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石绿打发了守门婆子,对着傻愣的方婆子说:“还不快进去伺候着?我们二爷来问七姑娘的事。”
“七姑娘?谁?谁是七姑娘?我家聋女?”方婆子还是不明所以,这个时辰找上门,她直觉得不是好事。
二爷?自己只敢远远的瞧几眼,也只上次在勤学轩领聋女回来时,才算瞧清楚了眉眼,他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聋女闯祸啦?哎哟,那自己可不能帮她认啊!
方婆子这么想着,脸上便带上了谄媚,开始套口风:“哎哟,二爷!您里面请!您这贵人踏奴婢家这贱地,实在是心里惶恐啊,是不是我们聋女惹您不高兴啦?若是那样,您打也好,骂也好,她可都是您的人哪!”
郦复啊,他也就对唐七糖是俯首贴耳的顺从,其实一贯来都是个爱胡闹的主,见方婆子这样,心里转了几个圈,便眼睛一瞪,公子气概十足的说:“别扯别的!我且问你,你算聋女的什么人,能帮聋女担些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担些什么?聋女她真闯祸啦?
哎哟哟!我不担!我养大她就不错啦!个死老东西哟,你看看你留给我的什么麻烦哟!
方婆子肚子里担心着,叫唤着,嘴上就赶紧推托:“哎哟!二爷!奴婢一个老婆子,就是养大了她!养大了她还能担什么呀!她又不是我亲生的!哎哟,二爷,她是您的人了呀……”
“是啊!她是我的人!可若是她偷了我的东西,那你说这帐算谁的?”郦复也不坐下,却把脚架在一旁的凳子上,板起脸来,猛一抬头,金耳环在方婆子家昏暗的灯火下晃过条弧线,清俊少年倒比地痞还一副赖皮样。
啊?偷了东西,还这个时候追到自己这杂院来?哎哟!那肯定偷的是重要东西!个死聋女,竟然敢偷东西了!我可不管!
方婆子腹诽着,赶紧摇手:“这,这,二爷!这跟老奴可没关系啊!她是您的人了!跟我没关系!”
“哦!你口口声声说她是我的人,你是把她卖给我了,还是把她送给我了?你要是把她卖给我了,也得有个文书,你要是把她送给我,也得有个身契!若不然,她偷的东西,就由你来承担!”
“啊?二爷哎!老奴……哪里有那银子啊?老奴要是有银子,也不敢让她出来了!就知道是个祸害!二爷哎!她偷了什么东西啊?”
“怎么?你这是要帮她还?”
“不不不,呃……老奴就是问问,老奴没银子啊!”
“没银子还问什么?你又没银子,又不肯承担,那你就拿她的身契出来换!”
“这,这个……”
方婆子开始支吾起来,聋女的身契倒是有,那时候死老头子把她抱回来的时候,自己还不敢收这孩子呢!看着那么好的襁褓衣裳,真真粉雕玉琢般的孩子啊,定然是大户人家的血脉,谁知道他哪里弄来的,可死老头子还真拿出身契来了,说是人家送给他养的,只要养大别死了就行!
可谁知道,一晃这么些年了,死老头子不见踪影,这孩子死倒是没养死,可尽给自己找活罪受,这可怎么办呢?
郦复见她支吾着,还以为她并没有身契,心里倒有些犯难,难不成自己还立逼着她现写一份,可那也得去官府衙门备案啊,要是让小七知道了,肯定不乐意!可要是没有身契,小七一准会走!
郦复一想到小七会走,便不管了,说:“怎么?没有?那你说,你是现写一份给我,还是现付我银子?!”
方婆子头疼啊!累了一天了,赏银轮不到她,满厨房最累的也是她,刚回到家想歇一歇,还来个这祖宗折腾自己,老东西估计死在外头不会回来了,原本还指望着小聋女卖几个钱,如今看来要亏本了,照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早知道还不如听罗四婶的,把她卖了呢!
可有钱难买早知道,算了,早早脱手吧,谁知道往后还会折腾出什么来,只要她没死就好了!
方婆子最近精神也不好,年纪也大了,赶紧心灰意懒的说:“二爷!老奴没银子,老奴把身契给您,日后您别再找老奴了,老奴就当白养了她这些年!”
☆、第八十一章 偷了我的心(21号将入V)
郦复听着方婆子的话,真是心花怒放啊!恨不得一蹦三尺高:想不到还真有身契,这下好!小七,你是我的了!
方婆子苦着脸,进屋子里翻找了一通,还真拿出一张发黄的纸来,捧着送给郦复,说:“二爷!您收好,日后可真没老奴的事了!就算她把天捅了,也跟老奴没关系了啊!”
郦复拿帕子擦了擦手,才小心翼翼的拿了,那样子,慎重得连方婆子都不禁抬眼看他。
只见郦复瞪大了眼睛,凑近了灯火,认真仔细的看了起来,边看边寻思:按着这上面的生辰年月,原来小七还比自己大几个月!不能吧?不告诉她,那她就比我小!要不,她更难搞了!
哦,那上面还有小七极小极小的手指印,还有大概是她爹娘的手指印,竟然是十二年前就被卖了的!
可怜的小七!日后我会对你好的!
郦复捧着那身契,珍而重之的叠好,放到怀里心口处,冲一旁的石绿努了努嘴。
石绿也凑着看那身契了,心里难过得猫抓猫挠的:还真有身契?原来小七比自己还命苦啊,那么小便被父母卖了,还人人都只知道她是个聋哑的,也不知道她因此自小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欺负,唉!要是我自己是个有钱人就好了,早早买了她,一定不让她吃苦!
此时郦复示意他,石绿心里还在难过呢!
他咽了口唾沫,慢腾腾腾的,从怀里掏出两锭十两的银子,轻放到了桌子上。
郦复看看银子,又抬抬眉毛看他一眼。
石绿抿着嘴,满脸气愤的摇摇头。
郦复想了想,也满脸气愤的点点头,干脆从桌上拿起一锭银子,扔回给了石绿怀里。
石绿愣了愣,吸着鼻子爽快的收了。
原来,两人这么些年的默契哟,几下眉眼官司就知道对方所想了。他们都觉得,小七不该几十两银子便买了,可又觉得方婆子不是个好的,不愿意多给方婆子,便这么的,留下了十两银子,把小七的终身定了!
郦复拿了身契,脸色倒比刚才来时更臭了,他对方婆子哼了一声说:“那!银子收了!这便算小爷我买的了!从此小七便与你两清了!你若敢再来找她,小爷我绝绕不了你!”
方婆子倒意外而惊喜呢,想不到啊,还有银子,还有十两银子那!哎哟哟,这可真是太好了!
方婆子眼见郦复主仆已经往外走去,好心情下,赶紧屁颠颠追着送出去:“二爷放心!以后聋女就是您的了!二爷走好!不过二爷,聋女她到底偷了什么呀?您这深更半夜的还来?”
郦复边走着,手伸到胸口摸了摸那张身契,似乎摸到了小七粉嫩的脸,心情甚好!跨出院门时便丢下一句:“心!她偷了我的心!”
郦复高兴极了,脚步轻松的和石绿回了勤学轩。
却见吴妈妈提着个灯笼,在院门口张望,见他们主仆回来,竟然还快步迎了上来,紧张兮兮的打听着:“二爷可回来了?您这是去哪里了?这大半夜的!才刚小公爷来找您那!”
郦复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找我?这个时候了,他找我做什么?”
吴妈妈一边跟着走,一边狐疑的眼睛往他身上瞟,看来看去也没有看出什么来:“小公爷嘛,自然是对二爷一片兄弟爱护之心啊!知道今日二爷得了公爷夸奖,自然是来看看二爷的!”
吴妈妈自然不会告诉郦复,小公爷还向我打听了,二爷您到底有没有收用聋丫头的事呢!
哦噢!那可是我亲眼所见,你在聋丫头房里,小床都要散架了的,这事我自然要说给小公爷知道!若不然,他这么晚了,还来打听这事儿,说不定小公爷也看上那贱丫头了呢?那可不能让她攀上高枝儿去!
郦复心里正欢喜一片,便也没有再深究下去。他哪里知道,他的心尖子小七,他要当媳妇的小七,他心甘情愿挨她揍的小七,已经不知被多少人惦记上了。
而实际上呢,郦夏那头,得了四皇子明明白白的旨意,哪里敢随便打发?
他便亲自来了勤学轩打听唐七糖的事,郦复正好离开,郦夏从吴妈妈那里得知,唐七糖并没有被二皇子带走,好好的睡在厢房呢,他心里放松了一些,想着少不得明日派个妥当人去,送些东西给二皇子赔个罪,也便罢了。
可吴妈妈是母亲安置的人,她说她亲眼看见郦复流连在那聋女床第间,又日日厮混在一处,这总不是骗人的!
这样的一个女子,哪里还可以献给四皇子呢?
唉,那便先让她在二弟院子里呆着吧,改日自己好好和四皇子说清楚了,想来他也不会再喜欢那聋女了吧,这事儿,便也能不声不响的,就当什么也没发生的过去了吧,到底父亲已经答应了二弟,自己早晚要承爵,没必要为了个丫头,和二弟闹得不堪,让人看了笑话。
就这样,唐七糖尚在睡梦之中,却不知道自己这借居的小聋女身子,已经在多少人的手里心里过了几遍呢!
~
夜色深浓,明月尚不圆满的高挂,却在冬日里看起来分外清皎,冷冷的照着大地,整个庆京城亦在安睡。
慎王府主殿的寝室里,一灯如豆,宽大的黑檀木雕花大床上,卫曦之静静的躺着。
清幽的寝室正中,青铜熏笼里,银丝碳烧得正红,却无法暖人心意;神兽香炉中,沉水香若有似无,却不能安人心神。
一位深绿宫装的贵妇低垂着头,坐在卫曦之的床尾,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苍白的脸,满目担忧,贵妇身后的中年仆妇低垂下头,任自己的眼泪慢慢的流,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黑蛟垂着手,站在床的另一侧阴影里,也不知如何是好,东方师傅外出未归,此次王爷毒发也不知几时能醒来,怎么突然就吐血了呢?王爷最近几年已经被东方师傅调理的稳定了,怎么又突然吐血了呢?唉!
忽然,床上的人轻哼了声。
贵妇人赶紧倾身过去抓了他的手,轻唤:“曦儿?曦儿?可是醒了?”