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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所谓啊,点点头,“你随便吧,不过别说是我写的,”想着又觉得好笑,“看我又发傻,你的爷爷也不会认识我啊。”
“以后会认识的。”他小声说着,又问:“好点吗?还有哪累?”
“好多了好多了,谢谢你啊。”我忽略他话里的温柔缱绻,连忙甩甩胳膊闪到一旁。有些事情不承认是不行的,我对他的靠近,真的有些特别的感觉,如果不是苏南跟我之前的那段儿,我真的要以为自己喜欢上林宁宇了。
林宁宇松了手,主动帮我把笔墨洗刷干净,我要自己去,他却说:“水太凉,女孩子别碰冷水。”说着就不由分说的拿了东西去洗手间,我只好自己把桌面上的纸和毛毡收拾起来,那两幅字都干了,我轻轻叠了一下,找了个大号文件袋装好。
第一件事儿完成,已经八点多了,林宁宇看看表:“我送你回去吧,今天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明天晚点儿起,我到时候过来接你。”
我盘算了一下,给家里人带的礼物我都准备好了,不用明天现买,衣服该洗的我也洗过收起来了,明天似乎真没什么事儿了。一边检查一遍房间里的东西,一边回答:“好,对了,我是明天晚上的火车票,只要我下午6点以前回学校来就行,这次没有跟同学一起,我自己回家,还是早点儿好。”
“明天就走?”林宁宇有点儿意外,追问了一句,不过很快就想到了别的,“那你还要去买些什么带回去吧?明天我陪你。”
“不用,我都收拾好了,明天就两件事儿,一是吃饭,一是回家。”我掰着指头数出来,哎呀,假期真是幸福啊。
林宁宇想了想,“那也好,晚上我送你去车站,年底了你一个女孩子出门不是很安全,进了车站有警察,我能放心点儿。”说着不由分说的把我的羽绒服递给我,把信封装进自己书包,“那更要早点回去了,走吧。”
锁门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那你明天把我那字儿带回来给我呗,别忘了。”
“什么字儿?你不是给我了吗?明天我还想送出去裱一下呢。”林宁宇微微笑着,像是完全忘记了之前的话题。
“不是那个,是之前你拿走那个,你不是说还我吗?”我不相信他真的忘了,一定是在逗我呢,真是可恶。
“哦,可是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林宁宇收了钥匙,拉着我的衣袖下楼,“为什么你写的字要署我的名字?”
“哎呀那哪儿是署名啊,那就是一时想起你写上的。”嘴比心快,话一口气就说完了,之后是安静,很长一段路程的安静。他肯定是听见了,我说得那么大声呢,我后悔得恨不得再崴一次脚,不用面对这个问题。
但是逃避显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他没说话,却是放肆的笑起来,轻微的出了点儿声儿,叫我非常恼火。偏偏林宁宇好像就喜欢这么着似的,也不收敛,“不好意思了?脸红成这样。”
“你才不好意思,明天我不去了,反正我也不缺一顿饭吃。”我觉得自己有点儿生气,可说话的时候又仿佛有几分欢喜,就像确定他会伏低做小一样。
他也确实按照我想的,揽了我的肩膀,小声在我耳边赔不是:“别生气啊,我一时放肆了,不说这个了好不好?”
“那字儿呢?”我不能这么没有原则,该办的还是要办。
“明天给你吧?今天没有带在身上。”已经到了一楼大厅,林宁宇帮我掀起帽子戴好,“其实我只是觉得我的名字你写出来特别好看,没有想别的,真的。”
他的这种解释我不置可否,反正他说要还我就好。下台阶的时候他用了些力搂着我,生怕我滑倒,之后便是平路了,我歪头看了看他,他的手收了回来,跟在我身旁。“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自己对还是不对了。”他微微叹气。
我摸不准他说的是哪一方面,只好不接话,听着脚踩在积雪上的声音。不过之后他转开了话题,说起程一嘉带张妍见父母的事儿来,似乎长辈们对张妍还挺有好感,只是不相信他们能坚持下去,都觉得他们是在玩儿,为这个,程一嘉正跟父母闹呢。
“他们要是这么看张妍,那可错了。”我忍不住插嘴,“而且我看程一嘉也不像一时冲动啊,怎么会这样呢。”
“谁让他从高一就交女朋友,高中换了三个,大一一年就换了四个,”林宁宇一笑,“他这是素行不良,有前科,怨得了谁啊。”
“啊?那我得跟张妍说,这太不靠谱了。”这不整个一个花花公子么,亏我以前海觉得他对张妍死心塌地呢。
林宁宇拉住我,“你看你,又急了,他们交往那么久,你以为张妍会不知道?那姑娘可不是省油的灯,用不着你操心,他们这是好事多磨,让那小子折腾去,原来玩儿得痛快,现在当然得付出代价了。”
“那你呢?”他们可是好哥们儿呢,“是不是一起玩儿的?”这样看来其实我对他也不是那么了解么。
“怎么?审查啊?”他笑,“我之前那点儿事儿,你不是都知道了么,之后的,你也清楚啊。”
也是,之前陆纱的事儿我还真是知道,之后的,是说我吗?我还真是笨,提了这么个头儿,把自己绕进去了。不过好在很快就到我楼下,林宁宇停下脚步,“回去好好睡一觉,都有黑眼圈儿了,中午我来接你。”
我点点头,“你路上小心,南区那边挺黑的。”说话间林宁宇身后的一根树枝被雪压折了,随着“咔嚓”一声响,积雪也四散开来。我下意识的把林宁宇往我身边拉,不过还是有些雪沫落在他肩背上。我踮起脚,用空着的那只手帮他拍了拍,只是眨眼的功夫,我就站了回去,也没觉得有什么。
林宁宇眼神飘向一边:“你是故意的吗?”
我有些不解,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正看到苏南的身影,就在几米之外。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听到了什么。这场面让我想起了从前的一件事儿,我只觉得我的生活特别狗血,总是上演这样恶俗的场景。
然而这次与上次又很有些不同,苏南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我转回脸来看林宁宇,他正盯着我看,一脸若有所思。
他这样的表情让我莫名的觉得不安,小声的解释:“我真的没有看见他,我就是看雪洒你身上,一着急就动手了,我没什么意思。”
林宁宇看了我一会儿,绽开一个笑容:“你看你,又着急,是我不该这么问你。”
“我跟谁都没关系,干嘛要故意啊。”真是有点儿委屈,我可没对不起谁,凭什么我认错啊,“你们一个一个的欺负人还欺负得这么理直气壮,我招谁惹谁了。”本来只是有一点儿委屈的,可是越说我越觉得我是真冤,就控制不住的想抽鼻子,眼眶也涨得难受。
林宁宇伸手把我搂进怀里,“别哭,是我错了,不该那样问你。”
“我就哭,为什么我要听你的?你是我谁啊。”我隐约有些明白他的想法,可这股子委屈劲儿怎么都过不去,还没发泄完呢。
林宁宇低下头碰着我的额头,“行,你想干什么都行,可是现在周围没什么人,你们楼管阿姨该以为我欺负你了。她们要是出来抓流氓怎么办?”
“活该!”我挣开他,顺手捶了他一记,“你就是流氓!”
林宁宇顺势就松了手,“我倒是真想当流氓呢,不哭就好了,快回去吧。”
有些话堵在我的嗓子里,争先恐后的想要往外涌,可是最终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不甘心的又捣了他一下。他不躲不避,反而笑得欢畅,我便扭头回了宿舍。
张妍因为程一嘉跟家里的这场闹,特别买了今晚的票,考完就直接走了。开始我们还挺诧异,现在我倒是知道缘由了。一进门就看见文娜满脸暧昧的笑:“哎,楼下这出真是精彩啊,又唯美又缠绵,还是真人版的。”
我也不理会,“明天几点的车?收拾好了吗?”别的不说,先扯点纸巾擦擦鼻涕眼泪是正经的。
“好了,都有小白呢,明天中午走,陈晨是下午,你是晚上吧?那又是你最晚了。”文娜还在朝窗外张望。
“哦,那我关门关窗,你们放心就行。”明天要跟林宁宇出去吃饭的事儿我就没有提,怎么想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可是能让林宁宇这么正儿八经的提出要求,又不像是单单吃一顿饭那么简单,真是费脑筋。
我洗漱了梳着头发,又想起晚上的事儿来,的确,我一点儿向苏南解释的愿望都没有,当时心情不算好,可是那个时候有烦躁有无奈,甚至有几分羞恼,却独独没有慌乱,我完全没觉得心虚或者尴尬。他已经不再是我的什么人,这是身份上的改变,而更重要的是,我似乎真的已经不在意他怎么看待我,不在乎我给了他什么样的感受。
而林宁宇呢,我知道他是希望我真心靠近他,而不是用他来刺激别人——那种滋味儿不好受。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刻意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我想他或者可以接受我不愿意喜欢上他这件事儿,可他一定不能接受在他呵护下的我又喜欢上别人。那么我呢?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我现在似乎正在接近一个很难以接受的答案,我真的不愿意这样,然而有些东西又不是理智能够控制的。
我放下梳子,开了旁边的柜子,拿出那只米奇的盒子,小心的爬上床,慢慢打开盒盖儿。我已经拉上了床边挂着的帘子,在小小的属于我的世界里,晶亮的表壳反射着床角台灯的光,明亮而温暖。秒针有节奏的转着,发出嘀嗒的声音,一点点敲在心上,划出了分分秒秒。我感到喜悦而满足,仿佛我手中捧的不是一块表,而是一朵正在绽放的珍品名花,我就这样看着它,一点点开放,露出耀目的光彩。
第56章 另有深意
虽然我没有戴上那块表,可它在我床头陪伴了我一整晚。也许是终于考完了我精神放松的原因,也许是极有节奏的嘀嗒声有催眠作用,我这一夜睡得很熟,没有梦,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已经九点了。
我看着床头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