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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这话,没半分戏谑的语气,言辞明确,语气正经。
谁知,身边的人回了句,“欺负你,怎么,不行?”
时汕被他这理所应当的语气,噎地没了话说,最终嗫喏了句,“无赖。”
慕郗城揽着她站起身,有些无奈道,“姜时汕,你可真是——”
这话说到一半,望着面前黑白分明的眸,慕郗城不说了,怎么四年后,变得这么无趣。
连什么叫‘情趣’也不懂了?
他摇摇头,却在窗外的风吹开她耳际的发丝的时候,骤然看到了一条细长的白色痕迹。
并不明显,更因为时汕的肌肤很白,平日里不细细看,没人会感觉到。
慕郗城伸手,将手放在她的耳际后,抚摸,果然感觉到了不同,这是伤疤。
自己耳后有刀口,没人知道,时汕对耳后的这个伤口很敏。感,骤然这么被人这么碰触,身子明显一颤,额头出了冷汗。
天知道,她挨过多少刀,曾经被绷带包裹着近似活死人一样,那样的过去如同噩梦。
感觉到她身子的颤抖,慕郗城将他妻子搂紧怀里,还是什么都没问,只说,“都过去了,会好的。”
时汕对于他碰触这样刀口的畏惧,到最后适应他这么温柔的抚摸,不再挣扎,也不再躲。
她说,“慕郗城,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除了作为姜家次女的名号,可我是什么也给不起的。”
“什么都不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搂她在怀里,让她的脸靠在他的胸膛上。
姜时汕,在出神。
慕郗城,也在出神。
——我的阿渔,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佛说:人有八苦,生,老,病,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终究没人都逃得过,都是凡人,都是俗人,没谁比谁超凡脱俗,人心都是肉长的,疼得厉害了,就忍忍,忍不住了,那就抱一抱吧。
抱一抱,也许能少点疼,少点恨,也少点抱怨,多点包容和宽恕。
这次不是慕郗城主动抱姜时汕,而是他握着时汕的手臂让她妻子抱他,她不主动,那他就帮帮她,让她伸手抱住了他。
时汕纤瘦,抱着他的肩胛骨,说了句让慕郗城无语的话。
阿汕抱着他,说,“慕郗城,你可真矫情。”
矫情?
他让他妻子主动抱抱他,好像是有点儿吧。
哎。
这么一说,倒是将刚才莫名的压抑冲淡了,他伸手掐住她的脸说了句,“小不点,嘲笑我,长本事了,再说一遍。”
被他轻咬着耳垂威胁,姜时汕知道这人难缠的很,推开他,只说,“不说。”
“你倒是很会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时候适可而止。”
到底是长大了,即便偶尔显现出病痛后的伤痕,但是慕郗城不得不承认,他妻子是个十足精明的人,察言观色,点到为止,了不得。
“阿汕,你知不知道,人太聪明也不好。”
“是,不太好。”时汕心平气和,浅浅道,“常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长短。聪明人从不和蠢蛋多说话,。”
反将一军,伶牙俐齿的可以。
“姜时汕,你这是损我呢?”
试问,海城市,哪个人敢这么含沙射影首富慕郗城‘蠢’?
唯独姜时汕一个女人,不但敢,还敢当面这么说,简直肆无忌惮,明目张胆,无法无天。
可慕董事长本人头回被人骂‘蠢’,不生气就算了,好像心情前所未有的不错。
“姜时汕,你再给我说一遍。”
“好话只说一遍。”
不动声色,还是不动声色,这就是姜时汕,说冷笑话的高手。
慕郗城搂着她啼笑皆非,直接伏在她耳边一边亲她一边笑骂她,“小坏蛋。”
行吧,坏蛋和蠢蛋,无碍于好坏,庸俗与否,既然都是蛋,那自然都是本家,一家人,有什么好生气的?
***************
8月就要过去,时汕内心有种异样感在疯狂的生长,不管她是不是陈嘉渔,就算不是,也体察到了慕郗城这个男人的可怕。
和他在一起,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任由理智消退,一点一点向下陷,这个男人太危险,他像是致命的罂粟,没有人能逃得过他的蛊惑,一旦沾染,根本戒不掉,且,稍不慎就会被他吞噬,尸骨不存。
心中摇摆的天平就要失控,心,不受自己掌控,这种感觉,让她觉得畏惧。
陆时逸的失踪,让她对他的信任感一点点消失殆尽。
——试问,她还能再相信人么?
**************
午饭是在禅院里吃的,完全的素斋,慕郗城看着他妻子吃得津津有味,倒是他对于这样的斋饭难以下咽。
这和平常的素食不一样,不止不沾荤腥,连油水都不沾。
时汕安然地吃午饭,听坐在他对面的人问,“阿汕,你知道每次和你吃饭像什么?”
她顿了顿,对方夹了一筷子蔬菜给她,他继续说,“像是喂兔子。”
又戏谑她。
见她变了脸色,慕郗城说,“这不是笑话你,这可是夸奖,单吃素,好养,也省心。”
“。。。。。。。。”
这句话似曾相识,让时汕想到三个月前,她初到慕家府邸,和他同桌吃饭,他也是这么戏谑她的,恍然三个月过去,就三个月而已,这个男人竟然真的成了她的丈夫。
到底,时间是挺神奇的,不过带给她姜时汕的从来都不是惊喜,只有惊吓。
午饭吃过后,慕郗城带他妻子出了禅院的禅房。
正是正午,陆续祭拜的人都在这个时候选择了休息,中午供奉佛像的大殿内很安静。
时汕换了件衣服,再出来,看到慕郗城正靠在一棵古松下等她,正午的光那么温暖。
偏偏他,站在这样的深山古寺庙宇前,茕茕孑立,形影相吊,高处不胜寒,和周围的一切显得那么不融合,他一个人的背影,有点孤独和落寞,还有……
无数次在病痛的疼痛中陷入梦魇,无数次梦到自己坠入深海,隐约在那个痛苦梦境中模糊的背影,让她一直在找。
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是十一,可和他接触,又生出异样,可以陪伴,偏偏不能亲近分毫。
但,那个梦境深处背影带给她心中的触动,心悸,疼痛感再次蔓延上来,却从未有过。
这一次——
正午的阳光自古松的枝押间细细碎碎地洒落,他倚在那里,这样的背影,让时汕一直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脚步未动,她就先伸出了手,想要碰触,想要触摸,甚至是拥抱——
☆、第308章:好丈夫,事事全能
正午时分,山麓日光很强,时汕的神情退却了往日的冷淡和冰封,她伸手的瞬间,被自己的举动惊到。
这是内心的驱使,根本理智上的控制,要拥抱么?
这么多年,她想找的那个在她梦里频频出现的背影,正当她踌躇的时候,对方已经转过身来,他在对她浅笑,“阿汕,过来,啊。”
又用这样的语气,像她是小孩子,永远要受他的庇护和照顾,僵持在腿侧的手终究缓缓放下。
在慕郗城转身的那一刹那,也完全毁掉了她心中那么模糊的异样梦中背影。
仿佛心里有两个人在对她说话。
A说,“这个男人,可是慕郗城啊,你想做什么?”
B说,“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办,姜时汕你忘了你一直是靠本心而活着的吗?”
乱乱乱,前所未有的混乱。
这次来苏州,时汕倒是没有想起什么,就是觉得对待慕郗城的态度,让她已经纠结万分。
慕郗城见他妻子站在原地,半晌都不过来,不由得蹙眉,走过来,轻抚她柔软的长发问,“坏丫头,一个人又站在这里想什么呢?”
时汕仰起头看着她,近似想都没想就说了句,“想你——”
原本想说,想你的背影,看你的背影,但是话说到一半,她没有继续往下提,无非与,感觉这种东西,说断就断,在接起来,何其困难?
慕郗城不知道这是时汕的半句话,倒是听她难得说出这样的话,简直令人受宠若惊。
一边和她向前走,慕郗城一边问,“在想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想。”
慕郗城笑了,“我说,我怎么左等右等等不来人,心里还那么乱糟糟的,原来是你这个小坏蛋在使坏。”
时汕听他的话,轻轻的笑了。
只是在她心底萦绕的那个背影,在病痛那么长时间里,一直犹如噩梦梦魇一样缠绕着她,让她痛苦,让她因为那样的心悸甚至是在夜。里不停地哭。
是的,姜时汕坚韧的厉害,就算是开刀动手术,前她都在麻药后强撑着不哭,那个梦魇里的背影却让她一次次在法国深夜哭出声。
太痛苦了,她不愿再想。
*******
夫妻两人一起沿着古寺的各个殿内,他们没有对佛门的极致信仰,却都在这里找寻一种熟悉感,而慕郗城是为了完成和阿渔4年前的约定。
4年前,她时常跟他提,“郗城哥,你知不知道,灵隐山麓有一处三生石,听说,在那儿许愿就会永远都不分开了。”
那个时候,陈屹年刚过世没多久,陈嘉渔除了夜里用自己父亲的针灸用针给自己下针,她时常会生出一些,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想法。
例如:用奖学金给慕郗城办医疗卡,让他每月都定时体检;
强制不让他抽烟,就算是应酬,也希望他减少饮酒;
最离奇的要求,当属,这个到灵隐山麓来找三生石的这个想法。
陈嘉渔一个理工生,从来对于浪漫,对于情调都没有要求也全然没有概念,所以到三生石祈愿这么具有绚烂梦幻的想法,05年以前,她自己是从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自从陈屹年死了,这孩子几乎是变了,变得那么彻底。
而,慕郗城对于阿渔的想法,不论荒谬与否,全都答应。
一个失去父亲后举止近似疯狂,而另一个看着她,陪着她,无条件的答应和纵容她一切条件。
慕郗城和陈嘉渔,像是相互缠绕在一起的两条藤蔓,明明是两个人,却深深地缠绕在一起,呼吸刺伤,又互相包容,痛一样的痛,恨一样的恨,由此像是变成了一个人。
他和她,做彼此的亲人,做彼此的知己,是朋友,是爱人,更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