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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将手里的一本医药书翻来翻去反反复复几遍，只对她说，“车上开车不稳，晃得厉害，这么看书可是要坏眼睛。”
对于对方的好意，时汕浅笑算是回应了。
安妮合上了她的书，时汕倒也不介意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8：03，心里想着：慕先生这个时候，是不是已经回慕企了，正在路上，还有多久就能到？
正这么想着，她看着已经凝冻了雾气的车窗，伸手将上面的雾气一点点擦干净，却不想在视野清晰后，竟然看到了家里的那辆SUV，车牌号1116，是慕先生常用的数字。
错不了。
他竟然一路尾随她至此。
昨晚，睡前。
她和他说起自己要到t市的事情，一开始他听着有些出神，后来便也接受了。
时汕困了，躺在他的怀里对他说道，“慕郗城，你说我刚回国没多久对国内的路况真还不太熟悉。”
“睡吧，我送你。”
“送什么？难不成还能送出海城？”
“嗯。”
时汕困倦地睡了过去，倒是没有想到他会真的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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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遇红灯，再隔着车窗看到那辆车，她自一旁的书包里翻出手机给他发简讯。
时汕说，【我昨晚只是开玩笑的。】
半晌后，有回复。
【嗯，我知道。】
【回去吧。】
良久后，时汕接到对方再次发给她的回复。
【答应我太太的话，我从不开玩笑。】
时汕一怔，只觉得我在手里的手机在这个冬日里莫名的烫人，烫的她的掌心都被灼痛了。
——慕郗城你这么待我，让我该有多惭愧自责？
没来得及回复对方，对方已经提前一步回她。
【我们是夫妻，送你一程本就是我身为丈夫的本分，再者说，送你为的是让我彻底安心，只为了我自己私心，汕汕不必觉得亏欠。】
时汕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她的眼眶已经湿润。
慕郗城，真的太了解她了。
也不再说拒绝的话，一路上那辆SUV一直送她出海城市，让时汕感觉即便深冬心脏都是温暖的。
辗转生死，这几年她一个人在法国独自行走，习惯了独立习惯了自己依靠自己，从没有一个人能对她体贴至此。
即便是十一，也没有，他们都是独立又生性薄凉的一类人，在生活上从不选择相互倚靠。
所以能给予她家的温暖的只有她的丈夫。
只有慕郗城。
*****
11月7号立冬，送时汕出了海城市，慕郗城才真的驱车返回。
一路上车窗大开着，车厢里的副驾驶位置上还有他太太上校车前，在车内吃得糖果。
水果甜蜜的味道，充斥在空气里。
这么和她朝夕相处，现在送她离开，少说也有7天之久，让慕郗城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不过好在是7天。
四年都等得了，等7天又算什么。
禁不住笑了笑，觉得自己倒不及他太太在处理离别问题上要潇洒的多。
******
这天，抵达t市的时候是在下午。
到和F大医学院常年合作药研的寒山医大，是一个完全令时汕陌生的环境。
女生三人一个宿舍，男生两个人一个宿舍。
时汕和自己以前的校友安妮，宋佳在一起，一到寒山医大的学生公寓东西还没有收拾好，安妮和宋佳就要逛一逛校园。
时汕对这个完全没有兴趣，自己留在公寓里做了整理和清洁后。
开始坐在书桌前翻看和寒山医药大合作的药研报告册，向来讲究效率，姜时汕绝对不会将时汕浪费分毫。
这晚，慕郗城给时汕打电话，问过她的住宿环境，又问，“t市是不是冷的厉害？”
“多穿一些就可以了。”
“那我不在你身边你可要按时吃饭，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遇到麻烦给他打电话，他又开始扮演全能的角色了。
让时汕无奈，于是她允诺，“少说3天，多则5天，对于我自己来说应该不会时间长到一周。”
慕先生和他太太闲谈，一直到回家挂了电话。
吴岚过来问他，“今晚，您想要吃点什么？”
他说，“把太太包得那些馄饨留下的给我煮了吧。”
“诶，您等着。”
这晚时汕不在，慕郗城总觉得坐立难安，半晌后拨了通电话给简，“我们的人跟太太走到了哪里？”
“都已经到了t市的寒山医药大，您不用担心。只要在校园里的安全是可以保障的，如果太太出来，自有我们的人会跟随。”
“嗯。”
慕郗城彻底放心了，坐在沙发上看时汕时常喜欢看的一个国内的养生节目，里面时常推荐一些药品，时汕的乐趣就是将这些药的性能说个分明，再告诉他对方是如何光明正大的用保健品‘骗人’的。
以前汕汕在家，慕郗城总觉得那丫头古灵精怪的总爱看些奇怪的节目，现在他自己在家，倒是也看她喜欢看的节目。
夫妻，影响都是相互的。
至于那丫头，对她的影响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晚上吃了一碗馄饨，吴岚见先生靠在沙发上假寐，按着太阳穴像是头疼，就问，“要不要江川医生来家里看看。”
“不用了，不就是头疼脑热的，楼上太太有准备的感冒药我自己吃一片就好。”
“那好，您晚上早早休息。”
******
慕郗城上楼，他知道时汕偶尔会头疼。
打开台灯后，他在抽屉里找前些日子她感冒发烧用的那瓶药。
吴岚上楼，站在门外敲门。
“进。”
将一杯温水放在一旁，她说，“给，您把药吃了吧。”
慕郗城自抽屉里取出拿一瓶感冒药，真的拧开瓶盖的时候，有药片掉出来两片在桌面上。
这样的白色药片。
慕郗城自台灯的灯光下看得分明，上面有：coc（避孕口服）的印刻标记。
没有觉察他骤然沉郁的脸色，吴岚以为慕郗城错拿了药片，便告诉他，“先生这应该是太太吃得避孕药，不是感冒用药，我帮您重新找。”毕竟是女人，这样的药片上的标示一眼便可看清楚。
“不用找了。”慕郗城握着那瓶药直接用手一挥，玻璃药瓶落地随着“啪”地一声碎裂，里面的苍白色药片迸溅开，散落了一地。
吴岚瞬间因为他的举动怔住。
☆、第346章：失眠，辗转反侧失眠夜
吴岚见他骤然大变的情绪，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毕竟是做惯了慕企最高层执行长的掌权人，慕郗城如果生气，后果可想而知。
吴岚站在他身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别说劝阻了，就连真的大气都不敢喘。
那些散落满地的苍白色的药片，伴着满地的玻璃药瓶的碎渣，显得尤为刺目。
慕郗城对吴岚道，“找人清理了吧。”
“是。”知道他现在情绪不好，吴岚也没有再找家里的其他人，自己亲自动手将卧室里清理干净。
到最后见原本头疼的人也没有继续吃药，反倒是坐在露台上开始抽烟。
冬至，已经不同于往日，多少天寒。
吴岚清理干净后，到楼下去给慕郗城沏了一壶热茶放在他手边，她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上一句，“身体是您自己的，何苦这样呢？退一万步说，要是您身体垮了，可谁都替不了是不是。”
女管家在慕家，算是和她相处有四年之余。
慕郗城知道对方的意思，他说，“这道理谁都清楚明白，吴岚，我就是挨不过心里这个坎，绊在这里多少难受，等一会儿好了我就会回去休息。”
见此，吴岚也不再继续劝说，对她来说：慕郗城才是这个家里的全部，尽管时汕的身份不斐。
在她心里的位置，还是要差上一些。
毕竟，这么久，她也算是明眼人，多少看得出夫妻两人之间的每日相处的诟病：先生年长太太几岁，大都让着对方，也让她几近舒心。
可，太太还是太冷漠了一些。
总觉得相比较别人家的平常夫妻，还是缺了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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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8号，早上吴岚在餐厅准备早餐，看起来下楼的慕郗城明显咳嗽不止。
她上前问了句，“是不是着凉受了风寒。”
“不要紧，昨晚吃了药睡得晚了一些。”
晚了一些？
吴岚昨晚有意不放心，就怕先生晚上总失眠，果然在她凌晨起来的时候，路过庭院外就见二楼的灯是开着的，不用想应该是开了一夜。
他没睡。
得知他又犯了失眠的毛病，吴岚说，“要不，进今天吃了早饭还是看看医生。”
慕郗城摇摇头，对她说，“西药吃过，怕是不会管用。”
想了想，他沉吟着在桌上留了张字条，留了一串电话号码。
“给我的心理医生打电话，至于失眠的药，让于飞开车去帮我取来就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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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市。
第一天刚到这边电话是慕郗城打给她的，第二天晚上这晚，她心想今晚他会给她来一通电话的，但是完全没有。
时汕倒不是不想给对方打电话，对方忙得很，她怕扰了他的工作。
不过在晚上8：00钟的时候时汕还是拨了一通电话给对方，“您好，请问您是——”
时汕听到接慕郗城私人手机的是一位女声，诧异了一会儿。
她不至于像别的女人，在自己丈夫的手机被别的女人接起来后，就直接挂了猜忌、怀疑、闹脾气。
时汕听着女声，思忖了半晌后对对方问道，“请问，您是不是阮晚老师。”
“姜同学？”
对于自己外祖父带的博士生里，这位F大有名的医学院学生，阮晚怎么会不认识。
但是，她最诧异的无碍于对方会有慕郗城的号码。
早就猜测到自己的学生和慕先生的关系不一般，能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倒是真的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既然阮老师知道我是谁了，那也倒是省得我自己自我介绍了。”
“不知道姜同学有什么事？”
“阮老师说笑了，我找人不是找你，也不需要你来帮我口传，还是不提了。”
被对方这么一说，阮晚倒是觉得没想到这学生伶牙俐齿的可以。
“等下如果这手机的主人回来，还麻烦您和他说一声我有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