度,缓缓地消散。
那点笑,就像飞鸟轻点湖面,轻起波澜,虽美,却只有一闪而逝,无处捕捉。
陆泽还在笑,“生两个孩子刚刚好。”
温绮瑜垂下长长的眼睫毛,陆泽清朗的笑声却像是一团被浸湿的棉絮,堵在她的心口。
不沉重,却让她有些难以呼吸。
再和陆泽生一个孩子么?
她从来没有想过,现在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
她做不到心无旁骛,也做不到毫无芥蒂……
就算现在和陆泽在一起,和他离得再近,她也总觉得,她把自己隔绝在了一个无形的玻璃罩子里。
她看着陆泽对她好,对她温柔,一步又一步地想要弥补她。
她可以接受,却始终做不到……
原谅。
离别的那三年,就是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牢牢地刻在她的心口。
每当快要愈合的时候,总会再次狠狠地裂开。
争先恐后地暴露出,内里的腐烂。
刚到德国的前几个月,孕期的不适应,异国的陌生,以及漫长的孤独,时时侵袭着她。
白天在人前的她笑得再开心,深夜醒来,却常常泪湿枕头。
无尽的夜色,就像一只张着大嘴的野兽。
时刻都会吞没了她。
那个时候,脆弱的她,就会想起陆泽。
她睁着漆黑的眼睛,看着黑得可怕的夜色,手无力地按着因为怀孕而抽筋的大腿。
孤独击败了她。
她控制不住地在黑暗之中,呜咽出声,泪流满面。
如果,如果陆泽现在出现,她就原谅他,她就什么也不管了……
大概期待了太久,也失望了太久。
到了后来,她已经成了无所谓的麻木,陆泽似乎也只是成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名称。
孕期有一次,卢茜茜和她视频。
欲言又止地提起了陆泽,问她,现在还想
他吗?
她也在问自己,想吗?
似乎会想,但真的没有什么其余的感觉了……
卢茜茜却不怎么相信,犹犹豫豫的模样,沉默了良久,才开口。
“小鱼,如果陆泽以后想回头了,你会原谅他吗?或者说,他怎么做,你有可能会原谅他啊?”
这个问题,在卢茜茜问之前,温绮瑜没有想过。
她看着视频里卢茜茜的脸,有些走神。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似乎是……
除非陆泽为她死一次吧……
温绮瑜回过神,轻轻地扯出微微的弧度,眼眸微弯,笑意清冷,继续搅拌着蛋液。
蛋液其实早已经打好了。
呈现出漂亮的金黄色,微光粼粼。
死一次?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啊,怎么可能为她死一次,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卢茜茜当时还开玩笑说,哇,不愧是小鱼啊,狠起来,比谁都狠心。
陆泽久久都没听到温绮瑜的声音。
空气里静谧的
流光闪烁的眼眸里有了些暗色。
他抬起了头,微微远离了她的身体,眸光落在了她低垂着的后脑勺上。
笑意似乎未减轻,只是唇边的弧度却显出了古怪的僵硬。
他不动声色地拿过了温绮瑜手里的碗,转移话题,“好了,蛋液打好了,我来煎蛋吧,你准备其他的东西。”
陆泽虽然不怎么会做饭,但是煎蛋的煎蛋还是会的。
温绮瑜也没跟他争,两人古怪地沉默着。
厨房里,只有锅碗瓢盆发出的碰撞声。
半个小时后,早饭终于做好了。
陆泽松松地挽起了袖口,露出了肌肉线条优美的手臂,先将煮粥的锅全部端了出去。
外面一群饿狼,还是直接让他们自己舀好了。
他眉目舒朗,挑了挑眉毛,仿佛在里面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自己进去拿碗吧,不要累了我老婆。”
在美国,一群人一致认为陆泽是最难搞的。
没想到,他恶心起来,这一群大老爷们都情不自禁地抖了抖鸡皮疙瘩。
“够了哈,泽哥,别恶心人了。”
“妈的,我一脚狠狠地踢翻这盆狗粮。”
“吃狗粮就吃饱了,早餐都可以不用吃了。”
正好温绮瑜手里端着盛了青菜的盘子,立马有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笑意盎然,眉毛扬起,故意装出一副“奴才样”,几个大步跨到了温绮瑜的面前,“哎哎哎,嫂子,我来拿,您休息着呢,不然泽哥可要吃了我。”
温绮瑜笑了起来,微光里,眸光流转。
“不用,我来拿好了。”
桌子也不够这么多人坐,大家也就随便地坐下,一人手里端着一个瓷白的碗,从桌子上夹了一些凉菜就着吃。
原本还在睡觉的女人们也稀稀落落地从二楼下来了。
妆容精致,一丝不苟。
有一些看到有吃的,也没说什么了,还有几人嫌弃早饭太过简单了,嘟着嘴,跟男友撒娇不肯吃。
男友都尴尬的很,平时撒娇就算了,今天这早饭全是泽哥的女朋友做的,她们没出力,有饭吃,还嫌七嫌八。
陆泽向来不是什么绅士。
他幽黑的眼眸里淬着雪山之巅上的浓厚寒气,带着长年久居高位的威压,冷冷地扫向了那些不满的女人。
他还没开口,她们各自的男伴都开始和稀泥。
“说什么呢,吃个饭还不得安生了。”
“吃饭,不吃就出去。”
“觉得不好,今晚就自己做饭去!”
大多数女人都乖乖吃饭,却仍有一个女人冷眼瞧着温绮瑜。
她带着锐利的审视目光,让温绮瑜不适地蹙了蹙眉头。
温绮瑜抿唇,扫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温绮瑜觉得她眼熟,却半天没想起来是谁。
便不再纠结了,大概是这些阔少爷随便带来充场子的某个明星吧。
她极力地忽略这样的视线,却仍旧有种被恶心的东西盯着的,带着难以挥散去的恶心感。
吃完了早饭,众人休息了一会,决定现在就去打真人CS,聚会的组织者很擅长这类的游戏,动作迅速地将几人分成了两个小组。
分配了服装和游戏枪支。
陆泽自然和温绮瑜分在了一个组里,他手里还拿了一把冲锋枪,代表着他是队里的主力。
游戏正要开始。
山庄里突然又来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苏临先到的,他和陆泽关系好,之前自然也和这一群人玩得好。
组织的
那个男人一看到苏临,眼睛就亮了,走过去和他碰了碰手,“我靠,苏临你小子怎么来了?昨天邀请你,不是说不来了?”
苏临笑意浅浅,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山里的空气寒冽,他冻得皮肤有些白。
眼底却笑得仿佛落满了所有的阳光。
组织者又锤了下苏临的肩膀。
“是不是因为泽哥来了?”他顿了顿,“不对啊,臭小子,昨晚不都告诉你泽哥会来么?”
苏临淡淡的目光略过陆泽黑沉的眼眸,落在了温绮瑜的身上。
目光微深,又收了回来。
默了一秒,笑意更浓,“今天早上有空了呗。”
有人也笑,“管他为什么来呢,你是忘记了港城苏大少爷的称号了?”
苏临的人缘还真挺好。
“苏临,什么时候把你家新建的那艘游轮借我啊,想出海。”
“你是不是又想泡妞了?”
“大冬天的开什么游泳趴体啊?”
苏临没说话,似乎饱含着深意的眸光又淡淡地扫向了温绮瑜,突然就开口了,“你想出海玩吗?去南半球,港城冬天太冷了,湿气太重,澳大利亚好一些。”
陆泽原本就离温绮瑜很近,在苏临突然出现的时候,他的手就搂在了温绮瑜的肩膀上。
按着她的肩胛骨,让她靠着自己的怀里。
苏临这句话,分明问的就是温绮瑜。
陆泽墨黑色的眼睛沁出了山风吹过冰雪的森寒,脸色有些铁青。
明晃晃的挑衅。
不过其余人没看出来,还以为苏临问的是陆泽。
“不是吧?借个游轮还要问泽哥?”
“你们俩从以前关系就那么好,要不是泽哥已经结婚有孩子了,我都要怀疑你们俩是不是有猫腻了?”
“对啊,苏大少爷以前玩腻了?怎么这几年活得都快像苦行僧了?”
“上次小道消息还说你在德国养了个女人呢?是真的吗?”
有人大笑,“别说小道消息了,上次报纸上还瞎编说陆泽和苏临抢一个女人呢,你们说好不好笑?”
这人只是想开个玩笑,活络活络嘴皮子,顺便活络活络气氛。
却没料到三个当事人,一点儿陪笑的意思都没有。
缓缓缭绕在周围的气氛,有了几分的凝固。
组织人不知所以,只能尴尬地咳嗽一声,“对了,苏临,玩CS来我们这一组吧,泽哥那组本来人就比我们多。”
苏临没什么意见,笑着点了点头。
接下来一个出现的人是骆宜之。
她今天穿着轻便,简单的羽绒服和牛仔裤,一双黑色的登山靴,搭配着利落的短发,有几分巾帼英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