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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索到口袋里的香烟,一向不会在室内,更不会当着嘉渔面抽烟的人,现在直接拱手点烟,坐在一旁抽烟。
烟雾萦绕间,他向来淡漠的脸上显得更加的冷清,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墨色的长裤裤线沿着他笔直的腿骨流畅而垂坠。
5分钟前,慕郗城只说过一句话,看着陈屹年,他漫不经心地指着薄静秋道,“陈叔,就是她。”
她是什么?
连身份都不清楚介绍。
但是陈屹年没有立场责备这个孩子,完全是他强迫他这么做得,他纵使不说,内心还是有埋怨的。
而陈嘉渔,从起初的神情蹦碎,到现在完全一张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
她在喝花茶,喝了一杯,又一杯。
左手受伤,右手握着杯子,有些不方便。
转眼杯子里又空了,她刚要伸手,有人已经将距离她最远的那壶花茶放在了她的面前,那只修长的手,指骨分明,沾了冷冽的烟草味道。
嘉渔看着那只手,帮她倒了一杯花茶。
那人继续说了句,“午餐前,少喝一些,不然吃不下午饭。”
嘉渔没有看他,那一杯花茶放在她手边,她却没有再喝一口。
看着花瓣在茶杯里浮浮沉沉,她有些失神。
慕郗城罕见开腔说话,可对象不是女友薄静秋,还是一直安然一言不发的嘉渔。
倒是陈屹年和薄静秋谈了很多。
薄静秋坐着,脸上一直有浅淡的笑意,明知道对方心有所属,但是慕郗城能答应她,还是让她惊喜。
对方说可能再不喜欢别人,但是对于她来说,她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身份,只要长期相处下去,她相信,他总会变。
午餐。
苏系菜色很正统,明明餐桌围绕着这么多人,但是气氛依旧有些压抑。
慕郗城掐灭了烟,安然坐着,脸上依旧冷冷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好,不坏。
闫霜依次给每个人倒了葡萄酒,直到嘉渔这里,被人制止,“小女孩儿,不能喝酒,胃肠炎刚好,换果汁。”
说的人漫不经心,陈家人包括陈屹年在内都习以为常。
唯独薄静秋,觉得不寻常。
慕郗城待陈嘉渔,太过于上心,几近面面俱到。就算是兄妹,也从未有这样的。
所有人喝酒,唯独嘉渔换了果汁,还是热饮蜂蜜蜜桃汁。
不论如何,薄静秋来此的主要目的还是探望陈嘉渔,她看着她浅笑,说,“上一次让你受伤,真是抱歉,我不学医,也不懂医,家里家庭医生说愈合的伤药都是最好的,让郗城拿给你用。”
一直没有说话的嘉渔,面对薄静秋的时候,唇畔上扬,她在浅笑。
不得不说,这位被誉为z大医学院冰山美人的杀伤力,确实足够强,尤其是她罕见的展颜一笑,近似所有事物在她面前都失了光华。
陈嘉渔笑,笑容美得惊心动魄。
连身为女人的薄静秋都被蛊惑,更不要说男人。
嘉渔说,“薄学姐真是客气,我受伤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还要劳烦您彻底跑一趟。”
“不麻烦,这毕竟错在我,是我该来的。”
薄静秋敬酒,她说,“这一杯算是我赔罪,我干了,你随意。”
嘉渔面前摆放着两个杯子,一个是起初闫霜为了礼仪倒上的酒,另一杯是慕郗城给她准备的热饮。
而后,薄静秋真的喝了整整一杯。
客套话说过后,她没有想到陈嘉渔真的没有碰酒杯,不仅如此,只轻轻呷了一口果汁,这行为到底有些失礼。
陈屹年觉察女儿的举止,对薄静秋道,“囡囡在家里不被允许喝酒的,薄小姐见谅。”
“陈伯父,您太客气了,直接叫我静秋就好。”
陈屹年的话刚说完,嘉渔轻笑道,“谁说我不被允许喝酒了。”
语毕,和身边的慕郗城碰杯,她睨着他,莞尔,“cheers!”
没有多喝,只喝一口,她孩子气道,“有点柠檬汽水的滋味。”
陈屹年瞬间啼笑皆非,明明是香槟,女儿这话到底有几分纯真在里面。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说了近似玩笑话的嘉渔身上,唯独薄静秋的关注在慕郗城身上,陈嘉渔和他碰杯一次,而后,他整个中午未曾进食,单单喝了一中午的酒。
陈家午餐的餐桌上,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是浅浅的,像是和谐美好,但掩藏在假象平静下的裂缝,在一点点撕扯,且越撕扯,裂开的沟壑越深。
尤其是陈屹年,最了解这虚假的真像,所以这顿午餐对他来说折磨最深。
午餐后,慕郗城送薄静秋回薄家。
不论如何薄静秋是来客,陈屹年,闫霜,吕凯都在对薄家的千金客套,内心有多不甘愿,礼仪到位。
“薄小姐,有机会下次再来。”
“麻烦伯父和大家了招待了。”
当她正在和陈家人道别的时候,唯独陈嘉渔最安静,车窗半降,隔着车窗,薄静秋看到她在浅笑,温和娴静。
而,这笑不是对她,是对驾驶位置的慕郗城。
就是这样看似平常的浅笑,让薄静秋深深蹙了眉。
只因为,慕郗城在看陈嘉渔,“走了。”
这句话不是对陈家人说得,也不是对薄静秋说得,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听得分明,慕郗城是对陈嘉渔说得。
车窗降下来的时候,嘉渔脸上的浅笑也消失殆尽,彻底漆黑的眼眸,睫毛浓密乌黑,怔怔的望着车子驶离的方向,眼底情绪翻涌,没人明白她在想什么。
“小姐回去吧,外面太冷了。”闫霜看着站在原地没有动的嘉渔,催促。
嘉渔回神后,向室内走,一步一步,背脊直挺。
竟让跟在她身后的闫霜看到出神,这样的她,一身傲骨,太像是一旁迎着雪雾绽放的红梅。
大中午,原本是午休的时间。
嘉渔回卧室换了一身运动衣,直接下楼。
见她出门,闫霜问,“下着小雪,小姐要去哪儿?”
“一会儿就回,您不用担心。”
嘉渔出了庭院,伸手接了一片薄雪,南方的雪,太脆弱,落尽掌心即刻融化。
小寒,飘雪的姑苏城,整个中午近似陷入了沉睡。
陈家后山,一抹纤细的身影,绕山跑步,她跑得很有节奏,片刻后,越跑越快越,越跑越快,冷风灌入口中,灌入心肺,让她难以抑制地大肆呛咳其来。
但,丝毫没有影响她向前奔跑的速度。
一圈一圈,似乎永远不曾停歇,一刻钟都不停歇。
海藻般的卷曲长发,落了薄雪,雪化了,自女孩子的眼睫上流下,近似落泪般。
☆、第234章 :他喜欢的女人,18岁,身材好
陈屹年是医学方面的专家,嘉渔自己又学医,自幼年起她和慕郗城,作息,饮食,外加运动,都非常的有规律,身体很好,一般也不易生病。
除了胃,慕郗城和她,都不太好。
嘉渔是遗传的因素多一些,慕郗城胃不好,完全是自接手慕企下的‘威森商贸’后,各种应酬辗转而造成的,酒量好,不表示胃会受得了。
1月7号因为要回幕府,1月6号这天下午,章远去接慕郗城,下午有安排一场商都会所的应酬。
接近年关,应酬本就多,苏州这边虽然是分公司,事情一点都不少。
可是,章远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次跟在上司身边的,不是那个看起来冷冷清清,唯独对老板有笑容的小女孩儿。
坐在慕郗城车上的,是一位成熟女。性,和上司年纪对等,化了淡妆,带着些许妩媚。
不是别人,正是薄家的千金薄静秋。
明明看得出慕郗城对薄静秋似乎没什么大地兴趣,但是对方自称为老板的女友。
慕郗城也没有出口反对。
章远,是彻底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
*
市中心的商都会所,很快就到了。
章远打开车门,让慕郗城和薄静秋下车,将邀请函交给侍者服务生。
再继续向里走,他完全明白,薄静秋为什么回来。
薄董事长,薄维信是应酬宴会的核心人物,他女儿要求要来,即便不是作为慕郗城的女伴,也再合适不过了。
先进入的是宴会大厅,温度不同于外面,很高。
章远伸手,接过慕郗城脱下的风衣,见他信步向前,端了侍者小姐手里的香槟,向一众商企间的合作商走去。
男人,都是要应酬的,薄静秋被单独留在这里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满,和他父亲打过照面之后,有意和薄维信念叨,“爸,等一会儿,不要让郗城喝太多酒。”
薄维信看着,正在宴会厅和市委书记交谈的慕郗城,有些打趣女儿道,“这么快就被对方收服了心思,真是不太像我薄维信的女儿。”
他说这话,完全是故意取笑薄静秋。
谁不知道幕府的长子,从资质,到样貌,样样都好,除却背景出身让人有些忌惮,一切皆佳为上品,这样了不起的青年才俊,他女儿对对方动心,似乎太过合情合理。
学商务出身的薄静秋,属上流社会名媛,对于商场间的门道因为在其父身边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不过面对自己父亲的调侃,她还是有些小女生似的红了脸。
毕竟,暗恋成真,简直犹如从天上掉了馅饼。
就算慕郗城有喜欢的人,她想只要获得其女友身份,慢慢地总会将对方的心收拢。
不过,显然,她想象得太过美好了。
宴会大厅很温暖,慕郗城身上只穿一件白色衬衣,单手滑入西裤口袋,一只手端着酒杯,在敬酒,偶尔喝上一杯。
章远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明显感觉到了上司的反常,他这样冷清孤傲的人,肯妥协现身于这样的鱼龙混杂的场面已经实属不易。
怎么可能,还依次浅笑着,喝了对方敬他的酒?
别人不懂慕郗城,章远也不敢妄自菲薄说,他懂。
可毕竟在他身边有些年头,看得出,他眼神很空茫,近似落寞。
由此,章远断定:上司情绪不是不好,而是非常不好。
6年前,慕老爷子有意栽培他,替他支付完哥伦比亚商务学院的所有费用,不过是想将自己培养成自己长孙慕郗城的得力干将。
6年后的现在慕老爷子过世,章远的所有心绪都在慕郗城身上了。
加之,慕郗城虽然年轻,但是一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