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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近似异口同声,问完以后,没由来的默契浅笑。
原来,她们都看过了彼此的课表,选择默不作声的关注着对方——
瞥见嘉禾脸上的伤,嘉渔收敛了笑意蹙眉,“到底发生了什么?”
野猫是一只英国大花狸,正缱绻在嘉禾的手指下,安然地吃得面包碎屑。
“都过去了,不要紧。倒是你,还是回去上课比较要紧。”
嘉渔拧眉,看着她对她道,“可是,你受伤了。嘉禾,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姑息纵容,否则就像是连锁反应,他们会越来越变本加厉的。”
嘉禾摇摇头,“嘉渔,你生在国内,应该从未体尝过国籍区分下的阶级分化,那些出身名门的世家贵族,作为一个普通学生的我,和她们相抗实力悬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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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她,也不是现在的模样。
陈嘉禾的骄傲,陈嘉禾的自尊,曾经努力向上生存,却在至今被践踏的所剩无几。
“绝对不能再任由着她们继续这样下去。”
嘉渔看着她,告诉她,“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们继续这么为所欲为。”
嘉禾怔了怔,说内心不动容是不可能的,但是,她稳了稳思绪道,“嘉渔,这和你没有关系,你千万不要牵扯到这些复杂的事情中来。”
一切都没有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她绝对不能看到嘉渔为她受伤。
直接打断嘉禾的话,嘉渔说,“小禾,你要清楚从我们见面的那天起,我就是你的亲人,不管落魄与危险,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不行,阿渔,你和这些没有关系,她们要做什么冲我来就好,我已经习惯了,而你,绝对不能因我受牵连。”
一个‘习惯’,让嘉渔的心瞬间沉了沉。
在法,举目无亲,唯一的外婆蒋虹芝患有抑郁症。
嘉渔不知道,这么久以来嘉禾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你别怕,有我在,绝对不会让那些人恣意妄为。”
“她们说我的那些话,你一定听到了,对不对?”
嘉禾望着嘉渔,指尖嵌入掌心,脸色刹那间苍白。
这一刻,她竟然有些惧怕。
“不论你曾经发生过什么,我都想从你口中得知,至于其他人的话,我不信。”
将脖子上的白色丝巾取下来,缠在嘉禾在流血的手指上。
嘉禾沉吟地望着她,有半晌的恍惚,这样无条件的相信和纵容……
——是家人吗?
有生以来,第一次体尝血浓于水的关怀,竟然让嘉禾忘记了自己要对她劝阻的话。
一边由着她帮她包扎伤口,嘉禾一边说道,“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安然地念完书,然后升学,做着同学、家长还有老师眼中的那个顺其自然的好学生,直到,我在入学巴黎第五大的时候,亲眼看到一个女孩儿被阿奈欺负。
上前制止后,让那个法国女孩儿幸免于难……
而我却与当天成为了医学系上的学生公敌……阿渔,我们周围的圈子里总会有这样的一种人,她拉拢人心,肆无忌惮,仰仗着身份和地位不同为所欲为……
再后来我发生了很多事情,在校内名声一应具毁,下场可想而知……”
将伤口包扎好以后,嘉渔就此站在嘉禾身边道,“我们才20岁,进入比我们年长的圈子里,被孤立是一种必然……但,这绝对不能成为她们为所欲为的条件。”
——有我在,你再不是孤独无依。
“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每次从那里回家后我的心情总会很好。”
嘉渔怔然,后退一步看着地上的花狸猫道,“跟你出去可以,能不能让那个小东西距离我远一点。”
“害怕?”嘉禾问。
“过敏。”
猫科动物慵懒感十足,有足够可爱,嘉渔也很习惯。
但是就像慕郗城说过的,她是鱼,大概和猫八字不合,对猫毛过敏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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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午后,嘉禾骑着单车载着坐在后面的嘉渔,从安静的林荫大道上驶过。
很奇妙的一种体验。
嘉渔坐在后面,闻到嘉禾身上的味道,除了处理伤口的酒精味道,多年学医,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很像陈屹年。
“要到哪里去?”
“等到了你就明白了。”这是第一次嘉渔见嘉禾笑,她的笑容非常有感染力,像是冬日的暖阳。
沁暖人心。
——为了保护这样的笑容,她决不能让那些人再继续为所欲为。爸爸,这一定也是你所希望的,对不对?
一路法国郊区的小路,格外颠簸,终于抵达的时候,嘉渔看着有法文标注的孤儿院,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以血亲的角度,去看嘉禾的生活。
在嘉禾将自行车停在孤儿院外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可爱的幼童从孤儿院内跑出来迎接她。
嘉渔处理不来和年幼孩子的关系,但是,嘉禾格外让她意外……
她才20岁,很多孩子都很喜欢她,那些格外调皮成恶魔的小孩子,在她身边也变成了听话的乖孩子——
能真正和孩子相处好的人,她们往往内心更单纯,更有爱心——
和校内传言的不良少女不一样,嘉渔看到的嘉禾从她身上投射出来的,全都是晶亮的闪光点。
她的温柔,娴静,乐观,和孩子嬉戏时,恣意自由的笑容。
——不得了了,连她都要被她彻底感染。
嘉渔留下来,陪嘉禾做一周一次对孤儿院孩子的免费义诊,受到孤儿院校长款待。
嘉渔没由来的和这些孩子们有种异样的共鸣,并非怜悯,而是在看到他们的怯懦和胆怯后,完全联想起幼年的那个自己。
她帮一个法国小女孩儿做检查,听到小女孩儿天真的问,“姐姐,我的爸爸妈妈会来接我吗?”
嘉渔怔了怔。
手里的听诊器滑落,这样无辜单纯的眼神,多像曾经她这样仰头问着陈屹年。
她在这一刻失声,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而有人握住了小女孩儿的手,脸贴着她的说道,“会的,当然会的,宝宝这么可爱,妈妈怎么会不要你。”
嘉渔望着嘉禾的侧脸,没由来的震惊。
——果真是血亲,竟然和当年陈屹年告诉她的话,一模一样。
善意的谎言,美好而单纯。
如果没有那些谎言,她不知道如何在被指责鄙夷没有母亲的目光中长大。
那天从孤儿院出来,换嘉渔骑车载着嘉禾,夕阳西下,她说,“小禾,遇见你真好。”
嘉禾伸手扯住了嘉渔的外套,将脸贴在她的后背上。
她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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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嘉禾的生活从来都不会平静。
嘉渔在前往她住宅公寓的一天,亲眼面对了蒋虹芝对她的‘毒打’。
☆、第528章 (结局卷)我们上辈子一定是情人,才会拥有这么默契的灵魂
(……但是,嘉禾的生活从来都不会平静。
嘉渔在前往她住宅公寓的一天,亲眼面对了蒋虹芝对她的‘毒打’。)
想要踏进她的生活,就必须了解她的家人,却不想在两姐妹商量好要到巴黎的公寓却一趟的时候。
2006年1月17日。
蒋虹芝的情绪非常躁动。
她的意识有些错乱。
嘉渔牵着嘉禾的手,听她介绍,“这就是养我长大的外婆。”
“外婆好。”
蒋虹芝面对面前这两个近似一模一样的女孩子,蹙眉。
嘉渔看着蒋虹芝,总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对。
“外婆,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见到了嘉渔也许我就能找到自己的家人了。”
起初蒋虹芝的反应并不大,直到后来的餐桌上,嘉渔道,“外婆,小禾麻烦你这么多年照顾,她真的很令人喜欢,连那些小孩子都喜欢她。”
嘉禾浅笑。
孩子?
这两个字像是刺激到了蒋虹芝的神经,她的神色骤然大变,“孩子,孩子……”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随后拿起一旁的水杯就朝嘉渔砸过去,“孽障,你怎么能这样,喂被人生孩子!”
嘉禾一把推开嘉渔,自己却摔在了地上。
“啪”地一声,水杯应声碎裂。
嘉渔上前,将摔倒在地的嘉禾扶起来,问道,“你还好吗?”
“药,给外婆取药,她现在不吃药后续会更严重。”
“在哪里,我帮你找。”嘉渔起身,匆匆忙忙去找药。
拿起一旁书架上的书籍,蒋虹芝一本一本朝陈嘉禾砸去,“你真的不应该继续活在这个世上,逆子,你该去死,为了你让我丢尽了脸面,你真该去死……”
“外婆,我知道自己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要遭报应,可是我的女儿都被你弄丢了,你到底还要怎样……”
她望着她,任由着蒋虹芝一把掐住自己的脖子,嘉禾的手背在背后,想要抵触的心,在看到蒋虹芝脸上的皱纹时,瞬间心软了……
这个从小将她抱在怀里疼爱的女人,被病痛竟然折磨成了这样——
“你该死,你真该死——”
最痛莫过于,明明是最重要的人,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你,让人不忍心出手——
嘉禾绝望的闭上眼睛,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因为空气稀薄致死的时候,有人自身后见她解救了出来。
“外婆,你病了,你怎么能这么伤害嘉禾呢?她可是你现在在法国唯一的亲人,外婆你醒醒好不好……”
蒋虹芝看着面前这个和嘉禾生着同样面孔的女孩子,再看已经脸色苍白的嘉禾,突然放手的瞬间,让她捂着脸大哭起来。
“你们走——你们都走,别再见我——”
蒋虹芝知道自己的情况,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抑郁症恶化这么多年,她早就明白自己的精神状态……
小禾20岁产女是她的心病,她怕自己还会再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只能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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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嘉禾抱着她的手臂,突然记起那些她年少时期,帮她缝补衣服的蒋虹芝,生病喂她吃药的蒋虹芝,还有为了不伤害她,不止一次在清醒后恨不得掐死自己的蒋虹芝。
“外婆,会有办法的,我们会有办法的,你不要自暴自弃,嘉渔也在,她学医比我还要优秀,我们一定会找到救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